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3章 刺王!
一語言畢,那煉血巔峰的王八登時被鄭均放下。
只一瞬,這王八便衝向了四肢全無的長陽王世子。
鄭均只聽見慘叫連連。
片刻後,已經被那煉血巔峰王八啃食的不成人形的人的長陽王世子,喘着粗氣,用近乎可以說是廢了一半的氣管,儘可能發聲道:“我父王,絕對不會……放過你……”
“你在黃泉路上走慢點,或許能等到你父王。”
鄭均冷漠的望着這長陽王世子,冷冷的開口說了一句之後,在這長陽王世子的滿眼絕望之中,鄭均上前踏步,抄起雪守刀來,先是一刀砍了王八,又一刀將這長陽王世子斬殺。
鮮血濺的老高,鄭均表情漠然至極。
做完這一切後,雪守刀歸鞘鄭均盤算了起來。
‘無論是斬殺那頭妖鯉,還是殺這長陽王世子、老太監,我都用的是熠日流光,平章郡,鮮有人知道我會熠日流光。’
鄭均方纔,斬殺這老太監、長陽王世子時,一直都是剋制着自己,沒有用出青金真罡。
而熠日流光,自己在黑山縣雖然用的多,但目擊者多是對手,而且都已經死了。
只有陳敬仲見識過自己的熠日流光,但他被自己留在了黑山,短時間內應是無妨。
所以,後續調查,也調查不到自己。
唯一可能出的問題,就是這根龍筋。
“眼下不能自己露面,需要找蔡家幫忙處理、製造長弓了。”
鄭均心中想着,同時也清楚,自己斬殺了這長陽王世子之後,怕是直到天下大亂之前,自己也不能隨意用出‘熠日流光’了。
除非是必殺的局面。
不過,這對於鄭均而言,壓力不是很大。
因爲鄭均斬了這妖鯉之後,預支‘淥水斬蛟刀兵術’的要求,也完成了。
只需要等自己償還一門武學之後,鄭均可以預支這‘淥水斬蛟刀兵術’,作爲平常對敵手段!
而且用出‘淥水斬蛟刀兵術’,比用‘熠日流光伏龍刀兵術’要更加合理一些。
畢竟自己的人設,乃是絕代天驕。
你別管這個‘絕代天驕’的‘代’究竟是不是貸款的貸。
但在別人眼中,自己就是絕世天才。
因此,從踏浪刀中頓悟‘淥水斬蛟刀兵術’,也是一件很正常的事情。
“呼~”
想到這裡,鄭均不由得深呼一口氣來,平復了一番方纔起伏不定的內心。
斬殺這長陽王世子,確實是衝動了些。
不過事後,鄭均卻也不後悔。
畢竟這等畜生,就算自己不是什麼匡濟天下的英雄人物,聽了他的自述,也是難忍滿腔怒火,想要將其斬於面前。
至於未來的事兒,未來再說!
可惜了,若非行事太過於倉促,否則自己一定要將其千刀萬剮!
平復之後,鄭均纔想起來了一件事,心念一動,面前瞬間浮現出了一行鎏金小字來。
【殺敵如屠狗,熠日轉流光。‘熠日流光’償還進度+172,當前償還進度:1310/3000。】
望着面前的鎏金小字,鄭均不由陷入了沉思,也是想明白了一個道理。
雖然妖魔增加的償還進度更多一些,但妖魔的擊殺難度可是比較高的。
方纔那龍屬妖魔的妖鯉,殺得極其費勁兒,若非‘熠日流光伏龍刀兵術’對這龍屬妖魔有一定的剋制作用,否則自己說不準還殺不死這妖鯉,只能望着這妖鯉逃竄進了他所謂的那個‘龍宮’。
雖然加了近400的償還進度,但這難度也確實是實打實的。
而方纔那老太監和鎮撫司的暗衛,雖然也是外罡,但那實力不忍直視,不到五十招,便被自己雙雙斬殺。
這般,加了172點。
難度比那妖鯉低了不止一籌啊!
