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九八章 和解之望

金秋八月轉眼到來,當杭州城中飄滿了桂花香氣的時候,杭州林家中發生事情已經逐漸的爲人所淡忘。

雖然有很多雙眼睛盯着林家,等着看林家的混亂和笑話,然而,林家內外依舊不可阻擋的恢復了正常。林柯的死,林家家主的變更似乎根本沒能讓林家有任何的衰敗之象,相反,那些緊盯林家的眼神中看到的是林家生意上的新氣象和林家家宅之中的安寧。

林家生意上,短暫的因爲新規而導致的不適應其實之持續了不到半個月的時間。很快人們便意識到這些新規帶來的變化,掌櫃負責制以及獨立覈算的末位淘汰制讓所有人都不得不警醒起來。混日子的大鍋飯是不成了,以前的一些懶散混亂的作爲也不再被容忍,所有人都像是上緊了的發條,絞盡腦汁的想有所作爲。

那些管事掌櫃之人,以前他們根本不用動太多的腦子,因爲大小事務都有上面決斷。但現在他們卻必須要自己去解決一些屬於他們的問題。雖然如此,但他們卻是高興和興奮的,因爲以前固然無需多想,但也沒有多少存在感。而此刻,他們擁有的權力極大,承擔的責任也更大,這種被重視的感覺比之由此帶來的壓力而言更爲讓人滿足。誰不想自己是個舉足輕重的重要的人物,誰也不想成爲可有可無之人。人性使然,不外如是。

林覺的日子也很快變得輕鬆了起來,家裡有黃長青主持,一干外房叔伯的幫襯,基本上無需林覺操心。雖然黃長青表現的很謙恭,每天晚上也來小院稟報一番,但林覺也只是聽聽則罷。偶爾隱晦的提醒黃長青不能再犯以前的錯誤,不能再以以前的做法來對待外房衆人。黃長青顯然也明白這一點,他本就是個精明人,分寸也掌握的很好。

生意上,有事務會的老掌櫃們也逐漸適應了自己的角色。林覺現在已經基本上無需天天在船行坐鎮了,老掌櫃們看出來林覺無心在此處,除了大事,基本上也並不去打攪林覺。倒是師爺唐師曾有心,命人每日將處置的事務記錄下來呈給林覺瞧,林覺倒也一目瞭然,對大小事務也做到了心中有數。

林覺很滿意這種狀態,這正是他所希望的結果,他可不願意將s所有時間浪費在這些裡裡外外的瑣事之中。他寧願看看花看看鳥,騎着朝廷賜的馬兒到處亂闖一番,漫無目的的混上一天,也不願天天被困在那一堆索然無味的瑣事之中。

當然了,有一件事他逃不掉,那便是身爲大管事,他必須要維持好林家對外的交往,和各色商賈以及一些和林家有交情的官員們搞好關係。這恰恰是林覺最厭惡的,因爲林覺知道,這些人和林家之間都有些暗地裡的骯髒交易,而自己卻不得不繼續維持這種骯髒的交易。譬如通判張逸,林覺便不得不和他喝了兩頓酒,同時還不得不和他那個曾經被光着屁股扯到大街上的寶貝兒子張衙內稱兄道弟。

好在林覺的適應能力很強,有些事不得不爲時,林覺也會咬牙去做,而且做得很好。

林家內外重新走上正軌,林覺緊繃的神經也鬆弛了下來。畢竟奪權容易,但在這之後如何讓林家內外安穩下來,這纔是問題的根本。現在一切都已經歸於平靜,壓力也頓時減少了許多。剩下來的事情便是觀察所有的措施所產生的效力如何,再加以調整應對便可。

但有一件事,林覺卻必須要去做,那便是要去見一見林伯庸。無論如何,林伯庸是林家大房房主,雖然將他弄下了家主之位,但這過程確實不夠光明正大。現在林伯庸閉門不出,林伯年臨行前顯然也沒取得他的諒解,這件事畢竟依舊是個隱患。

林家上下團結一心是林伯年和林覺的共識,兩人雖謀劃了這一切,但根本的目的卻並非要林家混亂分裂。而現在大房和二房三房之間勢若水火,林伯庸萬事不問避居別苑,林頌林潤兩兄弟更是破罐子破摔,每日喝酒尋樂罵罵咧咧的樣子,這可不是個事兒。

在此之前,林覺曾試圖去求見林伯庸,希望能彌合分歧。但林伯庸壓根也不願見他,讓他吃了兩次閉門羹。當時林覺正忙於內外,也實在沒功夫去想這些事兒,但現在,一切平靜,林覺想着最好能作出努力,取得林伯庸的諒解。哪怕不能諒解,起碼也要有所和解,總不能老死不相往來。再說了,如果林伯庸一直不能原諒兩人,長房和林家處於對立狀態,那遲早也會出事情。

