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以筠陪在玉兒身邊,小心的掩好臉上的面紗,確定沒有一點錯漏之處才起身下了馬車,她本沒有什麼心思來求神拜佛,不過是爲了應夜慕笙的要求多多出現幾次。
“姐姐,咱們走吧。”玉兒身側有侍女小心扶着,轉而看着顏以筠說道,那聲音輕柔得能掐出水來,顏以筠心裡抖了抖,暗忖難道這玉兒平日跟太子都是這樣說話的,太驚悚了。
可面上依舊是淡淡應着“好。”
上一次來的時候只在外面看到普濟寺的外觀,如今進去之後才發覺裡面更是宏偉的很,顏以筠不着痕跡的打量着寺內的情形,處處皆是一派寶相莊嚴,規模宏大的殿宇,裡面供奉着泥塑金身菩薩。
和顏以筠之前見過的雲山寺端的是兩種風格,雲山寺鬧中取靜,別具一格,裡面的建築也多爲簡樸嚴謹的格局,但處處彰顯着佛家的清靜之地的安詳,地方不大可處處皆是精細。
可普濟寺則不同,走的是大氣輝煌的路線,給人的視覺衝擊力更大,讓顏以筠一時目不暇接。
“姐姐,怎麼了?”玉兒敏銳的察覺到顏以筠的異樣,忙小聲問道,她的身份比蘇冰璃差了位分,是不足以讓普濟寺爲她特殊開闢清場這樣的事情,便只有跟着普通前來的香客一樣,毫無特殊之處。
顏以筠一驚,心知自己這樣掩蓋容貌已經引起了別人的注意,更別說還不斷四顧,便立時收斂視線。亦步亦趨的跟在玉兒身側半步後的位置,“無事。我從未來過此處,好奇罷了。”
“姐姐不要小瞧這寺院。聽說這可是哪一位皇家的人出錢修的,又是京中各個貴人們願意來的地方,香火鼎盛,許願也十分靈驗。”
玉兒聽到顏以筠從未來過,便開口解釋道“據說求子得子,求仁得仁!”
“怎麼?你今日來也是爲了求子?還想再爭一爭氣,若再是個兒子,恐怕太子妃也無法將你如何了!再來什麼人也沒法動搖你的地位!”顏以筠抿着嘴角一笑,只是掩蓋在面紗裡讓她看不清楚。
此時天氣已經逐漸炎熱。但凡人都換上了輕薄衣衫,偶然見了顏以筠這樣帷帽面紗齊全的,免不了多看幾眼,顏以筠也習慣了各種目光,自己淡定的跟着玉兒向裡走去。
玉兒身邊還是留了侍衛守護安全,如此一來,更加引人注目,不過就算好奇,普通人也知道這樣的人惹不起。便悄悄的躲避開,如此反倒是在她們身邊形成了一道清靜的圈子。
一路進入正殿,玉兒身邊的侍女早就將香油錢奉了上去,一旁候着的僧侶將香遞給侍女。侍女回身再轉交玉兒,顏以筠在一旁看着侍女的動作,無奈也只得一樣接過。跟着玉兒身後端正跪在蒲團上。
微微擡頭,面紗輕動。顏以筠擡起眼眸,由下向上瞧着中間佛祖的面容。如她在現代有限的經歷所見一樣,慈悲微笑,垂眸目視衆生。
前方的玉兒已經叩頭下去,可顏以筠卻依舊愣愣的擡頭注視,手裡的香燃了一截,香灰掉落在她的手背上,燙的一抖,然後才突然回過神來,愣愣的跟着玉兒叩拜。
只是心裡卻沒有什麼祈願,再跪拜時纔想起應該許個心願來着,搜腸刮肚的想起總要保佑平安是沒錯的,便將身邊的人一一歷數,也不管這麼貪心是否還能靈驗,就求了個遍。
“姐姐求了什麼,剛剛還說沒有什麼可求的,可我瞧着姐姐倒是虔誠的很。”玉兒拉着顏以筠離開大殿之後卻還不離開,一路向寺院的後面走去,一邊還問道。
“就是求了平安。”顏以筠也不隱瞞,低頭原本看路,卻意外的聽到玉兒笑了出來,“你笑什麼?”
“我在想姐姐這平安定不是爲自己求得,那就是另有他人了,誰那麼厲害能讓姐姐將他的安危放在心上?”玉兒拉着她的袖子不放,嬌聲笑着“說起來,我卻從未問過姐姐,可有意中人了?姐姐那麼厲害,必然多得是人求娶!”
顏以筠聞言一曬,擡起空着的手撫着臉頰“我這樣的臉,哪還奢求什麼人來求娶,不把人嚇走就好了。”
“哎呀,都是我不好,忘了姐姐。。。沒事,他們沒有眼光見到姐姐的好,等日後我有能力定爲姐姐尋一門好親事!決不能讓姐姐受了委屈。”
玉兒說的姐妹情深,可顏以筠卻聽到了她的前提,是日後有能力,這是變相提醒她們之間的交易?只有玉兒在後宮的位子穩固,位份尊貴纔會有能力來回報她,她的付出相助也就不白費。
心裡冷笑,可眸光卻依舊溫和“算了,我已經看開了,咱們這是去哪?”
“這普濟寺多得是得道高僧,我與其中一位明德大師算是有些緣分,得他幾次指點,此次也是要去求見他。”玉兒解釋道。
“明德大師?”顏以筠自己重複了一句,可自從那次雲山寺的經歷,她對於所有的和尚都產生了一種牴觸的情緒,即便是玉兒口中的得道高僧,她也無法釋懷。
不知怎地,顏以筠突然想起那次在雲山寺遇到的那個能看出她身份的和尚,若不是後來出了那些事,她還要去找一找那和尚好好問問究竟,他到底是如何知道自己靈魂不符。
“姐姐?”玉兒見她走神,忙出口喊道,心中卻想着今日她怎麼一直出現異樣,莫非是這裡對她有什麼影響,可面上卻還是柔和一笑。
“恩?怎麼了?”顏以筠卻不知她心中所想,只是愣愣的有些不自在,不知怎地,想起那個能看透她身份的和尚心裡就開始不安穩,就像是那次在雲山寺被蘇冰璃陷害時候的不安。
“我說了許久姐姐都沒有迴應,想必姐姐是累了,一會兒你去後面香客留宿的地方知會一聲,讓姐姐過去休息。”玉兒體貼的吩咐了一句身邊侍女,後者立刻答應着去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