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屏幕上那張可惡臉，強忍着拿電話瘋狂報警的念頭，艾麗婕深深吸了口氣，鼓起勇氣再次開口。
“蕭恩先生，我能理解您對祖國的感情，但如果您有所瞭解的話，美國並不是礦產品的主要出口國，而且影響價格的是商業聯盟而不是政府，就算有政府參與也不是這一任。這方面如果您需要數據，我可以給您一些資料，您要麼？”
蕭恩輕輕哼了一聲：“不要。你不用偷換概念，難道定價權只有礦產品？”
“呃...當然，不是，其實您說得對，誰都可以給自己的商品定價，這是一種自由，但能不能被市場接受，纔是檢驗價格合理性的重要標準。”
“我耐心少你別說太多，現在漲價到一千萬，還是美元。”蕭恩打斷她的滔滔不絕。
中控間一片倒抽涼氣的聲音，然而卻沒聽到多少人驚叫，意外來得多已經習慣了，而且平臺上早有分析師說過死光頭有再次提價的可能。
但這直接翻倍實在是讓人接受不了，巴菲特午餐一頓纔多少錢，一百多萬吧，人家那是隻要把錢一交，在桌邊就可以一邊吃飯一邊聊，想到什麼隨便問，你這一個問題一千萬，太誇張了！
艾麗婕也生氣了：“蕭恩先生，您太過分了吧，一千萬美元我們是絕對不可能接受的。”
“哦，那算了，我現在準備出去野播點東西，全世界都等着看，我哪有那個美國時間跟你浪費。”蕭恩無所謂地擺擺手，作勢要走。
輕輕一句話，淡淡一個眼神，驚炸了全場。
“法克！！”一百多人異口嘶聲的音浪轟然捲起。
我們食材都買了你要走？！
我們這麼多菜做給誰吃？！
中控間連看門的特工都想馬上拿電話報警了：警察這裡有個死光頭耍流氓你們得管！！！
維克多心神欲裂狂吼一聲：“同意他。”
“什麼？！”一衆宅男頭髮都豎起來了，五百萬不答應一千萬反而同意，維克多你是瘋了麼？！
“不，拉住他，再好好談下，你們準備分級價格！”維克多馬上改口，剛纔的衝動讓他的心中充滿懊惱。
幾個分析師馬上設計分級價格方案，問題也分三六九等，全一個價可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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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麗婕也同時急切開口：“蕭恩先生，請不要這樣，我們再談談，我們是真心想要的，價格總是可以談的吧，反正您這貨放着也是放着，也許過期就不值錢了呢！”
蕭恩噗嗤一笑：“難說啊，說不定屯着屯着價格飛漲呢？”
這還有屯的？艾麗婕也被蕭恩奇葩思路給震驚了。
平臺上參考資料瞬間擠出好多。
維克多低聲開口：“別順着他的思路走，他就是不想降價，屯什麼屯，沒聽說過還有屯這個的。”
“蕭恩先生真幽默呢，我聽說中國人喜歡炒作商品，什麼都可以炒，但也不是所有的都賺錢吧，有很多虧本的例子呢！”
“無所謂，我反正自產自銷，又不是二道販子。倒是你們...看起來很像是中間商。”蕭恩不以爲然地笑道，“回頭把問出來的事再賣個幾家，不說成本，說不定還血賺，沒錯吧！”
維克多心中大震，這...這還真是個路子。
死光頭要是認準這一點，他是絕對不肯降價的。
“別再提倒手的事！”平臺提示。
屏幕上艾麗婕冷靜地笑了笑：“蕭恩先生，這和一般商品不一樣，知識是有時效性的，我們現在想問的問題，或許一小時後就有了答案，那您就損失了一筆原本可以到手的錢，多可惜啊！”
“沒什麼可惜的，”蕭恩笑眯眯看過來，“我會在剩下來的那些問題上補回來，比如說...再把價格翻上十倍...你們覺得怎麼樣？”
