歸山湖景區。
今天的歸山湖景區真是人頭攢動,彷彿整個楚江市的人都來這裡度假了。
好在景區地域極大,吃喝玩樂觀的地方也很多,這麼多人涌將進來,倒也並不顯得擁擠。
只是因爲外邊那條路修得有些窄,又或者是修建景區的時候,沒有想到會這麼火爆,所以才造成了道路的擁堵。
但想必以後這些事情都會得到解決,而這也並不是秦陽和趙棠需要操心的事情。
“棠棠,這裡,這裡!”
就在秦陽驅車來到古堡酒店的露天停車場,剛剛停好車走下來時,耳中就聽到一道女聲,讓得他臉上不由露出一抹笑容。
循着聲音看去,秦陽當即就看到停車場一側,一個短髮女人正高舉着右手,朝着這邊不斷揮動呢。
而且在高聲傳出之後,短髮女人還朝着這邊走了過來。
而她的目光,可不僅僅在趙棠身上,還不斷瞟向後者身旁的男人。
說實話,秦陽這一身打扮說好聽一點是休閒,說難聽一點就是寒磣了。
全身上下穿着不超過一千塊錢,無論從任何一個地方看,都不像是一個成功人士。
再加上他年紀不過二十多歲,看起來都有點像是剛畢業的大學生,甚至如果讀研究生的話,可能還沒有畢業。
“秦陽,我給你介紹一下,這是我在楚江大學的同事,也是我的舍友,胡婷!”
趙棠倒是沒有在意胡婷審視的目光,在旁邊簡單介紹了幾句,看起來兩人的交情還算不錯。
事實上這也確實是趙棠在楚江大學任職期間最要好的朋友,因爲兩人都是單身,所以被安排在了同一個宿舍。
當然,趙棠的級別比胡婷是要高一些的,以她正教授的職稱,向學校申請一個單獨的公寓都沒有什麼問題。
只是趙棠跟胡婷住久了,並不想搬來搬去的,這幾年也就這麼下來了,但兩者的關係也是越來越好。
這一次也是胡婷打電話過來邀請趙棠的,後者一來沒什麼事,二來覺得自己恐怕要離開楚江大學了,聚一下權當告個別吧。
“婷婷,這是……”
“喲,這不是幾個月前在咱們宿舍樓下表白的那位嗎?”
就在趙棠要將秦陽介紹給胡婷的時候,沒想到後者好像突然發現了什麼新大陸一般,直接就大呼小叫了起來。
這讓得趙棠和秦陽先是一愣,然後腦海之中都浮現出當初在楚江大學的某一幕。
那個時候秦陽算是剛剛纔跟趙棠認識,兩者之間因爲在湖邊打怪獸有所交集。
而秦陽又發現一隻變異獸在教師宿舍外邊暗中窺探,所以不得以高呼出聲,當時引來了不少人的關注。
只是他們沒有想到的是,這個趙棠的室友胡婷,隔着這麼遠的距離竟然都能看得清楚,甚至現在還一眼就把自己認了出來。
饒是以秦陽的臉皮,這一刻也有些不好意思。
“你小子倒是有些本事啊,竟然能讓咱們家棠棠同意讓你開車送到這裡?”
胡婷沒有理會面前兩人異樣的臉色,自顧又說了一句,而且說話的同時,再次看了一眼那輛不過十萬的小破車。
當了趙棠五年的室友,雖然胡婷知道自己這個閨蜜不是以貌取人的女人,但有些事總要講個門當戶對吧?
胡婷知道趙棠骨子裡是極其高傲的,這五年時間以來,也從來沒有答應過任何一個男人的追求。
在那些追求趙棠的男人不中,並不乏身份地位極高,或者說身家豐厚的男人,但趙棠卻一個都沒有看上眼。
眼前這人看起來年紀比趙棠還小了幾歲,膽子倒是不小,但應該不是趙棠喜歡的那一款吧?
