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賭?”
聽到秦陽突如其來的話語,張道丘有些始料未及,同樣有些疑惑地看向了那個年輕人,最終卻將目光轉到了南越王身上。
說實話,如今的張道丘,對秦陽的忌憚,並不僅僅是對方妖孽之極的天賦和修煉速度,還有那遠超同齡人的心智。
別說是須風孔正揚這些年輕一輩了,就算是他們這些老一輩,不也不止一次被秦陽耍得團團轉嗎?
文宗宗主孔文仲夠老謀深算了吧?
可即便是這位,在跟秦陽幾次的鬥智鬥勇之中,不僅沒有討到半點便宜,還被搞得灰頭土臉。
尤其是清玄宗繼位大典那一次,他們大張旗鼓而去,最終卻落得極其悽慘的下場。
孔文仲剛突破到虛境不久的修爲,都被打回了原形。
最後他們還不得不爲了保存宗門家族,極爲憋屈地去跟秦陽磕頭賠罪,面子裡子都丟了個乾乾淨淨。
而在此時此刻,在張道丘啓動了天道府的護法大陣萬雷法陣後,秦陽卻突然說要跟他打賭,這讓他下意識就覺得有什麼陰謀。
只不過在將目光轉到南越王身上,感應着對方身上若有若無的氣息之時,他又突然多了不少的信心。
尤其是又感應了一下萬雷法陣的磅礴氣息之後,張道丘信心大增,心想這一次自己終於可以在跟秦陽的心智對決中扳回一城了。
甚至張道丘心中念頭轉動,想着南越王在清玄宗晚宴之中的那些手段,他忽然覺得這可能是自己一個千載難逢的機會。
只是張道丘不知道的是,此刻他感應到的南越王玄境大圓滿氣息,其實是對方有意裝出來的,目的自然是爲了迷惑他。
南越王雖然不屑於做這些遮遮掩掩的事情,更喜歡直來直往,但這既然是秦陽的計劃,她也就勉爲其難地配合一下吧。
最重要的是南越王也無比討厭那個張道丘,直接動手打殺未免有些太便宜對方了,或許用秦陽的方式來報仇,會更加徹底。
只可惜這些張道丘都不知道,他只知道對方是玄境大圓滿的修爲,而萬雷法陣又足以抵擋虛境強者,對方又怎麼可能破得了呢?
“如果阿芷她真的能破掉這萬雷法陣,那就請張府主在這張天道府加入大夏鎮夜司的同意書上簽字蓋章如何?”
秦陽的聲音還在不斷傳來,讓得天道府不少人都是臉色微變,心想這傢伙一直都沒有放棄要吞併天道府的心思嗎?
這個時候所有人的目光都轉到了張道丘的臉上,他們都知道決定權在這個天道府府主的手上。
相對於普通的門人弟子,天道府八大長老或許更有信心一些,畢竟萬雷陣法是在他們的幫助下才全面啓動的。
所以他們清楚地知道萬雷法陣的威力到底有多強大,就算那漂亮女人真的已經突破到了虛境初期,也未必能破得了。
“秦宗主,既然是對賭,總不能只有我們天道府單方面的賭注吧?”
在所有人目光注視之下,張道丘並沒有正面回答秦陽的問題,而是反問出一個問題,讓得衆長老都是若有所思。
府主果然是府主,就算是在這樣的情況下,也沒有忘記替天道府謀求利益。
這對天道府來說,或許是一個機會呢。
只是他們都沒有看到的是,當張道丘問出這個問題的時候,對面那個年輕人眼眸之中,一閃而過的笑意。
因爲秦陽知道,張道丘由於對萬雷法陣的自信,終於還是落入了自己的算計。
而這所有的一切,都是建立在南越王隱藏了自身實力,而且對這門萬雷法陣極其瞭解的前提下。
反正單憑秦陽自己,是不敢跟張道丘打這個賭的。
他這玄境中期的修爲,也根本不可能破得了虛階的萬雷法陣。
但得到了南越王的自信迴應之後,秦陽就知道一切不可能再有什麼意外,就只等着張道丘自投羅網了。
“嘖嘖,張府主果然是不肯吃半點虧呢!”
