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
哪怕知曉師尊還在身側，但感受不到後，黃猿仍不由得鬆了口氣，再想想之前鎮定自若的黎淵，心中不由得升起一抹敬佩。
直面師尊，他每說一個字都覺得心神在顫慄，這是本質的差距大到了超乎自身意志與心驚的程度。
“一本大經，一杯悟道茶！”
看着眼前桌案，黃猿心中難掩喜悅。
一杯悟道茶，是入室弟子拜見師尊必得之賜予，但大經可不是。
這是有望真傳的弟子纔有的待遇！
“也不知黎淵……”
念頭剛起，黃猿已將其斬滅，旋即平復心緒，走到桌案前盤膝而坐。
飲茶，觀經！
……
混沌體！
竹樓後，黎淵眉眼微垂，任由心中喜悅流淌，感知着神境中的變化。
由外觀泥丸，泥丸籠罩在混沌氣機之中，好似正在孕育中的雞子，時而輕顫，時而歸於平靜。
嗡~
黎淵神歸泥丸。
絲絲縷縷的混沌氣機，瀰漫在整座神境之中，推動着本就龐大的神境徐徐擴容，雖拓張幅度比不得泥丸九宮合一時，卻不下於他之前鑄就神宮！
猶如破境般的蛻變！
黎淵俯瞰神境，只見汪洋之中暗流洶涌，隨着絲絲縷縷的混沌氣機沒入其中，整座汪洋的份量都在提升。
玄藤島變化更大，其面積擴充了近四分之一，而滋養一年達七百餘丈的玄藤樹，此刻已然直逼九百丈而去！
樹幹變得粗大，枝葉越發繁茂，澎湃的生機滋養下，島嶼各處已然鬱鬱蔥蔥，長出萬千草木。
“唰~”
黎淵擡手抓下一根枝丫，只覺入手微沉，內中纖維都變得更爲有韌性，輕輕一甩，發出‘啪’‘啪’破空聲。
混沌氣機之下，五色光華仍在流轉，卻比之前要濃郁許多，五極古廟輕輕顫動，微弱增長着。
“嗚~”
黎淵落在玄藤島上，焚心猿正好跳在他的懷裡，這赤色小猴顯然得到不小的好處，體型雖變化不大，卻更有實質感。
同樣的變化，也發生在其他六大真形之上。
“混沌體可承萬法，亦可滋養萬法真形……”
心中閃過有關於混沌體的情報，黎淵看向樹下的青帝小廟，廟宇中，五道青光環繞着神像轉動。
那是他修持的五門木行法術，青帝衍、木行遁法、木行定身術、青木雷法，以及青木惑神。
這五門法術繞神像徐徐而轉，每一次旋轉，就會壯大一絲，雖緩慢，卻勝在連綿不絕。
這是青帝廟對於木行法術的滋養，其他四廟也會滋養對應法術。
“混沌體有駕馭萬法之能，也有滋養萬法之效！”
身爲神境之主，黎淵能夠感受到法術的每一絲進步，混沌體孕育出後，法術推進的速度更快了。
在青帝廟滋養的基礎下，快出近一倍！
“不同於沒有根本法滋養速度大跌的五極廟，混沌體對於諸法的推進沒有任何滯礙！”
黎淵心中震動。
神魔級稟賦修煉法術的速度本就遠比尋常修士快，五極大經可以倍增五行術法，而混沌體在這個基礎上，再度倍增！
這是何等可怖的速度？
僅以木行法術爲例，四階以下的修士想要將一門法術推到一百零八重法禁，在兼修多門法術的情況下，起碼也得數百年時間。
因而，正常五境修士，也只有幾門主修的法術能夠煉滿法禁，其他法術多了八九十重，少了只有七十重。
“四十年！”
黎淵心中起念，旋即已有了結果。
只需四十年，他就能將青帝衍在內的諸般木行法術推到滿法禁！
不是一門，而是全部！
要知道，他還沒有湊足五極大經，更沒有煉就五帝法力，而混沌體如今也只堪堪法體層級。
“這要是完整的混沌聖體，加上五帝法力……”
