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赫蘭雪以爲只要顧小天一心一意對她好，兩人也許可以勉強生活在一起，可今天顧小天差點親沈月瀾這件事，算是給了她一個警醒。
至少赫蘭雪現在明白了，她只能左右顧小天的小部分，但無法左右他的全部，不管是在現在，或是在遙遠的將來。
若是一直照這樣下去，顧小天很有可能鬧出比親沈月瀾還要嚴重的事也說不定，到那時候該怎麼辦呢？繼續忍嗎？
可倘若一段感情需要靠一方的忍讓來支撐，就已經註定了要走向窮途末路，需要的只是一個導火線，從前的舊賬一旦引燃，瞬間便會將本就脆弱不堪的感情吞噬掩埋，往後的日子就只剩矛盾和爭吵。
她可以接受日子的平淡，但不喜歡未知的波瀾，那種生活，對兩個人都是折磨。
越想下去，赫蘭雪越覺得有些搖擺不定，看着沉睡在她肩上的顧小天，輕輕嘆了口氣。
其實赫蘭雪明白，這一切的根源，就是顧小天的病情，如果他能好起來，她之前的想法大概就都能推翻，畢竟和一個正常人就可以好好溝通了。
若是顧小天的病好了，兩人也實在溝通不來，那也可以選擇好聚好散，至少不會鬧的兩家人臉上不好看，至少她心裡不會再有些許的愧疚。
當一切都歸於平常，她不覺得顧小天找不到比她好的，她也可以憧憬着遇見一個更適合她的伴侶。
不過這些想法大抵只是在赫蘭雪腦海中閃過，眼下的事情還是要面對，最後想了半天，她也只找到了一個不是辦法的辦法。
“走一步算一步吧……”
赫蘭雪這樣想着。
車子在馬路上飛速行駛，前後依然有兩輛轎車“護駕”。
非凡從後視鏡裡注意到了赫蘭雪的神情，有些呆滯的沒有焦距地盯着副駕駛的座椅後背，表情看起來有些憂鬱。
非凡沒有說什麼，但他心裡更加確定了，赫蘭家不是誠心要把赫蘭雪嫁過來，至於這裡面有什麼道道，顧成茂沒和他提過，他倒是不清楚。
窗外的路燈霓虹被一個個落在車後，但前方依舊有無數的路燈霓虹在等待着路過，然後被拋下。
到了赫蘭家的時候，非凡見赫蘭雪還在入定之中，於是輕笑着喊了一聲：“赫蘭小姐，到家了，我看你今天似乎挺累的，趕緊回去休息吧！明天我和少爺會再來接你去學校。”
“啊？哦……”赫蘭雪下意識應了一聲，扭頭見顧小天依舊沒有什麼動靜，略微猶豫了一下，最後還是輕輕把顧小天的腦袋移開，讓他靠在了椅背上，好在顧小天沒有驚醒。
和非凡道別後，赫蘭雪便朝別墅大門走去。
非凡一直目送着赫蘭雪安全進了別墅，才收回悠長的目光，回頭看到顧小天還在睡覺，他也沒有打擾，打着方向盤轉彎了。
“非凡，我剛纔聽到雪雪一直在嘆氣。”顧小天突然小聲道。
非凡被顧小天突然之間的聲音驚了一下：“少爺，你沒睡着嗎？”
“只是在她肩上靠着，沒睡着。”顧小天輕聲道。
聽到顧小天的語氣，非凡怔了一下，他又和從前疲累時的語態差不多。
“赫蘭小姐嘆氣……可能是今天太累了吧！”非凡笑着解釋道。
顧小天沒有接非凡的話，橫着身子躺在座椅上，輕聲唸叨着。
“我聽老媽說，我和雪雪的婚約是打小就有的，可爲什麼他們這幾年都不提這事呢，然後突然有一天，就說要把雪雪嫁給我。”顧小天微微皺了皺眉：“非凡，你不覺得有點奇怪嗎？”
“呃……少爺，你很累了吧？”非凡輕笑道。
“是挺累了。”顧小天點着頭：“可我就是累的時候，才發現我能靜下心來好好想一些事情。”
“放心吧少爺，以前沒提，只是因爲少爺和赫蘭小姐還太小，今年你倆都18歲了，可以先訂婚了。”非凡笑着寬慰道。
顧小天腦袋貼在座椅上，緩緩道：“非凡……我是真的把她當成老婆來對待了，她說的話我都儘量去聽，在我心裡，現在除了爸媽應該就是她最重要了……”
非凡沉默了一下，從後視鏡觀察了一會兒顧小天的神情，輕輕道：“少爺，我看你……現在的狀態似乎挺好，我也就敞開心和你說說話，感情的事沒有誰能敲的準，盡人事，聽天命，不愧於心就好。”
顧小天從後視鏡與他對視：“你在說你和薇薇嗎？”
“算是吧。”非凡點了點頭，目光中蕩起一絲波瀾，旋即歸於平靜。
“你們說過山盟海誓嗎？”顧小天好奇地問。
“說過。”
“她騙你的？”
“不，我相信當初說這些話的時候，她的確是認真的，只是這話，僅僅適用於當初罷了，時間在走，心態也會跟着走。這世上，最容易變的也是人心，最不易變的也是人心。”
非凡說着，目光飄向了窗外的街道，接着道：“就像這條街，兩年後我們若再回來，它可能就不是這般模樣了，可若是我們每天都從這裡經過，兩年後便覺不出它有多大變化。”
“什麼意思？”顧小天一時間沒懂非凡想表達什麼。
“常回心裡看看，才能不忘初心。”
顧小天沉默了一下，然後問道：“你說雪雪會常回心裡看看嗎？”
非凡笑了笑道：“從這些天和赫蘭小姐的相處來看，我覺得她是個好女孩，但每個人都是獨一無二的，少爺不要天天猜測她的心思，好好對自己，不要按照別人的方式去活。記住，你若盛開，蝴蝶自來。”
“唉……非凡你說的話都太深奧了，我不懂這些，還是不去想了。”顧小天悶悶地搖着頭，躺在座椅上閉起了眼睛。
非凡見狀，清清笑着搖頭，便不再說什麼。
回到家後，顧小天便直接回了房間。
衝了個涼，感覺酒勁還沒散去，腦袋有點暈乎，他便躺在牀上睡覺了，連力量屬性已經可以升級的事情也給忘在了腦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