醫生吩咐完了轉身要回手術室又頓住了腳步,回身問了句:“誰是林海峰家屬?”
“我!”林噠向前走了兩步,急切的望着醫生。
“血庫不一定有血了,你抓緊親友,一個小時之內最少準備出1200毫升的型血備用,不一定用得上但是一定要準備。”
“哦。”林噠麻木的答應着,她上哪弄那麼多的型血?
“一個人最多能獻血400毫升,所以最少得三個人。”醫生說完就進了手術室,林噠趕緊拿出手機,卻不知道該打給誰,誰是型血?誰能在一個小時之內趕到?
“別急,我是型血。”吳晴看林噠一邊滴淚一邊撥電話,她心疼又無言可慰。
“不行!”紅辰拼命的給她補氣血還怕補不足呢,她還敢獻血?這是絕不可能的事。
“你給我滾!”吳晴用力的推開他,人命關天的時候他如此冷漠,這種人也叫人嗎?雖然他阻止吳晴獻血是爲吳晴的身體着想,但這種變-態的關心吳晴不覺得溫暖只覺得噁心。
“你能不能冷靜點?救人也得講方法,你救一個搭一個還救他幹什麼?”紅辰說什麼都不會同意她給別人獻血的。
“你混蛋!”吳晴管不了那麼多,她一定要爲林伯父獻血,只要血庫的血不夠,她堅決不會袖手旁觀的。
“你愚蠢!”紅辰真受不了吳晴這個軸勁,血值多少錢?要多少弄不到?非得自己獻嗎?你的血比別人的質量高嗎?
“吳晴,你別這樣,紅總說的對,你身體也不好,我已經很感謝你們了。”林噠打了兩個電話都沒有結果,他們又吵了起來,她一邊勸着吳晴,一邊忍不住流淚。
“沒事,你放心,不就1200毫升血嗎?找不到人就抽我自己的,沒什麼大不了。”吳晴話裡也帶着幾分氣怨,哪有人能一次獻1200毫升血的?一次性失血達到1200毫升的話人有昏迷甚至植物人的風險。
紅辰也不和她吵了,醫院裡吵架是不明智的。他看一眼手錶四點五十分,剛好還有十分鐘下班。
他打了個電話給陳秘書:“緊急通知全體員工馬上到人民醫院準備獻血,除了超齡的、有血液疾病的和生理期的女人,誰不到的話明天就不用上班了。”
好霸氣!這是獻血嗎?這是搶血啊。
有的時候有些事情是不能慢慢講道理的,醫院血庫告急,你指望靠人們的自覺性來獻血,只怕病人等不及了。有的時候有些蠻不講理的強硬手段還是很帥的。
“尚京集團人不多,只有四千多員工,應該能湊出三個型血的吧?”紅辰聲音不大還含着淡淡的諷刺,吳晴讓他說的低下頭紅了臉。
好像全世界就她一個人善良似的,只能說她沒能力,紅辰一句話今天這些緊急衝進手術室的患者都不用擔心血庫沒血了,而她拼了命最多能給林伯父一人輸血,就算她不要命的獻,醫生最多敢抽600毫升而已。
“所有醫護人員注意,血庫告急馬上發動所有的獻血車到街上採血,鼓勵市民獻血,馬上行動起來。”
吳晴聽到廣播擡起頭看向紅辰,紅辰比醫院還早了一步。紅辰輕輕的笑了,揉了揉她的頭髮:“犧牲自己永遠是實在沒有辦法的時候纔可以,不到走投無路不能破釜沉舟。”
“給電視臺打個電話。”吳晴突然想到這是個絕佳的宣傳尚京集團的好機會,這絕對是正能量啊,電視臺的過來採訪,播個新聞什麼的比廣告的效果要好。
紅辰又給陳秘書打了一個電話:“開公司的車過來,排好隊扯個條幅、舉個小旗什麼的,做好事得高調點,最好能上電視,這是吳助理說的。”
這就被了?吳晴狠狠的瞪了他一眼,他洋洋自得的得意。吳晴心裡涌起一股暖意,下意識的就想往他身邊靠,紅辰剛好擡手把她摟入懷中,吳晴突然冷了臉使勁一掙便甩開了他。
怎麼這麼容易就向他投降了?他不過是打了個電話而已,雖然是做了件大功德的好事,但他付出什麼了?兩毛錢的電話費?
兩毛錢就能收買你了嗎?吳晴,你就這麼沒出息嗎?這麼快就忘了中午他是怎麼拒絕你的了嗎?吳晴想給他打電話發短信的事就氣得火冒三丈,要不是林噠在身邊不時的抽泣,她肯定跟紅辰吵起來了。
一定要問問他中午那麼狠絕,現在又何必獻殷勤?有現在這股柔情蜜意的心,中午又何苦做的那麼絕?就算你不同意借錢給林噠,你總該接個電話吧?
紅辰也被她甩得一股火起,你出來陪朋友連個招呼也不和我打,我急的要瘋出來找你,一句話都沒埋怨你,你從見面就冷嘲熱諷,我怎麼對不起你了?
知道你心情不好,所有的應酬都推了,能放下的事都放下了,提前跑回來不就是想給你解釋清楚的嗎?你都還沒給一個解釋的機會就這麼沒完沒了的是什麼意思?
紅辰轉過去背對着她,默默無聲的生氣。吳晴也轉過去背對着他,裝作看林噠的樣子。
“閃開!閃開!都閃開!”緊急電梯打開,一羣穿着白大褂的醫生圍推着一張病人**快速的向前跑動,最前面是三個醫生邊跑邊推開站得不夠靠邊的人,中間是病人**四周都是醫生,前面一個舉着藥瓶的,後面還一個舉着藥瓶的,病人手腳同時掛着藥。
白色的**單被染得腥紅一片,病人發出困獸般的嘶吼。許多好奇心強膽子又小的人望一眼便尖叫起來。
紅辰忘了生氣那回事,迴轉身迅速的摟過吳晴,擡手把她的眼睛捂了起來,還對林噠說了句:“閉眼,別看。”
林噠真的雙手捂住了臉,可病**路過她眼前的時候她還是控制不住好奇心從指縫裡偷看了一眼,那人頭骨明顯缺了拳頭那麼大的一塊,慘相難以形容,林噠嚇得閉上了眼,可閉眼竟然也清晰的看到殘破的頭。
病**早已走遠,她還在瑟瑟發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