這一剎，黎淵方纔明白，神宮九重天兼修八十一門上品法術。
這一在尋常修士看似天方夜譚的目標，對於某些孕育了聖體的修士而言，或許易如反掌。
“這還是混沌體，悟道體呢？”
黎淵不由得想起龍魔道人。
悟道體，纔是公認煉法最快的聖體！
“如今想來，那位老夫子當年的悟道體只怕極爲殘缺……”
回想着龍魔道人的事蹟，黎淵心中不由得一陣惋惜。
若非生在被八方廟隔絕內外的大運星，那老夫子怕是早一千年就名動諸天萬域了，甚至於，哪怕當時東二十三沒沉睡……
“八方廟漂泊了不知多少萬年，卻偏偏錯過了一尊悟道體……”
“世間際遇之離奇，莫過於此了。”
感受着神境中的變化，黎淵心緒翻涌。
突然，他心中一動，睜開眼，就見竹樓門開，黃猿躬身一拜後走出門來，相比於入門之時，他的眼神亮的嚇人。
‘收穫怕是很大啊！’
黎淵心下閃過這個念頭，靈樞童子就推了他一下：“該你了！”
“呼！”
黎淵深吸一口氣，緩步走進屋內，二話不說，躬身一拜：
“師尊。”
“呼~”
竹門合攏。
“不必倒茶了。”
天宇道君喚住黎淵：
“對於混沌體，你所知過於淺薄……”
您還沒問就知道……
黎淵訕訕停下倒茶的動作。
“嗯？”
天宇道君瞥他一眼，嚇的後者噤若寒蟬，方纔道：
“混沌體，可承萬法，可破萬法，亦有萬法不侵之能，但想要萬法不侵，必須要先承萬法！”
“嗡~”
說話間，黎淵看到一縷縷混沌霧氣自虛空滲出，旋即他只覺四周空間無限衍生，眨眼間，膨脹不知幾萬裡之巨。
一道霧氣化成的人影緩步走出，每走一步，五官就清晰一分，前後幾個呼吸，赫然已化爲黎淵模樣。
“嗯？”
黎淵心中一驚。
他的感知極爲敏銳，一眼就辨別出，眼前之人與自己不止是形似，氣機也幾乎完全等同。
“青帝長生經，七大真形圖，玄藤蛇，五極廟……”
黎淵眼皮狂跳。
“混沌體可化萬物萬法，無須驚訝。”
天宇道君仍坐在原地，距離兩人好似只有幾丈，又好似相隔千萬裡：
“你可放手一試。”
“弟子領命！”
黎淵心知這不是考教，而是指點，當即躬身一拜，旋即身後光影交織，化出汪洋萬里，玄藤島嶼。
其上大樹參天，七大真形齊齊擡頭。
“轟！”
下一剎，玄藤樹陡放光華，在五色氣機的交織之下，萬千藤蔓破空而出，諸般法術齊齊催動。
一條條藤蔓破空，兼具天鵬之速、玄罡重水之重、玄幽護體，以及木行雷法、定身之能。
除卻掌兵籙，黎淵毫無保留。
“混沌體對於法術的威能同樣有極大的提升！”
出手剎那，黎淵只覺諸法催使由心，威能大增，瞬息間，已覆蓋了萬千裡虛空，堵死了一切躲閃騰挪之空間。
而面對黎淵的傾力一擊，那混沌氣機所化的道人只一擡手，五色光華交織如輪，輕輕一震，萬千蛇藤已紛紛垂落而下。
“什麼？！”
哪怕知道這一擊必然無功，看到這一幕，黎淵仍是忍不住心中一驚。
“砰！”
黎淵反應迅疾，念動即挪移，卻只覺眼前混沌氣機一閃，竟從虛空中跌將出來！
“唳~”
察覺不妙的瞬間，黎淵演化的奇景中，金翅大鵬已縱身而出，化爲金光呼嘯而至，卻被那五色光輪震成流光四散。
而原本應該迸射而出的太陰劍氣，居然就這麼消散了。
“這就是萬法不侵……”
近乎慘敗，黎淵眼神卻是大亮。
“姑且算，你法不侵。”
天宇道君糾正他的說法：“這一縷氣機與你等同，故可盡破你法。”
黎淵心中歎服，躬身一拜，長袖垂地：
“師尊教我！”
虛空悄然消失，好似從未出現。