秦陽笑着打趣了一句,但張道丘卻沒有半點生氣的跡象,同樣似笑非笑地盯着秦陽,眼眸之中甚至還有一絲期待。
“這樣吧,張府若是贏了,我就讓阿芷幫忙,將你的修爲也提升到虛境初期怎麼樣?”
緊接着從秦陽口中說出來的話,讓得整個天道府內外瞬間鴉雀無聲,天道府八大長老更是瞪大了眼睛。
尤其是張道丘的呼吸都變得急促了幾分,他目光不斷在秦陽和南越王的臉上打量來去,似乎是在確認這個賭注的真實性。
不得不說秦陽所說的這個賭注,瞬間就切中了張道丘的七寸,因爲這是他多年來夢寐以求也想要達到的境界。
以前的古武界之中,一個虛境強者都沒有也就罷了,張道丘這玄境大圓滿的修爲,足以在古武界稱王稱霸。
可是自武陵山大裂谷開始,前有孔文仲這個文宗宗主,後有嵩林寺方丈圓覺大師,都前後腳突破到了真正的虛境初期。
姑且不說孔文仲這個虛境初期持續了多久,但終究是見識過了虛境的風光。
也就是說古武界三大超級勢力之主,也就只剩下他張道丘還一直停留在玄境,連虛境的門坎都沒有摸到。
半步虛境,嚴格說起來依舊只是玄境大圓滿,要是運氣不好的話,一輩子都走不出那半步,也並非沒有可能之事。
張道丘清楚地知道想要突破到虛境,在如今天地靈氣稀薄的情況下,到底有多困難。
如果這話是從別人的嘴裡說出來,無論張道丘有多想獲得突破,恐怕也會嗤之以鼻。
可是當這話從秦陽口中說出,而且還提到了那位美女前輩的時候,張道丘腦海之中瞬間就浮現出清玄宗晚宴中發生的那些事。
像宮家杜家家主只是在玄境突破一個小段位也就罷了,張道丘最多隻是震驚意外罷了。
但一想到那個曾經跟自己一樣,處於半步虛境的嵩林寺方丈圓覺,張道丘就再也淡定不能了。
那位美女前輩身上,能有讓圓覺從半步虛境突破到虛境初期的大日如來咒,或許就也有能讓他張道丘突破大境界的秘訣功法。
南越王已經用實際行動,證明了她的無所不能。
幫助別人從半步虛境突破到真正的虛境,也好像吃飯喝水一般簡單。
秦陽的這個賭注,徹底拿捏住了張道丘心底深處最強烈的野心,他清楚地知道自己恐怕無法拒絕這樣次的賭局了。
不過下一刻張道丘的目光就停留在了南越王的臉上,他還想要最後再確認一下。
畢竟剛纔一直都是秦陽在說,這位美女前輩並沒有表態。
萬一自己贏了之後,對方用這個來耍賴,那他恐怕就欲哭無淚了。
所以張道丘必須要南越王當衆承認秦陽所說的賭注,這樣在結果出來之後,對方就沒有任何理由抵賴。
而且張道丘還有一絲絲的忐忑,那就是對方要是隻能幫圓覺提升境界,而對他這個天道府府主束手無策可怎麼辦?
“可以!”