帶着這樣的想法,林覺決定再去求見林伯庸。八月初七午後,林覺抽出空來,獨自一人前往湖西別苑。小虎死活想跟着,但卻被林覺堅決拒絕。林覺絕不想讓林伯庸有任何其他的想法,而且去找林伯庸的事情林覺也並不想被外人知曉。

林覺抵達湖西林家別苑時,已經是午後申時。秋陽高照,四處秋意甚濃,但在背陽的高大門樓之前,陰影之中已經有了些秋涼陰森之意。臺階門前大片的落葉堆積着,像是很久沒有清掃,給人以破落悽清之感。

林覺心想,別苑也有不少僕役小廝在此,居然連落葉都不清理,這些僕役們也太不像話了。是否是因爲林伯庸此刻的身份已經不是家主,這些僕役們也都怠慢了起來,這可堅決不能容忍。如果查出來事實真的如此,這些僕役和小廝們是必須要嚴懲的。虎落平陽被犬欺,僕役們怠慢主人懶散消極是絕對不允許的。

站在落葉堆積的大門前,林覺有些猶豫。之前是鼓足了勇氣來的,此刻卻又有些怯了。倒不是怕林伯庸給臉色,或者是擔心他痛罵自己,而是到了這裡,便不由自主的響起林柯死去的那日,想起那天發生的事情。即便林柯的死是咎由自取,但林覺總是覺得心中不暢,總是有些怪怪的感覺。

林覺調整了心情走到虛掩的門前正欲敲門叫人,忽然間聽得身後遠處柳蔭遮蔽之下傳來嘩啦啦的水聲。林家別苑就在西湖西岸邊上,湖水拍岸也不稀奇,事實上站在這裡便一直能聽到水花輕輕拍打湖岸的聲音,但此刻聽到的卻是劇烈的水花聲,絕不是正常的水聲。

林覺嚇了一跳,忙轉頭去看。他看到一個頭戴斗笠身着粗布衣服的老者正從碼頭下方緩步而上。那人手中提着兩尾青魚,兀自跳躍扭動不休。那老者也在此時擡起了頭來,兩人目光對視,都愣在原地。

老者不是別人,正是林伯庸。他帶着斗笠,穿的像個尋常的普通漁夫一般。腳上穿着草鞋,還溼漉漉的粘着泥水。想必是在船艙之中的沾染了倉底的泥水。

“大伯。”林覺驚醒過來,忙下了臺階迎上去。

林伯庸皺着眉頭,忽然轉身朝湖岸旁走,快步下了石階。林覺趕到時,欸乃聲中,林伯庸上了小船已經劃了離岸丈許之地。

“大伯,您這是作甚?”林覺叫道。

“釣了兩位青魚,本自好心情,卻被一頭白眼狼壞了心情。”林伯庸冷聲道,手上不停,小船再離開丈許。

林覺皺眉叫道:“大伯,我知道你現在痛恨我,但永遠這麼相互不理也不是個辦法。您總該讓我跟你解釋解釋。不管怎樣,我們都是林家人,總不能永遠都不相互不搭理。就算是你不原諒我,咱們也該好好談一談,最少也該做個了斷纔是。”

林伯庸停了手中的槳,沉吟半晌。小船飄在湖水你緩緩的隨着波浪蕩漾着。忽然間林伯庸揮槳划船,卻是朝着岸邊划來。

“你上船來,有話我們船上說。”林伯庸用木漿搭在岸邊青石上沉聲道。

林覺略有些猶豫。林伯庸冷笑道:“怎麼?怕我將你推下湖不成?”

林覺不再猶豫,快步下了石階,縱身一躍,上了小船船尾。坐好之後,伸手向着林伯庸,林伯庸微微一愣,旋即將木漿遞給林覺。林覺轉過身子背對林伯庸,木漿輕點岸邊石頭,小船悠然離岸,往湖中蕩去。

“大伯,咱們劃去哪兒?”林覺側頭問道。

“去那裡,那裡清靜無人,正好說話。”林伯庸指向遠處。林覺擡眼看去去,秋陽照耀之下,湖面金光耀眼。遠處一片碧綠的荷葉尚未枯敗,正努力展現着最後的碧綠,綿延大片湖面直到南岸湖堤之旁。那裡確實是個說話的好地方。

穿越大片清波之地,小船慢慢抵達藕葉茂盛之處。或許是便於採蓮人穿行之故,茂密的荷葉之間似有人工開闢的水道通向深處。此時已近八月中,荷花花期早已過去,蓮蓬採摘季節也已經結束。但水道兩側依舊蓮葉如蓋亭亭出水而立,西湖湖底肥沃的黑泥滋養出更爲茁壯的莖稈和大如華蓋的荷葉巨傘。船行其間,頗有遮天蔽日之感。陽光被遮蔽之後,竟有些陰冷森然之意。

