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村中小院裡,面對強勢的阿梨,一向霸道的唐豪束手無策。他求助地看向他身旁的黑瘦少年,恭敬地問道:“師父,怎麼辦?”
黑瘦少年擡起頭,目光飄渺,話語生冷,道:“他打傷了我徒弟。”
看到黑瘦少年目中無人的樣子,阿梨心裡忍不住就來氣,也不怕對方比傑叔還厲害,叉起小腰,昂首挺胸就像一隻小公雞,道:“明明是他自己要比武的,還暗中偷襲,實力不濟還怪別人?”
黑瘦少年沉默了。他薄薄的嘴脣緊緊抿在一起,過了好一陣子纔開口說道:“但是他還是打傷了我徒弟。”
“哎我說你這個人怎麼一點不講道理?”
黑瘦少年道:“我師祖跟我說過,我腦子笨,講道理容易吃虧。他讓我這輩子都不要講道理,只要有人敢動我司蘇,我就跟他拼命。”
“司蘇?”阿梨愣了一下,沒太聽懂。
黑瘦少年停了一下,接着說道:“徒弟也一樣。”
“從來沒見過你這樣的人!”阿梨抱怨道:“照你這麼說,只有你的人可以欺負別人,別人就不能欺負你們咯?”
黑瘦少年神情凝重地點點頭。
“真的是……”阿梨無奈地扶了扶額頭:“怎麼會有這樣不分對錯不講道理的人?”
黑瘦少年低下頭,盯着自己的腳尖,聲音不大,卻堅毅無比:“師祖說過,對於我這樣的人,只有親疏,沒有對錯。”
好一個沒有對錯!對方一而再再而三的不講道理,阿梨心中的火也蹭的躥了上來!
她大聲叫喊道:“我管你有沒有對錯,既然你不講道理,我今天也不講道理!只要你敢動手,我立馬讓爺爺把你趕出村去!”
“阿梨你!”唐豪忍不住叫道:“師父可是我爺爺的客人,巖叔難道敢趕二長老的客人?”
“哼!也是二長老讓你偷襲的?”阿梨質問道。
唐豪語詰,囁嚅着不再說話。
黑瘦少年道:“我要跟他比試,比試過了就不再來找麻煩。”
“不行!都跟你說過了,他今天受傷還在休息,你要是個男子漢,就等他傷好了,光明正大的打一場!”
院內的爭吵全都落在秦柯的耳中,自從眼睛看不見後,聽力倒是越發的好了起來。當他聽到那句熟悉的“司蘇”後,他臉上的緊張瞬間蕩然無存,變成了開懷大笑。
他枕着手臂靠在牀頭,悠閒的晃着腿,饒有興趣的聽着一向沉默寡言的鄒伍陽跟牙尖嘴利的阿梨到底是怎樣爭吵。
鄒伍陽並不知道此時房內他一心想要尋仇的人竟是他心心念念要尋找的司蘇,仍然倔強道:“你再不讓來我就闖進去了!”
“要過去得先打贏我才行!”阿梨梗着脖子道。
鄒伍陽盯着她看了好一陣子,看得她心底發毛,心虛道:“你……你想幹嘛?跟你說,這裡可是桃園,你不要亂來!”
也不知道是不是她的恐嚇起了作用,黑瘦少年道:“我不跟女人打架。”
“哼,算你識趣。”阿梨小鼻子一抽。
“師父不來我來!”一旁的唐豪急道。
“你!”阿梨的心情跌到谷底,對唐豪僅有的一絲好感徹底破滅,她瞪着唐豪,眼裡已是泛起了些許淚花,問道:“你真的要跟我打?”
唐豪有些心虛,道:“只是比試比試,不會傷着你的。”
“好!”阿梨悽然一笑,笑容裡充滿了落寞和嘲諷:“我跟你比。”
鄒伍陽皺了皺眉頭,沒有說話。
跟來的小孩你望望我,我望望你,沒有一人出言阻攔,都只是默默讓開,騰出了比武場地。
“來吧,阿梨妹妹。”唐豪興奮地率先站到了場中央。
……
村頭,唐巖正大步流星朝村中趕去,後面遠遠跟着氣喘吁吁奔跑的小猴子。
“巖叔!不好啦不好啦!”一個小孩迎面跑來,看到唐巖,立馬大叫了起來!
“怎麼回事?”唐巖一把拉過小孩,急切問道:“打起來了?”
“嗯。”小孩連忙點頭。
“誰贏了?”
“還沒開始打。”小孩氣喘吁吁道:“不過阿梨姐肯定是打不過豪哥的!”
“什麼!”唐巖渾身一震,連忙問道:“你是說阿梨在跟唐豪打架?”
“嗯,阿梨不讓豪哥師父進去,豪哥就跟她打起來了。”
“這個阿豪,越來越不像話了!”唐巖臉色陰沉得快要滴出水來。他只有阿梨這一個孫女,平時看得比命還重,怎麼能夠讓人欺負?
這個阿豪下手沒輕沒重,萬一出了差池怎麼辦?
“走!一起去看!”
唐岩心急如焚,丟下一句話,大步朝家奔去!
……
院中,兩人相對而立。
“阿梨,我勸你還是放棄吧,你的功夫都是我教的,你打不過我的。”
“我今天就是把你教的全部都還給你,以後我再也不會用它。”
“那就別怪我不客氣了!”唐豪低吼一聲,揮拳朝阿梨砸去。
阿梨朝下一蹲,躲過唐豪的拳頭,從下往上送出一拳,正中唐豪的腹部。
唐豪肚一吸,化解了阿梨這拳的力道,順勢捏住了她的拳頭。
“阿梨妹妹,我說過你打不過我的。”
“我不是你妹妹!”阿梨用力一抽,從唐豪手中掙脫,揮動粉拳朝唐豪臉上打去。
唐豪左閃右躲,上下留手,可阿梨不依不饒,窮追猛打。
見阿梨不肯讓步,唐豪咬了咬牙,手中漸漸加大了力道。他將阿梨的手臂一撥,在她肩頭一推,將她推得後退了幾步,差點摔倒。隨後他眼中閃過一絲狠色,欺身上前,一個拳頭砸向阿梨。
面對這躲不過去的一拳,阿梨閉上了雙眼。
木頭哥哥,只能幫你這麼多了啊……臭爺爺,怎麼還沒回來啊……
她等了一陣,並沒有等來疼痛的感覺。她睜開眼,只見一個白皙好看的手掌幾乎佔據了她全部視線,將拳頭擋在了離她不到一寸的距離。
耳邊傳來熟悉的聲音:“打女人可不是什麼好習慣啊!”
“木頭哥哥!”她驚呼道:“你怎麼出來了?”
秦柯並沒有回答她,而是微微轉頭,朝着先前聽出來的方位,儘管目不能視物,依舊露出開心的笑容:“聽說你要來打我?”
黑瘦少年斜視無神的雙眼裡猛然爆發出耀眼的神采,淚花瞬間奔涌而出,他大步奔來,緊緊抱住場中站立的盲眼少年,哭喊道:“司蘇,真的是你!我還以爲你死了!”
唐豪和阿梨徹底愣住了:司蘇?這到底是怎麼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