更何況此人要錢沒錢,要背景沒背景,長得也不是特別帥,無論從哪個方面來看,都是配不上趙棠的。
所以胡婷完全沒有從男朋友那個方向去想,她覺得就是這傢伙死皮賴臉,不知怎麼讓趙棠答應開車相送,但也僅此而已了。
“婷婷,這是我男朋友秦陽!”
然而就在胡婷自行腦補了一場大戲的時候,從趙棠口中說出來的話,讓得她混身一震。
“哈?”
此刻的胡婷滿臉的不可思議,總覺得是自己幻聽了,下意識反問道:“棠棠,你……你說什麼?”
“我說,他叫秦陽,是我現在的男朋友!”
趙棠滿臉嚴肅地又強調了一遍,但很快似乎是想起了什麼,擡起手來說道:“或許……說未婚夫更準確一些!”
胡婷神色呆滯地看向了趙棠的右手,只見在後者的中指上戴着一枚白色指環,正在散發着幽幽白光呢。
作爲女人,胡婷又如何不知道這意味着什麼呢?
而且在她的印象之中,在學校的五年時間以來,趙棠手上是沒有什麼裝飾品的,這已經很能說明一些問題了。
事實上趙棠之所以如此鄭重其事地強調,是害怕從胡婷的口中,說出更多不合適宜的話來。
實在是從外表來看的話,秦陽跟她趙棠沒有任何門當戶對之處,這看起來就像是兩個不同世界的男女。
從剛纔胡婷的口氣之中,趙棠已經聽出了一絲揶揄之意,說不定在這個女人心中,都會覺得秦陽是自己的備胎呢。
趙棠的朋友原本就不多,其中常纓算一個,這個楚江大學的老師胡婷也算一個。
她可不想胡婷在不知情的情況下,口無遮攔引起秦陽的不快。
“棠棠,你……你怎麼……”
胡婷的眉毛都快皺得豎了起來,滿臉不敢置信地看着眼前的好友,總覺得那麼的不真實。
在胡婷的印象之中,以前的趙棠就像是一個不食人間煙火的仙女。
尤其是對任何男人表面客氣,但誰要是想要有進一步的關係,她都會想方設法拒絕。
其實胡婷想說的是,眼前這個小男人到底有什麼好,讓得你棠棠這萬年沒有動靜的鐵樹都開花了?
胡婷可是清楚地知道,以前那些追求趙棠的男人,哪一個不是普通人眼中的成功人士?
這些男人之中,有長得異常帥氣的小鮮肉,也有年紀輕輕就在某一個領域取得極高學術地位的教授,更有做生意極爲成功的大老闆。
這任何一個拿出來,都不是眼前這個開着幾萬塊的車,一身一千塊不到的年輕人能比的。
可爲什麼趙棠對那些成功男人不假辭色,卻對一個小了幾歲的男人青眼有加呢?
這男朋友是一回事,未婚夫又是另外一回事,兩者不可相提並論。
看趙棠的意思,已經對這個男人心有所屬,連戒指都接受了,那豈不是鐵了心要跟這個男人過一輩子嗎?
“呵呵,看胡小姐的樣子,是覺得我配不上棠棠嗎?”
秦陽最擅長的就是察顏觀色,又是融境大圓滿的精神念師,如何不知道這個胡婷心中在想些什麼,因此笑着問了出來。
倒不是秦陽對胡婷有什麼不滿,他知道自己這一身穿着,任何人看到了都不會把自己當成一個成功人士,有這樣的想法也算是人之常情。
這也從側面說明了趙棠的優秀,不是什麼男人都可以匹配的。
“我……我不是那個意思!”
被人戳穿了自己心中的想法,胡婷的神色有些尷尬,只是她雖然是在否認,但誰都能看出她就是這個意思。
“算了,既然咱們家棠棠看上了你,那我也就勉勉強強接受了吧!”