如果真想盡快償還,去尋那些人類的外罡,多殺一些,其實難度比尋妖魔要更簡單一些。
“既來之,則安之吧。”
鄭均隨意將斗笠戴好,接着便又顛了顛從這長陽王世子身上搜刮的錢袋子,略微打開一瞧,便是滿眼黃金。
“嘿,還挺有錢。”
鄭均一樂。
這滿滿一袋子,都是金豆子模樣的金子。
價值幾何鄭均並不清楚,但金子的價格肯定比白銀高,這一袋大概也有幾百上千兩銀子了。
除了這些金豆子之外,鄭均還在底下瞧見了數枚和這金豆子差不多大小的白玉珠子,鄭均不認得這是什麼材質所制,但鄭均能感覺到,這白玉珠子裡,蘊藏着一股天地靈氣,能夠供給武者來吸收。
“是個好東西。”
鄭均滿意點頭,這一粒白玉珠子裡的天地靈氣,大概與凝罡散相等,而這錢袋裡足足有六粒白玉珠子,着實讓鄭均感覺有幾分意外之喜的意思。
雖然不知道這白玉珠子是什麼東西,但能夠提升實力的,就是好東西。
收了錢袋之後,鄭均提刀,朝着那凌波渡口走去。
那妖鯉的血肉,還沒吃完呢。
順便把這煉血王八帶回去,送給渡口的這些有緣人吧。
一念至此,鄭均當即回身,片刻之後,便回到了那波濤洶涌的凌波渡口。
凌波渡口,宋捕頭等一衆捕役面面相覷,臉色慘白到有些像是從地獄爬出來的一樣,極爲驚恐。
他們幾個,似乎都不知道該怎麼辦。
遠遠見着鄭均駕馭金光回來,衆人登時放下心來,如同找到了主心骨一般,當即上前,拱手道:“大俠。”
鄭均扛着兩米高的煉血妖龜,隨意將其扔在地上,瞧見圍過來的捕役、擺渡翁,當即隨意道:“這王八,你們也分食了吧。”
鄭均的聲音十分隨意,但捕役們卻並沒有這個心思,而是四處張望了一番,心中不由‘咯噔’一聲,張口道:“大俠,那……那世子殿下呢?”
“殺了。”
鄭均十分隨意的開口,彷彿殺的不是在這長陽郡說一不二的世子,而是路邊的某條野狗一般。
而聽到了鄭均的回答之後,這幾個捕役,猶如天塌了。
一個捕役尖聲叫道:“你怎麼能把世子殺了!”
其餘人紛紛點頭,一副大禍臨頭的模樣,以責怪的眼神瞧向鄭均。
這些捕役的眼神讓鄭均眉頭一皺,一股森寒的凌厲殺意瞬間從鄭均身上散發開來,冷聲道:“看來是我先前太過溫和,以至於讓你們覺得,君子可欺之以方了。”
這股凌冽的殺意散發開來,登時讓這些捕役爲之一寒,瑟瑟發抖了起來。
而那發出尖銳叫聲的捕役更是臉色煞白,嘴脣哆嗦了起來。
鄭均目光陰冷,下一秒便不再理會這些捕役,踏步而去,只是一瞬,這些捕役們便是眼前一花,仔細看來,卻發現鄭均的身影已經出現在了數十米之外。
再一眨眼,鄭均整個人,便已經消失不見。
只留下這些捕役們在原地發呆。
直到鄭均的身影徹底消失,一個捕役才瑟瑟發抖道:“宋哥兒,咱們怎……怎麼辦?世子死在這兒,我們……”
宋捕頭臉色煞白,喃喃自語道:“王爺要發怒了,郡裡……怕是要死上上千人了。”
說罷,這名姓宋的捕頭毫不猶豫,直接將身上的捕役衣服一脫,趕緊往自家的方向跑去,同時大聲喊道:“兄弟們想留下就留下吧,宋某人先往雲州跑了。”
“這世子死在這兒,咱們去報信兒的話,一定會被帶到王爺面前,到時候王爺發起病來,一定是要砍死咱們的!”
“今州的關隘與長陽王有舊,而且進了今州第一個郡是廬陵郡,廬陵王和長陽王是一家的,往今州跑是沒活路的……”
“甭說了,都撒丫子跑吧!”
“……”
鄭均一路北上,重回漁歌鄉。
那青鬃馬,也已經戲耍回來,在漁歌鄉周圍等候。
鄭均只是遠遠瞧了一眼,見那漁歌鄉那已經塌陷的龍王廟前,聚集了很多鄉民,也不予理會,只是拍了拍青鬃馬的馬鬃,接着便道:“你自己認路吧?自己跑回黑山,不必等我。”
“我去一趟長陽郡的郡城,打探打探情況。”
聽到了鄭均的話語之後,那青鬃馬嘶鳴一聲,便再度撒了歡,朝着北方嘶嘯而去。
通靈性的半妖馬,自是有歸途的能耐。
望着青鬃馬一路揚塵遠去,而鄭均雙目如炬,自然是有其他的事情。
如果有機會,他想要在這裡,將那長陽王也給斬了!
