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大言不慚的說要請我吃燕窩，結果屁都沒有，我真是信了你的邪了……”
江茉莉出聲打斷陸婷婷的牢騷，“乖侄女，別抱怨了，帶你吃席去不去？”
陸婷婷冷哼，“不去，我纔不會再上你的當！”
“沒騙你，就在前面。”
陸婷婷跟着江茉莉來到一家叫和順緣的飯店前。
飯店張燈結綵的，門口還貼着大大的壽字，顯然是在過壽。
陸婷婷狐疑，“誰的壽宴啊？”
“我二表叔，你喊二表叔公。”
說完，江茉莉領着她進到飯店裡。
進門處擺着一張收禮臺，江茉莉以表侄女的身份隨了兩塊錢的禮，隨即找了個不顯眼的位置和陸婷婷入席。
還沒到開席時間，賓客們都在瞌瓜子喝茶。
江茉莉抓了一把桌上的瓜子，邊嗑瓜子，邊聽同桌的人拉家常。
陸婷婷也學她的樣子，抓了把瓜子磕，邊磕邊轉動腦瓜子想，這到底是她哪個表叔公。
……
楊家。
楊麗瓊坐在電視櫃前，邊吃着香甜滑嫩的燕窩羹，一邊靜靜欣賞海棠花。
她對花草無感，陽臺上那些都是外公留下來的。
她捨不得扔，但又不會打理，就只能這麼放養着，時不時給它們澆澆水。
但江茉莉送來的這盆海棠盆景，卻讓她一眼就很喜歡。
嬌豔動人，搖曳生姿。
就像忽然得到了一件喜歡的玩具，只想一個人細細品味它的美麗。
這便是她迫不及待送客的原因。
……
一直到壽宴開席，陸婷婷也沒想起來，今晚過壽的到底是哪個二表叔公。
不過她眼下也顧不上去想，一桌的菜吃都吃不過來。
紅燒大肘子、滷豬蹄、麻辣魚塊、甜燒白、紅油雞塊，陸婷婷吃得滿嘴是油。
江茉莉同樣沒停過筷子。
畢竟是來蹭席的，指不定一會就被主家給發現了，多吃一口是一口。
坐江茉莉和陸婷婷對面的是一對婆媳。
婆婆看着挺年輕，不到五十歲，年輕媳婦帶着一個四五歲的女兒。
也不知道是婆婆抽哪門子的瘋，吃得好好的，忽然對着兒媳婦和孫女破口大罵：
“一個賠錢貨，喂她吃那麼多幹啥？”
江茉莉擡眼看過去。
兒媳婦顯然習慣了婆婆的刻薄，低着頭，一聲不吭的繼續喂女兒吃甜燒白。
兒媳婦的沉默，並沒有讓婆婆收斂，“連個兒子都生不出來，娶你這麼個不爭氣的玩意，也不知道幹什麼使。”
一般情況下，江茉莉是不愛管閒事的。
可對方逼逼賴賴的，口水飯渣子噴了一桌，實在影響她胃口。
“大媽，你也別罵你兒媳婦了，她也跟你媽學的，你媽不也生了你這麼個老賠錢貨。”
大媽拉着一張驢臉，“你誰啊？有你什麼事？”
“你別管我是誰，跟你坐一桌吃飯，也算是孽緣一樁，你行行好，別說話了行嗎？嘴巴跟醃了十年八年似的，一張口臭氣熏天。”
大媽氣得臉都黑了：“就你這種牙尖嘴利的貨色，得虧運氣好，要是嫁到我們家來，敢頂撞長輩不知道要挨多少的打。”
江茉莉笑眯眯：“你運氣也挺好的，在我們家，像你這種沒事找事的惡婆婆，早被打死了。”
聽到兩人吵架，賓客紛紛扭頭往這邊看。
陸婷婷也一邊啃雞翅膀一邊看戲。
雖然死女人欺負她的樣子挺煩人，但懟外人的時候卻讓她覺得很過癮。
