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首先你們得清楚一個事實。”
“那便是無論是我的華夏國,還是你這幾個兒子將來要建立的藩國,至少在最近的幾十年內,絕對不可能發展成如同大明這般幅員遼闊。”
“不僅僅是面積,還有人口、國力、軍力等各個方面,那是肯定趕不上大明的。”
“這一點,相信你們都應該明白是爲什麼。”
胡大老爺說得很坦然,衆人同樣也坦然的點點頭。
沒錯,這點差距大傢伙都能明白。
畢竟起點完全不一樣嘛。
一邊是漢家傳承、運營了千年的中原腹地,一邊是衆人眼中的不毛之地、番邦小國,兩者怎麼可能短時間內有追上的可能?
甚至哪怕是胡大老爺這樣的‘掛壁’都不覺着自己能追上。
因爲人口這東西,增長起來就得遵循自然規律!
沒有一定的人口基數和充沛的生活物資以及穩定的生存環境,那麼人口絕對不會出現爆發式的增長。
這一點,哪怕是有生育政策在,也沒用。
因爲這是自然規律。
“既然你們已經認可了這一前提,那就好辦了。”
“實際上,這就是大明不僅不會虧錢反而會掙錢,最終實現雙贏的原因。”
“說白了,大明的人口太多了!”
“人口多、國力就強,同時人口多,富戶就多,市場也更大。”
“在藩國看來海量的糧食,可對於大明來說,卻是正好填充國庫的儲備糧。”
“畢竟爲了應對災情,大明本就要每年準備大量的糧食。”
“而由於番國一年三熟的環境,可以說,這地方的糧食,賣到大明的價格,會比大明自己在本土收購還要便宜!”
“更何況,這些糧食,前期壓根不用掏錢,只不過是償還內帑的貸款而已。”
“戶部那邊,只需要按照相應的價格把錢劃撥到內帑就行了。”
“嗯?劃撥到內帑?”
朱元璋不愧是大明第一錢串子啊。
這一聽到要往內帑裡送錢,立馬這小耳朵就豎起來了。
胡大老爺看着他這模樣也是哭笑不得。
他怎麼而已沒想到,朱元璋居然在這種時候鬧騰。
“當然得劃撥到內帑啊。”
“戶部的國庫黑皇室的內帑,各有各的規矩,豈能亂了規矩、亂了賬目?”
“藩國之所以要還錢,那是因爲之前從內帑借了錢。”
“這借錢、擔風險的是內帑,那自然的好處的也得是內帑啊。”
“不然的話,以後再由皇子外出建國,內帑從哪兒掏錢?”
“說白了,這借錢建國也好貨物抵債也罷,這都是皇室家事啊!”
“你們自己說,這事兒,難道不應該跟內帑打交道?”
朱元璋聽到這兒才恍然大悟,而後連連點頭。
他這會兒也是關心則亂了。
若是平時,或者說不是這麼直白的提到錢的事兒的話,他是絕對能想明白的。
國庫和內帑,這裡頭的差別可太大了。
眼見着朱元璋這邊的小問題解決了,胡大老爺轉而繼續回答起了之前的問題。
“好,之前我說了,這事兒前期不會影響到大明,那是因爲無論來的是糧食還是其他的,至少在大明這邊,是不虧的。”
“因爲內帑有錢進賬,戶部那邊哪怕掏了錢出來,那價格也比正常採買要低,兩邊都有得賺。”
“而陛下你之所以會爲了這事兒發愁,其實在意的是,過了償還期限或者提前還款之後,藩國的各種物資還是會源源不斷的賣到大明來。”
“在你看來,這就是在從大明掙錢,這對於大明是一種損害!”
“可對?”
朱元璋一臉嚴肅的點點頭。
顯然,這就是癥結所在了。
胡大老爺倒是對於這種擔憂感覺挺正常的。
對於一個不懂經濟學卻又憂國憂民的皇帝來說,遵循的便是最最樸素的價值觀。
送錢送糧來的,就是好人;
從自家掙一兩銀子走的,那都是壞人!
這觀點主打的就是一個樸實無華。
而胡大老爺這是要給他好好上上課,讓他知道,經濟這玩意兒,真不是這麼淺薄的。
胡大老爺端起茶杯抿了一大口,潤了潤喉嚨,這才緩緩說道。
“這種事兒,怎麼說呢,要分開來看。”
“要說藩國有沒有從大明掙錢?”
“那自然是有的!”
“可要說大明是不是虧了,卻不是陛下你所想的那樣!”
“大明,真的不虧!”
胡大老爺一擡手,擋住了要說話的朱元璋,轉而繼續說道。
“陛下你先別急,等我說完了,你再一起好好琢磨琢磨。”
“我們捋一捋整件事,首先,番邦在還款完了之後,肯定是不會放棄這麼大一個穩定的財源的,自然會源源不斷的往大明賣糧食或者其他產品。”
“那麼,無論是誰來採買這糧食,只要進入大明,按理來說,就得在番邦外交司繳納關稅。”
“這樣一來,大明便得到了第一筆收入。”
“而後,番邦的糧食賣出去了,銀錢也到手了,那麼他們這時候難道就帶着錢回去?”
“當然不會!”
“但凡是個正常的商人,都不會讓自家的船空着回藩國,而是會盡可能的採買一些緊俏、好賣的物資回去。”
“如此一來,他們又得繳納一筆商稅,要是再加上出口的時候的關稅,這等於就給大明繳納了兩筆稅收了。”
“那麼,至少對於大明來說,這藩國絕對不是來拿着錢就走的!”
“可這些,都還不是最關鍵的,最最關鍵的是,隨着番邦在大明採購物資,那麼反過來豈不是也在給大明創造收入?”
“畢竟,若沒有這個藩國的話,大明生產出來的各式物產,那就只有大明自己人能消費了。”
“可憑空多了一個國家的人來消費,那無形之中讓大明的人多掙了一筆外快。”
“雖然這筆錢可能大多落在了大明商賈手裡,但轉幾個圈以後,這錢實際上還是會間接的送進國庫。”
“因爲這商人再怎麼貪婪,他也只是大明的商人,他的人、財都在大明,難不成他還能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