長陽郡王李佑,只有一個兒子,那就是長陽王世子李祈。
所以,不出意外的話,那長陽王世子說的沒錯。
他爹確實不會放過自己。
既然如此,免得夜長夢多,自己便先行出手,將他爹殺了不就完了?
將危險,扼殺在搖籃裡!
反正已經殺了一個王世子,也不差一個郡王了。
神武皇帝本人正在南方御駕親征,天高皇帝遠,怕什麼!
不過,要想刺殺長陽郡王,也是要做不少準備的。
比如打聽一番,這長陽郡王府的配置,長陽郡有什麼高手。
自己想要得手,需要過幾關。
得手之後,又要怎麼逃離現場。
這些都是問題。
所以,要妥善準備。
一念至此,鄭均雙眸之間閃過一抹異樣之色,接着便消失在了這漁歌鄉內。
待再度出現,便已經是另一幅打扮了。
衣衫襤褸,一身魚腥味兒,與那沿途的流民無異。
鄭均循着官路,混進了這流民的隊伍中,朝着長陽郡城的方向走去。
同時,也將自己的實力壓制在煉血境上下,大概煉血三次的樣子。
很快,鄭均便混入其中。
能夠通過長陽郡邊陲,進入長陽郡的流民,已經不再是普通的流民了。
老弱病殘,皆是死在邊陲的長陽郡王府的中護軍手中。
剩下的,或有些武道修爲在身,或是年輕體壯的青壯。
放眼望去,皆是如此。
若是有婦孺老幼,多是有蓄氣級別的武者護衛左右。
看樣子,好似是故意爲之。
邊陲的中護軍,故意把這些有修爲的流民,放過去。
見此情況,鄭均不由輕笑一聲。
也是,
在長陽郡的大小官吏眼中,普通的流民,只是流民而已,沒有半分作用,收納了還要管他們一口飯吃。
只有青壯、武者,纔是真正有價值的存在。
能夠給他們當狗。
就這般,鄭均假稱牛二,自稱是來自嚴廷郡魏家莊,是魏老爺的護院,在長陽郡邊陲,和魏老爺失散,便只能漫無目的的向長陽郡城遊蕩。
途中,鄭均也和幾個煉血武者碰面搭夥,一同朝郡城方向行進。
和鄭均搭夥的這幾個煉血武者,都是來自宣州一個名叫聚合縣的縣城,他們是縣城當地某個武館的學徒,聚合縣被張本功攻破後,他們幾個還被裹挾着加入了流寇軍,直到張本功打進博州,才當了逃兵,逃到了此地。
他們對長陽郡倒是比較熟悉,據說是路上進了某個村,搶掠時,打聽了一番。
流民是這樣的,爲了活命,和盜寇也沒什麼區別。
不過鄭均,倒是沒動手。
這只是小賊。
他要殺的,是巨寇。
鄭均同他們閒聊、打聽了一番,又在這流民羣中游走,偶爾還脫離隊伍,捉了幾個小吏打探,很快便清楚了長陽郡的配置。
長陽郡王府。
長陽郡王,乃是外罡三重修爲。
郡王府中,有三個護衛,左、右、中三衛,其中中護軍已經被長陽郡王派去邊陲‘殺賊’,不在郡中,剩下的左護軍將軍、右護軍將軍皆是外罡二重修爲。
除此之外,長陽郡王府中還有一個跟着長陽郡王一起從京都來的老太監,也是外罡高手。
不過這個老太監被鄭均壞掉了。
廢物一個,已經死了。
這長陽郡的鎮撫司百戶,也是直接聽命於長陽郡王。
這位百戶,也是外罡三重。
長陽郡王府,除卻已經死的老太監,還有郡王本人、兩個將軍以及一個鎮撫司百戶這四個外罡。
除此之外,鄭均也很清楚,鎮撫司一定是有暗衛在的。
數量不知,假定爲五人,都是外罡一重。
不足爲慮。
而除卻長陽郡王府之外,還有官府。
長陽郡守楊黎,乃是通竅武者!