不過下一刻胡婷就擺正了心態,畢竟她跟趙棠關係很好,現在木已成舟,自己再說那些不好聽的話也沒有什麼意義了。
就只是這一句話,就讓秦陽對這個胡婷的印象大好,心想棠棠的朋友,果然不會以貌取人。
現在網上不是流行一句話嗎,叫做防火防盜防閨蜜。
這一方面指的是很多所謂的閨蜜,會撬走好朋友的男朋友甚至是老公,最後弄得反目成仇。
再一方面,則是閨蜜的眼光或者說三觀,未必就會跟你一樣。
你喜歡的男人,閨蜜可能正好相反,哪哪都看不順眼。
所以閨蜜一天到晚就在你耳邊叨叨,說你男朋友這個不行那個不好,久而久之下,這是會產生負面情緒的。
很多男女朋友分手,都是因爲身邊有一個跟你不斷唱反調的“好閨蜜”,讓得那些最後被分手的男朋友們,至死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
但現在看來,趙棠的這個閨蜜胡婷,只是剛開始的時候有些難以置信而已,可在看到趙棠的態度之後,便是接受了這個事實。
“我說棠棠,你帶他過來,是要讓他一起參加我們的聚會嗎?”
胡婷拉着趙棠的手,兩個女人一邊朝前走去,一邊已是在說着悄悄話,而胡婷的口氣則是有一些異樣。
“我聽說徐朗那傢伙不知從哪裡打聽到了我們聚會的消息,死皮賴臉地要湊一湊熱鬧!”
胡婷小聲說道:“你知道的,張一佳一直都對徐朗有意思,巴不得嫁入豪門變鳳凰呢。”
“這次徐朗說要參加我們的聚會,張一佳想都沒有想就答應了,也沒跟我們商量一下!”
胡婷的口氣有些忿忿,突然伸出手來朝着旁邊指了指,說道:“喏,那輛大金牛就是徐朗今天開來的車,比你那小男朋友的車氣派多了吧?”
順着胡婷的目光看去,趙棠赫然是看到了一個只有雙座的黃金色跑車/
她剛纔就注意到了這輛極爲拉風的跑車,沒想到竟然是那個徐朗的。
徐朗,江南省有名的大老闆,四十多歲的年紀,夫妻離異,有一個剛上大一的兒子。
當初徐朗就是送兒子上楚江大學,在看到趙棠之後就一發不可收拾,曾經不止一次當着胡婷他們的面表白過趙棠。
只是趙棠明確拒絕過幾次,這幾個月又沒有出現在楚江大學,徐朗就算是想要找人也找不到,算是消停了一段時間。
事實上在之前的時候,胡婷他們心中,都覺得徐朗算是趙棠衆多追求者當中還不錯的一個。
除了二婚這個身份有些瑕疵之外,其他方面都讓人挑不出毛病。
不過胡婷現在已經知道趙棠心有所屬,她自然而然就替後者的那個小男朋友擔心了起來。
她固然不知道秦陽到底是幹什麼的,可她卻清楚無論這人是幹什麼的,都不可能跟徐朗這樣的成功人士相提並論。
別的不說,就是在這停車場的兩輛車,就沒有絲毫的可比性。
一邊是不到十萬的普通代步車,隨便一個有工作的人咬咬牙都能買得起。
而另外一邊卻是價值至少兩三百萬的頂級大金牛跑車,這甚至可能是拿着錢都買不到的限量定製款。
如果胡婷猜測是真,趙棠今天要帶着家屬參加聚會的話,說不定就得被那個徐朗狠狠打臉,從此落下自卑的病根,在趙棠的面前再也擡不起頭來。
“不是我們同事聚會嗎?怎麼讓一個外人蔘加?”
