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技，氣之源流。練成之後，可以看到天地間氣息的流向。
簡而言之，和朱九淵的望氣術有些類似。
當初大玄使團出使妖庭，之所以讓朱九淵當正使，就是因為他掌握瞭望氣術，可以看到蠻荒中瘴癘之氣的分佈情況。
這氣之源流，便是一門能夠望氣的奇技。
朱九淵的望氣術只能辨別清靈之氣和瘴癘之氣。
但這氣之源流，卻能看到更細節的東西。
按照秘籍所說，練成之後，甚至可以看清楚天地間不同屬性的靈氣的流動方向。
這就相當於成了一個人形的靈氣探測儀。
這天地之氣，可不僅僅是武者修煉所用的靈氣，還有妖魔最喜歡的魔氣、妖氣。
如果秘籍沒有吹牛，那練成之後，一定範圍內如果存在妖魔，只要看一眼就能知道了。
如果早練了這氣之源流，當初蘇牧要找陳友恭，那根本不需要火燒山林。
真元境武者體內的真元，根本就瞞不過氣之源流。
這就相當於擁有紅外體溫探測儀，想要找到一個擁有體溫的生物，簡直易如反掌。
“不過這奇技的修煉也確實不容易啊。”
蘇牧心中暗暗感慨。
按照秘籍所說，氣之源流一年可以入門，十年小成，百年大成，千年圓滿。
看到這一行記載的時候，蘇牧差點沒笑出聲來。
哪怕是合體境武者，也活不到千年好吧。
修煉一門奇技就需要一千年，關鍵還只是一門輔助性的奇技，這不是搞笑嗎？
難怪修煉奇技的人那麼少，這根本就沒有修煉的必要嘛。
花費一千年修煉這麼一門奇技，平時也只能看一看天地之氣的流向，有用嗎？
不能說沒用，但就算沒有氣之源流，那也完全可以有別的方法來判斷天地之氣的走向，也有大把的方法可以搜尋妖魔。
專門修煉這氣之源流，屬實是沒有那個必要。
不過對蘇牧來說，時間反倒不是問題。
有系統面板在，只要有足夠的點數，這氣之源流，未必就練不到圓滿之境。
“如果練成這氣之源流，別的暫且不說，至少我可以看清楚金山鄉周邊的天地之氣分佈情況。
既然這裡有妖物出現，那就說明，附近必定有妖氣匯聚之地。
如果能找到那個地方，或許能查清楚付青竹他們失蹤的真相。”
蘇牧心中暗自道。
他翻看著氣之源流的秘籍，默默地把秘籍上每一個字都記在了心裡，然後就在腦海中參悟起來。
按照秘籍記載，修煉氣之源流的第一步就是要在暗室當中點燃一支香，然後盯著香頭一直看，以此來練眼。
看上一年之後，眼力大進，方可進入下一步的修煉。
蘇牧現在自然沒有那個時間去做這種笨功夫，他將氣之源流的秘籍記牢之後，就默默地喚出了系統面板。
【姓名：蘇牧】
【身份：鑄兵師（兼）、銀面殺手（兼）、子爵（爵）、鎮撫使（四品）】
【點數：180000點】
【境界：真元境】
【神通：不滅金身、血身、巨身】
【功法：乾坤無量真元訣（大成）……】
【武藝：震雷意境（大成/+）、艮山意境（大成/+）、坎水意境（圓滿）、乾天意境（圓滿）、巽風意境（圓滿）、離火意境（圓滿）、箭術（圓滿）】
【奇技：氣之源流（未入門/+）】
【異象：火風鼎、推演+】
【技藝：天工煉器法（入門）】
看著系統面板上悄然多出來的一行內容，蘇牧臉上不由地露出了微笑。
成了！
奇技，氣之源流出現在了系統面板上。
這說明他的思路沒錯，奇技也能利用系統面板來完成提升。
注意力放到奇技一欄上的的時候，蘇牧的腦海中自動浮現出一段信息。
奇技氣之源流，入門需要一千點數。
入門到小成，三千點數。
小成到大成，一萬點數。
大成到圓滿，三萬點數。
需要的點數比想象中要少的多。
蘇牧暗暗鬆了口氣，四萬四千點點數，現在他完全承擔得起。
做為擁有十八萬點數的“富豪”，花個四萬多點數將氣之源流提升到圓滿之境，劃算！