“也算機敏。”
天宇道君笑了笑，道：
“混沌體可承萬法，故五極運轉，調和陰陽，調度虛空，破滅十方几無瓶頸，洞玄山一十二門大道經，你皆契合。”
見黎淵眼神大亮，天宇道君微微一頓：
“然祖師有言，非真傳不得傳大道，且你道行也淺承尚承不得大道經……”
黎淵心中扼腕，仍是躬身。
“故，爲師賜你‘北極黑帝冥淵經’一本，‘南極赤帝火凰經’一本，壯你根基！”
見他沉穩，天宇道君微微頷首，開口道。
“嗡~”
言出即有法隨。
黎淵只覺四周空間四下擴張蔓延，分明不過數丈小樓，卻好似可容納星海之廣。
一木案橫於身前，諸般流光自虛無之中流溢而出，於其上交織，化爲兩本內蘊諸般精妙的大經。
正是赤帝火凰經、黑帝冥淵經！
黎淵心中喜悅，算上他還沒動用的入室弟子福利，五極大經，這就已經要湊足四本了！
他剛想躬身道謝，卻見天宇道君擡手一抓，只見虛空開裂，一縷縷極可怖的氣機流溢而出，讓他心神一顫。
‘這是天魔界……’
修持了這麼久的煉魔之法，黎淵敏銳察覺到了那氣機來自於何處。
且不是環繞天魔界的萬千小界，而是真正意義上的天魔大界！
“賜你煉魔絕仙劍一口，增你手段！”
只聽得一聲脆響，天宇道君收回手掌，一口黑沉沉，斷無任何光亮的古劍胚，已然落在了桌案之上。
煉魔絕仙劍！
黎淵眸光大亮，這正是他心心念唸的煉魔劍胚。
但天宇道君手掌仍未落下，而是將那虛空都抓了下來。
只見得法理交匯，化爲一杆手臂粗細，丈許之高的玄色幡旗，立在桌案之前：
“賜你大羅幡一杆，護你泥丸！”
“多謝師尊！”
黎淵不是個行怒形於色的人，但躬身一拜時，臉上也不由得涌起笑容。
他這所得，已經遠超其他入室弟子了！
“煉魔劍兇，大羅幡惡，按說只有煉就一品大丹後，才能將器胚煉爲本命靈寶，但念你修行勤勉，爲師便助你一助！”
天宇道君擡手一指點在黎淵眉心，後者只覺心海劇震，五感剎那間消失無蹤。
待得回神時，只覺丹田之中已然多出一劍一幡，於法力環繞下，輕輕顫動。
“謝師尊！”
黎淵忙不迭的躬身再拜。
“大丹煉就前，切莫擅動此二寶。”
天宇道君囑咐，黎淵自然銘記於心，卻也不忘詢問關於這兩件寶物的訊息。
“煉魔五劍，是爲師得自祖師之殺伐靈寶，極兇極惡，非驚世之底蘊不可降服，你勤勉修行，日日溫養，大丹煉就後，或可動用。”
天宇道君伸手接過黎淵遞來的茶，卻又直接放下：
“你這茶委實太差！”
“啊？”
黎淵一懵。
天可憐見，他這泡的可是玉還真之前贈他的悟法茶，限於不能多喝，他入手後可還沒喝過一口呢。
這還差……
“罷，罷，罷！”
見他誠惶誠恐，天宇道君搖搖頭，勉強喝了一口放下，旋即探手一抓，自虛空之中取出一白玉茶壺，放於桌上：
“此茶名爲悟道，是爲師日常飲用之茶，取自‘悟道古茶樹’，乃昔年開闢歸墟時，自‘仙陽大界’所得……”
【乾陽玉壺（十五階）】
黎淵只覺眼底神光交織，差點被那茶壺晃瞎了眼。
這特麼茶壺居然是件準道寶？！
“多，多謝師尊賜茶！”
黎淵哪可能讓師尊倒茶，他忙不迭的想接過來，卻只覺此茶壺重若星辰，硬是沒提起來。
“此壺通體乾陽玉，其重應與尋常日星彷彿，你可提不起來。”
天宇道君啞然失笑，而那茶壺自起，倒出兩杯茶水來。
“嗡~”
只嗅到茶水香氣，黎淵就覺得泥丸突突跳動，體內的法力、法術更是躁動異常，好似要破體而出。
