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脈呢？我張家那麼大一條靈脈呢？”
張卓華站在一片碎石之中，滿臉都是震驚和疑惑。
他率軍退出嶺南三州之後，不願意與其他張家長老爭權奪利，於是帶領着一批願意追隨他的張家子弟返回了南海上的張家本島。
他自然沒有忘記蘇牧之前所說的話。
但他一直以爲，蘇牧根本不可能把張家靈脈帶走，起碼現在不可能。
當真正看到已經徹底崩塌了的張家聖地的時候，他才終於意識到。
他還是小瞧了蘇牧。
明明他已經無限高估蘇牧了，但每一次，他都還是小瞧了蘇牧。
這麼大一條靈脈，他到底是用什麼辦法帶走的？
這是人能夠做到的事情嗎？
“蘇牧——”
張卓華喃喃自語。
念起這個名字的時候，他的語氣中並沒有多少恨意。
哪怕他大哥是死在了蘇牧的手上，他對蘇牧也沒有多少恨意。
說句難聽的，他大哥是咎由自取。
如果不是他大哥挑釁蘇牧，又怎麼會落得身死道消的下場？
他勸過的，卻沒有用。
如今連張家靈脈都被蘇牧拿走了，張家，徹底完了。
沒有了靈脈，張家連東山再起的機會都沒了。
就憑留在大陸上的那些張家長老，憑什麼跟蘇牧及玄帝楊秀虎鬥？
他們恐怕連逃回本島的機會都沒有。
“天下紛爭，跟我又有什麼關係呢？我張卓華，不過是一個小小的陣修而已。”
張卓華自言自語道，“既然這外域留不下我，那我便去太虛聖境。
偌大的太虛聖境，總能有我張家子弟的容身之地吧。”
他從懷裡掏出一張帛書。
這是他大哥張卓行留下的。
張卓行死前不久曾經有過奇遇，也是那一次奇遇，張卓行突破到了返虛境中階。
而這張帛書，同樣是張卓行那次奇遇得來的。
張卓華一直覺得，如果不是那次奇遇，他大哥不會變，也不會死。
他之前想好毀掉這個帛書，可是不管他用什麼手段，那帛書都毀不掉。
在試圖毀掉帛書的時候，張卓華也看到了帛書上的內容。
帛書上，記載了一種傳送陣。
這個傳送陣，可以把人從外域送到太虛聖境。
這種陣法，一般人別說佈置出來了，連看懂都難。
但張卓華不同，他是個陣法天才，陣法造詣早已經爐火純青。
之前從蘇牧手中借到周天璇璣陣圖的時候，也曾經鑽研過裡面的陣法。
不誇張地說，張卓華已經是當世陣法造詣最高之人，連蘇牧都比不上他。
這個傳送陣他不但看懂了，而且有把握能夠佈置出來。
“佈置這個陣法需要消耗海量的天材地寶，就算我張家，負擔起來也有些困難。
不過不重要了，我既然已經決定了離開外域，那張家的財富留着也是無用，不如用來佈置傳送陣，等到了太虛聖境，我們一切重頭開始。”
張卓華喃喃自語道。
他轉身下山。
數月之後，張家島嶼上亮起一道沖天光柱，持續了數日之久，那一日之後，張家島嶼上所有人都消失無蹤。
這是後話。
…………
蘇牧離開張家島嶼之後，徑直向嶺南三州飛去。
人在空中，他念頭一動，喚出了自己的系統面板。
此番他不但殺了張卓行，把張家逼出了嶺南三州，還以雛形的乾坤造化法將張家靈脈和周天璇璣陣圖融而爲一。
一個是收復失地，一個是鑄兵。
這兩個可都是能夠獲取點數的。
蘇牧有些迫不及待地想要看看自己如今的點數有多少。
這一看不要緊。
蘇牧驚喜地差點從空中掉落下來。
他知道這次收穫的點數不會太少，但他也沒想到，點數竟然會這麼多！
系統面板上，蘇牧反覆數了幾遍，才確定自己沒有看錯。
六億！
整整六個億！
哪怕蘇牧已經習慣了那幾個消耗點數的大戶動不動就需要上億點數才能提升，但六億這個數字，依舊是讓他呼吸有些急促。
