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白一聽就明白,應該是七竅補血丹見效了,卻沒想到秦瓊居然親自過來了,這可是萬萬不能怠慢。
二人來到前廳,就聽見秦瓊中氣十足的笑聲,正在和趙月兒說着關於蘇白的趣事,蘇白邁進門中道:“秦伯伯,身體怎麼樣了?”,蘇白笑着走了進來,屋內一共四個人,秦懷玉,秦瓊,趙月兒和秋香,看見蘇白回來,幾人臉上同時浮現出笑容。
趙月兒趕緊起身把位置讓給蘇白,蘇白也沒客氣,給秦瓊施禮後徑直坐了下來,秦瓊笑道:“你小子果然沒有讓老夫失望,那個藥很管用!可是老夫不理解,爲什麼一定需要五個月呢?”
蘇白輕笑道:“是藥三分毒,治療秦伯伯的身體,前兩個階段需要用猛藥,來激發身體內的潛力,後兩個階段則是穩養,最後一個階段則是鞏固,每個階段都需要大概一個月的時間”
秦瓊似懂非懂的點點頭,俗話說隔行如隔山,他對這些是一竅不通。秦懷玉這個時候插話道:“多謝丑牛賢弟治好了家父的病,特意備上薄禮,以酬萬一”說完遞上一份禮單,蘇白沒有伸手接,身後的畢青接了過來,上下打量了兩眼以後一聲不響的放在了左側的袍袖內。
蘇白就明白了,大唐以左爲貴,畢青是在告訴蘇白,這份禮單不輕。至於蘇白沒有接禮單,反而是讓畢青接,其實這在大唐是很正常的一件事,證明主家不是那種見財眼開的人。
見蘇白收下禮單,秦懷玉鬆了一口氣,站在秦瓊身後一言不發。秦瓊笑道:“今日老夫聽說了一個消息,卻是不知道真假,聽說太子殿下要收購關於氣疾的書籍?”
蘇白點點頭道:“殿下一副孝心,見皇后深受氣疾之苦,在御書房內廣閱醫書,想要找到一個治療的方案,誰想到御書房內所有的醫書都看了一邊,也沒能找到方法。仁孝的太子殿下,這纔想到了收書這樣一個主意”。
秦瓊點點頭,也沒耗費精神去想,蘇白話裡有幾分是真話,幾分是假話。
“老夫一來是想要表達一下老夫的謝意,二來是有一件事情想要問問丑牛”
“秦伯伯但說無妨”
秦瓊皺眉道:“前些日子,處默與懷玉說過,說你有舉鼎之力,可是真的?”,蘇白點點頭,這倒是沒有什麼好隱瞞的,只要有心肯定能調查出來。
“你還與李家有些恩怨?”
蘇白笑着點點頭,身後趙月兒的臉色卻是有些不自然起來,蘇白和李家的恩怨,還是因爲她而起的。
秦瓊皺眉道:“你可知道突厥去年冬天下了大雪,凍死牲畜無數?”,蘇白點點頭,這個消息他是知道的,聽程咬金說起過,他也知道秦瓊想要說些什麼。
秦瓊皺眉道:“以我對陛下的瞭解,他是萬萬不會放過這麼好的一個機會,今年或者是明年,陛下定會有不小的動作!你現在是定遠將軍,又天生神力,到時候那李家,怕是會硬逼你上戰場啊”。
趙月兒聽的小臉煞白,渾身顫抖,戰場?她不敢去想,自己夫君上了戰場以後會是什麼樣子。趙月兒一臉擔心,甚至眼眶都有些發紅,好像馬上就要哭出來的樣子,無奈她站在蘇白的身後,蘇白卻是看不見她的表情。
秦懷玉和秦瓊卻是能看見,秦瓊輕輕一挑下巴,示意讓蘇白回頭,蘇白回頭就瞧見馬上要哭出來的趙月兒,小模樣分外惹人憐惜,蘇白拉起她的手道:“不用擔心,這些都是未知數呢,再說你夫君我好歹也是一位將軍,就算是上了戰場,也不需要我上陣拼殺的。”
趙月兒看他在長輩面前就拉住了自己的手,有點害羞,可是心裡又格外的擔心蘇白,一時間小臉上的表情豐富無比,蘇白笑着揉揉她臉道:“不用哭,放心吧,沒什麼事情能難倒你夫君的”。
秦瓊輕輕咳了一聲,實在是受不了這小子這麼撒狗糧,趙月兒羞紅了臉,蘇白笑道:“夫人,讓我和秦伯伯與懷玉兄單獨談談吧”這就是他給趙月兒的臺階,再在這裡只會讓趙月兒更加尷尬。
趙月兒施禮領着秋香告退,秦瓊笑道:“小兩口還真是恩愛啊,哈哈哈”,本來他以爲蘇白會害羞臉紅,誰知道蘇白臉皮厚的跟城牆一樣,這點小事情他可沒有放在眼裡,反而是跟着秦瓊一起哈哈笑了兩聲。
秦懷玉暗暗感嘆,就是這厚臉皮也不是一般人能練習出來的啊,怪不得人家年紀輕輕就能有如此成就!