南越王自然能猜到張道丘盯着自己的目光是什麼意思,所以她直接點了點頭。
其口中發出的兩個字,在讓張道丘心頭大定的同時,也讓秦陽微微鬆了口氣。
雖說秦陽對南越王很有信心,但凡事都有個萬一,在這衆目睽睽之下,這賭局要真的輸了,他們肯定也是要履行承諾的。
秦陽想要收服的古武界勢力,也並非只有一個天道府。
若是在這裡失敗,或者說丟失了人心,以後做起事來可就要麻煩多了。
而在南越王充滿自信的這兩個字之下,秦陽的心情無疑大好。
他清楚南越王從來不做沒有把握之事,只要這位出手,就一定不會失敗,那這一次的賭局,自己就已經立於了不敗之地。
可笑那個張道丘被自己給出的這個賭注誘惑,根本沒有心思去考慮可能失敗的因素,還真是傻得可愛啊。
當然,秦陽也知道這是張道丘對萬雷法陣極其自信,所以纔沒有過多猶豫。
既然這一次的賭局,能給自己帶來天大的利益,張道丘要是這都不敢賭的話,那還不如乖乖答應秦陽加入大夏鎮夜司呢。
“好,我跟你們賭了!”
得到了自己想要答案,張道丘心下狂喜,這話也耍了一個小心眼,說的不是“你”,而是“你們”。
這顯然是將南越王也拉入了這個賭局之中,畢竟如果只是跟秦陽對賭的話,南越王就算是一個外人,張道丘不想出任何的意外。
自此,一場別開生面的賭局,就在張道丘的清冷聲音之中開始了。
而天道府自府主以下,八大長老眼中都噙着一抹期待。
張道丘對萬雷法陣有信心,他們何嘗不是如此?
想着在此之後,天道府很可能會多出一尊真正的虛境強者,那豈不是可以重現天道府的榮光?
而且這次對賭之後,秦陽應該不好意思再逼着天道府加入大夏鎮夜司了吧?
那雙方之間的仇怨,是不是真的可以一筆勾消了呢?
武陵山的事情不做一個真正的了結,終究是天道府的一個隱患。
在張道丘看來,這一次的對賭,或許也是一個徹底解決此事的機會。
“阿芷,開始吧!”
秦陽的聲音從後邊傳來,但在他話音落下之後,卻看到南越王轉過頭來看向了自己。
“秦陽,本王要借你雷霆之力一用!”
當南越王這句話說出口時,秦陽不由微微一愣,心想這位破陣的手段,還需要自己的幫助嗎?
“張府主,可以嗎?”
不過秦陽卻看向了那邊的張道丘,這話問出的時候,赫然是看到張道丘臉上閃過一絲不滿之色。
“可以!”
不過最終張道丘並沒有拒絕,或許是因爲他對萬雷法陣的自信,又或者是對秦陽這玄境修爲的輕視。
虛階的萬雷法陣,可不是多一道玄境古武者的雷霆之力,就能輕鬆破解的。
張道丘一心只想讓對方輸得心服口服,爲了避免對方輸了之後不服氣,他打定主意要儘可能地滿足對方的要求,那樣對方纔沒有話說。
大境界之間的差距,可不是靠數量就能彌補的,更何況秦陽前不久才突破到玄境,最多也就玄境初中期的修爲吧?
唰!
得到了張道丘的首肯,秦陽沒有拖泥帶水,見得他擡起手來,一道銀色光點便朝着南越王疾飛而去。
別看此刻秦陽祭出的這道雷霆之力看起來極小,但那可不是普通的雷霆之力,而是屬於他雷霆之力的一枚種子。
秦陽知道南越王想要藉助的雷霆之力,應該不是隻有一道,爲了避免出現什麼意外,他直接將雷霆種子給借出去了。
“雖然有點差強人意,但也勉強夠用了。”
伸手一把抓住雷霆種子的南越王,感應了一下其內的雷霆之力後,其口氣雖然有些不太滿意,但終究還是點了點頭。
想來是南越王在她的那個年代,見過了無數精通雷霆之力的大能強者,所以秦陽這點雷霆之力,還入不了她的法眼。
甚至南越王可能曾經跟天道府的那位創派祖師有過接觸,要不然她也不會這麼有信心能破得掉這萬雷法陣了。
只可惜這些事情南越王知道,秦陽也有所猜測,但天道府自府主張道丘以下,全都半點不知,也就註定了接下來的結果。
轟!
