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閒聽到之後,頓時石化,臉上的笑容也僵在了那裡,清閒愣了一愣,仍然優容的走來,露出一個自以爲不錯的笑容,厚着臉皮,樂呵呵地說道:“娃娃,只要你和爺爺一塊走,爺爺就把這個葫蘆送給你……”
小軒扮了個鬼臉,把葫蘆扔給清閒,撅着嘴說道:“誰要你的破葫蘆啊,哼哼。”
看到清閒吃癟,周天忍不住的笑起來,清閒惱羞成怒,朝周天嚷道:“笑什麼笑!”
周天好不容易止住了笑聲,摸着小軒的頭說道:“你說這個葫蘆的氣味很熟悉,不會就是這老道士的吧?”看着怒氣衝衝的清閒,周天怎麼也看不出仙風道骨的感覺。
“肯定不是他,是另一個人的,就是點化我的那個少年人。”小軒不可置疑的點點頭。
季子淵嗎?他怎麼會知道自己的名字,他究竟是什麼人?正在周天思考之際,老道士走過來,沒好氣地說道:“發什麼呆啊,白河水脈可煉化了?”
周天搖搖頭,苦笑這着把遇到小軒的事情說了一邊,老道士恨恨地冷哼了一句,說道:“給,《太上道頌》。”
說完,老道士掏出一本發舊的古書,扔給周天,氣沖沖地看着遠方。
周天翻開書,發現其中的一篇,講的就是斂息匿氣之法,身後的小軒在來回張望,周天心中不由的感激這老道士。
“謝了。”周天朝老道士說道,雖然相交不久,他發現這老道士對自己真的很好,慢慢的,那顆冰冷的心在融化。
老道士鼻孔朝天,說道:“這不是給你的是給這娃娃的,天地精靈化形,難免有些人心懷不軌,娃娃可要好好修煉這《太上道頌》,免得日後被人抓了再後悔。”
周天不解地問道:“天地精靈化形,怎還會有危險?我怎麼不知道。”
“哼哼,你不知道的事,還多着呢。天地精靈乃是稟氣運而生,冥冥之中,自有大道庇佑,他們身上蘊含無窮的秘密,據說還與仙有關。你可知道,我們這個世界要想成仙,要比其他世界難的多。”
周天還真不知道,近千年來,上靈派門人修爲最高者不過上清兩重天,和傳說的中仙,離着十萬八千里,門中的典籍怎會記載這些虛無縹緲的事。
“你怎麼知道這些事情的?”周天問道,小軒在不遠處來回的奔跑,對這個世界充滿了好奇,時不時的傳來銀鈴般的笑聲。
看到周天茫然的表情,老道士繼續說道:“這是季先生說的,別打岔。千年前,登仙者兩三人,而其中的一兩個就是天地精靈,另外一位飛昇仙與天地精靈的關係極爲密切。縱觀百萬年來,登仙之人總是與天地精靈有關,慢慢的就形成一個傳說。”
“什麼傳說?”周天突然覺得,季子淵把小軒交給自己的目的沒那麼簡單。
“欲成仙者,必先得天地精靈……”老道士,望着遠方,眼中露出一股悲天憫人的神色,像是對周天說,又好像在自言自語:“一千多年了,沒有天地精靈出現了,現在這娃娃的出現又要帶來一場浩劫啊,可人妖兩族的戰爭還沒有結束,這百年,將會死多少人啊,唉……”
周天又問道:“季子淵先生可成仙?他怎麼會知道這麼多事情?”周天問出來又後悔了,季子淵怎可能成仙,老道士剛說了,千年以來已無登仙者,要是季子淵已經登仙,又怎會在百年前救治這老道的性命。
老道士聽到周天的話,哂笑一下:“仙人怎能和季先生比擬?”看着老道士對仙人不屑的樣子。
周天腦海中又響起“我不甘,必逆天!”的聲音,那位前輩的神識消散之前,對所謂的仙不屑一顧,老道士的季子淵先生,也是超越仙的存在,莫非只有他麼這樣的高人才能得到真正的逍遙?
