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允兒的事情很不正常,纔不見幾個小時,就驚動了警方,汪家的確有這樣的影響力,可這是在京城,她最後出現的地方又是在汪正道的家裡,按理說不會發生意外。
在許純良看來不排除黃允兒主動藏起來的可能。
許純良點了點頭:“沒錯,過去在東州的時候因爲工作的原因認識了她的父母。”
秦東偉道:“你們關係怎麼樣?”
許純良笑了起來,果然朝預料的方向發展了,他反問道:“這和黃允兒的事情有關係嗎?”
秦東偉道:“我只是想多瞭解一些情況。”
許純良道:“就是普通的工作關係,私下沒什麼來往。”
秦東偉點了點頭,又找葉清雅單獨問了幾個問題。
秦東偉離開後,葉清雅有些擔心道:“黃允兒該不會真出事了吧?”
許純良淡然道:“你對京城的治安這麼沒信心?”
葉清雅道:“凡事總有萬一。”
許純良道:“我看這件事有文章,汪傢什麼地方?一個大活人怎麼可能所丟就丟了?說不定是她自己藏起來了。就算黃允兒不見,汪建成也沒必要這麼快報警,這纔多長時間,警察就查到這裡了。”
葉清雅道:“可能是建成比較緊張,所以他才報了警。”
許純良道:“剛纔老秦問我和黃有龍的關係怎樣,分明是懷疑我了。”
葉清雅道:“他憑什麼懷疑你?你今天始終跟我在一起,我可以爲你證明。”
許純良道:“凡事多點小心,姐,我先送你回家。”
葉清雅道:“我今晚就住在這裡,你剛說她自己藏起來了?”
許純良道:“我的意思是有這種可能,如果她離開,多多少少總會留下一些蹤跡的,除非她能夠隱身,一般來說是不可能躲過監控的。”
葉清雅點了點頭:“你這樣一說,的確很奇怪,難道黃允兒真躲起來了?”
汪正道的臉上佈滿陰雲,他默默抽着煙,汪建成站在一旁:“爸,我沒報警。”
汪正道怒道:“那怎麼把警察給招來了?”警察還在汪家,名爲調查情況,實際上是在搜查他們家。
這時候,汪建明從外面走了進來,他的臉色明顯有些不對,汪正道意識到了什麼,站起身來,汪建明附在他耳邊小聲道:“人找到了?死了!”
汪正道內心一沉,從黃允兒失蹤他就產生了強烈的不安,現在他的不安被證實了。
汪建明的聲音雖然不大,但是汪建成已經聽到了,他轉身衝了出去,汪正道大吼道:“你回來!”
汪建明趕緊追了上去,汪正道有些虛弱地坐了回去,用力抽了兩口煙,然後將煙狠狠摁滅在菸灰缸內。
黃允兒是來他家裡做客的,結果剛吃完飯,人就不知所蹤,不知哪個好事者報了警,警方打着瞭解情況的旗號來他家裡調查,這下好了,發現了黃允兒的屍體。
屍體是在酒窖內發現的,黃允兒的脖子被人擰斷,屍體塞到了酒桶裡。
汪建成還沒進入酒窖就被警方給攔住了,現在他成了重點懷疑對象。
應該說汪家的每個人都有嫌疑,畢竟今晚沒有其他人出入汪家的記錄,殺死黃允兒的兇手肯定在汪家。
秦東偉驗屍之後鐵青着臉從酒窖裡出來,汪家的底細他是清楚的。
汪建成正在入口處和守衛在那裡的警察理論着,他想進去看一眼,親眼驗證黃允兒的死。
汪正道和汪建明一起出來了,汪正道徑直來到秦東偉的面前:“秦隊,我希望在事情查清之前不要對外聲張。”
秦東偉道:“這一點你只管放心,什麼該說什麼不該說我們清楚。”
汪建明此刻更爲頭疼,他剛剛來京到叔叔家做客就趕上了這樁麻煩事,事情既然已經發生了,躲是躲不掉的,現在最緊要就是控制住影響。
汪建明也懷疑兇手來自汪家內部,黃允兒第一次登門,連汪正道都是第一次見她。
秦東偉道:“如果汪總不介意的話,我們想單獨和你兒子談談。”
汪正道沒說話,他介意也沒用,家裡出了命案,總不能阻止警方調查。
秦東偉離開後,汪建明道:“到底是誰報的警?”