秦瓊笑過以後繼續說道:“當年陛下剛剛登基,那東突厥頡利殺到長安渭水,逼迫陛下與其定下渭水之盟!那是陛下一生之恥!陛下的性格我太瞭解了,現在有了你的土豆,馬蹄跌,丑牛犁等等,陛下的野心空前的膨脹起來!本來我以爲最少我們大唐也要修整五年,纔會對突厥做出動作!”
秦瓊沉吟一下後繼續說道:“天降大雪!這次是連老天都在幫我們大唐!”,秦瓊說這話的時候明顯有些激動,看樣子不止是李世民把渭水之盟當做畢生恥辱,就連他們這些老將也是如此!
說完秦瓊看着蘇白道:“如果這次戰爭爆發了,幾乎滿朝武將能去一半!到時候李靖必然會想盡辦法把你調入他的麾下,到時候我和你程伯伯會全力阻止,但是凡事都有萬一,如果你真入了他的麾下,那麼你就需要你自己的心腹!親兵纔是!”
蘇白故意皺起了眉頭問道:“可是秦伯伯,我的親軍也不過二百人,現在更是沒有招滿,不過是招了一些孩子,在我封地訓練罷了,別說這兩年就要用,我怕是五年的時間他們也成長不起來啊!”
秦瓊搖頭道:“打仗的時候無小事!如果到時候你親兵不能上場的話,我分你一千部曲當做親兵,我替你程伯伯做主在分你一千部曲,有這兩千人在,就算不能讓你立功,應該也能保你無恙了,現在就怕那李靖想什麼主意來壞你”
蘇白沉吟道:“怎麼說也是一個國公,應該不會跟我這種小輩一般見識吧”,秦瓊一笑,望着蘇白道:“娃娃,不要這麼天真,你打了他弟弟的臉面,那就跟打他的臉面一樣,如果不治理你一下,殺雞儆猴,以後是不是誰都能來打他們李家一巴掌?”
秦懷玉明顯是想要制止自己父親再說下去,他實在是不明白,爲什麼父親會對一個小輩說這些話,要知道,對方可是李靖啊!那是大唐軍神啊!
就從剛纔自己父親說的話裡就能聽出來,顯然父親是把自己放在了和王丑牛一個戰線上面!就算是救命之恩,也不能這樣報答啊!這要是一個不好,自己秦家豈不是萬劫不復?
蘇白就坐在父子倆的對面,豈能是看不出來秦懷玉的臉色,不過他卻也沒多說什麼,自己上一次去秦府的時候,說給秦瓊治病,這秦懷玉就出來懷疑過自己。
這種事情如果放在其他人身上絕對是合理的,但是在蘇白身上就有些不合理了,要知道蘇白是有好感光環的,第一次看見他的人會天然的對他有好感,而這時候還能懷疑蘇白的就只有一種人,那就是之前對蘇白好感度是負數的人!
蘇白在腦海裡想了好幾圈,也沒想出來自己什麼時候得罪過秦懷玉,纔會讓他對自己不滿。
秦瓊繼續道:“丑牛,你老實告訴我,前一陣的事情是不是你做的?”
“不知伯父問的是哪一件事?”
“李開!”
“哈哈哈,伯父說笑了,雖然我之前和李開有一些小矛盾,但是也不至於廢了他啊!”
秦瓊盯着蘇白的眼神道:“殺父之仇,奪妻之恨!這可不能說是小矛盾吧?”,蘇白眼睛一眯道:“伯父說笑了,成王敗寇,求婚這件事情上是我贏了,我會對失敗者趕盡殺絕嗎?”
秦瓊笑了,笑的很開心,他現在越發的喜歡面前這個孩子了,好!這種疑心纔是能在大唐官場生存下去的基石!秦瓊笑夠了以後說道:“不過你前些日子那一手,就未免有些小家子氣了,散播謠言說是那李開不是李客師的親子,未免有些下作了”。
蘇白笑而不語,慢慢的,秦瓊的臉色也古怪起來了,有些不可思議的問道:“是真的?”
“伯伯問我作甚?此事又不是小侄所爲,怎能聽懂?”
秦瓊一笑,還真是一個小狐狸,這孩子只要保護好,讓他成長起來,拉上交情,最差也能保我秦家兩代!秦瓊的想法是和程咬金不謀而合,不過程咬金現在就厲害多了,已經成爲了蘇白的舅舅。
秦瓊想了想說道:“丑牛,我且問你,如果你真上了戰場,可有什麼自保的手段?”
蘇白一笑道:“伯伯說笑了,上了戰場的人,誰能說自保二字?力求殺敵罷了”
秦瓊再一次深深的看了蘇白一眼道:“夜快深了,老夫這就走了,丑牛啊,有空來老夫家坐坐”
蘇白起身施禮道:“送秦伯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