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小天站起來淡淡地道：“我們之間的差距，你也應該感覺到了。不過我既然說了我不殺你，就不會動手，你自己結束吧！也算是給自己留最後一點尊嚴，或者你也可以讓我出手，但我可不能保證給你個痛快。”
老鷹咀嚼着顧小天的話，但他覺得半天咽不下去。
於是掙扎着又朝顧小天撲過來……
十分鐘後，老鷹卻已經氣喘吁吁，但卻沒碰到顧小天一下。
顧小天的反應實在太快了，遠不是他能跟得上的，哪怕眼看着一刀就要切在顧小天脖子上，下一瞬便又躲開了。
老鷹徹底放棄了。
他知道，一旦顧小天還手，他就會死的很難看。
在無力和絕望面前，老鷹終於選擇了自刎而死，成全了顧小天留給他的所謂的“個人尊嚴”。
顧小天看着倒在血泊中的老鷹，沒有做過多的停留，轉身便朝車上走去。
從頭到尾，他都沒有碰老鷹一下，無論怎麼查，都不可能查到他身上去。
回去的路上，顧小天先給沈月瀾打了個電話。
接通後，顧小天開口便道：“我準備回家了，如果我老爸問你的話，就說我已經走了。”
“可是……”沈月瀾遲疑一番才道：“我剛纔向顧叔叔保證了，一定會親自送你回家。”
“……”顧小天沉默了一下，無奈道：“那你到承春路口等我吧！我馬上過去。”
“好的！”沈月瀾笑着點頭。
顧小天到承春路口的時候，已經看到沈月瀾的車在路旁停着了。
“你剛纔去哪裡了？”沈月瀾捋着長長的劉海，從車窗裡探出面帶微笑道。
“悶得慌，去兜風了。”顧小天不想讓她繼續追問，直接扯開了話題：“你爲什麼和我爸說要親自送我回去？”
沈月瀾撲閃着清澈的大眼睛：“這樣顧叔叔才更放心一些呀！”
“……好了我們回去吧！”顧小天扭回頭。
“嗯。”
“你走前面。”顧小天說道。
“爲什麼？”
“因爲我的車後玻璃有警告，沒人敢靠近我。”
“噗……”一想到顧小天的那個警告，沈月瀾忍不住捂着嘴笑出了聲。
“笑屁！趕緊的。”
……
回到顧家別墅後，二人一同把車停在了門口。
“不讓我進去坐坐嗎？”沈月瀾從車窗裡探出腦袋問道。
顧小天想了想，才道：“不必了。”
因爲顧小晴還在家裡，暫時還沒準備讓她知道。
“哦……”沈月瀾有些失落地點着頭。
“我進去和老爸說點事情，然後我準備去雪雪家，你如果也想去的話，可以在這等着。”顧小天說着，便下車朝別墅裡走去。
沈月瀾連忙點頭：“那我等你一會兒。”
顧小天進去的時間不長，約莫十分鐘後，他便重新返回，直接上了沈月瀾的車。
看到沈月瀾有些疑惑，顧小天便道：“我坐你的車，我那輛車讓保鏢開。”
“好。”沈月瀾這才恍然，笑吟吟地點頭。
……
此時的赫蘭家瀰漫着肅穆的味道，有許多顧小天不熟悉的人，大概是赫蘭家的一些親戚。
顧小天和沈月瀾到了的時候，只是和赫蘭正霖簡單的打了招呼。
便聽赫蘭正霖道：“找雪雪的吧？她在樓上房間裡。”
顧小天二人便上了樓。
房間裡，看到赫蘭雪正坐在牀上和赫蘭瑞聊着什麼。
兩人的情緒都很低落，尤其是赫蘭雪，眼睛都腫了。
“姐夫，月瀾姐。”赫蘭瑞這回也老實的很，站起來簡單地打着招呼。
看到二人來了，赫蘭雪扭頭對赫蘭瑞道：“你先出去一下。”
赫蘭瑞現在聽話的很，點了點頭，便關上門離開了。
顧小天沒有說什麼，只是走到赫蘭雪旁邊坐下，右手搭在她肩上輕輕一攬，赫蘭雪便輕輕靠在了他肩膀上。
沈月瀾別過了腦袋。
以前看到這種畫面，她心裡滿滿的都是祝福，現在卻覺得心裡有些酸酸的味道。
三人都沒有說話。
沈月瀾突然覺得她似乎有些多餘，一時間有些不知所措，坐也不對，站也不對，說話不對，不說話更不對。
她正準備找個藉口離開的時候，突然聽到顧小天開口了：“雪雪，其實我最近的情緒狀況好多了，找張醫生診斷過了，他說我幾乎已經完全好了。不過這件事，你們暫時先別外傳就行了。”
赫蘭雪愣了一下，張醫生她是知道的，是顧小天的私人醫生，只不過在顧小天后來穩定了一些後，張醫生便很少去顧家了。
赫蘭雪的腦袋在顧小天肩膀上輕輕動了一下，看着顧小天的眼神，他正軟軟地笑望着她，眼神平靜而淡然，還帶着幾分寵溺之色。
“之前我說的，如果以後孩子不聰明就把他打死，那是故意逗你玩的，不管怎麼樣，自己的孩子怎麼可能捨得打死呢？再說了，咱們倆這麼聰明，估計以後孩子也蠢不到哪兒去。”
