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王看着面前一副老農的打扮，心裡一陣地驚訝。
趕忙着急地問道：“這幾個月你去哪裡了？”
馮冠華看了看旁邊的楊廣春。
顯然是帶着一絲絲的詢問。
而楊廣春也是一陣的茫然。
不過想想兩人的級別，認識也很正常的事情。
隨後說道：“你們別看我！我什麼也不知道！”
聽到這話，老王回頭看向了審訊室門口站着的楊小樂，心裡一陣地狐疑。
“楊場長，先不去住的地方，先回去看看吧！”
意思是和楊小樂問清楚情況。
楊廣春回頭看了看，帶着兩人又回來了。
楊小樂站在門口，看着兩人說話，心裡在那裡琢磨着。
也不知道農場裡有沒有認識兩個人的。
他也沒想到兩人看上去很熟。
不過他也沒在意，只要這兩個人不是對立陣營的，那就沒什麼大的問題。
看着幾個人都進來了，楊廣春站在門口說道：“你們聊，我就不進去了。”
這次楊小樂沒勉強。
答應了下來。
看着楊廣春就這麼離開了。
轉頭回來關上房門，楊小樂看着兩個人疑惑的目光，笑道：“認識？”
馮冠華明白楊小樂的意思。
這個認識不是說工作上的認識，而是說私交。
點了點頭：“認識！”
而老王此時心裡帶着一絲絲的狐疑：“老馮怎麼也在這裡？”
兩個人都在這裡，而且看樣子，都和楊小樂有關係。
加上他知道楊小樂的一些私底下情況，這不得不讓他懷疑其中是不是有什麼目的。
楊小樂也大概明白老王心裡的懷疑。
笑道：“馮叔的女兒馮雪和我妹以前是一個學校的同學，我們在什剎海溜冰場認識的，後來插隊以後我們被分在了一個知青點。上次我去學習赤腳醫生，回來的時候知道他出事情……”
將大概的事情給說了一下。
說完，對着馮冠華說道：“這次馮雪接到電報，說阿姨病危，正好我師兄找我，我就順帶過來一趟了……”
看着有些激動的馮冠華，安慰道：“馮叔，您彆着急，沒事……”
又將大概的情況給說了一下。
聽到這話，馮冠華這才平復了一下心情，趕忙問道：“馮雪回來了？”
楊小樂點了點頭：“對啊，這都快到中午了，等晚上，我安排你們一家見個面吃個飯。”
馮冠華聞言，雖然着急，但還是點了點頭：“麻煩你了！”
“嗨！馮叔您太客氣了。”
楊小樂說完，看向了老王：“老爺子！情況該說的我也說了，要不是我師兄讓我打聽一下您的情況，我也不會來四九城。”
王老頭紋樣輕輕頷首。
不過他還是好奇：“你是怎麼找到我的？”
他的身份，即使被人給弄進去，絕對不是普通人能夠找到的。
楊小樂呵呵一笑：“還是那句話啊！順藤摸瓜唄！”
隨後說道：“行了，人安全了，我也對老八有交代了，你們兩個要是有什麼要聊的，我就走了，等晚上的時候，我再來接馮叔您。對了，馮叔，桌子上的飯菜是我帶來，您一會吃點。”
本來找馮冠華單獨聊的，現在也沒必要了。
老頭聞言輕輕點了點頭，也沒有說什麼。
他確實有很多的事情要問。
楊小樂見狀打了個招呼便離開了房間，把房門給關上。
……
等人走了王老頭來到了窗戶這邊，透過窗戶，看到楊小樂和楊廣春在那裡聊天，又重新走了回來。
知道楊小樂耳朵好用，他沒說什麼。
而是對着馮冠華問道：“說說吧，具體什麼情況。”
馮冠華看着對方，咬牙切齒：“這些人真的是無法無天了，沒想到你也被他們給……那天我開完會回來，他們就衝到我家，找出了一張以前去莫斯科時候頒發的勳章……”
將大概的情況給說了出來。
老王認真地聽着。
當聽到馮冠華差點就活活地餓死在裡面，心裡也是一陣的憤怒。
心裡產生了濃濃的擔憂。
還不知道有多少人受到了他們這樣的待遇。
……
“大伯，沒事的話，我就先回去了。”
楊小樂來到楊廣春這邊，給他遞了一支菸，輕輕說了一句。
