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女的滋味是真不錯呀。’
三個月後，北極晝夜之處，鄭均不由舒服至極。
妖魔的滋味，可以說是和與人族截然不同，以至於讓鄭均感覺體驗到了不同的感覺。
不過如此，也讓鄭均得到了真龍真元。
牀笫旁，龍女敖綾臉色微紅，眼眸有些迷離的望着鄭均，眼眸裡充滿愛意。
雖然按照年歲來說，敖綾的歲數可是比鄭均還要大一些，但按照壽命的途徑來說，敖綾的年歲大概也就十來歲的少女模樣。
在從未見過外人的情況下，如今與鄭均雙修，已然是死心踏地了起來。
畢竟僅僅三個月，她就在鄭均的幫扶之下，從外罡進入了通竅，抵得過她數十年苦修呢！
對待敖綾，鄭均倒是比灼凰更加溫柔一些，一邊煉化真龍真元，一邊張口道：“怎麼樣，有事嗎？”
聽鄭均說起昨日之事，臥榻上的敖綾動作滯了滯，未嘗雲雨的她，直至昨夜才見識到鄭均有多厲害，當即臉色微紅，張口道：“沒……沒事，還大有精進……”
鄭均畢竟是三重法相之身，鄭均也沒有刻意阻止什麼，因此與鄭均一起，敖綾自然更有精進一些。
在回答完之後，敖綾猶豫片刻，一張精緻的臉龐微微泛紅，對着鄭均悄聲詢問道：“陛下，以後……我們夜夜都要如此嗎？”
聽到這句話，鄭均眉頭一挑。
這小丫頭，昨晚自己沒看出來，玩的還挺大，夜夜如此？
“朕還要修行。”
鄭均淡淡的張口說道。
“哦。”
聽到鄭均這麼說，敖綾的聲音中竟然帶了一絲絲失落感。
而鄭均聞言，也是輕輕一笑，正欲開口說些什麼，卻見門外已經傳來了鳳鳴之聲。
灼凰自南方赴約而來，羽衣翩躚間裹挾着未散的鳳凰真火，赤足踏過冰階時在玄冰上烙下一串金紅蓮印。
她推門入內時，正見敖綾蜷在鄭均懷中，極光泛出曖昧的霞色。
“……”
看到這一幕，灼凰沉默片刻後，倚着門框，張口說道：“我來的好像不是時候。”
見有人趕來，敖綾當即縮了縮雪白的脖頸，想要往被褥裡躲藏，而鄭均擡掌按住試圖躲藏的敖綾，龍女瑩白的耳尖頓時紅透。
而此刻，鄭均腦海裡當即回想起一句話來，張口道：“不，你來的正是時候。”
說罷，鄭均迎向灼凰的視線，卻見這南妖庭的女帝忽然展顏一笑，鳳袍倏忽滑落半幅：“那我也懂陛下的意思了。”
灼凰言畢，赤金流火順着她足尖蔓延至榻前。
妖族可不講究那些繁文縟節，左右都是爲了修行而已。
灼凰也清楚‘燭龍晴’的凝聚方式，因此並無介懷。
只是這龍女的修爲太低，影響發揮呀。
“……”
陰陽相調，晝夜分明。
龍鳳真元俱在，鄭均已經開始初步準備建立‘燭龍晴’法相的構架了。
灼凰與敖綾的加持，對鄭均而言很是不錯，如此再來個百年，想必事情也就成的差不多，自己可以嘗試性的凝聚‘燭龍晴’法相了。
這百年間，自己可不能離開北海極晝極夜之地。
一念至此，鄭均不由長呼一口氣來，臉色多了幾分鬱悶之色。
自己僅用了十餘年便搞出了三法相，但沒想到接下來竟然還需要百年佈局。
這‘道主’，確實難以證道啊。
想到這裡，鄭均索性也不去管別的，既然有這百年時間，鄭均乾脆一紙詔書傳遞，要在這北海之地，興建行宮，將自己的後宮全都遷移至此，安生修行了。
沒辦法，鄭均忍辱負重，和龍鳳周旋，只是爲了修行。
大家千萬不要誤會。
就在鄭均顛龍倒鳳之際，隴州地區，趙府之中。
趙家老祖，元丹武聖趙煒如今神色略微有些暗沉，臉上寫滿了掙扎之色。
他當初幫助鄭均圍攻晉王，就是爲了‘德教衆’法相，雖然他也沒有萬全的把握，但總歸還是有些希望的。
而且他也通過趙家，在隴州地區行教化之舉，開辦學堂，親自講學授課，但……
在朝廷的政令之下，整個大漢乃至方外化民，都開始勤學了，而且不論身份，就算是乞丐之子符合年齡也能進學，這他媽怎麼爭？
這也不是他第一次落後了，當年晉王在杞州西域之地教化西域之人，也是領先於他，所以他便和鄭均聯合，將這晉王給滅了。
但如今，誰能滅得掉鄭均，這位有史以來最強的‘天下主’法相持有者？
一念至此，趙煒不由得深吸一口氣，決定兵行險着！
他要，現在凝聚‘德教衆’法相！
一念至此，趙煒當即深吸一口氣來，口吐一股造化之氣。
