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爺爺去世了？”顧小天握着筷子的手微微顫抖了一下：“他最近的狀況不好嗎？”
沈月瀾搖了搖頭：“這個我們也不清楚，赫蘭爺爺是心力衰竭，雪雪今天早上才告訴我的，昨晚走的。”
“不行……我得去看看。”顧小天放下筷子便欲走。
沈月瀾連忙拉住了他，着急道：“現在外人不太方便去她家，而且你去了也幫不上什麼啊！如果真的想去的話，就等晚上和顧叔叔一起吧！”
顧小天站住腳步深吸了口氣，回頭道：“可是我也沒心情吃飯了，你鬆開。”
沈月瀾輕輕鬆開手。
顧小天便朝餐廳外面走去，沈月瀾連忙跟在了他身後，看到顧小天的方向不是學校門口，沈月瀾才鬆了口氣。
看着顧小天有些不安的狀態，沈月瀾想找些話題，可一時間也不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沉吟了一會兒，她忽然輕輕開口：“小天，你不是一直想知道我以前發生過什麼嗎？”
顧小天怔了一下，回頭道：“你不是一直不願意說嗎？”
沈月瀾認真地道：“可我現在總得找些讓你感興趣的話題啊！”
顧小天搖了搖頭：“你要這麼說，我反而不好意思聽了。”
“我們找個僻靜的地方說，去你車裡吧！”沈月瀾走在前面道。
顧小天對這件事確實也很好奇，忙跟了過去。
“五年前那天，我和你還有……”說到這裡，沈月瀾忽然頓了一下，望着顧小天道：“我總覺得你現在的狀況已經比之前好多了，所以我就直說了。”
顧小天點了點頭：“說吧！”
“五年前，我和你，然後還有一堆人，咱們一塊出去玩，當時回家的時候，我和你還有小晴走一路，我不知道你還記不記得，咱們三個在路口分別的時候，我和你們說我頭有點暈，想快點回家休息。”
顧小天閉上眼睛想了一下，然後點了點頭：“我記得。”
沈月瀾繼續道：“我從那個路口往家走的時候，感覺身後有人，我回頭看了一眼，那個人戴着鴨舌帽和口罩，當時我頭很暈也沒空去想這個，然後就真的暈過去了……等我醒來的時候，已經是第二天早上了，我在一家小旅館裡……”
顧小天想了想，問道：“那個人是男是女？”
“我分不清楚。”沈月瀾搖了搖頭，又繼續道：“那一年我才十六歲，當時的那種感覺，我不知道該怎麼形容，反正特別恐懼，如果他想要我的命，我早已經死了。”
“他沒對你做什麼嗎？”顧小天問道。
“我明白你的意思。”沈月瀾略微苦澀地笑了笑：“我沒有失身，衣服也都好好的。”
“所以……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沈月瀾繼續道：“但還不止這些，因爲我頭暈的情況是從和你們分別開始的，所以我當時覺得，這個人很有可能就是那天一起玩的某個人，他在我喝的飲料或者酒水裡動了手腳。”
顧小天問道：“你就這麼肯定？”
“因爲當天我的手機還收到了一條短信，短信內容是：我是那天一起玩的某個人，你猜猜我是誰？”沈月瀾蹙了蹙秀眉，繼續道：“就是因爲這條短信，我更確信我的猜測了，還有就是……”
“那個旅館的登記的名字，是鄭少水，所以我幾乎可以直接把他排除掉了，如果真是他的話，肯定不會寫他的名字。”
“所以你後來不去學校了？”顧小天暫時沒有迴應沈月瀾的話，想先把自己的疑惑都搞清楚再分析。
“是的，我當時看到你們每個人，都覺得像是兇手，你們只要一對我笑，我就覺得那是奸詐的笑，我覺得當時我的快要瘋了，所以我輟學了，每天呆在家裡。
顧小天恍然地點了點頭：“然後你換了手機號，但是沒過多久就收到了這種短信，而且前幾天又收到一次？”
“是的，就是那幾個字：你猜猜我是誰。一直到我去了部隊，號碼只有家人知道，那兩年我纔沒收到短信，可是當我重新回到赫爾菲斯，手機號碼告訴一些好朋友後，我就又收到了這種短信。”
“可是說實話，這些事沒什麼見不得人的啊！你爲什麼不願意和我們說，包括雪雪。”
沈月瀾擡起頭，盯着顧小天的眼睛，紅脣輕輕顫抖着：“因爲我吸過.毒……”
“……”顧小天呆了一下。