“悟道古茶水乃萬般法理所化之‘大藥’，有壯法明道之能，你服用後，再觀那兩本大經！”
天宇道君提起一杯，輕品一口。
“是！”
黎淵壓制住法力的躁動，雙手拿起茶杯，入口時只覺四肢百骸，乃至於魂靈都爲之顫動，舒張。
好似餓了千百年的老饕，陡然吃了一口珍饈美味，難以形容的愉悅滿足感充斥身魂，讓他怔在原地。
好在他反應迅速，更顧不得品味此茶有多麼香甜，向着師尊一拜，已然撲向木案上的兩本大經。
“轟！”
黎淵只覺兩道神光激射入魂靈深處，瞬間失神。
恍惚之間，他看到了萬般瑰麗奇景，看到了兩座無比浩瀚的神紋之海，其中法理交織流轉，玄妙非常。
遨遊於神紋之海中，他只覺無比之溫暖熟悉，所過之處，萬般法理幾乎乳燕投林般將他淹沒。
他看到了火凰騰空、看到了玄武吐水，看到了諸般真形交織，看到無數奇景生滅。
“嗡~”
似一剎，也或許連一剎都不到。
萬般奇景消失不見，於最後那一剎那，他好似看到了兩尊莫可名狀的巨神，威嚴神聖，讓人無法直視。
一尊巨神立於無邊黑水之中，玄武、黑猿等諸真形環繞。
一尊巨神立於燎天火海之中，火凰、心猿相隨，更有無窮火焰之精環繞而舞。
“唰！”
黎淵睜開眼時，樓內霧氣朦朧。
他心海之中，無邊經義流轉，而他的丹田之內，赫然多出了兩道法力，一道黑沉沉如水，一道煌煌如烈火之凰。
一杯茶，不但讓他學會了兩門大經，且直接煉就了對應的法力！
“而且……”
黎淵只稍一感念，只覺泥丸神境中諸般鳴叫此起彼伏，七大真形無不歡呼雀躍，好似得了天大造化。
“如何？”
天宇道君放下茶杯。
黎淵回想一下，硬是沒想起這杯茶的味道，卻還是滿臉驚歎：
“好茶！”
天宇道君微微一笑，他出身於茶農之家，哪怕如今，也頗愛茶。
“這悟道茶爲何能助弟子煉就上品法力？”
黎淵忍不住看向桌上的乾陽茶壺，心中委實震驚不已。
之前，他爲了煉就青帝法力，又是去天市垣採買，又是得玉還真賜予，最後還去雷劫中採景方纔煉成。
但這一杯茶，居然讓他煉成了赤帝、黑帝兩大上品法力！
“悟道茶有匯聚神紋之效，不過也只有初次有用，你能直接煉就兩門上品法力，半是因爲此茶，半是因爲混沌法體。”
天宇道君知他心思：
“你修爲淺薄，多飲無益。”
“弟子明白。”
戀戀不捨的看了一眼那乾陽茶壺，黎淵收斂心思，沒有放過這入室弟子僅有一次的入室機會。
將自己心中疑惑，以及之前的諸般猜測一股腦的拋出來。
天宇道君則在他羨慕的眼神中，時而品一口悟道茶，不急不緩的爲他解惑。
……
嗚嗚~
一片幽暗的虛空之中，巨大的樓船橫空而渡。
浮元道人盤膝於最高處，俯瞰着歸墟深處，偶爾可以看到一縷縷不明光線，時滅時現。
歸墟深處蘊含無盡造化，也有無邊危險，縱然是他也不敢有絲毫大意。
“嗡~”
某一剎，通識球輕顫。
浮元道人收回目光，還未拿起，就覺通識球一顫、數顫、瘋狂震顫。
“嗯？”
浮元道人微微皺眉，點開通識球，發現包括雲合光在內，足有十餘人發來了上百條神念留言。
他心中微動，一一點開，不多時，他的臉色一變，有震驚，有錯愕，也有恍然。
“混沌聖體？！”
“入室弟子黎淵，孕育出了混沌聖體……”
“黎淵……難怪師尊他老人家着我下山，原來是怕我算計這小子……”
震驚恍然之餘，浮元道人不由得苦笑一聲。
‘師尊啊師尊，您也太小覷弟子了，莫說我只是之前想過要邀他尋衆妙之門，還未行動，即便是邀了，又怎麼可能對同門不利？’