“證道，就在今日！”
一念至此，整座隴州城突然劇烈震顫，趙煒一步踏出，宛若聖賢！
而此時此刻，城中三十六所趙氏所資助的學堂房樑同時發出不堪重負的呻吟。
那些正在授課的夫子們驚愕發現，自己教過的所有文章正化作金色文字從學生們天靈蓋飄出，朝着趙府方向匯聚而去！
“老祖宗，在抽離文脈！”
趙家當代家主並不知情，但他只是略微感受了一下之後，便知曉了其中緣由，當即面如死灰地癱倒在地。
這是要榨乾文運來強行衝關啊！
何至於此？
何至於此！
趙家家主有些無能爲力，他自然知道如今大漢天子正在圖謀這‘德教衆’，他們趙家多半是沒有希望了。
不過對此，趙家的子弟們倒覺得也好，如此獻出凝聚之法，足以讓趙家公侯萬代了。
屬於是老祖跌倒，全家吃飽。
但萬萬沒想到啊，老祖竟然會做這種事情！
爲了拼一拼那渺茫的希望，竟然要抽文脈！
饒是如此，成功的概率也是低得可憐。
老祖爲何要爲了那渺茫的希望，來賭上趙家的前程？
想到這裡，趙家這位當代家主也是一陣絕望。
而北海極夜之地，鄭均突然按住灼凰雪膩的肩頭。
鳳凰真火正在兩人肌膚相貼處流轉，卻見他瞳孔裡閃過一道金芒，遠在萬里之外的隴州文氣異動竟在冰壁上投下清晰倒影。
“有人要證道？”
灼凰敏銳察覺到了天地的動盪，登時感到有些驚訝，掐指一算，不由一怔：“不是南海的釣鱉翁，竟然是隴州的趙煒？他修爲到了嗎就想衝擊法相？”
天下人都覺得，下一尊證道法相的應該是南海釣鱉翁。
但沒想到，竟然是趙煒要證道。
這就讓大夥感到稀奇了。
這趙煒也能證道？
這哥們甚至都沒到元丹後期誒，他證哪門子道？
“他急了罷了。”
鄭均淡淡張口：“如果不趁此一搏，這輩子也沒有‘德教衆’的機會了。”
一旁的小龍女敖綾睡醒惺忪，有些迷茫地在一旁挽着鄭均的臂膀，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
灼凰問道：“你去不阻攔？”
“他未及元丹巔峰圓滿之時，本就希望渺茫，再加上儀式未妥，強行抽取文脈而突破，成功概率不足半成，若是能成，也是其個人機緣，若是不成，也無需朕出手。”
鄭均淡然開口，並沒有過於着急。
雖然自己瞄準了這‘德教衆’，但給趙煒一個機會，也是沒問題。
若是他能成，就是他的機緣。若是他成不了，那自己就能省事兒，在他最後的關鍵時刻，發動‘盜天機’法相，頂替儀式，完成這一個預支步驟。
左右只是一個儀式而已，又不是真要頂替他。
這樣，己方還能收穫一個法相釣鱉客來保衛閻浮界，就不用犧牲他了。
鄭均在心中想着。
而聽聞鄭均之言，灼凰不由微微頷首，表示明白，便不再多言。
而鄭均則是踏出一步，望向漫天極光，對灼凰道：“你與敖綾在這裡待着吧，抽空教導一番敖綾，早日讓敖綾突破境界，這樣對你我都好。”
說罷，鄭均便腳踏紫光，朝隴州而去，準備等候趙煒的突破結果了。
而望着遠去的鄭均，灼凰慵懶的伸了個懶腰，接着便看向敖綾，露出了嫵媚的笑容：“敖綾是吧？來，讓本座看看你的功法。”
……
隴州城上空，三十六道金色文運如天河倒懸，在趙府上方形成巨大的漩渦。
每一道文運中都浮動着無數儒家經典文字，那是趙家三百年來積累的教化之功。
趙煒立於庭院中央，白髮狂舞，衣袍被洶涌的文氣鼓盪得獵獵作響。
“天地爲爐，造化爲工！”
趙煒雙手結印，額間青筋暴起。
伴隨着他的一聲大喝，整個天空的文運長河也隨之凝實了一分。
看這架勢，還真有幾分成功的機會。
而整個天下，正在誦讀經典的學子們也有所感悟，不約而同的看向了隴州方向。
此刻的趙煒卻陷入一種玄妙狀態。
他感覺自己的神魂正在與文運長河融合，彷彿觸摸到了某種至高境界的門檻。
但就在這關鍵時刻，文運長河突然劇烈震盪。
那些被他強行抽取的學子文運，竟開始反噬！
“不！”
趙煒發出撕心裂肺的吼叫。
聲音之中充滿了不甘之色。
而那無數金色文字化作利刃刺入他的神魂，每一筆每一劃都帶着被掠奪者的怨念。
趙煒的七竅開始滲出黑血，元丹上出現蛛網般的裂紋。
證道將要失敗了！