“哈哈哈”小軒的聲音在背後傳來,周天的頭上帶上一個花冠,小軒穿着肥大的衣服拍着手笑,眼中閃爍着純淨的光芒。
就在清閒和周天談話的時間了,這方圓半畝已經是花的海洋,“周天,你過來陪我玩嘛,和這個爺爺有什麼好說的。咯咯,咯咯。”小軒頭上也帶着一個花冠,拉起周天就往花海中央走去。
老道士喝口酒,潤潤喉,走向一邊的青石板上,周天的耳邊響起來老道士的聲音,“看到了吧,這就是天地精靈的力量之一,雖然已經是秋天,片刻之間也可以讓萬物復甦,平地長出半畝花田。既然季子淵先生把她交給了你,你就好好督促她修煉《太上道頌》吧。”
說完,便躺在青石板上,看着天際的流雲,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好久之後,小軒才玩膩,直嚷着累,便趴在周天的背上沉沉的睡去,原來日已偏西,火紅的晚霞在天邊灼燒,映紅了老道士的白鬚,一下午,周天覺得緋玉就在身邊,在他的夢中,好像和緋玉也在這樣的花海中嬉戲。
老道士站起身,說道:“走吧,後天再來。”說完,也不等周天,大袖飄飄的遠去,周天發現,這老道士一時間多了好多的心事。
兩天之後的清晨,周天便把小軒叫起來,督促她修煉《太上道頌》,這小傢伙斂不住自己的氣息,周天三眼魔猿的妖氣就一直被壓制着,小軒又片刻不離周天,周天根本就不能煉化白河水脈。
剛到中午時分,周天只覺得渾身一清,無形的壓力消失了,丹田中的妖力慢慢歸於平靜,與《煙波浩渺訣》的葵水精英,無形之中達到了平衡,在周天體內緩緩運轉。
盤膝坐在牀上,散發着聖潔光輝的小軒,下牀撲倒周天懷裡,勾着他的脖子說道:“周天,我練成了。”
不知道是不是天地精靈的魅力,周天在小軒身上找到了緋玉的感覺,忍不住刮刮她的瓊鼻說道:“好了,快下來吧,我要去煉化白河水脈了。”
小軒不情願的在周天身上下來,和老道士一行三人,朝白河方向走去,老道士還是拿着他的“除魔衛道”幡,腰間掛着紅葫蘆,不想往前那樣的嬉皮笑臉,臉上總是浮起陣陣憂色,既然他不願意說,周天也沒有再問。
來到河邊,昨天盛開的鮮花已經零落的一地,雖然是初秋,嬌嫩的花怎能禁得住西風的凜冽,老道士嘆了一口氣,對周天說道:“快去快回吧,我在一旁看着小軒。”
周天點點頭,脫下衣服,變身爲丈五高的魔猿,口中含着山水印,跳入水中,水面上泛起幾朵浪花,不久便歸於平靜。
此行倒是順利無比,幾乎沒有什麼異樣,精純的水元力透過山水印傳來,《煙波浩渺訣》在體內緩緩運轉,《神猿九變》也在汲取着葵水精英,黑藍兩色的光華在周天的經脈中並行,周天的魔軀也在慢慢的增高。
有山水印的壓制,周天妖化的過程不再那麼痛苦,不到半天的時間,周天已經煉化十里水脈,河中的游魚水草,乃至巨石爛木都在他的掌控之中。
魔猿身軀又長高了一次,更濃烈的凶煞之氣傳來,要不是有《煙波浩渺訣》的清涼之意在識海中盤旋,山水印傳來陣陣暖意,周天說不準真的變成只知殺戮的三眼魔猿了。
“吼!”震天的響聲傳來,原本躺在青石板上喝酒的清閒老道嚇了一跳,紅葫蘆中的酒灑溼了衣襟,感受到空中的凶煞之氣,便知道周天又有了新的突破。
白河村的村民聽到吼聲之後,以爲是妖怪來襲,而兩位神仙又都不再村中,便齊聚在村東頭的神祠前,祭拜大猿皇的神像。殊不知這聲響就是“大猿皇”所發。
虔誠的信仰伴隨着香火之氣,散發到空中,周天站在在白河盡頭的一塊岩石上,發出陣陣怒吼,兩丈高的魔軀在空中散發着恐怖的神色,雙眼血紅,閃出嗜血的光芒,眉心不住的跳動,好像什麼東西要掙扎而出。
周天背後是藍黑兩色的光華,淡藍色的光幕中輕煙霧靄,落花紛飛,一片煙雨江南之景,透露出絲絲輕靈之意;而黑色的世界則有面目可憎的修羅,吃着血淋淋人心的惡鬼,悽悽慘慘,散發着太古之初的蒼涼。
太清五境,還有一點點,周天已經摸到了門檻,只要把葵水精英和魔猿妖氣平衡在一起就好,他就能到達太清五境!
由於《神猿九變》的品階高出《煙波浩渺訣》不少,葵水精英現在還處於劣勢,周天胸中的暴戾之氣不斷加深,魔猿妖氣更是步步緊逼,葵水精英快被逼出體外。
要是葵水精英都被逼出體外,周天真的再也不能恢復人身了,先是丹田,再是腹部,全被魔猿妖氣佔據,下肢上的淡藍色緩緩消失,緊接着的就是雙臂,葵水精英盤踞在周天識海,竭力的抵抗涌上來的妖氣。
妖氣在侵蝕着周天的思維,他慢慢地就會失去人類的理智,就在千鈞一髮之際,周天口中的山水印,散發着微熱,帶着葵水精英,從頸部往下,慢慢靠近丹田部位。
淡藍色的光芒在閃爍着,三眼魔猿的妖氣不斷的減弱,周天眼睛猛地一怔,宛如一把出鞘的利劍,口中大喝道:“大江東去水悠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