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飽了之後。
當真是有了力氣和精神，一邊散步，一邊交流。
大腦也能夠快速的運轉。
“黃某從未想到一個教學，竟然也有着如此深的大道理，更沒有想到，會如此這般的惠國惠民。”
黃宗羲也不知道自己到底該從何說起。
江楓倒是直接打開了話題，說道：“聖人說過一句話，民可使，由之，不可使，知之。
然而有人卻直接誤解了這句話，當百姓太過愚鈍的時候，便能夠輕鬆被人利用。
而如果百姓多少都懂得一些道理，讀過書、識過字，也就不容易被一些人教唆。
當天下人，人人都讀過書，大浪淘沙之下，人才也會更多。
到時候各行各業也都能夠發展起來，那纔是真正的天下大同，纔是一個真正能夠昌盛起來的王朝。”
黃宗羲點點頭，這一點，那本書籍上面已經寫得很清楚了。
“可是，想要讓人人都能夠讀書識字，恐怕很難？”黃宗羲惋惜地說着。
以大明現在的情況來看，的確有一些難。
江楓卻道：“很難嗎？能夠難過滅國之災，難過中原之地遭受無盡的戰火？
萬事開頭難，天下無難事只怕有心人。
當第一座大學府能夠建立起來，就會慢慢地有第二座、第三座。
星星之火可以燎原！”
黃宗羲被江楓的這種強烈的願望給鎮住了。
星星之火可以燎原？
黃宗羲的腦海裡面就想到了第一座學府建立，然後慢慢地開始建立第二座、第三座……。
直到大明天下各個州縣都建立起學府。
到時候……。
“太沖兄可知道如今的京師正在建立皇家銀行？”江楓問道。
黃宗羲點頭回道：“瞭解一些，不過並不多，只是從大明時代週刊上看到了。
只不過，黃某不明白，爲何萬歲爺要建立皇家銀行這樣的錢莊，似乎有一些與民爭利啊。”
江楓解釋道：“太沖兄似乎並不太瞭解如今的大明各地錢莊，他們放着印子錢，然後讓百姓背上鉅額債務，一生都還不清的那種。
如果皇家銀行建立之後，制定一個非常少的利息的借貸，到時候百姓也可以通過這樣的方式以解燃眉之急。
同時，也可以規範那些錢莊，乃是利國利民之工程，皇家銀行的作用，可不是太沖兄表面看上去的一個與民爭利的表象。
他的作用……。”
當江楓介紹完了之後。
黃宗羲再一次大開眼界，他發現自己的畢生所學，在江楓面前，似乎都不值一提。
對方看到的，和他看到的也是完全不同。
關鍵是，江楓說的好有道理，他沒有辦法反駁。
這就是看山是山、看水是水和看山不是山、看水不是水的境界嗎？
“受教了。”
黃宗羲躬身施禮，同時，心中也有了一些疑惑。
江楓到底是何人。
他覺得一個人的能力和知識是有限的，江楓這些高明的思想，不可能是他這個年齡就能夠想出來的。
“聖人曰有教無類、因材施教，可是到了現在，你覺得我們遵守了聖人之言了嗎？
讀書人天天把子曰掛在嘴邊，可是真正做到了子曰嗎？
從以前的獨尊儒術開始，一會兒是董學，一會兒又是李學，又或者是程朱理學。
這些不過都是人想出來的，然後有人就開始盲目遵從。
我們真的瞭解了這些所謂的學問嗎？
就像是兩小兒辯日一樣，這個千古未解之謎，我們解出來了嗎？”
面對江楓的狂轟亂炸，黃宗羲覺得自己的腦海裡面已經快要成爲一團漿糊了。
我是誰？
我在哪？
我要做什麼？
“我之所以說教育乃是國之基石，就是讓人人都能夠讀書識字，能夠讓真正有能力、有智慧的人，可以不負自己的潛力，從而成爲一個國之棟樑。
當這個王朝有着很多很多的人才，那麼，所爲的叛軍、所爲的韃奴也都可以有人來解決。
讀書不該是一部分人的事情，而是天下人的事情。
你不是說過，這個天下乃是天下人的天下嗎？
那爲何，還要分什麼三六九等，爲什麼還要分讀書人和平民？”
黃宗羲沉默了。
心中都快要抓狂了，我所堅持的到底是什麼？
江楓一直在注意黃宗羲的神色，見到他這般，便開始慢慢地說道：“教育是第一大事，就像是科舉一樣……。”
從山腰走到了山頂，從山頂又走回山腰。
黃宗羲去睡了一覺。
江楓則是和翩翩喝着茶，聽着蟲鳴鳥叫，感受着南方的天氣。
“少主，我也想要讀書。”翩翩不好意思地低頭輕語。
江楓這纔想起來，自己的身邊人都不識字。
“好呀，我現在就教你。”
……
顧炎武看着已經建造起來的皇家銀行地基，臉上才稍微欣慰了一些。
萬事開頭難。
還好，開頭這一步，他已經踏出去了。
“顧大人。”
範景文和徐光啓一起走了過來。
顧炎武連忙施禮，說道：“徐大人、範大人。”
三人一起看着熱火朝天的工地。
“還有一個月，便能夠完工了吧。”徐光啓輕聲說道。
顧炎武點頭道：“嗯，還有一個月，到時候皇家銀行就可以開門了。”
範景文說道：“那到時候大明時代週刊再做一次報道吧。”
“是要報道一次，皇家銀行建立之後，要讓天下人都明白如何用他。
不然，就算是建立了，沒有人，豈不是有一些……。”徐光啓直言道。
顧炎武回道：“南京府的曹化淳早已經來信，說是等皇家銀行建立之後，他會帶着江南一些富商前來祝賀，到時候，會存下他們的一些財產。
算是直接支持皇家銀行吧，而且，他希望第二家能夠直接在南京府建立。
到時候他願意出資幫助，爲大明的繁榮貢獻自己的力量。”
範景文和徐光啓點點頭，他們都知道，曹化淳乃是萬歲爺放出去的人。
爲的就是通過商業來獲取錢財，也是爲了能夠引導江南之地的商賈。
一月之後。
大明的皇家銀行正是完工，並且開門大吉。
這一天，乃是崇禎六年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