汪正道看了看遠方的兒子,剛好汪建成也在向他看來,目光中充滿了求助,汪正道暗自嘆了口氣,低聲向汪建明道:“這件事儘可能瞞着老爺子,我現在就去打聽情況。”
汪建明點了點頭,此時他的手機響了,汪建明看了一眼,居然是李昌姬的電話。
汪建明頓時感覺不妙,消息怎麼傳得這麼快?黃允兒是李昌姬的女兒,難道她已經知道女兒的死訊? 汪建明猶豫了一下還是接通了電話,逃避不是辦法,作爲汪家人他必須面對接下來發生的一切。
“汪書記,我剛剛聽說允兒在你們家遇害了,這件事是不是真的?”
汪建明斟酌了一下回答道:“李總,警方正在調查,具體的情況我還不清楚。”他不想親口將這個殘酷的真相告訴李昌姬,不忍心進一步刺激她。
李昌姬的聲音充滿了悲傷和憤怒:“你不用逃避,只要告訴我允兒是不是活着?”
汪建明道:“我還沒去現場確認。”
李昌姬一字一句道:“汪建明,如果我女兒遭遇了意外,我會讓你們付出慘重的代價!”她說完就掛上了電話。
汪建明是個不懼威脅的人,但是這種狀況他真的很無奈,李昌姬的悲傷他能夠理解,但是黃允兒的死對汪家來說何嘗不是無妄之災。
他腳步沉重地去了客房,妻子何婉瑩這段時間都呆在房間裡等消息,見到汪建明進來,何婉瑩慌忙迎了上去:“建明?是不是出事了?”
汪建明關上門,握住妻子冰冷的手,其實他的手同樣冰冷,他儘量用平緩的語氣,簡單複述了一遍黃允兒的事情。
何婉瑩聽說黃允兒死了,就死在酒窖內,嚇得臉色蒼白,其實從警察出來進去她就有了不好的預感:“建明,怎麼會這樣?確定是他殺?”
汪建明點了點頭,他有種心力憔悴的感覺,屋漏偏逢連夜雨,最近工作上不如意,想不到家裡又遇到了麻煩,雖然事情發生在叔叔家裡,但是這件事肯定會給汪家帶來不好的影響。
何婉瑩道:“誰幹的?”
汪建明道:“大概率是內部的人。”其實這個概率已經達到了百分之百。
何婉瑩去端了杯水給汪建明,望着眉頭緊鎖的丈夫,她欲言又止。
汪建明在任何時候都擁有着超強的洞察力,妻子的表現並沒有逃過他的眼睛:“婉瑩,你想說什麼?”
何婉瑩道:“建成和黃允兒感情怎麼樣?”
汪建明道:“我也是今天才知道他有了女朋友,這個黃允兒偏偏是李昌姬的女兒,樂星集團總裁李秉星的外孫女。”
何婉瑩道:“那豈不是很麻煩?”
汪建明嘆了口氣道:“麻煩是一定的,這件事很不正常,黃允兒第一次來家裡做客,突然就不見了,沒過多久就有人報了警。”
何婉瑩道:“是建成嗎?”
汪建明道:“建成說他沒報警。”
何婉瑩道:“警方不是開始調查了嗎?相信很快就會有結果。”
“希望吧!”
秦東偉就在汪家的書房裡臨時和汪建成談話,雙方坐下之後,秦東偉沒有急於問話,而是低頭看着手機。
汪建成有些忍不住了:“秦隊,允兒到底怎麼了?”
秦東偉道:“你不知道?”
汪建成道:“我怎麼會知道,她吃過飯突然就不見了,我到處找她,你們爲什麼把酒窖封起來?允兒是不是出事了?”
秦東偉道:“她死了。”
汪建成雖然已經猜到發生了什麼,但是聽到秦東偉親口證實還是愣了一下,低下頭雙手抓住自己的頭髮,看上去非常痛苦。
秦東偉道:“是不是很後悔?”
汪建成擡起頭,警惕地問:“你什麼意思?”
秦東偉道:“後悔帶她回來,如果她不來,也許就不會發生這樣的悲劇。”
汪建成道:“秦隊,我想見見她。”活要見人,死要見屍,沒有見到黃允兒的屍體之前,他還是不願意相信。
秦東偉道:“該讓你見的時候,一定會讓你見,對了,你提供消息,讓我去葉清雅的工作室詢問情況,到底出於怎樣的想法?”
汪建成道:“允兒突然不見了,我到處都找不到她,有可能去的地方我都打聽了,我沒有報警,是你們自己找到門上來。”
“你爲什麼不報警?”
汪建成道:“目前的條件並不足以立案,我不想別人說我佔用公共資源。”
秦東偉道:“你倒是會爲我們考慮。”
汪建成道:“我沒考慮那麼多,我當時只想找到允兒,秦隊,我腦子很亂,我想冷靜一下。”
秦東偉道:“可以,不過要等我問完之後。”
汪建成望着秦東偉:“你什麼意思?是不是懷疑我和允兒的死有關?”
秦東偉道:“這可是你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