不過到了這個時候,賭局已經成行,南越王也沒有必要再把自己的內氣修爲藏着掖着了,下一刻她身上就冒出一股極其磅礴的力量。
“這……這是?”
驟然感應到這股力量的恐怖,張道丘第一個臉色劇變,緊接着是那些玄境的天道府長老,盡皆發出倒吸涼氣的聲音。
“虛……虛境中期?!”
大長老清慧的修爲已經達到了玄境後期,他的反應也不慢,聽得他口中的驚呼聲,所有人的心中都掀起了驚濤駭浪。
要知道這個時候距離清玄宗繼位大典,也纔過去一個多月的時間罷了。
而那個時候的南越王,不是隻有玄境大圓滿的修爲嗎?
在繼位大典那天,南越王不止一次出手,讓得幾乎所有人都感應得清清楚楚,這就是一個玄境大圓滿的古武者。
這種修爲的古武者,固然已經是古武界數一數二的人物,但在有了孔文仲和圓覺這一前一後的虛境強者之後,卻又有些不夠看了。
南越王給衆多家族宗門之主最大的印象,也不是她這玄境大圓滿的修爲,而是她那些極爲神奇的手段。
可是這才一個多月的時間不見,當初只有玄境大圓滿的這個女人,怎麼搖身一變,變成了一尊虛境中期的強者了呢?
就算張道丘知道這女人手段不俗,還能幫助圓覺突破到虛境,可這修煉速度未免有些太快了吧?
要知道當初在武陵秘境之中,張道丘可是親眼看到南越王從玄境初期突破到玄境大圓滿的。
大境界的突破,越到高階就越困難,就拿張道丘來說吧,他被困在玄境大圓滿,至少有十年的時間了。
可事實就擺在眼前,由不得他們不信。
這一個事實,也讓張道丘和諸多天道府長老們,心頭升騰起一抹隱隱的不安。
剛纔他們有着極度的自信,覺得對方只要沒有突破到虛境,哪怕是二人聯手,也絕對不可能破得了這天道府的護宗大陣。
這是一門虛階大陣,是能抵擋虛境強者的萬雷法陣,真要這樣輕輕鬆鬆就被人破掉,那豈不是太名不符實了?
可是現在,對方卻是一尊貨真價實的虛境中期強者,這等於說是將他們先前百分百的信心,打擊得只剩下七八分。
雖說陣法一道,並不是相同的境界就一定能破陣,但至少讓他們沒有絕對的把握了。
好在張道丘畢竟是一宗之主,還比較沉得住氣,並沒有因此而失態,而是一瞬不瞬地盯着那個美女前輩的動作。
這在大陣外間破陣,跟在大陣內裡破陣,還是有一定區別的。
更何況這是一門擁有極強防禦力的大陣,就算對方是虛境中期的強者,想要破解也終究是天方夜譚。
嘩啦!
就在所有人各自心思的時候,南越王卻沒有那麼多的想法,見得她雙手一擡,一道道水流便是升空而起。
滋滋滋……
而秦陽看得清楚,這些屬於南越王的水流力量之中,還夾雜着一道道銀色的雷電之力,看起來極爲的玄奇。
秦陽從來沒有將水屬性和雷屬性融合在一起施展過,此刻看着南越王的手段,似乎讓他感覺打開了一扇新的大門。
畢竟秦陽除了雷霆之力外,同時也是一名水屬性的變異者,而且他還是水屬性的進階形態冰屬性。
不過此刻秦陽雖然有些心癢難撓,卻也並沒有在這個時候去試驗水屬性和雷屬性融合的威力,只是看着南越王的動作。
噗!
