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發克油！”
“屑特！”
“你大爺！”
老廠房裡傳出一片罵聲。
韓宣不解問道：“他們怎麼了？”
克里斯托弗往裡面看了眼，電風扇轉速變緩，很快完全停下，“旁邊那家工廠正在施工，可能又挖斷電纜了。”
“又？”
“沒錯，前天剛發生過一次，他們上午半天做的東西全都沒了，瞧那些幸災樂禍的，肯定是做備份了。”
火冒三丈的技術員捲起袖子往外走。
跟別人鬥可能需要考慮考慮，可這裡是硅谷，沒有最弱，只有更弱，誰打得過誰還不一定呢。
克里斯托弗不去阻止他們，攤開手無奈對韓宣道：“上次雙方罵過一次了，不用管他們，兩邊都沒膽子打架，罵過了舒服點。”
“走吧，我們去看看。”韓宣不在意道，程序員脾氣比較怪，現在阻止他們，以後難免心裡有疙瘩。
其他軟件工程師也當作放假，呼呼啦啦出來幾百個人，似乎不遠，他們都沒開車。
繞過一片長滿樹木的低矮山丘。
豎着標有私人地界牌子的對面，聖弗朗西斯科海灣邊，有一小塊地方正在動工。
精明的程序員站在HOPE科技公司土地範圍裡，撿石頭往對面鐵門上砸，發出轟轟響聲，不多時門被打開，裡面人看見外面的情況，愣住不知道發生了什麼。
“你們是豬？前天才剛挖斷的電纜，現在又挖斷了？！”有人大聲叫道。
編寫程序不知道費了多少腦子，現在又要再做一遍，重複毫無疑義的工作，火氣直冒。
“這他媽是怎麼回事？能不能有點腦子？！”
“蠢驢！”
對面那些人躺槍，也惱火起來，天天被人堵門誰受得了，又不是搞工程的，怪我們幹什麼，雖然只有幾十個人，聲音卻不小。
“從我們眼前消失！別來煩我們！”
“你們腦子進水了？！哪涼快哪待着去！”
“有本事過來啊！”
“嘿！還敢頂嘴，有本事你們過來！”
“你過來！看什麼看？打一架！？”
兩羣人各自站在離邊界線兩米多的地方，有男有女，互相指着對方罵。
跑到私人領地行兇，被打了才活該。
韓宣站着一旁看着他們吵架，莫名覺得有種喜感。
“夠了夠了！這裡是怎麼回事！”一位二十多歲的白人男子手裡忙系鈕釦，胸前毛髮旺盛，右邊臉還有枕頭印子，好像睡午覺剛起來。
克里斯托弗踮腳看了看，扭頭道：“卡蒂斯·普里姆，這家公司的創始人之一。”
對韓宣說完，他向HOPE科技的員工喊道：“都停下吧！兩邊都停下！”
雙方主管出面，場地頓時靜了靜，有幾個傢伙髒話說上癮，脫口而出，聲音格外大，見同事看向自己，識趣閉嘴。
“發生什麼事了？克里斯托弗先生？”叫做卡蒂斯·普里姆的青年人問道。
“你們公司的工人又挖斷電纜了，他們一個上午心血白費了，電腦斷電，編程沒保存。”
“很抱歉先生，我會跟那些工人聯繫，你能想象聖克拉拉縣鋪設電纜，卻不放牌子標註麼？大家想不想吃東西，我幫你們去定披薩！”
韓宣意外看向他，還蠻會做人的樣子，拍拍手吸引目光：“都回去吧，我相信他們不是故意的。”
“對！都回去吧！”安東尼跟着叫道。
克里斯托弗揮揮手，“還不走幹什麼？工作都做完了？一會兒就來電了，卡蒂斯已經答應請你們吃披薩！”
有人帶頭往回走，後面的人跟上去，不停叫爽快，這些學校裡的乖寶寶，平時很難有這麼“狂野”的時候。
韓宣轉過頭，那家工廠其貌不揚，視線範圍裡沒有懸掛任何標示，嘴裡問道：“它是做哪種行業？”
“英偉達麼，無圓晶ic半導體公司，去年剛建立，到現在沒有發佈任何產品。”克里斯托弗回答，這樣的公司硅谷太多了，言語間不太在意。
“英偉達？你說這家公司叫英偉達？”
“對啊，你知道？”
“在科技雜誌上看過，他們對未來圖形處理器的設想很有意思，安東尼先生，嘗試跟他們聯繫下，你知道要做什麼……”
安東尼心想自己太清楚了，怎麼看到公司都想收購，各種不同產業能誰能管得過來？
錢是別人的，自己只是個打工仔，無力點頭，“你想要融資多少？”
“他們能答應賣多少股份都收來。”韓宣笑道，這些公司普遍很有潛力，而且現在規模不大。
如今錢放在手裡最吃虧，得花出去才行，以後光等它們升值就足夠衣食無憂，更別說未來需要用到它的地方很多……
來到紡織廠門口，見一位戴着安全帽，工人模樣的男人正站在牆邊，安東尼認識，他是新建研究所的工程隊主管，來招標時候和自己見過一面。
“你怎麼來了？”
“抱歉，剛纔好像挖斷了電纜，需要找人來維修。”
“……這樣啊，你去找人吧，快點弄好它。”
周圍有工程師聽見，呆滯停下腳步，互相看了看，默契無視這件事，還沒來電，聚在外面討論編程的情況，心裡爲剛纔的事情默哀。
在英偉達工地上，卡蒂斯·普里姆連打幾個噴嚏，揉揉自己高挺鼻子，疑惑道：“你是說沒弄斷電纜？真是奇怪了……”
克里斯托弗親自把寫有幾個網站和軟件設計思路的文件複印了遍。
期間韓宣去了趟建築工地，新辦公樓呈圓桶狀，計劃高度八十多米，總共有二十一層，用來存放研究所和數據庫服務器，如今纔剛動工。
待到傍晚回老紡織廠。
接過用作申請專利的文件袋，看到克里斯托弗辦公室的白板上，寫着abc這三個字母，底下有一堆專業名詞，開口詢問：“它們是？”
“這些啊，a代表購物網，b代表搜索引擎，c是聊天工具，你還沒幫它們起名字。”
“差點弄忘了。”
韓宣咬着嘴脣思索半天，拍腿起身走出去，外面員工正準備下班，他大聲說道：“每個人想一個你們最喜歡的單詞，放在桌子上再離開。”
這些軟件工程師整齊看向男孩，不知道爲什麼，點點頭迷糊往紙上寫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