赫蘭雪紅着眼睛輕輕笑了。
沈月瀾對此倒沒多大意外，她已經明顯感覺到顧小天這幾日和以前不一樣了。
唯一讓她覺得有點不舒服的是，她追問顧小天這件事的時候，顧小天根本不願意正面回答她，現在卻主動跑來告訴赫蘭雪……
顧小天又認真道：“不過有一點我沒有騙你。”
“什麼？”
“我看到小面癱就想和她吵架，我是認真的。”
沈月瀾：“……”
顧小天又搖了搖頭：“不過今天不方便吵架，我就不搭理她了。”
赫蘭雪直起身子，長舒了口氣：“這兩天，總算有一件讓我開心的事了。”
“爺爺的事……你也別想那麼多了。”顧小天輕聲道：“我以前就說過，生死有命富貴在天，世事本就是如此，許多年後，我們也會長眠於墓碑之下，你是個聰明的女孩，應該能看得開。”
“我知道啊……”赫蘭雪笑着揉了揉眼睛：“不過傷心總是難免的，但是現在好多了，你至少還知道來陪我。”
“得了，我看我還是先走吧！不打擾二位了。”沈月瀾顯然不是開玩笑，說完就準備離開。
“月瀾姐，你幹嘛呢！”赫蘭雪無奈笑道：“來我大腿上坐坐。”
“你的大腿可不是我該坐的地方。”沈月瀾回頭道。
“好了小面癱，現在就別逗了，我現在可沒心情和你吵架，你要是想吵，待會兒咱們出去好好吵。”
沈月瀾轉回身，板着臉道：“奉陪到底。”
顧小天哼道：“你真的是欠收拾。”
沈月瀾昂起腦袋：“你有本事就來收拾我啊！”
“哎喲我還怕你了是不！”顧小天一躍而起。
然後被赫蘭雪拉了回來：“算了小天，今天你們倆就別鬧了……”
顧小天自然也沒想在這裡和沈月瀾鬧起來，無非是唬她一下而已，被赫蘭雪拉住也就作罷了。
……
和赫蘭雪聊了一會兒，顧小天和沈月瀾便離開了。
他來這裡主要就是爲了告訴赫蘭雪他現在沒什麼事了，原本他是想瞞着赫蘭雪，但他能感覺到，沈月瀾幾乎已經看出來他沒問題了。
所以就算他不說，沈月瀾私下也會和赫蘭雪討論這個問題的，既然會讓她們倆瞎猜，倒不如自己直接說出來了。
而且兩人畢竟已經訂婚了，不管將來如何，坦誠相待也是應該的。
難道非要等赫蘭家退婚了，再跑去告訴赫蘭雪，其實我早就恢復了，是你瞎了眼，你會後悔的……
那樣倒顯得自己有點搞笑。
雖然他覺得，赫蘭雪應當不會因爲這個原因就退婚吧……
車上。
沈月瀾扭頭問道：“你爲什麼突然告訴雪雪這件事？”
“沒有爲什麼啊！”顧小天笑道。
“那你怎麼不告訴我？我還主動問你了，爲什麼你還要瞞着我？”沈月瀾咬着嘴脣道。
顧小天笑了笑：“你是我的誰啊？”
沈月瀾指尖微微顫抖一下，默默轉回了腦袋，抿着嘴脣不說話了，機械地打着方向盤朝顧家行去。
一路上，二人都沒有再說話。
到了顧家門口。
顧小天直接跳下車，朝大門走去。
看到顧小天絲毫沒有讓她進屋的意思，沈月瀾張了張嘴，欲言又止。
最後她還是沒有說出什麼，黯然收回目光，正準備驅車離開時，忽然聽到了顧小天的聲音。
“進來坐坐吧！吃完晚飯再走。”
“好。”沈月瀾一愣，幾乎是下意識吐出這個字，連忙解開安全帶興奮地跳下車。
雖然兩家離的很近，但沈月瀾也好幾年沒有來過顧家了。
此時走進寬敞的院子裡，便覺得很多地方都變了，所以忍不住多打量了一會兒物景。
“你快一點呀……”看到沈月瀾慢吞吞的走在後面東張西望，顧小天忍不住叫了一聲。
“哦……”沈月瀾急忙小跑數步，跟上了顧小天。
晚飯已經準備好了，其實就等顧小天回來了。
“是月瀾來了啊！哎喲……你可好久沒來我們家了。”寧采薇見狀，連忙笑着站起身招呼着。
“伯母好，好久不見。”沈月瀾單手貼在小腹上，衝寧采薇恭敬地笑着微微屈腰。
是的，她很恭敬，感覺她對自己爸媽這輩子都未曾這麼恭敬過……而且還莫名地感覺有點緊張。
“好了好了，趕緊來吃飯吧！”寧采薇笑着把沈月瀾領進餐室。
原本這種情況，是該稍微推脫一下才顯得有禮貌的。
沈月瀾一想，最後還是不想推脫了，萬一顧小天真把她轟走了怎麼辦？
去他孃的禮節，老孃不要了！
走進餐室，沈月瀾看到餐桌上的一個人時，不由一愣，數秒後她才驚呼了一聲：“小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