沈月瀾自嘲地笑了笑：“你現在會不會覺得我很可怕？”
“不會。”顧小天認真的搖了搖頭：“我覺得你現在挺美的。”
沈月瀾失聲笑了笑：“也就在這個時候你纔不會和我吵架。”
顧小天沒接她的話，繼續道：“所以……碰那種東西的時候，是在你去部隊前的那一年？”
“嗯，同時那一年我也被爸媽送進了戒毒所，當然，這件事肯定被我爸爸封的很死，戒毒所的人也不敢亂傳，別人都覺得我消失了。我從那裡出來後，就被爸爸送去了部隊，後來從部隊出來，繼續唸書，之後的事情你也就知道了。”
顧小天點了點頭。
“後來我還是會收到這種短信，心裡雖然還是有些慌，也會影響自己的心情，但至少比以前好多了。”
顧小天問道：“那個號碼查不到嗎？”
“查不到。”沈月瀾搖了搖頭：“而且還經常換，但都是沒有綁定身份證的號碼。”
顧小天點了點頭，長長地吐了口氣：“那麼下面讓我們來理一理這件事吧！”
“該理的我都理過了，沒有任何證據。”
顧小天道：“你先說說你認爲你能排除掉的幾個人是誰。”
“如果按照不在場證據來說的話，除了鄭少水，其他都可以排除，柳元鍾欣和鍾鍵，他們三個當時都還在魔海市，晚上六點半的飛機，離開酒吧後直接就走了。
趙星華趙星辰和馬勳，他們三個一起去找朋友打牌了，顧子悠和顧子遷，他們倆直接回家了，是顧有靈親自來接的，只有鄭少水一個人，他說他在街上閒逛撩妹。”
“麻麻的……”顧小天無語地拍了拍腦袋：“老子腦仁都要炸了。”
沈月瀾跟着苦笑一聲：“所以我也覺得很棘手，偏偏那個旅館登記的名字就是鄭少水的，但如果真是他，應該不會寫自己的名字吧？”
“不能百分百這樣說，但確實不太會……不過他們這些人的不在場證明，你怎麼能保證一定就是真的呢？”
“我好像明白你的意思。”
“是啊！你說柳元他們三個是六點半的飛機，如果那個點走的話，肯定不是他們，但他們不一定直接走啊！趙星華他們三個去打牌了，他們三個如果統一口徑誰知道呢？顧有靈是來接顧子悠和顧子遷了，可你能保證他們姐弟倆一定就回家了嗎？”
“……”沈月瀾感覺她的腦仁也有點疼了：“所以鄭少水的不在場證據呢？”
“他的更不靠譜，還特麼撩妹去了。”顧小天撇了撇嘴：“那一年他才14歲，就算撩到了能幹嗎？”
“小天，有的男生14歲……還真可以撩妹了……不過我也是看書上這樣說的。”
“……”顧小天有點暈了，他還真不清楚這個，以前又沒實驗過。
沈月瀾繼續道：“不過從不在場證明來說，鄭少水的確實是最不值得推敲的。”
“算了，別管這些所謂的不在場證據了……”顧小天手指輕輕敲打着車窗，沉思了一會兒，突然問道：“當時這場聚會是誰發起的？”
“是趙星華，因爲他的年紀最大，那時候大家也確實都以他爲首。”
“從這一點也不足以說明他就是那個人，不過這事也不難，回頭把他們這些人全都約出來，大家再聚一次，還去五年前的那個ktv和酒吧，我應該能找出一些破綻。”
沈月瀾搖了搖頭，小聲道：“如果讓他們這些人一起出現在我面前，我知道其中一定有人會在心裡嘲笑我，會有種毛骨悚然地感覺，我……不想再重來一次了。”
顧小天聞言，轉頭盯着她道：“這沒什麼可怕的，除非你想被這條短信纏一輩子，不敢交朋友，不敢再把手機號碼給朋友。”
沈月瀾安靜地凝視着他：“你……到時候會去嗎？”
“我當然得去了，這事兒還得靠我呢！”顧小天說着，突然輕笑了一聲：“你從頭到尾都沒說我和雪雪，就這麼相信我們？”
“是啊！”沈月瀾笑着點頭：“如果我不選擇全心全意相信一兩個人，我這人生就真的太黑暗了，哪怕是被騙了也好，至少這人生也曾有過短暫的光明啊。”
顧小天笑着點點頭：“有這種心態就好了。”
沈月瀾笑了笑：“不過說出來之後是感覺好多了。”
顧小天面上笑着點頭，心裡卻還在想着赫蘭雪的事。
“好了，該說的都說完了，我們在這裡聊一天也聊不出結果的，還是回教室吧！”沈月瀾笑道。
顧小天晃了晃腦袋：“我現在哪有心思上課，你去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