六億點數，再攢兩個億就可以讓乾坤造化法入門了。
沒錯。
或許是因爲此番將張家靈脈與周天璇璣陣圖煉到一起的原故，蘇牧的乾坤造化法，入門需要的點數從十億降低到了八億。
他用自己的努力，節省了整整兩個億的點數。
當然，蘇牧還有另外一個選擇。
那就是用來修煉大衍訣。
大衍訣，入門需要一億點數，入門到小成需要三億點數。
大衍訣小成，實力相當於返虛境巔峰。
聽起來對蘇牧的實力提升好像沒有多大影響。
畢竟，他的八九玄妙功和九劫鎮獄經都已經是小成境界，也就是真元和肉身修爲都是返虛境巔峰，他還有香火成神法。
神魂修爲達到返虛境巔峰對他的實力影響確實有限。
不過修煉大衍訣有一個好處，那就是對神魂瞭解更多，方便他救治天策軍。
大衍訣小成，蘇牧甚至都不需要再集合衆人的力量，他就可以讓一個天策軍的神魂恢復過來。
而且，神魂強大還有種種其他妙用，這也不是肉身和真元能夠做得到的。
至於把八九玄妙功或九劫鎮獄經提升到大成境界——
一句話，點數不夠。
這兩門功法如果提升到大成，那蘇牧的修爲就可以突破到天玄境了。
恰巧，它們兩個提升所需要的點數，一個是十億，一個是八億。
下限倒是和乾坤造化法入門所需要的點數一樣。
這就讓蘇牧面臨一個選擇，是選乾坤造化法呢，還是選境界突破。
提升九劫鎮獄經，他的真元修爲就能突破到天玄境了。
但乾坤造化法入門，對武道境界卻沒什麼幫助。
“天玄境……”
蘇牧想着，自己忍不住搖搖頭。
他好像想的有點多了，雖然他現在有六個億的點數，但離八個億還差兩個億呢。
兩億點數也不是個小數目，想要攢夠還不知道需要多長時間呢，現在想那些有些太早了。
無論是驅趕張家收復失地，還是奪取張家靈脈與周天璇璣陣圖煉爲一體，都是可遇不可求的事情。
接下來再想獲取點數可就沒有這麼容易了。
所以，六個億的點數看起來已經很多了，但真正用起來，還是不夠用啊。
“還有一次機會，只要能把守墓人解決了，我必定還能收穫一波點數，若是能攢夠八億點數，到時候，無論是提升乾坤造化法，還是提升九劫鎮獄經，都輕而易舉了。”
蘇牧心中暗自道。
他身形如電，很快就已經跨過千里距離。
“嗯？守墓人呢？”
他來到孤城之外，有些意外地發現，城還在，但圍在城外的守墓人卻不見了蹤影。
他心中一動，不敢耽擱，直接落到城中。
東方流雲等人正在排兵佈陣，忽然蘇牧從天而降，把他們所有人都嚇了一跳。
他們還以爲是守墓人突然反悔來襲了呢。
見是蘇牧，衆人大喜之下，你一言我一語地把之前的事情說了一遍。
“和守墓人約戰？”
蘇牧臉上露出思索之色。
他已經把周天璇璣陣圖重新煉了一遍，此番回來，正準備用陣法把守墓人困住。
沒想到，石彬彬竟然用一張三寸不爛之舌把守墓人給說動了。
南海之濱約戰，這倒是一個好機會。
守墓人實力很強，但他們的腦子不太靈活。
這一點蘇牧之前已經驗證過了。
當初就是因爲如此，所以他和妖物大貓才能利用彌天仙瘴將守墓人困住。
現在這個事實再一次得到了驗證。
換了別人，在佔據絕對的優勢的時候，怎麼可能多此一舉，答應與敵人公平一戰。
“我們想好了，等到了約定的日子，我們就提前在南海之濱埋下伏兵……”
石彬彬興奮地說道，“我們計算過，以我們現在的實力，偷襲之下，起碼能殺死二十個守墓人！”
“然後呢？”
蘇牧道，“我們的傷亡會有多少你們想過了嗎？”
“只要是戰爭，傷亡都在所難免。”
石彬彬說道，“我們跟守墓人本就是你死我活。
之前如果不是你回來了，我們早就已經全部死在了守墓人手裡。