楊廣春這時候纔有時間問道：“小樂，你不是剛剛回東北嗎？怎麼這麼快就回來了？”
“有些事情我也不好跟你說！不是特殊事情我也不會回來。”
見他不願意說，楊廣春也是一陣的糾結。
想問，可是看看屋裡的兩個大人物，最後還是閉上了自己的嘴巴。
張張嘴，想了一下，還是說道：“你自己注意點！”
楊小樂聞言輕輕點頭，大伯也不傻，也能感覺到這兩年的事情有些不太平常。
都是底層的人，不明白這件事情背後真正的原因。
後世能看到的，也是別人想讓他們看到的。
搖搖頭，岔開話題問道：“最近家裡還好吧？”
“嗯，家裡還好！你爸現在也去公交站上班去了，你哥現在也挺好的，好像前段時間還受到嘉獎了。”
楊小樂聞言輕輕點了點頭：“嗯，那就好了，對了，我回來的事情，你別告訴他們。”
自己在這裡待不了幾天，明天上午有去哈市的飛機，他就要走了。
沒必要弄得盡人皆知。
都挺好的就行了。
所以他暫時沒有露頭的想法。
“都回來了，不回家一趟？”
“不回去了，這不是回去沒多久嗎？”
見他這麼說，楊廣春也就沒說什麼。
楊小樂看了看屋裡還在聊天的兩個人，笑道：“好了，不跟你說了，我先走了啊！等晚上我接馮冠華去城裡。”
“行，我知道了！”
楊廣春答應了下來。
楊小樂見狀，打個招呼，開着車子離開了農場這邊。
驅車來到市區這邊的時候，已經到了中午吃飯的時間。
悄悄回家一趟。
老媽還是帶着調皮的小秋和小傢伙楊衛兵。
大院裡少了一羣孩子，也少了很多生氣。
去老爹的公交車站看了看，老爹還是一如既往地在那裡幹活。
“喂，大哥，是我！”
找了一處街道打電話的地方，給大哥打了個電話。
楊小剛接到電話，還以爲是從東北打過來了的，便笑呵呵地放下了手上的東西。
“小樂啊！怎麼了？又去公社了？”
“家裡最近怎麼樣啊？”
大伯畢竟只是知道一個大概，自然還是家裡人更加清楚一些。
“家裡還好！缺不缺東西？到時候給你寄一點過去！”
“我還好，就是問問家裡的情況。”
兩人在那裡聊了一會家裡的事情，暫時沒什麼大的事情。
唯一變化的，就是上次他回來，老孃託人給小麥介紹的對象，小麥沒意見，兩人正在相處階段。
兩人聊了一會，楊小樂也能從語氣中聽得出來，最近家裡還是不錯的。
掛了電話，來到四周，悄悄地弄了點吃的。
隨後悄悄地去了區政府那邊。
……
曲穎正在辦公室裡吃着飯，看着報表，聽到傳達室有人找她，好奇地放下了飯盒。
擦了擦嘴，走了出去。
當看到不遠處楊小樂的身影，曲穎一陣地高興，小跑了過來。
四下看看，抿着嘴笑道：“你怎麼又回來了？”
“咋啦？不歡迎我啊？”
曲穎白了他一眼：“說什麼呢！我不就問一下嘛！”
“我這次過來是有事情！”
楊小樂說了一句，隨口問道：“你來這裡怎麼樣啊？”
曲穎笑呵呵說着：“還行！我現在在區W辦公室裡當文書！”
聽到這話，楊小樂驚訝了一下。
區W辦公室，距離區隔委會主任和副主任最近的一個部門，下轄多個業務科室，加班之多，責任之重，“權力”之大，讓普通人員望而生畏。
沒點能力和後臺是很難進去的。
只要能進去了，以後前途還是不錯的。
當然了，曲穎過去也就是一個文員而已，還不至於有什麼大的躍遷。
但是這個部門，天生就比別的科室要有很多的便利。
例如晉級，這個科室也比其他的科室機會要多。
“誰給你弄進去的？孫主任？”
上次自己拜託對方照顧曲穎，應該是這個可能。
曲穎輕輕點了點頭：“嗯，孫主任的丈夫以前是副的，和現在的主任是老戰友了。”
聽到她這麼說，楊小樂輕輕頷首，在那裡思考着。
現在這種情況，孫主任，包括一些人都需要一些能信得過的人。
畢竟誰也不知道哪天被捅一刀。
曲穎這種沒什麼背景的，自然是吸收的對象。