當兩道如同水龍一樣的水流上升到一定高度的時候,赫然是撞擊在了一起,發出一道怪異的聲響。
嘩啦啦……
這些交織在一起的水流,在天道府萬雷法陣的最上方,形成了一道如同雲團一樣的龐大水域。水域之中雷霆電光閃爍,彷彿在醞釀一種極爲強大的力量。
而這些雷霆水流不斷旋轉,將整個天道府和萬雷法陣都籠罩其下。
此時此刻,天道府自張道丘以下,都擡起頭來看向了那方雷霆水域,但他們的眼眸之中,卻並沒有太過擔心。
畢竟這是天道府的護宗大陣,已經達到了虛階,那雷霆水域的力量,似乎也沒有強得太過離譜。
“落!”
再過片刻,南越王口中一道清冽的聲音發出,緊接着天空上的雷霆水域中,就探出了一個猙獰的龍頭。
隨着時間的推移,漸漸顯露的還有龍身龍爪,僅僅片刻之後,一頭巨大的雷霆水龍,便呈現在了所有人的眼中。
這頭雷霆水龍的長度約有二三十米,其龍身上不斷繚繞着一道道雷霆電光,或許稱之爲雷龍更爲合適。
而這頭雷霆水龍的龍頭一直朝下,目標似乎正是萬雷法陣最中心的正上方,讓得一衆天道府所屬古武者,全都屏住了呼吸。
因爲他們知道那是南越王施展的最強一擊,成敗就在此一舉了。
倒是張道丘並沒有太多擔心,主要是在他的感應之下,那頭雷霆水龍的氣息,並沒有達到能破掉萬雷法陣的極限。
所以張道丘有理由相信,單憑對方施展出來的這頭雷霆水龍,最多也就是消耗一下萬雷法陣的力量,卻絕對不可能破得掉。
說實話,萬雷法陣雖說是張道丘聯合八大長老一起啓動,但這門護宗大陣的力量,卻並不屬於他們這些天道府高層。
那是萬雷法陣吸收了無數時間的力量累積,尤其是在一些雷雨天氣吸收的雷霆之力,全都成爲了萬雷法陣壯大力量的養料。
這不是一朝一夕之功,更不是某個天道府強者的力量。
這麼多年的積累,總不能連一個虛境中期強者的一擊都接不下來吧?
剛纔張道丘跟秦陽打的賭,是說南越王能不能破得掉這萬雷法陣。
到時候萬雷法陣力量消耗殆盡,被張道丘他們自動關閉,這場賭局也算是他們天道府贏了。
到了那個時候,張道丘覺得面子也算是給對方了。
天道府就算是損失了萬雷法陣的一部分力量,只要自己真能突破到虛境,一切就都是值得的。
現在看來,雖說那個女人隱藏實力嚇了他們一跳,但最終的結果還是讓他們頗爲滿意的。
至少這看似最強力的一擊,根本就破不掉萬雷法陣的防禦,接下來那女人的攻擊,應該也會變得越來越弱吧?
轟!
在所有人目光注視之下,雷霆水龍的龍頭,終於狠狠撞擊在了萬雷法陣頂部最中心的位置,發出一道大響之聲。
緊接着一道能量漣漪從撞擊的位置席捲而開,彷彿形成了一道道肉眼可見的能量光圈,讓得所有人都是倒吸了一口涼氣。
雖說這一道雷霆水龍的攻擊,沒有能破開萬雷法陣的防禦,卻讓他們直觀地見識了一次虛境中期強者的恐怖力量。
張道丘更是眼神火熱,心想這就是虛境強者的力量嗎,果然不同凡響。
他可以肯定的是,如果沒有萬雷法陣的超強防禦力,讓他這個半步虛境的天道府府主去硬接那一擊,恐怕會是瞬間筋斷骨折而死的下場。
一想到在贏了這場賭局之後,自己很可能在一個短時間內,也突破到真正的虛境,張道丘就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激動。
不管那道雷霆水龍的攻擊有多麼強大,終究是沒有能破開萬雷法陣的防禦,那豈不是說天道府贏了這場賭局?
張道丘有理由相信,這第一道的雷霆水龍攻擊,就是南越王最強的一道攻擊,連這道攻擊都無功而返,更何況之後的攻擊。
咻!