所以我們不怕死，若是我們的死能帶走三分之一的守墓人，那絕對能把守墓人打疼、打怕。”
“我辛辛苦苦把你們救回來並不是想讓你們去送死。”
蘇牧的目光掃過衆人，沉聲說道，“我付出了這麼大的代價，好不容易幫你們突破了瓶頸，轉頭你們就要去送死，那我不是虧了嗎？”
衆人對視一眼，神色都是有些複雜。
“我們並不是去送死。”
晉侯緩緩地開口道，“我們是想盡可能地削弱守墓人的力量，那麼將來你對付他們的時候就會輕鬆許多了。”
“我說過了，我已經有辦法對付他們。”
蘇牧搖搖頭，說道，“不過你們和守墓人約戰倒是正好，這樣正好能夠畢全功於一役。”
“對付守墓人，我有一策。”
就在這時候，忽然一道聲音響起。
只見三道人影從衆人背後走了過來。
兩個人扶着一個人，三個人就這麼走了過來。
南海龍王夫婦。
第三個人是誰，已經顯而易見了。
南海龍王夫婦醒過來蘇牧並不奇怪。
他離開之前給兩人留下了足夠的丹藥。
那些丹藥，都是他在陰陽鼎內部的福地裡面的時候煉製出來的。
代表着兜率煉丹訣的最高水平。
南海龍王夫婦受傷雖然眼中，但兜率煉丹訣可是傳承自大李師伯的煉丹術，將他們兩個救回來不難。
不過這第三個人能醒來確實是有些出乎蘇牧的意料之外。
陸芊之父陸一川，當初是元一從玄帝楊秀虎手中把他帶回來的。
這原本是個苦肉計。
元一帶回來陸一川之前給他服用了毒丹，讓陸一川昏迷不醒。
這樣一來，就算把陸一川交給蘇牧，蘇牧也別想從陸一川口中得到什麼消息。
陸一川的情況和南海龍王夫婦不同，他是中毒，不是受傷。
想要解毒就得先確定他中了什麼毒。
蘇牧倒也不一定做不到，只不過之前他一直沒有騰出手來。
原本他也是想着先解決了守墓人再想辦法救醒陸一川。
沒想到陸一川竟然自己醒了。
“老夫陸一川，見過蘇大人。”
陸一川在南海龍王夫婦的攙扶下來到蘇牧身前，拱手道。
“蘇大人想要對付守墓人，老夫或許可以幫蘇大人你一把。”
陸一川開門見山地說道。
“哦？你有什麼辦法？”
蘇牧打量着陸一川，他看得出來，陸一川雖然醒了過來，但自身元氣大傷。
不管陸一川之前有什麼修爲，現在的他，比之普通人都強不了多少，根本不可能跟守墓人動手。
“蘇大人可知道守墓人的來歷？”
陸一川正色道。
“略知一二。”
蘇牧緩緩地道，“陸先生，我與你雖然是初次相見，但也算神交已久。
令愛與我也算是熟識，有什麼話你不妨直說。”
“蘇大人快人快語。”
陸一川道，“既然如此，我也就不賣關子了。
守墓人是當年太虛聖境各大勢力聯合派出來鎮守天命神兵的死士，他們的任務，是防止再次出現七十二賊之亂。
他們成爲死士的代價就是忘情絕愛，捨棄一切做爲人的感情。”
“我一直很奇怪，人不可能無緣無故成爲死士。”
晉侯開口說道，“守墓人願意做這些到底是爲什麼呢？
他們想要得到什麼呢？”
忘情絕愛，鎮守天命神兵，這種事情看上去沒有任何的收穫。
人怎麼會做這種事情呢？
凡有所爲，皆是有所求。
“晉侯慧眼如炬。”
陸一川讚賞地點點頭，“守墓人也是人，只要是人，那就有人性。
他們之所以甘願成爲死士，是因爲他們每個人都有所求。
有的是以此來換取子孫後代在太虛聖境的地位，有的是爲了以此來贖罪。
每個守墓人的目的都不同。
我要說的就是，他們並非自己主動忘情絕愛。爲了能讓他們一直鎮守天命神兵，不會因爲個人感情而影響到任務，他們成爲守墓人的時候，是服用了特殊的丹藥！”
“你的意思是，他們的弱點就是他們曾經服用的丹藥？”
蘇牧沉吟着道。
