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看透了也沒什麼了不起,在古代被君子呼作阿堵物,似乎一提錢就是股子銅臭味。在現代更是連味都沒了,只不過是卡里的一串數字罷了,多幾個零和少幾個零對財富積累到一定程度的人來說沒什麼區別。
所以黎曉曉跟紅辰要九個億的時候,紅辰眼都不眨一下,九個億對他來說就是一個季度的收入,有這九個億很好,沒這九個億也沒什麼。
石小海知道以黎曉曉的性格跟紅辰要九個億絕不是獅子大開口,相反她是少要了的。以紅辰的身價用五十個億來買命,他絕對是願意的。
黎曉曉給人治病也好,幫人解決疑難問題也好,從來都不是按她付出的成本計算價錢的。她是按對方的實力以及她解決的難題對對方的重要性爲基礎來估價的。
說難聽點,綁匪的敲詐是漫天要價,而她是理性的敲詐。不是所有的綁匪開價都是受害者能承受得起的,相反大多數情況下都是受害者承受不起的,所以纔有人冒着人質被撕票的風險去報警。
黎曉曉的開價從來都不會超過客戶的承受能力,你有十塊錢,她就要九塊五。既給你留點餘錢,又讓你肉疼到睡不着覺。
石小海點點頭,他知道紅辰也是個不在乎錢的。所以給他錢和管他要錢都一樣不能威迫他去做什麼事。
這個不在於你讓他做什麼事,而在於你讓他做事的姿態。你若是求他,或許他無條件的就幫你做了。但你若是擺出居高臨下的陣勢來拿捏他,他就寧爲玉碎不求瓦全了。
“紅總,光是紅辰這兩個字放出去就會有成千上萬的人羨慕的要死要活,絕大多數人一提起你,就是神一樣的崇拜,覺得你有幾輩子都花不完的錢,你幾乎無所不能,你的世界裡沒有做不到。”
石小海停頓了一下,靜靜的看着紅辰,紅辰淡然的微笑着。石小海這並不是在吹捧他,也不是在誇讚他,石小海只是在陳述事實而已。
紅辰當然知道整個尚京有百分之九十以上的人是這樣認爲的,他就是大寫的人生贏家。甚至他是許多人的偶像,很多人拿他的經歷當勵志的傳奇去說。
石小海提起這些有什麼意義?紅辰不會因爲他這幾句話而飄飄然的,紅辰不可能因爲別人語言上的奉承而變得不冷靜的,紅辰沒那麼不成熟。
“其實我們也一樣,自從三年前我們金榜題名就成了很多人眼裡的榜樣。我們拿到了許多的證書,得到了許多的榮譽,我們開創了自己的品牌,做大了兩家企業。”
石小海微微一笑又停頓了下來,這些都是人所共知的事情。他們做的更多的是別人所不知道的事。
別人不知道他們開辦了兩家醫院,一家專治心理疾病,一家是綜合型三.級甲等醫院。他們靠着這兩家醫院敲詐富豪的錢,也利用這兩家醫院近乎成本價的給窮人治病。
他們公司的盈利有百分之十拿出來供應這兩家醫院的運營,這兩家醫院的收益全都用來做公益事業。
他們不打着公益的旗號做事,相反他們打着‘強盜’的旗號做事。他們不在乎別人的看法,真正的不求名利不求理解也不求支持。
他們做自己想做的事,他們做自己認爲對的事,他們做自己覺得應該做的事。他們的眼裡只有他們自己的一顆本心,他們唯一的不允許是不允許自己的本心有私慾。
用黎曉曉的話說,他們做的一切都是爲了積功德。她相信積夠了功德,下輩子就不必爲情所累了。
下輩子她要給趙冬一份最真最純的愛情,她只希望真的有下輩子,下輩子她要跟趙冬從牙牙學語一起走到皓首白頭。
石小海也在積功德,他願意傾盡他的功德分只換下輩子跟黎曉曉的地老天荒裡沒有趙冬。
趙冬也在積功德,他的願望比他們倆的願望更現實些。他願意用他的功德換黎曉曉這輩子安寧快樂,但求石小海一世榮華永不變心,他也就知足。
“紅總,有句話不知道你是否覺得有道理。成功永遠都在別人眼裡,遺憾永遠都在自己心裡。”
石小海的目光裡都是赤誠,如果不是談生意的話,紅辰願意跟他交個朋友,石小海並不奸詐,他們在一起住過幾天,石小海對什麼人都很禮貌,對誰都是充滿了善意的微笑。
可是生意場上沒有朋友,紅辰微微一笑,他和石小海談的根本也不是生意,充其量算得上是一場交易罷了。
紅辰點點頭:“沒錯,每個人都有不爲人知的遺憾在心裡。”
“嗯,遺憾誰都想要儘量的去彌補,儘量的減少它。但是鞭長也有所有不及,人力總有力不能逮的時候。”
石小海輕輕的嘆了口氣,目光遊移臉上閃過一絲的尷尬。“我知道施恩圖報非君子,我們也從來都不以君子自稱。說句直白的大實話,我們救你是要付出很大的代價的,我們的目的不是敲詐你九個億,而是爲了讓你的人生更圓滿,爲了讓你的人生少一點遺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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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辰一直微笑着靜聽,說的是真好聽。你們不還是管我要了九個億嗎?有什麼不好意思的?你們要了,我答應給了,剩下的是走程序的事了,籤一份合約,把錢打給你們就算兩清了,何必解釋?
“所以,紅總,我們不要你的錢,一分錢都不要,你能不能幫我們一個忙?讓我們的人生也少一點遺憾?”
石小海的眼神近乎於乞求,這樣的眼神紅辰見的多了,多到讓他麻木。紅辰知道自己很久都沒動過同情心了,他見過的人多數都會用各種各樣乞求的目光的看他,爲的不過是從他身上得到一些好處罷了。
可是石小海不一樣,石小海看他的目光是真誠的。什麼最能打動人心?真誠!
“紅總,你的病如果不治,也有可能一輩子都不發作,可是你爲什麼要治?你治病不是爲了長命百歲,而是爲了餘生不必每天在擔心吊膽的狀態下活着,對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