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溪憋屈得快吐血了,讓她回答就別掐她脖子啊,掐着她的脖子讓她如何回答。
可這薛固就是個神經病,見她不回話,手上的力道又加重了幾分。
玉溪險些沒被掐斷氣,她喊又喊不出來,想求饒都不行,她艱難得擡起手,讓手上的儲物戒指顯出原形。
因爲痛苦,她渾身不由自主得抽.搐着。
而薛固仍是不帶一絲感情的冷冷注視着她,彷彿她就是一件死物。
在她的手快戳到他眼睛上時,他的目光才落到了那枚儲物戒指上。
一看到那儲物戒指,他的瞳孔便猛地一縮,眼中厲芒一閃而過,雖然仍是滿臉懷疑,可到底是將手慢慢鬆開了。
玉溪一得自由,便捂嘴一陣猛咳,看着手上的殷.紅,她不由在心裡低咒一聲,孃的,下手真黑!
話都不讓說,一上來就給她一頓殺威棒!真夠狠的。
玉溪心中恨極,可她沒有實力支持自己發泄怒火,所以,在她直起身的時候,她已將所有的情緒都掩藏了起來。
“你是阿同派來的!”薛固冷冷道,細長的眼不時閃過一道道冷芒。
他表情冷凝、面容清瘦,帶着一種久不見陽光的蒼白,脣很薄,抿緊時就成了一條直線,眼神陰鷙冰冷,如同毒蛇的冷瞳。
玉溪只大致掃了他一眼,便恭敬得垂下眼睫,很多高階修士都有忌諱,比如不喜別人直視他的面容之類的。
而這薛固又不是個好相與的,還是小心爲妙,她將手上的儲物戒指褪.下,雙手遞到對方跟前,恭順道,
“晚輩確實是受黎前輩所託,來轉交此物的!”
薛固聞言,那緊繃的情緒彷彿一下子鬆懈了般,他的脣角不再緊抿,臉上甚至還浮現了淡淡的笑意,他取過儲物戒指,抹去上面的神識,將裡面的物品依次取出。
他每取出一樣東西,臉上的笑便擴大一分,等到三樣東西都取出來時,他臉上的笑容已經很明顯了。
“你是阿同的什麼人!”薛固的語氣緩和了很多,這個時候的他似乎很好相處。
“晚輩與黎前輩不過萍水相逢,他幫過晚輩,晚輩便替他跑了這一趟!”玉溪老實答道。
敵我關係不明,她可不能隨意亂攀扯關係,弄巧成拙就糟了。
“哦,你倒是個知恩的,對了,阿同派你過來,有沒有跟你說別的!”薛固笑得眼睛更眯縫了,讓人看不出裡面的情緒。
他邊說邊往裡走,很是隨意。
玉溪掃了眼洞府內的情況,這裡似乎是一個煉丹室,四周是成排的丹藥架,擺滿了各種丹藥,正中有一個引火臺,上面架着一口半人高的紫黑藥鼎,藥鼎中散發着陣陣藥香,只是這藥香有些古怪,她雖然對藥材不熟,可鼻子很靈。
這藥不是她熟悉的任何一種丹藥的味道,聯想起之前在試藥區見過他,玉溪敢肯定,他一定又在研製新的丹藥。
想到外面那麼多具骸骨,她才終於對這個鬼卞丹王有了準確的認知,爲了研製新的丹藥,他視人命如草芥。
玉溪一邊不動聲色得觀察着薛固,一邊低聲道,
“黎前輩只讓我將此物轉交於前輩,其餘的事他未曾多言!”
薛固在旁邊找了個靠椅,隨意坐了,只打量把玩着手中匕首,似是完全不怎麼在意她一般。
他只淡淡哦了一聲,隨即忽然笑了一聲,那笑聲很輕,若不是玉溪五感敏銳,她極可能就忽略了。
只是,那笑聲如同惡魔的宣判,讓她脊背的汗毛瞬間立了起來,她下意識得想奪門而逃,可理智卻讓她的腳牢牢釘在了原地。
“前輩,若無事,那晚輩就先行告退了!”玉溪硬着頭皮,恭敬得行了一個禮,想盡快遠離這個神經病。
只可惜薛固似是看穿了她的意圖,他微微一笑,從靠椅上起身,手指靈活得把.玩着匕首。他步履平穩,可那匕首上閃着的猩紅暗光,讓她有種不詳的預感。
“那麼急做什麼,你還不知道我們要做什麼吧!”薛固一邊走一邊自顧說着,完全不給她拒絕的機會,
“這瓶丹藥是三品丹藥離神丹,可以讓人的神魂和肉.身暫時分離,這是縛神陣盤,可以困住七階妖獸的神魂,這柄匕首嘛,就比較普通了,名字叫淬心,能生飲人或獸的心頭血成長起來,呵呵,我們正準備用這幾樣東西去捉獸王豊呢,小丫頭,你說,我們能成功嗎!”