沒有怎麼猶豫，蘇牧就默默地在奇技一欄的“+”上點了下去。
嗡！
蘇牧的腦海中如同湧泉一般湧出來一股龐大的信息，然後他就感覺雙目一片熾熱，針刺一般的感覺從眼睛上傳來。
他下意識地閉上了眼睛。
眼球灼熱的感覺持續了整整一刻鍾，然後才緩緩地消散。
在別人看來，蘇牧只是坐在茶攤上閉目養神了片刻，卻不知道，當蘇牧再次睜開眼睛的時候，他眼前的世界已經變得截然不同。
蘇牧睜開眼睛，瞳孔之中蒙著一層青光。
他眼前出現了一根根五彩斑斕的線條。
那些線條，就是存在於天地之間的天地之氣。
不同的顏色代表不同的屬性。
清靈之氣顏色鮮亮。
汙濁之氣顏色暗淡。
以往蘇牧修煉的時候雖然也會引天地之氣入體，但卻不能看的仔細。
一般來說，真元境武者納天地之氣入體，是把駁雜的天地之氣一起吐納進入身體，然後不同的功法可以截留不同屬性的天地之氣，最後轉化成武者的真元。
蘇牧現在才發現，原來無處不在的天地之氣當中，也存在著妖魔氣，只不過在大玄這裡，清靈氣佔得比重大，所以妖魔氣稀薄到尋常難以察覺的地步。
如果是特殊的地方，就會有大量妖魔氣匯聚，那就容易誕生妖魔。
擡頭看向天空，蘇牧看到天地間那些五彩斑斕的線條無時無刻不在流動著。
蘇牧極目遠望，忽然看到遠處有一片漆黑之色。
就在蘇牧準備看得更仔細一點的時候，忽然雙目傳來一陣刺疼。
眼淚不自覺地流了下來，蘇牧下意識地閉上眼睛。
足足數息之後，蘇牧纔再次睜開了眼睛。
“原來奇技也有時間限制，不能一直施展。”
蘇牧心中暗自道，雖然他的氣之源流已經提升到圓滿之境，但依舊無法擺脫時間限制。
其實修煉奇技的人也不會像蘇牧這般肆無忌憚地觀看天地之氣的流向看這麼久。
人家一般都是掃上一眼，大概確定了天地之氣的走向就會收了奇技。
也就是他根基深厚，換了別人，現在眼睛都要瞎掉了。
“金山鄉附近，還真有妖魔氣匯聚之處，那一片漆黑，妖魔氣的濃度絕對不低，那裡必定會有妖魔誕生。”
蘇牧揉了揉發酸的眼睛。
眼睛還有些不適，他沒有再次施展氣之源流，而是回想著奇技失效之前看到的那一幕。
正想著，忽然看到孟萬鈞匆匆趕來。“蘇鎮撫，出事了。”
他看到蘇牧，急切地道。
“什麼事？”
蘇牧沉聲問道。
“我們找到了一個之前跟付大人一起失蹤的兄弟，不過他入了魔。”
孟萬鈞看看周圍，低聲道。
“人在哪裡？”
蘇牧直接起身。
“我們已經把他控制起來了。”
孟萬鈞一邊說著，一邊帶著蘇牧往前走去。
太平司之人入魔，如果被有心人大肆宣揚，後果絕對是不堪設想。
蘇牧放下剛剛看到的妖魔氣匯聚的事情，跟著孟萬鈞來到一處民房之內。
這裡是孟萬鈞他們臨時接住的地方，屬於金山鄉鄉長的房子。
剛剛走進院子，蘇牧就聽到屋內傳來野獸般的低吼聲。
“怎麼回事？在那裡發現的他？”
蘇牧一邊走進屋內，一邊沉聲問道。
房間內光線黑暗，不過蘇牧很快就適應了下來，只見房間正中央，一個人被五花大綁，旁邊還有好幾個太平都尉在竭力控制著他。
那人嘴裡塞著破布，身上的皮膚呈現出一種詭異的黑色，眼神之中透著瘋狂，整個人已經沒有了理智，看起來如同野獸一般。
他拚命地掙扎，那幾個太平都尉已經累得滿頭大汗，幾乎都要壓製不住他了。
孟萬鈞一個箭步向前，伸手將那人按在了地上。
“蘇鎮撫，他還有沒有的救？”
孟萬鈞擡起頭，有些期待地問道。
這是他們的生死兄弟，他們實在是下不去手送他上路。
蘇牧眼中一抹光芒一閃而沒。
他發動了氣之源流，只是一眼，他就看到這入魔的太平都尉身上充滿了妖魔氣。
濃鬱程度，讓他就像是看到了一片漆黑的墨汁。
“魔氣入髓，救不了了。”
蘇牧沉默了片刻，語氣有些沉重地說道。
“他這個樣子，並不像是意外接觸了妖魔氣，反倒像是入魔多年的大魔頭。”