只是張道丘興奮之餘沒有發現的是,一道並不起眼的雷霆之力,在一抹水流的包裹之下,赫然是鑽進了萬雷法陣的光罩之內。
這顯然是南越王暗中隱藏的手段,藉着雷霆水龍重擊萬雷法陣的光罩,產生極強的能量波動,還有一些光圈干擾之後,做出了一些不爲人知的事。
那道雷霆之力在水珠的包裹之下,幾乎是肉眼難見,而張道丘和其他天道府長老都處在激動的心情之下,自然無法察覺。
或許也只有一直釋放着精神力的秦陽,才隱晦感應到一絲動靜,這讓他的嘴角不由微微翹了翹。
說實話,在剛纔看到南越王如此強力的雷霆水龍攻擊,竟然都沒有能撼動萬雷法陣之時,秦陽也有些意外。
畢竟先前南越王如此胸有成竹,秦陽又知道這位從來不打無把握之仗,所以他充滿了信心。
但現在看來,所謂的強橫水龍攻擊,不過都是南越王用來迷惑張道丘等人的障眼法罷了。
真正的手段,還隱藏在暗中沒有爆發呢。
如今秦陽對陣法一道並不是完全沒有了解,他知道想要破解一門陣法,首先就是要找到這座大陣的陣心,或者說控制大陣的人。
可現在他們都在大陣之外,又如何去尋找大陣的陣心呢?
如此一來,就必須得先讓一股力量進入大陣之中,也就是剛纔南越王用水流包裹的那道雷霆之力了。
這可以掩人耳目的雷霆之力,自然不可能對控制大陣的張道丘產生太大的威脅,但秦陽相信南越王有着自己的打算,接下來就是見證奇蹟的時刻。
尤其是看到大陣之內的張道丘等人,臉上都噙着一抹自信的神色之時,秦陽嘴角的弧度,不由翹得更明顯了一些。
嘩啦!
轟!
南越王臉上浮現出一抹憤怒之色,似乎是因爲第一擊沒有能破掉大陣心有不甘。
下一刻天空上的水域之中,便再次出現一條俯衝而下的雷霆水龍。
只可惜這第二條水龍,跟第一條水龍造成的效果大同小異,甚至張道丘還能感覺到一種明顯的減弱。
“這是急眼了啊!”
當張道丘到天空水域之中探出第三個龍頭的時候,臉上的笑容不由變得更加濃郁了幾分,只是這句嘲諷之言,他並沒有說出來。
終究還是要給對方留點面子的,萬一到時候對方惱羞成怒不履行賭注可怎麼辦。
那可是一尊虛境中期的強者,對方執意要耍賴的話,天道府還真拿對方沒有什麼辦法。
所以張道丘覺得自己不能太過得意忘形,甚至在此事結束之後,還要做出恭敬的姿態,這才能讓對方心服口服履行賭約。
轟轟轟……
隨着時間的推移,一條條雷霆水龍不斷轟擊在萬雷法陣的光罩之上,卻沒有讓萬雷法陣的力量有半點減弱。
這一下就連其他的天道府長老們臉上,也浮現出一抹笑容,心想這一次的賭局,終究是天道府贏了。
一想到天道府可能在不久之後多上一尊真正的虛境強者,衆長老們都是極度興奮。
同時還能讓秦陽不好意思再找天道府的麻煩,簡直就是兩全其美啊。
而自張道丘以下,這些興奮的天道府長老們,盡都沒有注意到,在天道府總部的核心之地,一塊散發着雷霆之力的奇石上,一滴水珠已是悄然滴落。
“嗯?”
直到這個時候,作爲啓動大陣核心關鍵的張道丘,似乎才心有所感,下意識朝着陣心所在的位置看了一眼。
只是隔着這麼遠的距離,張道丘並沒有第一時間看到那枚滴落的水珠,他只是因爲某些聯繫,隱隱有一種模糊的感應罷了。
但這樣的狀態僅僅只持續了一個眨眼的時間,下一刻張道丘就瞪大了眼睛,因爲他看到了極其不可思議的一幕。
只見那原本並不起眼的水滴,剛剛滴落在那塊雷霆奇石之上的時候,便倏然爆裂而開,露出了其中一道銀色的雷霆之力。
這道雷霆之力雖然看起來氣息並不強大,卻在短短的片刻之間力量大放,轉眼間就席捲了整塊雷霆奇石。
“不好!”
