閔鬱吃得不算多，他放下筷子，隨口問了句：“你哥打的電話？”
霍杳點點頭，頓了兩秒，她便又道：“晚點回去也沒有關係。”
閔鬱聽言，脣角出現一抹微不可見的弧度，眉眼似墨，黑白分明。
他招手讓老闆過來結賬。
*
霍杳到家時，已經是半個小時後，原本白皙的臉頰，此時卻帶着些紅潤，尤其是雙脣，如同冬日裡枝頭上盛開的紅梅，嬌豔鮮紅。
宋寧細看了自家閨女兩眼，總覺得這孩子出去一趟好像有點變化，她的目光忽然落在了女兒的脖子上，疑惑着問了句：“杳，你出去的時候戴圍巾了嗎？”
霍杳面不改色的將圍巾攏了攏，回道：“戴了。”
“是嗎？”宋寧還是覺得有哪裡怪怪的。
她記得女兒不曾有這樣一條紅色的圍巾。
“嗯，您可能沒注意看。”霍杳走去冰箱前，拿了一瓶冰可樂，冰涼的飲料順着喉嚨滑下，這纔將那股燥熱降下。
宋寧知道女兒向來不說假話，就沒再多想。
霍杳見宋女士沒再問，將一瓶可樂喝完，也沒再看春晚，很快便回了房間。
洗漱出來時，外面的炮竹聲響彷彿是到了頂峰，霍杳拉開窗簾，看着外面夜空中炫麗綻放的煙花，眼前有些恍惚。
彷彿一下子回到了老太太還在的時候。
每逢過年，她和她都會相偎站在院子裡放煙花，看煙花。
霍杳壓下喉嚨口的酸澀。
新年倒數的聲音不知從什麼地方傳來，到零的時候，她脣動了動，那聲低低的【外婆新年快樂】被淹沒在這一刻外面響起的炮竹聲裡。
桌子上的手機這時也響起，霍杳在窗前站了一秒，轉身走回房間。
拿過手機，接起。
“新年快樂。”閔鬱好聽的聲音傳過來。
霍杳聽到這聲音，方纔縈升起的那些酸澀情緒彷彿在瞬息間消散無蹤，她捏着手機，也道了句：“新年快樂。”
外面傳來敲門聲，霍杳擡起頭看了眼，很快便掛了電話，走去門口。
打開門，外面站着的是霍衍希，此時他略有些侷促的垂了下頭，沒去看霍杳的臉，只將早已準備好的新年紅包遞過去，低聲說道：“新年快樂。”
霍杳看着小心翼翼的霍衍希，以往的那些偏見早已不復存在，如今只有悔悟與不知所措想要挽回。
她靜默了兩秒，伸出手接過紅包，“謝謝大哥，你也是新年快樂。”
霍衍希聽着妹妹的聲音，雖然依舊是帶着些疏離，但他還是察覺到有什麼地方不一樣了。
他鼓起勇氣擡起頭，看向了霍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