不過長陽郡郡兵不在,已經跟隨校尉一同前往嚴廷郡和張本功大戰去了,只有一個隊正在,實力估計和韓扈差不多。
還有什麼郡主簿、郡丞、長史之類,加一起,也是有個四五個外罡了。
“當真是麻煩啊。”
鄭均有些頭疼。
一個通竅,十四個外罡。
這就是長陽郡當前的配置。
還好那校尉去了嚴廷郡打張本功,不然鄭均要對付的外罡,直接飆升到二十多名。
外罡,鄭均並沒放在眼裡。
唯一的問題是那長陽郡的郡守,通竅武者楊黎。
鄭均有些憂愁,就這麼順着流民隊伍,走了一天一夜,即將抵達長陽郡城之時,鄭均得知了一個天大的好消息。
這長陽郡王府,不在郡城之中。
郡王府,在郡城之外!
相隔不遠。
這是神武皇帝爲了防止郡王有不臣之心,若是在郡城中,振臂一呼,帶着王府三衛謀反,第一時間控制了郡守,那很容易便能席捲全郡。
因此,郡王府都設立在郡城百里之外。
近,但又沒那麼近的位置。
這讓鄭均有些欣喜。
如此一來,自己面臨的壓力也會驟減。
至少在第一時間,不會面對那個通竅武者楊黎了。
只要自己動手乾脆利落,得手就走,那通竅武者根本無法及時追上自己!
想到這裡,鄭均不由呼出一口氣來。
繼續跟隨着這零零散散的流民隊伍,朝着長陽郡行走而去。
“……”
三日後,長陽郡郊。
皁吏、捕役們逐漸變多,放眼望去,臨時的簡陋居所也變得多了起來。
一大片用枯枝爛葉堆積起來的‘居所’連綿不絕,其中還有不少用破布、破舊馬車搭成的帳篷,那顯然是有些本領的傢伙所佔。
這些簡陋居所毫無規劃,混亂不堪,黑壓壓的一片,看起來就好像是不遠處的那長陽郡城的溼疹,很影響長陽郡城的美感。
這裡,似乎是長陽郡官府臨時置備的安置點。
看到這一幕,鄭均倒是感覺有些異樣。
“長陽郡的官府,還搞這個?”
詫異一陣之後,鄭均也不管此類,只是尋了個角落,盤腿坐下,思考自己該怎麼混入長陽郡王府。
直接殺進去?
也太猖狂了些。
‘還是先徐徐圖之吧。’
鄭均在心中想着:‘若是沒有別的辦法,那隻能打上門去,殺個乾淨了。”
不過就當鄭均在盤腿坐下之時,卻忽然見到了個如同管家似的傢伙,在沿途挑選着什麼。
看到這一幕,鄭均恍然。
就好似買牲畜時,挑牲畜似的,總要檢查一番牙口。
看這樣子,是長陽郡的貴人們,來挑家奴了。
‘也不知長陽郡王府會不會遣人來挑家奴?若是如此,我也能假借家奴的身份,混進這王府……’
鄭均在心中想着。
從家奴開始,預支未來,修出個人間武聖!
見此,鄭均立馬隨手拉住一個同樣衣衫襤褸的煉血武者,隨口問道:“哥們,打聽個事兒,長陽王府招家奴不?”
那煉血武者驟然被拉住,不由有些不悅,但看到鄭均身上爆發出的氣血,似乎比他要強上一些之後,立馬就深吸一口氣,露出了一個勉強的笑容,張口道:“這位兄臺,長陽王府不招家奴的,王府的家奴,都是郡內門派、武館的俊才進獻,可輪不到咱們。”
學得好武藝,賣與帝王家。
長陽郡離帝都太遠,離長陽王府太近。
只能賣給長陽王了。
而聽到這句話,鄭均不由嘆了口氣,有些失望。
不過就在此時,那煉血武者忽然想到了什麼,一臉古怪的看向鄭均,張口道:“王府雖然不收家奴,但是招納‘武士’,若兄臺有意,可以去做‘武士’。”
“若兄臺有想法,可以順着這路向前直走,大概走上三五十步後,有個體面的攤位,那裡有個胖子,是蓄氣修爲,就是王府的人了,在那兒報名便可。”
武士是個什麼玩意兒?
鄭均聞言,不由一愣,有些不太明白這是個什麼東西。
不過也無所謂了。
能進去就行。
於是,鄭均拱手道謝,接着便順着那煉血武者所說的方向,邁步走去。
而望着鄭均前去的身影,那給鄭均指路的煉血武者不由露出嘲弄的笑容來,狠狠地吐了口唾沫,低聲罵道:“又是個新來的,哼哼,想去王府?那就去吧!”
說罷,便不再理睬,而是回到了自己的破布鋪子,準備打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