直到這個時候,張道丘才意識到了一些什麼。
見得他驚呼出聲,然後手腕微動,天道雷法劍隔着極遠的距離,朝着那塊雷霆奇石的方向遠遠劈去。
嗤啦!
一道如同兒臂粗細的雷霆之力,從天道雷法劍上破襲而出。
它的目標自然不是那塊陣心奇石,而是那道不速之客的雷霆力量。
張道丘心頭極度不安,他覺得自己似乎是忽略了一些什麼。
剛纔外間不斷轟擊光罩的雷霆水龍,恐怕只是對方施展的障眼法。
對方真正的殺招,還是萬雷法陣的陣心,也就是那枚雷霆奇石。
可張道丘又百思不得其解,要知道萬雷法陣的陣心,只有他這個天道府的府主才知道,哪怕是九大長老也絕不可能知道這樣的隱秘。
其他長老們在啓動護宗大陣的過程中,只是一個輔助作用罷了。
或許在他們中,一直都認爲天道雷法劍纔是萬雷法陣的陣心。
這是天道府最核心的秘密,甚至一向都是由歷代府主口口相傳,絕對不會傳於第三個人的耳中。
但是現在,對方卻是第一時間就找到了萬雷法陣的陣心,而且還用了這樣一種方法,讓一道雷霆之力靠近了那塊雷霆陣心奇石。
此刻張道丘就只有一個念頭,絕對不能讓那道雷霆之力去破壞萬雷法陣的陣心,要不然這場賭局還真有輸掉的可能。
雖說張道丘知道那枚雷霆奇石硬度驚人,並不是輕易就能被破壞的,可凡事總有個萬一,那個漂亮的女人,可不是省油的燈。
對方既然能這麼快找到萬雷法陣的陣心,那還有什麼事是對方做不到的呢?
張道丘對自己這道雷霆之力還是相當自信的,因爲只有他才知道,那並不是用他本身半步虛境的修爲加持,而是藉助了萬雷法陣的力量。
到了這個時候,張道丘已經什麼也顧不得了,也選擇性的忘了自己剛纔說過不會催發萬雷法陣攻擊手段的承諾。
因爲他知道單憑自己這半步虛境的修爲,恐怕阻止不了那道雷霆之力,畢竟那是由一尊虛境中期強者施展的力量。
但萬雷法陣的力量又有所不同,嚴格說起來,這恐怕比南越王全力施展的攻擊力還要強上一籌,這就是張道丘的信心來源。
反正他覺得自己剛纔只是隨便一說,並沒有正式承諾不能使用萬雷法陣的攻擊手段,到時候對方應該不好意思多說什麼。
只可惜張道丘對萬雷法陣固然自信,但他卻有些低估了南越王的手段。
此時此刻,可以說南越王的目的已經達到,她要做的也並不是破壞這枚萬雷法陣的陣心奇石,而是要轉控這門萬雷法陣。
秦陽之前其實猜得沒錯,南越王可是活了三千年的古人,當初跟天道府那位斬妖除魔的創派祖師,還一起交流過雷霆之力和陣法一道呢。
唯一的遺憾,就是南越王並不是雷屬性古武者,所以對於天道府那首位府主的雷霆之力,有些力有不逮。
但這並不妨礙南越王對這門萬雷法陣的瞭解。
她只是沒有雷霆之力而已,而一旦給她一道雷霆之力,這門天道府的護宗大陣,在她眼中就再沒有任何秘密。
剛巧秦陽就是一名雷屬性的變異者,雖然說他的雷霆之力,遠遠不能跟天道府創派祖師相比,但如今萬雷法陣的威力,也跟當初相差甚遠。
唯一有些棘手的,就是如何神不知鬼不覺,將雷霆之力傳進萬雷法陣之中,繼而找到那枚雷霆奇石的陣心。
如今南越王已經完成了所有的前期工作,當那道雷霆之力在水滴的掩護之下,成功滴落到雷霆奇石之上時,一切就差不多大功告成了。