隨後打量着曲穎。
或許這也是一個機會啊！
現在還用不上老王這種級別的，有個不高不低的人幫襯着，也是個好事情。
曲穎看着他，嗔怪地笑道：“你這樣看着我幹嘛？”
“嘿嘿，沒什麼啊！就想着以後我們家曲穎，要做個爲人民服務的人了啊！”
這話，讓曲穎白了他一眼，隨後問道：“你什麼時候走啊？”
“明天早上我就走了。”
再不走，又要一個星期以後纔有飛機。
馮雪可以晚點回去，但是他不行。
聽到他明天就走，曲穎有些失望。
“那你晚上還來嗎？來的話，我做飯等你！”
楊小樂想想，點點頭：“行啊！不過我可能會回來得比較晚，你自己先吃！”
晚上馮雪一家人相聚，他還是要看着點，免得出什麼岔子。
“好，那我先回去工作了啊！我剛來沒多久，事情比較忙！”
楊小樂見狀答應了下來。
隨後兩人在大院門口分開了。
……
楊小樂離開了區政府這邊，開着車在城裡溜達了一圈。
至少也要確定一下家裡的人是真的都沒什麼問題。
不回家也就沒這麼多的事情。
而且下午就這麼短的時間，畢竟在城裡跑也是要時間的，何況農場距離城裡有一段距離。
沒去別的地方，直接悄悄地去了馮雪的家裡。
……
馮冠華和老王兩個人坐在那裡聊着當前的局勢。
老王皺着眉頭問道：“你說……楊小樂是不是有什麼目的？”
這話讓馮冠華也是眉頭緊皺。
他也是經歷過大風大浪的人，自然是明白他的意思。
不過想了想，還是搖了搖頭：“應該不會！馮雪和他認識的時間不短了，如果有什麼目的的話，早就該過來接觸了。
而且你也說了，你那個警衛員是他的師兄，你第一次見他都十年前的事情了。
那時候他纔多大？
同樣的，如果他有什麼目的的話，不也是早就接觸了嘛？何必等到現在？難道他知道後面發生的所有事情，知道我們兩個有難？
有卡着點來幫我們？說不通！”
馮冠華的隨口一猜，還真猜對了一半。
楊小樂確實知道後面的事情，只不過對於兩個人遇難，自然沒有這麼早的佈局。
後面也是順帶的事情。
老王聞言在那裡沉思着。
有些話，他不能對馮冠華說，所以他的心裡還有些疑惑。
……
楊小樂重新出現在了馮雪家的防空洞這邊，打開了門鎖，直接出現在了院子裡。
而聽到動靜的馮雪從窗戶探出了腦袋。
這也是楊小樂讓她聽到。
不然的話，沒人能聽到。
“媽！他來了，你別亂說了，他耳朵很靈的，能聽到我們說話！”
馮雪看着自己母親，紅着臉在那裡交代着。
馮母聞言看向了外面，之前她確實聽到馮雪說兩個人在知青點經歷的事情。
但是她不太相信。
怎麼會有這樣的人！
不過還是輕輕點點頭：“知道了！”
馮雪此時已經從牀上下來，直接來到院子門口，對着不遠處探着腦袋的楊小樂招招手。
“過來！”
楊小樂見狀這才向着屋裡走去。
過來以後，看着大門口笑道：“這下不擔心了吧？”
馮雪聞言嘿嘿一笑：“不擔心了，我爸呢？什麼時候能見面？”
“我就是過來接你的！一會去地下，我接你們出去一趟，到時候帶你去見你爸！”
聽到這話，馮雪點點頭，隨後盯着他問道：“你什麼時候來的？剛剛有沒有聽到我們兩個說話？”
楊小樂一本正經地茫然道：“聽到什麼了啊！我這不是剛剛到嘛？”
但是馮雪在是狐疑地看着他。
“你知不知道一件事情！”
“什麼事情？”
“就是你一本正經地胡說八道，證明你之前肯定偷聽了，你平時都是吊兒郎當的！怎麼可能這麼一本正經？”
看着馮雪狐疑的眼神，楊小樂一陣的無語：“愛信不信？那你說說，你們說什麼了？”
聽到這話，馮雪紅了一下臉。
“哼～不告訴你！”
哼了一聲，趾高氣揚的扭頭回去了。
楊小樂一陣的無語，跟在了後面走了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