趙棠倒沒有擔心秦陽會被打臉,但她對那個徐朗一直不感冒,並不想跟對方有過多交集,所以皺着眉頭問了出來。
事實上剛纔胡婷已經說過一些話了,對於其口中的那個張一佳,趙棠可沒有太多好感。
當然,大家都是同事,擡頭不見低頭見,趙棠平時在學校裡也還算禮貌,雙方並沒有什麼大的衝突。
可是表面還能維持的關係,在那個徐朗送兒子去楚江大學讀書的那一天,終於被打破了。
徐朗對趙棠一見鍾情,張一佳則是在瞭解了徐朗的身家和身份之後,不可抑制地想要攀上這根高枝。
這樣一來,兩女也就成了潛在的情敵。
哪怕趙棠對徐朗從來都是最明確的拒絕,但在張一佳心中,或許覺得只要有趙棠在,自己的機會就會極其渺茫吧。
張一佳這人在學校的時候就擅長鑽營,跟學校領導的關係也相當不錯,平時裡有什麼聚會,都是她在張羅主持。
這一次趙棠是給胡婷面子,而且她跟其他幾個同事的關係也還不錯,覺得自己要走了,這也算是一頓散夥飯吧。
可她沒想到同事之間的聚會,還摻雜了一個外人,更何況這個外人還是追求過她的徐朗,這讓她很不舒服。
“張一佳說徐朗給我們這次聚會贊助了好幾箱頂級的茅子,其他同事也就沒有了太多反對意見!”
胡婷回過頭來,先是看了一眼老神在在的秦陽,終於還是又說出了一個原因,讓得趙棠都有些無奈。
“棠棠啊,聽我一句勸,還是別帶你那個小男朋友一起去了,免得自取……呃,免得大家都不愉快!”
胡婷原本是想要說“自取其辱”的,但話到嘴邊還好懸崖勒馬。
但她想要表達的意思,無論是旁邊的趙棠還是身後的秦陽,都是瞬間聽明白了。
事實上胡婷這些話並沒有如何掩飾,她相信後邊的秦陽一定能夠聽到。
若是這小子識趣的話,就不要去聚會上自討沒趣。
到時候自己面子不保,還會連累趙棠下不來臺,更會破壞整個聚會的氣氛。
這其實也算是在保護秦陽,既然趙棠喜歡你,那你們就過好自己的小日子就行了,沒必要在這樣的場合受人羞辱。
她相信趙棠一定能聽明白自己的意思,也就是一頓飯而已,吃完了就走,難不成那徐朗還能動手攔着你不成?
“放心吧,他正好有個高中同學的聚會也在這裡,不會跟我們一起!”
趙棠其實並不在意胡婷的那些擔憂,所以下一刻她便是笑着接口解釋了一句,讓得胡婷大大鬆了口氣。
她擡起頭來看了一眼大氣磅礴的古堡酒店,完全不相信秦陽這樣的人,能在這種高檔的地方進行同學聚會。
所以她覺得這就是趙棠給小男朋友找的一個藉口而已,自己也不用去拆穿了。
“那個……棠棠!”
就在前邊兩人都走到酒店門口的時候,後邊的秦陽突然開口出聲,讓得胡婷心頭咯噔了一下。
“你們是在哪個廳?等下有空的話,我過來敬杯酒吧?”
緊接着從秦陽口中說出來的話,讓得胡婷有些恨鐵不成鋼,而趙棠臉上也是浮現出一抹無奈之色。
“我說你別鬧啊!”
趙棠忍不住說了一句,從秦陽的眼神之間,她就知道先前胡婷的那些話,恐怕真是起到了一些作用。
她自然不會是擔心秦陽會受到那什麼徐朗的羞辱,反而是替那個徐朗有些擔心。
不管怎麼說,這都是楚江大學的一次同事聚會,大多數都是跟趙棠關係不錯的同事,沒必要將局面鬧得太僵。
更何況趙棠覺得自己以後可能都不會回楚江大學了,這就是一頓散夥飯,不用給同事們留下一個深刻的印象吧?
“沒這個必要了吧?”
胡婷接過話頭,她的口氣就要直接多了,而且不斷拿眼神給趙棠示意,讓後者不要告訴秦陽房間號。
自己都給你搭好了臺階,你順着下來就是了,怎麼還不依不饒了呢?
就憑你這全身上下不超過一千塊的穿着,在那個徐朗面前不是自取其辱嗎?
到時候連帶着趙棠都可能被同事們看不起。
這麼多的成功人追求你,你最後就找了這麼一個要錢沒錢,要貌沒貌的小男人?