玄帝楊秀虎手下有天策軍，天策軍是依靠欽天鑑和戰魂丹來獲得合體境乃至返虛境的力量，代價就是他們徹底喪失了自我意識，成了行屍走肉。
聽陸一川的意思，守墓人的情況和天策軍有些類似。
只不過，守墓人丟掉的只是做爲人的感情，他們的自我意識並沒有受到影響。
可就算如此，就算可以讓守墓人恢復感情，守墓人也不會隨隨便便放棄他們的任務，這也一樣解決不了守墓人。
畢竟陸一川也說了，這些守墓人之所以甘心成爲守墓人，是因爲他們有把柄在太虛聖境那邊。
“沒錯。”
陸一川正色道，“這種丹藥可以消泯他們做爲人的感情，甚至讓他們忘記曾經的一起，只記得身爲守墓人的責任。
不瞞蘇大人，守墓人當中，有一人乃是我陸家先祖。
只要能讓他老人家恢復記憶，他便可助我們消滅守墓人。”
蘇牧和在場衆人都是一愣。
守墓人當中有個陸家的老祖宗？
“就算守墓人裡面有個是你祖宗，就算他願意幫我們，就他一個人，能起的了什麼作用？”
石彬彬按捺不住地問道。
“其他守墓人不會對他有所戒備。”
陸一川淡淡地說道。
“當臥底？”
石彬彬皺眉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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晉侯、明夷侯等人臉上也都是露出思索之色。
若是守墓人當中有一個臥底，那確實可以幫到他們不少。
最起碼，他可以在守墓人當中製造一些混亂，比如暗中偷襲守墓人，讓守墓人彼此之間相互猜忌。
蘇牧看着陸一川，沉吟不語。
守墓人之前曾經被彌天仙瘴困住，吃一塹長一智。
這次蘇牧雖然煉製了周天璇璣陣圖，但如何把守墓人引入陣法當中還是個問題。
守墓人還是沒有感情，並不是傻子，他們不會輕易在同一個地方栽兩次。
石彬彬他們之前說在南海之濱設伏，守墓人就未必會上當。
如果陸一川說的是真的，守墓人當中真的有一個人是陸家先祖。
如果這個陸家先祖把守墓人引到他佈置的陣法當中……
守墓人恐怕不會懷疑守墓人。
“其他暫且不說，你有辦法讓你陸家先祖恢復記憶？”
蘇牧沉吟許久，這才緩緩地開口道。
“我有。”
陸一川緩緩地說道，他的目光從晉侯、明夷侯、陳北玄、東方流雲等人臉上掃過，欲言又止。
蘇牧看出來陸一川的意思，淡淡地說道，“他們都是我信得過的人，你可以直說。”
“小女已經把之前的事情跟我說過，她既然答應了把天尊舍利與你，我們便不會食言。”
陸一川沉默了片刻，開口道，“不過想要讓我陸家先祖恢復記憶，必須要用到天尊舍利。
所以，如果你信得過我，我先用天尊舍利幫我陸家先祖恢復記憶，然後我再將天尊舍利給你……”
“不可以！”
蘇牧還沒有說話，晉侯、明夷侯、陳北玄等人已經是異口同聲地說道。
幾乎是在場的所有人都出言反對。
陸一川表情平靜，他的眼睛只是看着蘇牧，並沒有在意衆人的反對。
身爲太虛聖境陸家的家主，他是見過大風大浪的人。
他很清楚，這裡說了算的人就只有一個蘇牧。
只要蘇牧答應，其他人就算再怎麼反對都沒用。
而且蘇牧這種人，是絕對不會受到別人干擾的，做不做，要怎麼做，他這樣的人都會有自己的主意。
“天尊舍利……”
蘇牧看着陸一川。
陸一川不躲不閃，目光與蘇牧直視，神情坦然。
蘇牧曾經和陸芊做了一個交易，以天尊舍利爲代價，求蘇牧從玄帝楊秀虎手中把陸一川救出來。
蘇牧轉手就把這件事外包給了元一。
元一也確實做到了。
按照約定，陸一川自然應該把天尊舍利交給蘇牧。
