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尼瑪的,誰叫你轉身了,信不信我立刻斃了這個小妞?”蔣嫣身後的絡腮鬍惡狠狠地說道。
“做人留一線,日後好相見,都是道上的朋友,沒必要這麼窮兇極惡吧?”吳澤無視絡腮鬍的威脅,雙眼直視着他。
這位仁兄身形壯碩,滿面絡腮鬍,看上去三十來歲的樣子,頭髮糟亂,上衣只剩半截,無比狼狽,他現在正一臉兇惡的用手槍指着蔣嫣後腦勺。
“好了,山狗,你少說兩句,這位兄弟一眼看上去就是懂規矩的人,大家有話攤開來說就好。”旁邊,一位三十來歲左右的高個子,手扶着那位被他稱爲山狗的絡腮鬍,緩緩的說道。
吳澤腦袋微轉,這位高個子的相貌,立刻暴露在燈光之下。
這位高個男子,面白,無須,國字臉,顴骨高聳,現在正眯着一雙眼睛,來回掃視,一眼看去並不象是什麼高手。
只是他一手扶着絡腮鬍,一隻腳虛提着,身上衣服破爛不堪,嘴角處微微抽動,看來受傷不輕。
“沒錯,看來這位朋友受傷不輕,還是趁早救治比較好,再說,那位兄弟手槍裡的子彈也不多了吧?我們這裡有四個人,你確定能全部拿下?”吳澤眯起眼睛,嘴角掛着冷笑看着他們。
“這位兄弟說得好,咱們這是萍水相逢,沒必要刀槍相見,山狗,放了這位美女,大家都是講究人,想必說話不會不算數。”高個男子知道自己的虛實已經被人看穿,立馬光棍的叫絡腮鬍放掉蔣嫣。
絡腮鬍手槍一離開蔣嫣的腦袋,蔣嫣就飛快的跑到吳澤的身邊,現在,她的心臟,還是怦怦直跳,被冰冷的手槍指着腦袋,這可不是能讓人愉快的經歷。
“既然對面的朋友這麼幹脆,我們也說到做到,胖子,過來,扶這位朋友出去。”吳澤朝羅胖子揮了揮手。
吳澤現在總算鬆了口氣,不管那位絡腮鬍的槍裡有沒有子彈,吳澤都不敢用蔣嫣的性命去賭,現在這樣能夠和平解決,是最好的事情。
這一下,羅胖子和趙寶樹倆人,快步的向吳澤身邊走了過來。
剛纔蔣嫣被他們用手槍頂住腦袋的時候,他們倆人可不敢亂動,怕一個不小心,讓對方誤會了,然後傷害到蔣嫣,那樣的話,他們就後悔莫及了。
“不是扶我,裡面還有一位兄弟受重傷,你們……咦,趙爺?你是趙寶樹趙爺?你怎麼也在這?”高個男子剛想叫吳澤他們到裡面去擡人,沒想成,趙寶樹跑了過來後,一下被他認出來了。
“你是?”趙寶樹一臉迷惑的問道。
“我叫張躍生,我老爸是張利義,有印象沒?前些年你還來過我家的。”
這位自稱叫做張躍生的傢伙,現在是既高興,又懊惱。
高興的是這算是遇上熟人了,應該不會被黑吃黑,剛纔這夥人的表現,可不象是易與之輩,若非不得已,他根本不想得罪人,懊惱的就是因爲這地下室裡太黑,他沒能在第一時間認出趙寶樹來,剛纔那一番作爲,還不知道人家會不會在意呢。
“張躍生?張利義?”趙寶樹嘴裡唸叨着這兩個名字。
他腦子裡還是有點迷糊,張躍生這個名字沒什麼印象,可張利義這個名字,好像有些耳熟,可這一時半會,怎麼也想不起來。
“對呀,我老爸人家叫他利老三……”張躍生看到趙寶樹想不起來了,一下子就有些急了,趕緊把他老爸的外號給叫了出來。
“利老三?哦,原來你是利老三的兒子呀,你要早這麼說,我早就就明白了,大家叫他外號叫習慣了,你一下子說出他的本名,我還真是有些迷糊了。”趙寶樹恍然大悟道。
“不過既然你認識我,剛纔爲什麼還要用手槍指着這位女孩的腦袋,用她來威脅我們?”趙寶樹突然老臉一肅,目光如閃電般掃向張躍生。
利老三,湘西這一帶的古董掮客,據說祖上也是出過有名的土夫子,他在做古董掮客之餘,偶爾也會客串一回土夫子這種祖傳職業,現在看來,他的兒子也是繼承祖業了。
趙寶樹前些年在生意上和他有些牽扯,去過他家一兩回,所以也算得上是熟人,可現在他的兒子用蔣嫣來威脅自己,這就有些不可原諒了。
剛纔蔣嫣要是有什麼三長兩短,趙寶樹可是沒有什麼臉面再去見蔣家的老爺子了。
張躍生正爲趙寶樹還記得他的老爸而高興不已呢,既然都是熟人,那就沒必要刀戎相見了,想必他們也不會爲剛纔自己的魯莽而生氣,這還沒高興兩秒呢,沒想成,趙寶樹立刻就冷臉相對了。
天地良心,剛纔他要是早認出趙寶樹來,再給他兩個膽子,他也不敢用槍去威脅他們,要知道,趙寶樹這個老頭兒,在湘西這一塊,還是非常有影響力的,他家老頭子,還要靠人家吃飯呢。
所以他現在也是在心裡暗自叫苦:“趙爺,剛纔黑燈瞎火的,根本就沒看清你的臉,我這也是剛剛纔認出你來,要是早認出你來,就沒有這些誤會了,要不這樣,求你們先救救我那位兄弟,等這事過後,我自己上門請罪如何?”
現在形勢比人強,張躍生是自家人知道自家事,山狗手上的手槍早已經打光了子彈,自己又有傷在身,裡面的二娃子被毒蛇咬後,現在還生死未卜,就自己這三個殘兵敗將,還不夠人家一口吞的,想不低頭都不行。
趙寶樹看他這麼光棍,而且還重兄弟感情,在加上自己和他的老爸算是熟人,這個帳是有些不好算,於是,他轉身看着吳澤,想把主動權讓給他,讓吳澤出面處理,畢竟這個隊伍的核心是吳澤。
“這位張兄弟,要不這樣吧,等下你們跟這位美女道個歉,我們就算是把這個事給揭過去,現在我們先救人要緊。”吳澤沉吟了一下,說出了這個令大家都有臺階下的方案。
張躍生聽到吳澤這麼說後,頓時就大喜,他都已經做好大出血的準備了,沒想成,人家還真是講究,向他提出這個無比簡單的要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