油鹽不進啊！
維克多搖頭看着平臺上的那些個砍價招式，低聲問道：“還有沒有用的，五十塊錢的辦法全用了麼？”
“已經用了一部分，還有幾個中國的馬上就上線了，就是這些街頭婦女說話有點粗陋我們得修辭，還沒修完。”
“別修辭了，這小子也沒什麼文化，說不定他喜歡呢！”維克多一臉不快，“速度！”
技術員手指翻飛，新臺本上線，推送到艾麗婕面前。
艾麗婕輕聲嘆氣：“您看我們實在不富裕，我們沒您想像那麼有錢啊！”
“你們沒錢啊，看起來不怎麼像嘛？”
艾麗婕又長長嘆息：“您不會不知道我們國家的債務額19.8萬億吧，現在攤到每個人頭上有六萬美元呢！您也是聯邦公民，呃...當然，實際上是不用還的，只要...我是說，這是國家債務，不是讓個人還，只是說明咱們真沒錢。”
蕭恩摸摸下巴，似笑非笑：“這麼多啊！那你們還非得問什麼問題，自力更生艱苦奮鬥趕緊還錢啊！學學中國。”
艾麗婕微微一頓，平臺上沒有能接上的話，一個提示跳出來：繞過中國話題！
沒錯，所有人都發現了，只要帶上中國，這火藥味就濃烈起來。
“唉呀，蕭恩先生，咱們小老百姓平時就是關心點柴米油鹽的小事，不談國家這麼大個的好不好？你看吧，我就是個拿死工資的小辦事員。”艾麗婕哀怨開口，滿滿弱受語氣，用的是不太標準的中文。
維克多按着耳朵，專注聽着同聲傳譯。
場外大媽們買東西居然是這味道，還真不知道死光頭能不能接受，倒是維克多有點兒接受不了了，不但一點逼格都沒有，尊嚴貌似含量也不高，以後彙報工作時自己可能會被保守人士拿嘴炮噴死。
“我也不想還價這麼狠，上面領導們把事情壓下來我們不做又不行，做不好工作都丟了...但單位裡確實沒錢，特別是像您這種情況，都是預算外的資金。
我們現在也在想辦法解決一點，用志願集資的辦法，比如說從員工的工資裡直接扣點。爲了國家我們也能接受但實在是能力有限，如果您要得太多，很多人下個月的生活就會很難熬的。
就比如說我，一個月也就是八千塊稅後收入，每個月還有房貸，保險費水電煤賬單要付，上有老下有小的幾張嘴要養，沒錢我們就得喝西北風...您看一個問題一千塊怎麼樣？我們可以問二百個，給個批發價吧老闆...”
什麼玩意這是！
小老百姓...老闆...維克多已經快聽出內傷了，這都什麼臺詞，這是誰教出來的怪話，肯定是那些街頭大媽的，簡直太陋逼了！
中控間的宅男分析師們也已經震驚得面無人色了，居然...居然這問題得從我們的工資里扣錢...這特麼是節操粉碎性骨折啊！
我們現在也想造反了！
屏幕上傳來蕭雪輕輕的笑聲，蕭恩偏過頭：“嚴肅點，這談正事呢！”
“不是，我實在忍不住，這都從哪學來的什麼臺詞啊，還有她叫你老闆...哥，她這樣的工資一個月只有八千？”蕭雪的聲音。
“是的，蕭妹妹，我可以給您看我的工資單！”艾麗婕激動地叫道，“我開銷很大的。我還領養了三隻貓兩條狗狗，我給你看照片好不好？”
打動不了死光頭，打動他妹妹也是一樣，根據判斷死光頭的妹妹還良心未泯，這樣的人好好調教下激發聖母天賦妥妥臥底加拖油瓶！
蕭恩看着屏幕，嗤笑開口：“我之前就告訴你們我最討厭騙子，這麼胡說八道這麼不怕死，一羣億萬富翁躲在後面派個娘們跟我扯什麼集資不集資，你這麼愛國不如先自殺一次表個決心我們再談好了。沒錢，那怎麼一年軍費上千億航姆滿世界跑呢？也是集資的麼？扯蛋！”
說完又扭頭對着邊上中文開口：“小雪，咱們去外頭轉轉，來洛城這幾年，好多地方沒去過，來，你想去哪？迪斯尼現在應該人少，我們先去那裡，等會在那裡看點燦爛煙花。再聽一首歌叫加州迪斯尼的絕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