蘇牧緩緩地說道。
僅僅是接觸到妖魔氣，以武者的體魄，短時間內也可以抵禦。
就算妖魔氣入體，也不至於就喪失了理智，只要及時逃離，那就能運功將妖魔氣驅逐出體外。
除非是主動吸納妖魔氣，否則武者也沒那麼容易入魔。
眼前這個太平都尉的樣子，根本就不像意外。
哪怕是修煉多年的魔頭，恐怕也不如他身上的魔氣厚重。
“不可能。”
孟萬鈞搖搖頭說道，“小馮他出身清白，還是付大人親自將他招進太平司的，不可能是魔頭啊。”
蘇牧也不相信。
身上的魔氣如此濃鬱，根本不是任何斂息功法能夠掩蓋的。
“或者，他身上發生了什麼事情。”
蘇牧沉吟道。
短時間之內讓一個人身上擁有如此多的妖魔氣，蘇牧一時間也想不到有什麼辦法能夠做到。
“小馮他——”
孟萬鈞沉默了片刻，猶豫道。
“送他上路吧。”
蘇牧緩緩地道。
孟萬鈞緩緩地拔出刀，猶豫良久，還是無法下手。
蘇牧歎了口氣，一擡手，手掌撫過那太平都尉的頭頂。
哢嚓一聲，對方頭骨碎裂，勁氣入腦。
霎時間，那小馮停止了掙扎，他的眼神恢復了剎那間的清明，眼神中露出一抹如釋重負，然後他就緩緩地閉上了眼睛。
屋內眾人全都陷入了沉默當中，臉上充滿了哀傷。
“加入太平司的第一天，你們就應該想到會有這麼一天。”
蘇牧緩緩地說道，“今日是馮兄弟，明日可能就是你，也可能是我。
傷心是沒有用的，如果不想讓更多的兄弟身死，那就打起精神，將天下的妖魔全都消滅了，天下太平，自然不會有兄弟再犧牲。
現在誰跟我說一說，你們是在哪裡找到馮兄弟的？”
孟萬鈞深吸一口氣，壓下悲傷的情緒，沉聲說道，“今日我們按照往常的安排進行巡邏，巡邏到金山鄉以西的村莊的時候，小馮忽然出現襲擊了我們。”
“那個村莊我們幾日前去過，當時並沒有發現異常。”
一個太平都尉補充道，“這次再去的時候，村莊裡幾十戶人家，全都被屠戮了……”
他欲言又止。
人被誰屠戮了，不言而喻。
太平司之人，竟然屠戮了百姓，這種事情他們都不知道該怎麼說纔好。
“殺人的是妖魔，與馮兄弟無關。”
蘇牧沉聲說道，“孟校尉，召集人手，去村莊看看。”
孟萬鈞所說的那個村莊，方向倒是跟他看到的那處地方一樣。
看來，付青竹等人的失蹤，確實與妖魔氣匯聚之地有關。
不過相州物華天寶，以前並沒有這種妖魔氣匯聚之地出現，到底是什麼原因，才會引起天地之氣的變化？
留下兩個人負責處理小馮的屍體，蘇牧帶著孟萬鈞和其餘太平都尉，一起向著他們遇到小馮的村莊走去。
不久之後，他們便來到了一處偏僻的小村莊。
那小村莊只有幾十戶人家，如今整個村莊到處都是血跡，一個活人的影子都看不到了。
眾人的心情都變得十分沉重。
在太平司眼皮子底下，竟然發生了屠村的事情，而且兇手還極有可能是他們的同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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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在眾人前方，蘇牧瞳孔之中光芒閃爍，他悄然施展了奇技氣之源流。
視野範圍之內的景象陡然一變，蘇牧面前看到了一片漆黑。
如墨一般漆黑，籠罩著整個山村，那漆黑的線條，正快速向著一個方向湧動過去。
只是一個呼吸，蘇牧就收了奇技，他有些震驚地看著前方。
“大家小心，敵襲。”
蘇牧沉聲說道。
他話音未落，一道道黑影，就從山村的街巷之中湧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