利用萬雷法陣祭出的那一道雷霆之力,不過是張道丘最後的掙扎,但他自己肯定是不知道的,可這都在南越王的算計之中。
滋滋……
南越王的雷霆之力從雷霆奇石之上席捲而開,而就在這個時候,那道張道丘祭出的雷霆之力已是倏然而至。
張道丘沒有看到的是,外邊南越王的眼眸之中閃過一絲玩味的笑意,緊接着便是手掌一握。
與此同時,雷霆奇石之上銀光大放,彷彿多了一種特殊的氣息,又好像跟大陣外間的某人之間,產生了一種神奇的聯繫。
再下一刻,張道丘的那道雷霆之力,總算是轟擊在了雷霆奇石之上,卻沒有收到半點的效果。
無數銀光肆虐之下,那道雷霆之力彷彿被奇石上的雷霆給同化了一般,頃刻之間消失得無影無蹤。
“這……”
張道丘這一驚真是非同小可,一種強烈的不安瞬間涌上心頭腦海,他終於意識到自己恐怕有什麼東西搞錯了。
“萬雷爲引,乾坤清明!”
就在這個時候,一道彷彿讖語一般的聲音傳進張道丘和所有天道府長老的耳中,然後他們就心有所感,臉色也在這一刻瞬間大變。
首先是張道丘這個核心人物手上的天道雷法劍一陣顫動,緊接着其上繚繞的雷霆之力,便在肉眼可見的速度下消失不見。
片刻之後,八大長老身上的雷霆之力,也一道道收斂而下,就彷彿從來都沒有出現過似的。
相對於其他長老,張道丘的臉色更是要多難看有多難看。
他目光死死盯着大陣中心的那塊雷霆奇石,百思不得其解。
因爲就在剛纔那一刻,張道丘清楚地感覺到自己失去了跟那塊陣心奇石的聯繫,這是他從來都沒有想過的一個結果。
就彷彿自己精心培養了多年的心腹,突然間毫無徵兆地背叛了自己,你讓張道丘如何接受得了?
可事實就擺在眼前,無論張道丘如何催發力量,不僅是再也無法建立起跟雷霆奇石之間的聯繫,甚至天道雷法劍上,都沒有再出現任何一道雷霆之力。
“散了吧!”
再下一刻,熟悉的聲音再次傳來,讓得張道丘不用看都知道是那個紅裙女人開口了。
而這道聲音之中似乎蘊含着某種魔力,又彷彿對應了某種天機,在其最後一個字落下之後,整個天道府都發生了極大的變化。
唰唰唰……
只見剛纔還籠罩了整個天道府總部的雷霆光罩,以最上方的某個點爲中心,先是破開了一個小洞。
緊接着這個小洞不斷擴大,就算是沒有雷霆水龍的轟擊,也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蔓延而開。
僅僅十多秒的時間,整個雷霆光罩便已經消失不見,正應了剛纔南越王所說的“乾坤清明”四字。
一時之間,整個天道府內外,顯得有些詭異的安靜。
不僅是張道丘這些天道府的人沒有說話,包括外間的大夏鎮夜司東方鎮守使顧鶴,這一刻也張大了嘴巴合不攏來。
或許直到這一刻,他才完全相信洛神宇所說的那些話,並不是空穴來風。
任何事情,也只有親眼見過才能徹底打消心中的疑慮。
今天在這天道府的地盤上,顧鶴不僅見識到了秦陽的強勢,更親眼見識了南越王的手段。
這給他造成的衝擊力,簡直無與倫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