現在陸一川提出來先用天尊舍利幫他陸家先祖恢復記憶，然後再將天尊舍利交給蘇牧，事情聽起來倒也是合情合理。
畢竟，幫陸家先祖恢復記憶的目的也是爲了幫蘇牧對付守墓人。
當然，合情合理並不代表沒有問題。
第一，陸家父女帶着天尊舍利走了，萬一他們一去不回怎麼辦？
這也是晉侯、明夷侯、陳北玄等人反對的原因。
他們完全不相信陸家父女。
他們擔心陸家父女會以此爲藉口，一走了之。
天大地大，他們兩個真要是帶着天尊舍利藏起來，太平司現在可沒有多餘的力量去尋找他們。
第二，使用天尊舍利救治陸家先祖，會不會消耗天尊舍利的力量？會消耗多少天尊舍利的力量？
如果救治完陸家先祖，天尊舍利只剩下一個空殼呢？
用蘇牧的天尊舍利，去救他們陸家的先祖，救回來的人還未必真心願意幫蘇牧，這怎麼看都是有些太冒險了。
衆人想到的這些，蘇牧自然也想得到。
不過他比衆人想得更多。
說起來，天尊舍利，從一開始蘇牧對它的興趣就不是太大。
有悟道茶在手，天尊舍利對蘇牧來說只是錦上添花的東西，有更好，沒有也沒什麼大不了的。
所以，不管是陸一川帶着天尊舍利一走了之，還是陸一川故意把天尊舍利的力量消耗一空，對蘇牧來說都算不得什麼大事。
換句話說，一顆天尊舍利，蘇牧浪費得起。
如果陸一川說的都是真的，能在守墓人當中安插一個內應，順利地把守墓人引入他佈置的陣法當中……
賭，還是不賭？
蘇牧靜靜地看着陸一川，目光順勢落在陸芊和南海龍王李泉身上。
南海龍王李泉和陸芊都是一副低眉順目、事不關己的樣子。
這件事，他們都沒有立場來發表意見。
不管是支持還是反對都不合適。
“蘇大人如果信不過我，我可以讓小女留下做人質。
我陸家如今就只剩下我們父女二人，我絕對不會拿小女的性命開玩笑。”
陸一川緩緩地說道。
“或者，陸某留下做人質，讓小女去救治我陸家先祖。”
“既然如此，你把救治你們陸家老祖宗的方法告訴我，我替你們去，你們父女兩個都留下。”
晉侯沉聲說道。
“如果能這樣自然最好。”
陸一川坦然地說道，“但不行。
第一，你很難靠近我陸家先祖。
第二，就算你能靠近我陸家先祖，非我陸家血脈，也喚不回先祖的記憶。”
“所以，這件事就只能你們陸家的人去做？”
明夷侯冷哼道。
“我知道聽起來很可疑，但我也只能說，是的。”
陸一川點點頭，說道。
陸家除了那個守墓人當中的老祖宗，現在就只有陸一川和陸芊兩人，所以這件事只能他們兩個中的一個去完成。
“陸芊。”
蘇牧緩緩地開口道。
陸芊擡起頭，“你如果讓我去，我就去。”
她開口說道。
“蘇大人，我父女二人的命都是你救的，況且，我陸家已經覆滅，就只剩下我們父女二人苟延殘喘，未來還得託庇於你之下。”
陸一川正色道，“試問，我們有什麼理由欺騙你呢？”
“陸先生你重傷未愈，便好好休息吧，此事讓陸芊去辦。
若真能由此覆滅守墓人，我不會虧待了你們。”
蘇牧緩緩地說道。
“我會盡力而爲。”
陸芊拱拱手，正色說道。
聽到蘇牧選擇讓陸芊去完成此事，陸一川臉上的表情沒有絲毫變化。
“謹遵蘇大人之命。”
陸一川微微躬身道，“芊芊，我跟阿泉一起等着你回來。”
他轉頭對陸芊說道。
聽到蘇牧做出了決定，衆人也沒有繼續反對。
長久以來，蘇牧早就已經樹立起了威望，他做出的決定，從來都沒有錯過。
而且蘇牧讓陸芊去執行任務，陸芊她爹和她丈夫都留在這裡，除非她也跟守墓人一樣忘情絕愛，否則她不會隨便背叛蘇牧的。
“陸芊，可一可二不可再三。”
蘇牧沉聲說道。
“我明白。”
陸芊沉默了一下，這纔開口說道。
