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竹愣了一下,楚遠舟又不緊不慢地道:“再說了,路側妃方纔不是一直在說和我母妃姐妹情深嗎?此時不正是檢驗姐妹情深的時候,那些丫環婢女們個個都是笨手笨腳的,又哪裡有路側妃照顧的周全。”
他這一番話將路竹的退路盡皆封住,路竹只得又道:“屋子裡也需要粗使的丫環……”
“早前母妃屋子裡那兩個粗使丫環我瞧着挺好的,就不用再早了,若是屋子裡還有些重活,淺淺,你從我們院子裡拔兩個人過來幫路側妃。”楚遠舟不冷不熱地吩咐道。
雲淺看了楚遠舟一眼道:“好,浣玉,你去把在外間當值的喚兩人過來。”
浣玉應了一聲便退了下去。
雲淺此時已讓人煎了藥,用小勺欲給楚王妃喂藥,楚遠舟輕聲道:“我來。”
雲淺知他這是在盡他的孝道,便將藥碗放到楚遠舟的手裡,路竹在旁看着,欲退下去,楚遠舟卻將藥碗往路竹的手裡一放後道:“端着。”
他的話說出來自有一股威儀,讓路竹不敢不從,只得將藥碗端在手裡,不想那藥剛煎出來燙得很,她一個不穩,險些將藥灑了,楚遠舟的目光掃了過來,她只能免力端着。
路竹咬着牙道:“這藥還太燙,不如等稍微涼一點再來餵給王妃喝。”
雲淺在旁不緊不慢地道:“路側妃難道沒有聽說過,藥需要趁藥喝嗎?若是藥涼了,藥性便也不好了,只能有勞路側妃了。”
路竹知兩人是聯手欺負她,偏生她早前將話說得太滿,表演得太過,此時不得不做。
只是她的手被燙得太過厲害,也只能生生受着。
楚遠舟斜斜地看了一眼路竹,拿起勺子放在脣邊緩緩吹了幾下,再緩緩將藥喂進楚王妃的嘴裡。
楚王妃自方纔輕咳兩聲之後,眼睛半睜着想要睜開卻終究沒有睜開,又沉沉睡了過去。
楚遠舟將藥喂完之後問雲淺:“母妃真的能醒過來嗎?”
“應該可以。”雲淺答得匆容,卻又拿起銀針,爲楚王妃施起針來。
她施針的手法很怪異,所扎的穴道也有些冷門,路竹在旁看着心裡有些怪。
路竹好不容易等到楚遠舟將藥喂完,將藥碗輕輕放下,看了一眼手掌,已經被燙得通紅,食指處隱隱可能燙出來的水泡。
她這一生也算是錦衣玉食的過着,何曾受過這樣的罪,心裡已自惱了三分,此時卻也發作不得。
路竹打算折回去休息,卻聽得楚遠舟又道:“今夜就勞路側妃守在母妃的身邊吧,我和淺淺就在隔間睡着,有事喊我們一聲便可。”
路竹聞言再次一愣,雲淺此時已經將針收完,看了路竹一眼道:“母妃身子虛弱,需要人更加用心的照料,我今夜就勞煩路側妃了。”
路竹見兩人完全把她當做丫環使,心裡氣得不輕,卻也沒有法子,只得答道:“世子和世子妃不必擔心,有我在,必定會好生照看好王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