心中先是閃過如上念頭，浮元道人也不知師尊是否心有所感，看着通識球中的一條條神念留言，心緒不由翻滾。
“混沌聖體啊，也難怪師尊他老人家會提前出關了……”
浮元道人下意識的感應起大羅圖錄。
上次，他翻閱過黎淵的弟子庫，其中清晰記載，其人已名列真傳序列第六，僅次於於望仙等五人。
“混沌聖體，按說比不過於望仙的先天至陽道體，但……”
“點不開？！”
浮元道人眼皮一跳，大羅圖錄的反應比他可快多了：“看來，我浮字輩除了於大鬍子外，又要多一位真傳了。”
他無權查看，自然是因爲在大羅圖錄的判定中，黎淵已然是準真傳了。
對於這件祖師留下，輻射大羅十二山的無上至寶的判定，他自然是信服的。
“衆妙之門啊。”
浮元道人漫不經心的翻閱着通識球。
“那處所在僅限三境及以下修士可以進入，我卻也未必要在洞玄山內找……”
“諸域鬥戰榜上，也不乏精擅鬥戰的修士……”
“黃猿誤我啊！”
……
……
翌日一早，在黎淵躬身相送下，留下二兩悟道茶葉的天宇道君回返清幽竹林，繼續閉關煉法。
“二兩悟道茶，理論上，可以泡三十杯茶了！”
小心翼翼的將悟道茶葉收起，黎淵心中滿足至極，只覺自己蒐羅靈寶改易稟賦的決定太正確了。
“混沌體的晉升，需要兼修諸法之玄妙，也不知掌兵籙的加持是否還有效？應該有效吧……”
黎淵心中自語，想起了他並未攀爬到頂的黑暗。
“盡頭，是先天道體嗎？”
心下猜測着，黎淵將還跪在地上的小胖崽子提起來：“小東西膽子不小啊，連師尊都敢攔！”
對於小耗子恐懼到極點，卻還敢示警的行爲，黎道爺頗爲讚賞，認爲它值得栽培。
“吱吱~”
小胖子張牙舞爪，莫說起源神文，任何一種語言他都沒學會，只會‘吱哇’亂叫。
“當賞！”
黎淵捏了捏他腦後的小辮子，遞給他一瓶一境的養魂丹：
“你乃師尊點化入道的靈獸，算是小半個洞玄山弟子，待你魂壯之後，我爲你兌換一門真形圖！”
洞玄山不收異族弟子，更別說異類了。
這與天宇道君無關，而是大羅天祖師的規矩，大羅十二山無人敢違逆。
換做之前，他打死都不可能在洞玄山內兌換功法給小耗子。
但現在自然不一樣。
野妖和道君點化的靈獸可不是一回事，根腳不同了。
“吱吱~”
小胖子手舞足蹈，歡喜不盡。
“去玩吧。”
黎淵一撒手，小胖子就化爲原型，鑽進了牆角的洞裡。
“……”
黎淵也沒管它，而是看了一眼鄰山。
比起小耗子來，小母龍就有些不堪了。
這位蜃龍王女許是通識球玩多了，什麼亂七八糟的東西都知道一點，感受到道君出行的氣機後，兩腿一蹬，昏迷到現在。
“等她醒來，怕不是要懊悔的撞牆。”
黎淵腹誹了一句。
他的心情太好了，只覺往日千篇一律的景色都讓人心動，但也只是駐足片刻，就吞服靈丹，回屋入定了。
此次混沌法體孕育，他所得的好處太多了。
“嗡~”
丹田之中，諸色交織，三帝法力涇渭分明，卻又隱隱呼應，倒是最爲渾厚的鯤鵬法力戰戰兢兢的縮在角落。
而諸般法力環繞間，可以看到一幡一劍。
這兩件靈寶胚子頗爲神異，佔據了丹田最中心，哪怕三帝法力都要退避，任由鯤鵬法力被其汲取。
【煉魔絕仙劍胚（九階）】
【……大羅天，天宇道君，以大神通探入天魔界，以至陽至剛之法力，匯聚羣魔煞氣所鑄之劍胚……】
【極兇極煞，道寶之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