甚至這都可能成爲徐朗發作的契機,到時候他一定會極盡奚落這個無錢無勢的年輕人,在對方的心理埋下一種陰影的種子。
胡婷覺得自己已經將這個秦陽看穿了,這位肯定是先前聽了那些話,咽不下這口氣,想要在自己的女人面前表現一下。
可你也不看看這是什麼場合,這根本就不是表現,而是添亂好不好?
胡婷都有些後悔說剛纔那些話,現在看來,那些話不僅沒有讓秦陽知難而退,反而激起了對方那可憐又可笑的自尊心。
她現在確實是在爲秦陽着想,若是此人今天被強烈打擊,那以後都可能因爲此事,埋下跟趙棠不歡而散的伏筆。
“行了,參加你的同學聚會去吧!”
趙棠有些哭笑不得,她自然看到了胡婷的眼色,但沒有告訴秦陽房間號,卻不是因爲對方心中所想。
她是不想有太多的麻煩,以秦陽如今的實力,恐怕一根小指頭就能將那個徐朗給碾死了吧?
又或許在趙棠的印象之中,徐朗並不是個什麼壞人,以前追求自己的時候也沒有越矩,雙方沒有必要撕破臉皮。
反正自己吃完飯就走了,同事們之後有什麼安排,她也一概不參加,那以後自然也不會再有什麼交集了。
話音落下之後,趙棠就被胡婷挽着手消失在了大門口,留下秦陽一個人在風中凌亂。
“哼,你們不告訴我,我難道就打聽不到嗎?”
片刻之後,秦陽口中發出一道輕哼之聲,然後大踏步朝着酒店大堂內裡走去。
雖然秦陽如今已經是融境中期的變異強者,更是融境大圓滿的精神念師,經歷過無數的大風大浪。
但作爲男人的心性,依舊跟普通人沒什麼區別。
這不知道也就罷了,既然知道趙棠的聚會之中,有一個所謂的追求者,那他還真想去會一會對方是何方神聖?
至少也要讓對方知道,現在的趙棠已經是名花有主,你還是少打咱們家棠棠的主意了吧。
如果對方能知難而退的話,秦陽自然不會過多爲難對方。
可要是那人真要跟自己比一比其他的東西,那就不好意思了。
事實上不僅是胡婷,就連趙棠都忽略了秦陽在這歸山湖的古堡酒店,是有一些不爲人知的關係的。
比如說此時此刻,當秦陽的身影剛剛踏進酒店大堂的那一刻,原本站在二樓某處悠哉喝着紅酒的一個長髮男子,身形不由狠狠一震。
“不會吧?”
端着紅酒的齊弒,這一刻本來很享受下方大堂之中某些女人的目光,可他在看到某道身影的第一眼,瞬間就清醒了過來。
他口中喃喃出聲,還下意識擡起手來揉了揉自己的眼睛,生怕自己是看花眼了。
可下一刻在感應到血脈深處傳來的一些悸動時,他就知道自己絕對沒有看錯,是自己的主人到了。
齊弒早在秦陽參加古武界潛龍大會之前,就已經成爲了秦陽的血奴,那種從血脈深處傳出來的臣服,讓他不敢有絲毫怠慢。
“這位先生,請問需要什麼幫助嗎?”
在秦陽剛剛走進大堂的時候,一個穿着制服的服務生已經是迎了上來,極爲恭敬地問了一句。
這裡除了是非人齋大本營的一道關卡之外,平時的時候也是一座正常的酒店,集餐飲、娛樂、住宿爲一體。
“這個客人我親自來招呼,你先去忙吧!”
然而就在這個時候,一道熟悉的聲音傳進服務生耳中,讓得他身形一顫,有些不可思議地轉過了頭來。
果然,一道不知什麼時候站在他身後的身影,正是這座古堡酒店的經理齊弒。
對於這些服務生來說,齊弒就是至高無上的人物。
但他沒有想到,這個時候的齊經理,竟然親自下來要招呼一位客人。
這服務生也不是蠢,他瞬間就猜到眼前這位客人的身份絕對非同小可,也不是自己這種層次能接觸得到的。
“是,齊經理!”