而就在此時，紫氣升騰，鄭均一步跨越萬里山河，當鄭均第二步落下時，已站在隴州城最高的鐘樓之巔。
“陛下？！”
趙煒在不甘與苦痛之中中瞥見那道紫金身影，絕望中升起最後希望。
他想開口求救，卻發現自己的喉嚨已被文運凝固。
鄭均負手而立，玄色龍袍在文氣風暴中紋絲不動，他看着趙煒被金色長河吞沒大半身軀，輕嘆道：“強求本就逆天而行，何苦來哉？”
說罷，鄭均右手並指如劍，指尖泛起詭異的灰光。
那是‘盜天機’法相特有的混沌之氣。
“天機一線，朕取九分。”
鄭均劍指輕挑，一道灰線精準刺入文運長河與趙煒的連接處。
霎時間，整條金色長河如遭雷擊，竟順着灰線倒流向鄭均！
而趙煒本人，則是元丹爆裂，化作無數光點被文運長河捲走。
但詭異的是，他破碎的神魂並未消散，反而被灰線牽引着，在鄭均掌心重新凝聚成一道神魂，下一秒，竟毫髮無損的出現在了趙府。
趙煒一時之間恍若隔世。
而鄭均，則是淡漠的看向四周，面前浮現出一行鎏金小字來。
【‘盜天機法相’條件一，已償還完畢。】
面前鎏金小字閃過，鄭均滿意至極。
而一旁的趙煒，則是心灰意冷，面如死灰。
“陛下恕罪。”
趙府族人匆忙趕來，慌忙請罪，忐忑至極。
而鄭均只是瞧了一眼這幾名趙氏之人，當即擺了擺手：“無妨。”
說罷，他便看向了一臉死寂的趙煒，當即道：“朕令汝爲學政，處天下文脈，以此贖罪。”
“至於趙氏族人……慶王府降爲慶國公府，世襲罔替、逐級遞減。”
說罷，鄭均便不再多言，而是拂袖而去。
趙煒這舉動，冒了大不韙。
但利用這等手段衝擊失敗之後，想要再次衝擊‘德教衆’法相，幾乎是不可能的。
因此鄭均很放心的讓他處理這天下文脈。
至於趙府其他人，也純粹只是無妄之災，鄭均也沒有處置他們的想法。
將慶王府降爲慶國公府，也算是懲戒一番了。
完成了‘盜天機’法相的償還條件一之後，鄭均便回了北海之地。
畢竟‘德教衆’還需要醞釀，‘燭龍晴’法相纔是目前的重點。
接下來，他要顛龍倒鳳，徹底煉化極晝、極夜之光，使得龍鳳真元合一！
這段時間，或許要數十年乃至上百年。
但鄭均等得起。
如今天外有遊天鯤羣窺視，無論是‘德教衆’、‘江湖遊’、‘燭龍晴’，還是要償還‘盜天機’，都是需要時間。
正好，自己也能難得的平靜下來，慢慢流轉一段時間了。
一念至此，鄭均毫不猶豫，迴歸北海。
……
閻浮界中，一切都在按照鄭均的計劃有條不紊的進行着，絲毫沒有半分出錯。
在得了鄭均的承諾之後，南山神農尊者乾的格外賣力，直接全力出手，在整個大漢疆域之中瘋狂提升畝產。
而他的徒子徒孫規模，也在不斷擴大，甚至已經到了數十萬人的程度，且不說中原核心區域，就算是東海、南海、遼東這些區域的郡縣，都已經有了神農傳人，正在教導農作。
而鄭均的《教化令》一經下達，整個疆域內的百姓全都沸騰了起來，尤其是家境一般之人，紛紛將家中孩童送入學堂。
一方面是因爲在此番世界，讀書便是脫離階級的一個好方式，一般家庭難以習武，習文便是一個最省錢的方式。
另一方面，則是因爲學堂管一頓午飯，孩童在家本就無事，如今送到學堂去，既有學上，又能省一頓飯，何樂而不爲？
不過這一點，也讓各地豪強士紳進行了警惕。
當然，其中主要是小豪強，也就是所謂的‘寒門’。
一直以來，讀書的權力近乎都是被這些地主階級所壟斷，他們沒有世家那般的強大實力，一般來說都是子弟文武皆供，意在填充王朝下層統治階級。
從大夏到大周，都是這套流程。
上品無寒門，下品無世家。
因此，在鄭均推行此舉之時，士紳土豪的抵抗強度自然是巨大的，不過他們就算是抵抗也沒用，畢竟整個天下最大的暴力使用者，就是鄭均本人了。
不過，這六十年間倒也讓他們爆發了幾次叛亂，最大的一次甚至席捲了整個江州。
但沒有任何作用，甚至都不用鄭均親自出手，鎮守在江州的陸孟便以元丹武聖之威，鎮壓了這些反叛的刁民。
至此，大漢疆域也就此平定，無人膽敢質疑鄭均推行的學堂。
就這般，轉瞬間，已過六十年。
閻浮、玄黃二界，皆已天翻地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