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馬一臉擔憂的看着她:“沒事吧?”
劉宇周無力的一笑,實在沒有力氣給他解釋陳年舊事留下的陰影,只好又閉上眼睛裝睡。感謝上帝賜給人類閉眼的功能,否則劉宇周真不知如何去招架楊倩兮的眼神。
自從出遊回來,劉宇周就陷入混亂狀態。晚上噩夢連連,不是夢見楊倩兮衝着她冷笑,就是看見小馬悲痛的眼神:宇周,你爲什麼要騙我?再不就是老周翹着二郎腿坐在那裡冷眼旁觀。
白天對着電腦寫論文,寫不了幾個字就開始發呆,傍晚檢查一日成果,發現錯字連篇,詞不達意,顛三倒四,嚇得連忙刪除,整整一週,進度爲零,只好和導師改約見面日期。
難怪家長要禁止子女在讀書的時候談戀愛,一談戀愛,其餘事務,通通停滯,整個人陷入癡傻狀態。
好不容易捱到週六去打工,也是站在角落發呆,對客人的招呼視若無睹。
好在皮埃爾手腳靈活,腦子好使,以一當十。
皮埃爾覷得一個空,站到劉宇周身邊偷偷說:“鄒,你再不回魂,小心老闆開除你。”
劉宇周悚然驚醒,連忙稍事活動,示意老闆她還在工作。學業可以略略拖一拖,這工作要是丟了,可得去睡大街,馬虎不得。
忙至下午四點多,意料中的不速之客,楊倩兮小姐到訪。
難爲她等了一個禮拜,劉宇周還以爲她回來第二天就會找上門來。
皮埃爾過去招呼,楊倩兮不知說了什麼。法國小夥一臉擔憂的看着劉宇周。
劉宇周嘆了口氣走過去:是禍躲不過。
楊倩兮翻看菜單,劉宇周做提供意見狀,兩人合作,先行瞞過法國老闆的火眼金睛再說。
“你知道我會來找你?”楊倩兮指着expresso問。
劉宇周在手中的單子上畫了個圈:“是,不過我覺得你來找我是浪費時間,我不是周太太,對你沒有影響。”
“呵”,楊倩兮纖長的手指往下移了移,“你不知道他的太太是弱智嗎?她對我們纔是真正沒有影響。”
劉宇周太過震撼,忘了畫圈。
也是,但凡有點腦子,怎麼會由得老公在異國他鄉花天酒地,早就過來坐鎮家宅,外加掌摑狐狸精了。
楊倩兮直視劉宇周:“我勸你不要蹚這趟渾水!”
劉宇周笑:“那你爲什麼在渾水裡悠遊這麼久,樂此不疲?”
到底是博士生,言辭還是很犀利的。
楊倩兮笑:“你和我們不同,我們是要錢的,你是要愛的。”
“那我就更不明白了,憑什麼謀他身家就可以,祈求一點看不見摸不着的愛反而不行?”
楊倩兮靠到椅背上,找了個舒適的坐姿,嘲諷的看着劉宇周:“讓我來告訴你。我們已經擺明了要錢,所以對道德要求很低,外人就算戳斷我們的脊樑骨,我們也是無所謂;你不同,一心要愛的同時,還希望別人把你捧成聖女,你能忍受別人在你背後指指點點,說你是道德敗壞的小三嗎?只要和他在一起,不出一年,你就會向他要婚姻,而這恰是他無論如何都給不了的。他的一切都是岳父家給的,這點你應該知道吧?”
誰說閱歷和智慧同年齡和學歷成正比?在對社會的認識和對人性的分析上,二十二歲的本科生楊倩兮就比二十七歲的博士生劉宇周勝出太多。
劉宇周勉強一笑:“也許你不用太多心,老周吃過那麼多法國大餐,對家常小菜不會有太多興趣的。”
“那可不一定,大餐吃多了,偶爾也需要換道小菜來解膩,更何況你還是一道家鄉菜。”
“原來我有如此殺傷力,那你跑這一趟還能有用嗎?”
“當然有,”楊倩兮以手支頤,神情嚮往,“下個月,在北京和上海各有一場時裝秀,我設計了一批服裝,想以個人名義辦一個專場,可是需要老周的財力支持。”
劉宇週會意:“所以你想請我對老周慢些出手,讓他在這段時間裡全力支持你?”
“或者你也可以對老周全力出擊,迫使他不得不主動提出和我分手,並以一大筆遣散費爲條件。”楊倩兮站起身來,露出招牌媚笑:“兩者任選其一,大家都是女人,應該互相幫助的,不是嗎?”說完扭着腰肢離去。
做女人做到這份上,也算爐火純青,難爲她天天趴在老周背上說愛他,原來愛的只是錢。但願老周永遠不知道這一點,只當自己魅力非凡,一輩子都是少女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