薛固含笑問道,還眨了一下眼,彷彿他們是無話不談的老朋友。
薛固每多說一個字,玉溪的心便往下沉一分,到最後,她簡直是不寒而慄。
這薛固要殺她,否則他不會跟他說這些有的沒的,她不過是個無關緊要的小人物,以對方的修爲,想殺便殺了,根本不用顧忌,可很顯然,這薛固應該有某種執念,殺她也要給她一個必死的理由。
必死的理由,本來之前沒有的,喏,現在有了,那就是她知道了不該知道的!
玉溪下意識得捏緊了拳頭,她該怎麼辦,站在她身後得是一個元嬰修士,她要是馬上逃,只會死得更快。
該死的黎修同,他們這是串通好了嗎!一旦她完成了任務就將她抹殺!
兩人的距離本就不遠,哪怕薛固走得並不快,可五六步的距離,也不過是兩息時間罷了。
她僵立在原地,不敢動彈,薛固那冰冷的手緩緩摁在了她頭上,她幾乎要抑制不住得顫抖了,他是要直接擊碎她的腦袋嗎!
不對,若他想這麼殺死她他根本沒必要還拿着那柄淬心。
所以,他是要用那匕首殺她!
玉溪心中閃過這個念頭時,淬心已經準確得貫穿了她心臟,她心口一寒,瞬間不支倒地。
薛固抽.出匕首,眯眼欣賞着淬心將刀身上的鮮血一點點吸收殆盡,眼中閃過一抹嗜血的狠厲,嘴角也不自覺得勾起一抹森冷的弧度。
“師傅,第七峰忽然起了大火,那獸王讓您趕緊過去一趟!”洞府外的禁制被觸動,一個男聲傳來。
“知道了!”薛固收起匕首,冷冷道。
他低頭看了看地上的玉溪,撇撇嘴,轉身時彈出了一簇火甩到她身上,隨即出了洞府。
他一離開,玉溪趕忙利用魂力冷凝出寒氣將身上的大火撲滅,她掙扎着從地上爬了起來,跌跌撞撞得撲到丹藥架前,從衆多瓶丹藥中找出一瓶大還丹,忙倒出一粒服下,這才舒了口氣。
太險了,若不是她提前偷看了儲物戒指中的東西,還有她小心眼,故意在淬心中注入了一絲她的魂絲,她現在就真掛了。
靈寶的殺傷力可不是靈器法寶那些能比的,最後一瞬間,她利用對淬心中的那縷魂絲的神魂感應,控制淬心收斂了刀氣,又讓匕首剛好紮在了不傷及心脈的位置,這才讓她僥倖撿回一命。
想起這一切,她心中恨極,這薛固和黎修同果然不是好東西,無緣無故就能要了她的命,來日.她一定不會放過這兩個惡徒。
那黎修同也着實可恨,明明都發了誓約不傷她的,卻借他人之手除掉她,真是卑鄙無恥!
玉溪仰頭靠坐在丹藥架前,將這一切想了一遍,終究意難平。
她這真是反派的命,誰見了都想捅一刀。
不過,這大還丹的藥效確實不錯,這纔不過一刻鐘,她的傷口已經止血結痂了。
“主人,都怪我,要不是我慫恿你進來,你就不會挨這一刀了!”小魔在識海中看到這一切,也是嚇得魂不附體,有些內疚。
“與你何干,惡人要作惡,咱們什麼都不做他一樣會毫不留手!現在不是說這個的時候,罷了,等我的傷好點,咱們就趕緊離開,這是非之地我是一刻也不想多呆了!”現在沒有能力報仇,留下來說不定還要再死一次。
能力不足就得懂得權衡利弊,幹不過得時候就得利索得逃,幹得過的時候說什麼也要弄死對方,這是她的人生信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