她明白蘇牧的意思，她之前背叛過蘇牧，蘇牧沒有殺她，那是看在她丈夫南海龍王李泉的份上。
但她丈夫南海龍王李泉的面子就這麼大，如果再發生一次這種事情，不但她要死，甚至連她爹、她丈夫，都得死。
陸芊親眼見識過蘇牧的心狠手辣，她從不懷疑蘇牧能做得到。
“爹，你好好養傷，我會盡快回來的。”
陸芊對着陸一川說道，然後又看向南海龍王李泉。
“泉哥，我爹就拜託你了。”
“不要再讓我失望。”
南海龍王李泉沉聲說道。
陸芊點點頭。
“陸芊，你如果能夠完成任務，那告訴你陸家先祖，我不需要他多做什麼，只需要他設法將守墓人引到一處地方即可。”
蘇牧嘴脣不動，聲音直接在陸芊耳邊響起。
陸芊不動聲色地微微點了點頭，將蘇牧所說的位置牢牢記在心裡。
然後她對着蘇牧躬身行了一禮，轉身向外走去。
等陸芊離去之後，巫蠱宗宗主吳暢和劍宗宗主陳北玄主動請纓送陸一川回去養傷。
有他們在，陸一川別想耍什麼花樣。
“蘇牧，南海之約……”
直到他們離開之後，晉侯這纔看向蘇牧，沉聲問道。
“繼續。”
蘇牧平靜地說道，“如果陸芊能夠成功自然最好。
但我們也要做好她失敗的準備。”
如果陸芊成功了，那守墓人將沒有機會去參加南海之約。
如果陸芊失敗了，或者說陸家父女耍了什麼花招，那南海之約，恐怕還要繼續進行。
太平司迎戰守墓人。
蘇牧的手指敲打着椅子的扶手。
或許，他自己也該做兩手準備。
一般來說，使用陣法需要提前佈置好，需要的時候才能激活陣法。
佈置陣法，斷則數日，長則甚至需要數月之久，而且還需要用到種種陣基。
這也是陣修之所以沒落的原因之一。
畢竟，真正的戰鬥當中，誰給你時間來佈陣？
很多時候，陣法只適合用來防禦，而不適合攻擊。
周天璇璣陣圖算是一個方便法門，它裡面有千百種陣法，只要有它在手，那就能輕易佈置出種種陣法。
當初蘇牧在張家島嶼外與張卓華一戰，就是憑藉了周天璇璣陣圖。
周天璇璣陣圖佈陣雖快，但終究也是需要時間的，尤其是陣法的威力越大，催動周天璇璣陣圖佈陣所需要的時間也就越長。
除非，使用周天璇璣陣圖的人是一個陣法大師。
如果使用者對周天璇璣陣圖當中的陣法全都瞭若指掌的時候，那就能達到傳說中一念成陣的境界。
一念之間成陣，陣法將與武道神通沒什麼區別，在戰鬥當中也能隨意運用。
達到了這種境界，蘇牧根本就不需要提前佈置陣法。
他完全可以等到南海之戰的時候，面對所有守墓人的時候再出手佈陣。
一念成陣，那就完全不用擔心守墓人提前可以發現什麼了。
不過，想要達到這種境界可也沒有那麼容易。
周天璇璣陣圖當中的陣法何止三千，正常情況下，一個陣修哪怕是窮極一生也難以領悟如此多的陣法。
“我的六億點數，不知道能讓我參悟多少們陣法。”
蘇牧心中暗自道，如果是之前，他肯定不會妄想掌握周天璇璣陣圖當中所有的陣法。
但現在，他有六億點數啊。
六億點數用來提升武道修爲顯得微不足道，但如果是用來領悟陣法，或許——
“點數沒了可以再賺，但如果對付守墓人的時候出了什麼差錯，可就不會再有第二次機會了，到時候命都沒了，留着再多的點數又有什麼意義呢？”
蘇牧心中想道，很快就做出了決定。
念頭微微一動，系統面板上的點數開始減少，與此同時，無數關於陣法的知識瘋狂地涌入他的腦海之中。
衆人只看到蘇牧微微閉上了眼睛，卻不知道，蘇牧正在瘋狂地參悟陣法。
一種。
兩種。
三種。
…………
一個曠古爍今的陣法宗師，就這麼在衆人的眼皮子底下誕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