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不想着自己這羣人死後被清算,或者人亡政息,就一定要找到一個可以駁斥反對派的理論根基。
誰讓他們現在做的變法,動搖了太多人的利益了,真正享受到變法紅利的人,又大都是底層百姓,壓根發不出來自己的聲音。
王安石變法不就是這麼失敗的嗎?
別看王安石搞出了新學,但新學的地位一直都不算穩定,更不用說,沒等王安石死呢,當初的守舊派就又全部捲土重來了。
唯一能讓他們欣慰的是,如今的皇帝朱棣並非沒有主見的人,他推行變法的決心很是堅定,至少不用擔心被皇帝拋棄。
想要在封建王朝搞變法,就絕對離不開皇權的支持。
但想要一路推行變法,就少不得有切實的理論依據,否則總是免不了人亡政息。
如今,何秋做到了這件事,這是多少朝中大臣們苦思冥想都做不到的,也真的免除了他們的後顧之憂,可以讓他們把所有的心思都花到變法上去了。
只要有這本小書在,那些士紳們就翻不了身!
士紳們自己不納糧,不交稅,還包庇隱戶,掌握大量的佃農,他們手中的力量越多,國家中樞的力量就越少,進而導致國家的衰敗,真真是至理名言啊!
如果說之前他們還會擔心,等到朱棣死後,守舊派會捲土重來,打着孔孟旗號興風作浪,針對他們的身後名。
現在,就真的什麼都不怕了。
變法派的存在有了最根本的理論依據,從此以後,變法派的士子們也可以拿着這套理論,和傳統守舊的文人相互辯駁了。
而且數據全部都在那放着,也不怕他們去查,這樣一來,那些守舊派怎麼可能翻身?
畢竟何秋的這套東西,從邏輯上講是相當嚴謹的,這也是他當年讀書時候留下來的習慣。
層層遞進,論點論據充足,不給別人反駁的機會。
只是他們之中也有些人早早拿到了何秋的另外一本書,那本《國富論》相較起來,就實在有些晦澀難懂了。
要不是他們有着這本小冊子先打了底,直接去看那本《國富論》,可能真的就被裡面的各種定義給迷惑了。
只能說,何秋弄出來的這套東西,不是才智出衆的人,恐怕真的學不到精髓啊。
他們心中有更多的疑惑,想要詢問何秋,比如究竟什麼纔是分工、貨幣等等。
雖然何秋在《國富論》裡也下了定義,但紙面上的東西,終究可能會和何秋實際想說的意思有所偏差。
他們對這樣的新體系的知識的渴求之心,也絲毫不亞於那些少壯派的變法人士。
很快,就到了上朝的時候了,朱棣穩穩當當的坐在龍椅上,看過了何秋的書,他對接下來的變法就更有自信了。
如今這個時候,要是還有人敢跳出來和他講變法不好,朱棣可是真的敢殺人的!
朱棣沒等下面這些大臣們主動彙報工作,就開口問道。
“諸位愛卿,應該都收到朕給你們的良鄉候寫的那篇文章了,大家都有什麼意見啊?”
一時間,羣臣議論紛紛,喊的最響的就是“此乃驚世文章!”
眼看朝堂裡鬧哄哄的,就跟個菜市場一樣,朱棣也沒有生氣,因爲這正是他想要看到的東西啊。
待到殿中的混亂漸漸平息之後,之間楊溥直直的站了出來大聲說道。
“臣請令良鄉候爲百官開經筵,講解書中的道理,讓我等早些理解變法的精要。”
說完之後,楊溥就眼巴巴的看着朱棣。
朱棣哈哈一笑。
“准奏!”
不少官員都在暗自後悔,這樣的事,怎麼就讓楊溥這小子搶了頭籌呢?
散朝前,朱棣又把何秋的重磅著作《國富論》分發了下去,讓之前沒有看過的人,好好看看,再去聽何秋的授課。
何秋在家裡收到朝堂上的消息也不敢怠慢,講學這樣的大事,總是要提前準備好的。
而且,何秋也知道,這次來的人可不止是朱棣和百官,連朱元璋這個太上皇和如今的太子朱高熾都會前來。
不做好準備,說不定就真的被人駁倒了,到那個時候,對變法大業來說可是大大的不利啊!
時間很快就到了何秋要講學的時候,講學的地點就在國子監中。
畢竟要給百官講課,地方小了人都坐不下。
如今的京師,比較適合用來講學的地方,也只有這裡了。
朱棣、朱元璋等皇室的大佬們穿着一身便裝就來了,也是表示今天在場的沒有君臣,只有師生,以示對何秋的尊重。
皇帝和太上皇都這麼低調,百官們更不敢放肆,老老實實的船上一襲儒衫,就到國子監來聽課了。
國子監雖大,可也被朝臣們擠得滿滿當當,那些原本在監中讀書的學子們,都被安排到外圍站着聽講。
何秋穿着一身黑袍,就站到講臺上了,沒拿別的東西,只是拿了一沓講義。
何秋的這身打扮還是朱玉穎專門爲他搭配的,畢竟給百官和皇帝講課這樣的大事,怎麼能不打扮的莊重點呢?
不過眼下下面準備聽課的人,也沒有幾個會關注何秋到底穿的什麼了,朱玉穎的這番心思,全都白費了。
何秋在講臺站定後,輕咳了一聲,一邊的侍從就敲響了雲板,這堂課算是正式開始了。
“今日,我打算給大家講的東西很簡單,就是分工合作……”
www •ттκan •¢ ○ 何秋也沒有說什麼客套話,直接開門見山,拋出了自己所想說的東西。
下面的人羣寂靜無聲,都在默默聽着何秋將的這些東西。
原本的時候,何秋的講課速度還比較慢,看着下面的這些人好像都能跟上自己的思路,何秋不自覺的就把速度提了上來。
今天何秋所講的核心內容,其實就一點——分工能夠提高效率。
爲了方便這些官員們理解,何秋還專門舉了個淺顯易懂的例子。
如今遵化鐵廠裡的運作模式,在遵化的鐵廠中,就是專門有人煉煤,有人燒爐子,有人鼓風,有人負責最後的打造。
但就是這樣,何秋還是怕有些人不能理解,最後又提了句。
“若是大家還有疑惑,可以自己做個小實驗,不用特別麻煩,劈柴的事就行。”
“試試看幾人單獨劈柴,和專門合作,細化劈柴的步驟,兩相對比,看看究竟哪一種更快。”
何秋的話音一落,很多官員的眼睛就都亮了起來,這事簡單啊!
劈柴嘛!大家每天燒柴都是要劈的,只是之前全部交給下人做,對裡面的流程並不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