因此服務生沒有多說半句廢話,便是恭恭敬敬地又回到了門口,但他的心中,無疑是掀起了驚濤駭浪。
“主……秦先生,您怎麼來了?”
齊弒下意識就要稱呼秦陽爲主人,但很快意識到不對,改了一個正常的稱呼。
而那種恭敬,幾乎是從骨子裡溢散出來的。
“怎麼?我來這裡還得跟你先打個招呼?”
秦陽瞥了齊弒一眼,這一道反問讓得後者機靈靈打了個寒戰,心想自己這個問題問得還真是太蠢了。
自家主人要做什麼事,還得跟你這個奴才知會一聲嗎?
“不,不,我不是那個意思!”
齊弒心情有些忐忑,但反應還是相當快的,聽得他說道:“我的意思是如果能提前知道您要過來,我也好安排得妥當一些。”
“行了,我是來你們酒店參加一個同學聚會的,清泉流響的宴廳在哪裡?”
緊接着從秦陽口中說出來的話,終於讓齊弒徹底放下心來。
他原本還有些擔心自己這段時間沒什麼作爲,也沒有非人齋的消息透露給主人,主人這是興師問罪來了。
沒想到主人竟然只是來參加一個同學聚會嗎?
那就不是正事而是私事了,但不管是正事還是私事,齊弒都打定主意一定要辦好。
說實話秦陽對這個古堡酒店的一樓宴廳佈局並不是特別熟悉,韋勝也只是給他發了一個宴廳的名字。
既然齊弒來了,那他就懶得去一個個找了。
“秦先生的同學聚會,怎麼能安排在清泉流響呢,我這就吩咐下去,把金龍掛壁騰出來給你們用!”
這個時候的齊弒,無疑想要拍一記馬屁,只是當他這些話說出來之後,便感覺到一道冰冷的目光向自己投射了過來。
“又不是我請客,要那麼好的房間幹嘛?”
好在秦陽的口氣雖然清冷,卻沒有責怪的意思,讓得齊弒不敢再提換宴廳的事情,只能頭前帶路。
“還有一件事,我想問你一下!”
秦陽看起來漫不經心地開口問道:“你們這酒店今天有多少個宴廳有客人啊?”
“那個……今天是週末,很多學校也放暑假了,預訂早就排滿了!”
齊弒小心翼翼地回答,事實上他說得還有些保守了,從現在開始差不多已經排到半個月之後了。
只是他不知道主人這是什麼意思,反正打定主意,若是主人想要哪一個宴廳的話,無論如何也要想辦法騰出來。
“有一位姓張,好像是叫張一佳的客人,訂的是哪個廳?”
秦陽不動聲色地又問了一句,顯然他剛纔跟在趙棠和胡婷的身後,將兩個女人的對話全部聽在了耳中,而且是過耳不忘。
“這個……”
這一下齊弒不由苦起了臉,他的確是古堡酒店的負責人,但像這種訂宴廳的小事,哪輪得到他親自來管。
“秦先生,您等一下啊!”
不過齊弒可不會認爲自家主人真的只是隨便問上一句,哪怕主人看起來漫不經心,對他來說也是天大的事。
所以下一刻齊弒就已經一溜小跑地朝着前臺跑了過去,讓得原本坐在前臺的三個工作人人員,都一臉如臨大敵地站了起來。
“快,快快,給我查一下有沒有一位叫張一佳的客人,他訂的是哪個廳?”
齊弒看起來有些着急,讓得幾人都不敢怠慢,連忙在電腦上開始翻找起來。
“有了!”
不消片刻,便有一個工作人員大叫一聲道:“齊經理,客人張一佳訂的是霞光萬道宴廳!”
“好,這個月給你加五百獎金!”
