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依臣來看，太子殿下與秦王殿下各有特點！”
“太子穩成持重，大隋王朝覆滅，天下羣雄逐鹿、太子率軍平定西河，九日往返，爲我唐軍初師告捷，又作爲分路軍統帥，率左三軍攻入關中。”
“霍邑之戰，太子獻策斬殺隋將宋老生，殲滅兩萬隋軍精銳。”
“之後潼關之戰，太子又大敗隋名將屈突通，守住永豐倉。”
“最後圍攻長安之戰，太子率軍破城。”
“武德五年，太子率部東征，攻心爲上，安撫河北，徹底將劉黑闥平定，我大唐帝國實現統一。”
“除去軍事，在政治方面太子之功更像是蕭何一般！”
對於後世那被唐太宗李世民篡改的面目全非的史書，秦立桓可謂是一句話都不信。
誠然，李世民確實當得起千古一帝之名。
但殺父弒兄奪來的皇位，也是他一生都抹不去的污點。
畢竟史書，那都是勝利者寫下來的。
評斷完李建成之後，秦立桓又開始對秦王李世民進行評價。
“至於秦王殿下！”
“自武德元年起，秦王殿下便親自指揮了三場大戰役。”
“一爲破李軌，平定隴西割據勢力薛仁杲，剷除了我大唐王朝來自西北方面的威脅。”
“二爲敗宋金剛、劉武周，收復並、汾失地，鞏固唐王朝的大後方。”
“三爲在虎牢之戰中，一舉翦滅中原兩大割據勢力——王世充和竇建德，取得了唐代統一戰爭決定性的勝利。”
“武德四年冬十月，封爲天策上將、領司徒、陜東道大行臺尚書令，食邑增至二萬戶，陛下給他的恩典，足以與太子相媲美，甚至與天子相媲美！”
“陛下的兩名虎子都是極爲出色，但錯就錯在陛下的兩員虎子都太過出色了。”
說到這裡，秦立桓閉口不言，不在繼續往下說了。
“錯就錯在朕的兩個兒子，都太過於出色了！”
李淵愣了愣，秦立桓的這句話沒有說錯。
如果當朝太子平庸，李淵必然會毫不猶豫的廢掉太子，立秦王李世民爲太子。
如果秦王的實力不夠，太子與秦王也不會形成相互競爭關係。
所以說，一切錯就錯在太子與秦王的能力都極爲強大。
李建成身爲嫡長子，是李唐皇室的正統繼承者。
而李世民南征北討，立下了赫赫戰功，他又怎麼可能甘心做一個王爺？
只有李世民有野心，那他一定會對太子之位。
對當朝天子之位發起衝擊！
何況李世民是要成爲千古一帝的野心之徒。
李建成與李世民之間的明爭暗鬥，自從武德四年冬天，他被封爲天策上將、回到了長安城之後已經開始了。
身爲當今天子的李淵，他自然也是明白自己這一手平衡之術有着玩脫了。
“對，陛下！”
“或許沒人和陛下說過這句話，但臣願意成爲與陛下說這句話的第一人！”
“以太子殿下與秦王殿下此時的態勢，他們之間必有一番腥風血雨的爭鬥！”
“獲得勝利的那人將成爲大唐天下的共主，也將可能把自己的兄弟都殺死！”
“甚至是陛下的孫兒輩！”
轟！
宛若一道驚雷在大唐天子李淵的腦海之中炸響。
手足相殘！
禍及子孫！！
莫名的，李淵的腦海中又是浮現出太子李建成提着自己的腦袋，一身鮮血跪在自己面前哭訴的模樣。
不管是那一方最終取勝，最後對於李淵而言。
這都不算是什麼好事！
從椅子上站起來的李淵一個踉蹌，差點就是摔倒了下去。
此前自己雖然是憂慮，但眼下被秦立桓這麼一說。
李淵覺得這一切都分外的真實！
自古以來，皇位之爭不都是充滿了血腥味？
李淵不敢肯定自己的兒子們就會一團和氣。
要知道秦王他確實有這個能力。
深深的吸了一口氣之後，李淵平復了自己的心情。
他老了！
老的有些鎮不住自己這幾個狼崽子了！
“陛下，此事或許還遠不止當前這麼簡單！”
既然都和李淵說了，秦立桓也就不再介意多透露一些信息。
“要知道，自古以來都是立嫡立長！”
“一旦規矩破了，那事情就不是這麼簡單了！”
“如果秦王殿下奪得了皇位，他的子孫後輩都會看到自己父親成功的路子！”
“所以他們會效仿，會沿着自己父輩做的去做！”
“整個大唐帝國的皇位若從一開始就是如此，那後世的每一次權利更迭，恐怕都會染上李姓皇室成員的鮮血！”
事實上也正如秦立桓所說，在後來，無論是太子李承乾還是後來的一代代大唐帝國皇帝。
他們的手上多多少少都染着自家兄弟，自家宗室的鮮血。
畢竟有種說法叫做：上樑不正下樑歪。
即便是李世民這種千古一帝般的人物，這一點他依然無法改變。
“愛卿所言極是！”
“朕之前只是覺得太子與秦王明爭暗鬥，這一定不是什麼好事！”
“卻沒有愛卿想的如此之深，如此之透徹！”
“只是現在世民的大勢已成，而太子的實力也是龐大！”
“即便是朕也覺得有些尾大不掉，他們二人羽翼已豐，朕已經無法對他們做出更多的控制了！”
“局勢似乎有些失控了！”李淵有些無奈的說道。
誠然，他發現了問題。
但縱然是身爲皇帝陛下的他，身爲九五至尊的他也是無法將車頭轉向。
自己的兒子都太出色了！
出色到自己根本無法左右！
秦立桓聽到李淵自我檢討般的說辭也是愣了愣，他倒是沒有想到李淵竟然也是想動手平和眼下的局勢。
不過現在的局勢錯綜複雜，縱然李淵也是身陷囹圄之中。
這樣一想，皇帝什麼的也是不好當啊！
若干年後，李世民怕也是和李淵一樣的心境。
不同的是李世民的兒子們，一個能打的都沒有。
而李世民與李建成的才能都是極爲出衆。
還好自己不是什麼皇子，也不用參與什麼皇位的爭奪。
否則的話，非得被各種陰謀詭計與暗算折騰瘋了。
這樣一想，秦立桓倒是對自己此時的身份十分滿意了起來。
“秦愛卿，你一向足智多謀！”
“眼下你可是有什麼法子，能夠將整個局勢都給扭轉過來嗎？”
大唐天子李淵以極爲期待的目光看向了秦立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