大媽氣得拍桌子：“你哪家的？”
“你管我哪家的，反正不是你家的，少管閒事纔不會短命。”
大媽氣得倒仰，指着她破口大罵：“年紀輕輕簡直沒一點家教！”
江茉莉輕哂：“你一把年紀了，還死不講理呢。”
“你，你給我等着！”
“我等得起，就怕你活不起。”大媽看她的眼神，恨不得將她生吞活剝了。
這輩子她就沒見過這麼討人嫌的。
『嫌棄值+1，入帳10000元。』
周圍打聽了一圈，也沒認識江茉莉和陸婷婷的。
大媽看兩人的目光逐漸透出懷疑，隨即起身往主座那邊去了。
大媽前腳走，江茉莉後腳放下筷子，拽了把陸婷婷：“走了。”
陸婷婷正啃豬蹄啃得香，聞言頭也不擡：“我還沒吃飽。”
江茉莉掃了眼她面前堆成小山的骨頭，“吃了這麼多還沒吃飽？”
“你管我啊。”
“那你慢慢吃，我先走一步。”
說着就起身走了。
盯着江茉莉匆忙的背影，陸婷婷心裡不由起了狐疑。
死女人向來天不怕地不怕的，這會居然提前走了？
事出反常必有妖！
當即她也顧不上吃了，扔了筷子追着江茉莉往飯店外走。
大媽很快領着主家人過來，見座位上沒人，擡眼便看到江茉莉和陸婷婷一前一後走出飯店大門。
“她們在哪呢！”
主人家盯着江茉莉和陸婷婷端詳兩眼，納悶道：“嘶，這兩人不是我們家的親戚啊。”
好傢伙，原來是兩個混吃混喝的騙子！
“你們兩個站住！”
回頭瞅了眼追着她們出來的大媽等人，江茉莉拔腿就跑。
看她跑，陸婷婷也跟着跑。
雖然她根本不知道爲什麼要跑。
兩人一陣風似的跑出三條街，才終於把追她們的人甩掉。
陸婷婷累得腰都直不起來，氣喘吁吁指着她道：“你，你又騙我！根本，不是二表叔公！不認識的你都敢進去吃席，臉皮真夠厚的！”
“你吃得可不比我少。”
江茉莉叉着腰，同樣累得不輕。
腦海中時不時響起嫌棄值到帳的提示，想來是大媽回到壽宴上到處跟人吐槽她。
兩塊錢，不光吃了頓大餐，還賺了二十幾個嫌棄值。
不虧。
“快跑，她們追來了！”
陸婷婷嚇了一跳，回頭看發現沒人，氣得捶江茉莉一拳。
“你要死啊！”
江茉莉嘎嘎直樂，“有什麼好怕的，咱們可是隨了禮的。”
陸婷婷瞪她，“那你跑什麼呢？”
“我喜歡跑，鍛鍊身體啊。吃飽沒，沒吃飽我們換一家吃。”
陸婷婷氣哼哼道：“我以後再信你的鬼話，我就是豬！”
“那我明天給你買袋飼料吃。”
“啊！你真的好討厭！”
江茉莉笑：“討厭我就對了，你要是喜歡上我才麻煩了。”
“喜歡狗都不會喜歡你！”
“那你嫁給狗吧，生一窩狗崽崽。”
陸婷婷氣死。
……
夜深人靜，耳邊鼾聲陣陣。
江晴，不，應該說是魏晴，完全沒一點睡意。
江茉莉不僅把她戶籍遷回了農村，連姓氏也改回了生父的姓氏。
她生父魏福是蓮花村人，十幾年前就死了。
魏福死前留下了兩間草房，但年久失修，早已不能住人，她現在暫住大伯家。
大伯家子女多，房間不夠住，她只能跟堂妹魏姍擠一張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