齊弒大大鬆了口氣,誇了一句之後便是又一溜小跑朝着秦陽的方向跑去。
而前臺另外兩個工作人員,都朝那個還有些發懵的同事,投去了一抹羨慕忌妒的目光。
他們只是普通人而已,而僅僅是查一個信息就能得到五百塊的獎勵,這簡直就是意外的驚喜啊。
“秦先生,查到了,是霞光萬道宴廳!”
這邊小跑回來的齊弒,彷彿邀功一樣興奮出聲,同時心中暗暗記住了那個叫“張一佳”的名字。
“嗯,辦得不錯!”
秦陽滿意地點了點頭,僅僅是這幾個字的誇讚,就讓齊弒感覺自己的骨頭都彷彿酥了幾分。
只要能讓主人滿意,無論讓他做什麼都可以。
“嗯?你還跟着我幹嘛?忙自己的事去吧!”
走出幾步的秦陽,看到齊弒還屁顛屁顛跟在自己後邊,便又皺了皺眉頭,讓得後者的腳步戛然而止。
這一下齊弒自然是不敢再跟了,而他心頭思緒轉動,心想自家這個主人,真正的目的,應該就是打聽那個張一佳的宴廳吧?
這不由讓齊弒對那個叫張一佳的客人更加好奇了,心想這位到底是何方神聖,竟然能讓自家主人刻意打聽?
只不過沒有主人的命令,就算是借齊弒一個膽子,他也不敢去瞎打聽啊,萬一又犯了主人的忌諱可怎麼辦?
“齊堂主,在這兒發什麼呆呢?”
就在這個時候,一道媚到骨子裡的女聲突然傳進齊弒的耳中,讓得他身形一顫,愕然回過頭來。
“見過夫人!”
對於這位,如今的齊弒心態其實早已改變,但表面還得裝出一副恭敬的樣子,畢竟對方算是他的頂頭上司。
突然出現在齊弒身後的這位,自然就是曾經跟秦陽有過不少交集的夫人沈璃了。
只是距離上一次兩者見面,已經過去了好幾個月的時間。
相對於齊弒等人,夫人還沒有成爲秦陽的血奴,所以她對有些事情還矇在鼓裡。
秦陽之所以沒有對夫人動手,還是因爲心中有所忌憚。
畢竟現在他已經知道這位乃是衆神會的騎士,而且不是一般的騎士。
夫人的修爲實力,也絕對不是表面看上去的裂境初期,至少也達到了融境,甚至更高。
秦陽是擔心這位還有一些不爲人知的本事,爲免打草驚蛇,還是不要輕舉妄動的好。
“那個人是洪貴嗎?”
夫人看向了前邊某人的背影,對於此人,她印象還是比較深刻的,腦海之中也浮現出曾經的一些畫面來。
“是他,不過他現在叫秦陽,是咱們非人齋……那個,夫人你懂的!”
齊弒裝出一副非人齋屬下的樣子,有些話他沒有明說,但他相信夫人能聽懂自己的話。
“這個我當然懂,而且我對他的瞭解,可比你要多多了!”
夫人伸出舌頭舔了舔自己紅潤的嘴脣,口中喃喃道:“這個傢伙,比我想像的還要厲害啊!”
顯然作爲衆神會的騎士,夫人自然也有屬於自己的消息渠道,對於異能大賽的結果,不可能比暗香城中那幾位知道得更晚。
她更知道當初自己一起去往暗香城的洪貴,正是化名秦陽,也是那個奪得異能大賽冠軍的天之驕子。
對於洪貴的潛力,夫人早在當初就有所察覺,甚至還暗中派了一名裂境高手,想要將洪貴給直接擄回衆神會培養。
只可惜那名叫“幽”的衆神會校尉功虧一簣,不僅計劃失敗,最終被楚江小隊所擒,成了秦陽的血奴。
但夫人只知道那個校尉失手了,卻不知道更多的細節,她一直以爲自己的身份還沒有暴露呢。
更讓她沒有想到的是,原本只是有一些天賦的洪貴,打入鎮夜司臥底之後,竟然一飛沖天,成爲了整個地星最妖孽的天才。
這時常讓她後悔當初沒有更加重視洪貴,要不然這樣的天才帶回衆神會,肯定是一件大功。
然而現在,洪貴肯定受到非人齋的重視,更會受到大夏鎮夜司的重點關注,再想要搶人可就沒這麼容易了。
這種事情在對方沒有太多防備之前,是最容易成功的。
大夏鎮夜司也不是什麼可有可無的變異組織,衆神會總不能大肆入侵大夏吧。
單憑她沈璃一人,用強的成功率已經不大了。
不過夫人除了實力不俗之外,還有一些其他的本事,比如天生的禁術媚惑。
她想着當初洪貴對自己的曖昧態度,心想硬的不行那就來軟的。
反正夫人這輩子還沒有見過在自己溫香軟玉之下,不主動臣服的男人。
“等他忙完之後,讓他過來見我,就說我在房間等他!”
夫人心中這些念頭轉過,便是轉過身來搖曳着身姿朝着樓梯口走去,讓得齊弒都忍不住嚥了口口水。
但他很快就回過神來,眼眸之中也浮現出一抹冷笑,想想這個老妖婆,真的瞭解主人嗎?
如今的齊弒,可是對秦陽有着從心情底深處散發出來的臣服,自然也相信自家主人就是無所不能的強者。
你夫人看起來倒是厲害,但想要跟自家主人玩心眼,那火候還差了點吧?
齊弒也沒有想過無視夫人的話,到時候跟自家主人說一聲也沒什麼大不了的。
反正只要自家主人出手,夫人就算手段千萬,最終也只有乖乖認輸的份。
…………
清泉流響宴廳。
此刻的宴廳裡已經頗爲熱鬧,有男有女約莫二十多個,大多都是二十五六歲的年輕人,也就是秦陽的高中同學。
古堡酒店的宴廳面積極大,除了擺放有兩張大大的圓桌之外,還有好幾張高檔沙發供人休息。
甚至還有一張斯諾克的檯球桌,此刻兩個穿着白襯衫的年輕人正在切磋,旁邊圍了一大圈人。
另外有幾個人在沙發上玩牌,每個人的面前都放着一迭現金,當然有人眉開眼笑,也有人愁眉苦臉。
一張真皮沙發之上,一個年輕人手中端着紅酒杯,不斷搖晃着杯中的紅酒,那臉上的傲氣,昭示了他的出身不凡。
“趙少,你這真是82年的拉菲?”
旁邊一個年輕人臉色有些諂媚,只是聽到他口中的問話,端着高腳杯的趙少不由有些鄙夷。
“瞧你那沒見過世面的樣子,就算這不是,你能喝得出來嗎?”
趙少的臉上浮現出一抹不屑的笑容,但這樣有些嘲諷的話語,卻沒有讓對方有半點不快,反而笑容更加濃郁了幾分。
“趙少說得是,沒有趙少您,咱們哪有機會嚐到這種檔次的紅酒啊?”
緊接着從此人口中說出來的話,將趙少拍得很舒服,顯然他就是享受這種被人拍馬屁的感覺。
“嘿嘿,某些人架子挺大啊,這都什麼時候了還沒到?”
趙少先是環視了一圈,然後側過頭來看了一眼門口,其口氣很有些不滿,明顯是等得有點不耐煩了。
他這個本次同學會最大的人物都已經坐在這裡老半天了,竟然還有人沒到,這豈不顯得對方的牌面比他還要大嗎?
“趙少,您說的是秦陽和韋勝那兩個傢伙吧?”
剛剛拍馬屁的鄭關臉上露出一抹冷笑,看來對於他口中所說的那二位,他也一直都很不待見啊。
而聽到這兩個名字之後,趙波的眼眸之中,同樣閃過一抹恨恨之意。
某些在高中時期遭受的羞辱,也如同潮水一般涌上心頭腦海,這讓他有些迫不及待地想要見到那兩個傢伙了。
他打定主意,當年受過的羞辱,一定要在今天加倍還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