終於,小船穿過荷葉之下的水道進入了深處,抵達了一小片數丈方圓的空曠地帶。這是採蓮人爲了方便船隻停留而特意留出來的空地。船隻可從四面八方密密的水道之中進入藕花深處採摘蓮藕,並可將所得匯聚於此處一併運出。但現在這裡空無一人,水面上立着幾根釘在湖底的木樁,那是供船隻繫泊之用。小船的到來,立於木樁頂端的幾隻水鳥受到驚嚇,撲棱棱沖天而起,不知蹤跡。

“停船吧,有什麼話便在這裡說吧。”林伯庸的聲音從後方傳來。

林覺應了一聲,將小船停靠在木樁之側,將繩纜圈套上木樁後轉過身來。

林伯庸取下了斗笠,滿頭花白的頭髮凌亂不堪,臉上的皺紋若斧鑿刀削一般縱橫深邃。這短短月餘時間,林伯庸似乎蒼老了許多。

“大伯,這段時間身子還好麼。”林覺輕聲問道。

“託你洪福,老夫還死不了,是不是教你們失望了。”林伯庸呵呵而笑。

林覺嘆息一聲道:“大伯,不要說這樣的話,侄兒豈有如此惡毒之心?”

林伯庸冷笑道:“你們還不夠狠毒麼?你們那麼做的時候難道不是要我的命?我林家出了伯年和你這樣的人,當真是祖上積德啊。”

林覺皺眉道:“大伯,我承認我和二伯確實算計了你,但我們的初衷卻絕不是想要大伯的命。大伯說這樣的話,怕是激憤之語了。”

“激憤之語?柯兒剛剛死了,老夫悲痛成疾,你們趁着這時候算計老夫,難道卻是對老夫的善意不成?任你巧舌如簧,怕也難以辯白吧。是非自有公論,世人遲早會知道你們是怎樣的人。你們給老夫潑髒水,老夫是不在乎的。老夫行將就木,時日無多。倒是你們,還有很長的路要走,你們如此作爲,將來怕是寸步難行。”林伯庸冷聲喝道。

林覺輕聲道:“大伯,既然你如此痛恨我們,爲何不向外宣揚此事?反而閉門不出一言不發呢?我想,以大伯的人脈和聲望,你若將事情說出去,怕是有很多人會幫着大伯聲討我們。二伯未必便能坐穩家主之位,而我則會被衆人指責,聲譽無存。大伯爲何沒有這麼做呢?而且我還聽說,大伯嚴禁長房兩位兄長在外宣揚此事,讓他們噤聲不語,忍氣吞聲。大伯這麼做又是爲何呢?”

林伯庸愣了愣,沉聲道:“家醜不可外揚,我林家事何必求助於外人?更不必弄得滿城風雨。你們做的事會得到報應,冥冥天地自有神明之眼,倒也用不着我來多此一舉。”

林覺微微點頭道:“大伯倒真是心胸寬廣之人,正常人必會睚眥而報,那也是人之常情吧。不過,我想原因不僅是如此,我對此倒有一番猜測。”

林伯庸冷笑道:“你心眼多,你愛猜便猜,老夫可沒興趣聽。”

林覺拱手道:“大伯,你不聽我也要說。大伯之所以不肯聲張出去,我猜測的理由如下。其一,大伯是爲了林家大局着想,不肯因爲此事造成林家的混亂。大伯雖憤怒難過,但卻並沒有被這些事矇蔽心目,您是爲了顧全大局。”

林伯庸呵呵冷笑道:“老夫可不敢當,老夫不是被你們貶的體無完膚麼?全杭州城的人都知道老夫自私自利,暗中迫害你林覺,爲長房謀利。爲何你今日之言和那天的話不一樣?這可真教人不懂了。”

林覺道:“當日是當日,今日是今日。當日情勢所迫,爲逼大伯讓出家主之位不得不爲之,其中也有話確實是捏造之言,對大伯聲譽有所詆譭,侄兒深感愧疚不安。這件事侄兒自會給大伯一個交代。但今日侄兒卻必須說真話,將心裡的話告訴大伯知曉。在侄兒心目中,大伯還是顧全大局的,並沒有做出過激舉動。這一點林覺身爲佩服。”

林伯庸冷笑不語。

林覺繼續輕聲道:“大伯之所以不願聲張的第二個原因,我猜是大伯應該已經意識到了自身的錯誤了。所以大伯選擇了閉門自省,也不許兩位兄長鬧事,其實……其實是有悔過之意。”

林伯庸呵呵大笑道:“悔過?該悔過的是你們,老夫有何需要悔過的?枉我對伯年推心置腹,對他全心全意的相助,結果他在我背後捅了一刀。而你,你所爲之事附合你的身份麼?你便沒有爲你的行爲而羞愧麼?世上當真有爲了達到目的不擇手段之人,老夫以前不信,但卻在你身上看到了事實。不錯,你是得逞了,可是你當真便可爲此得意洋洋麼?你走上了歧途了,你可明白?”

林覺沉聲道:“大伯,你可以不承認自己錯了,但我是這麼想的。至於你的指責,我只想說,我和二叔也是被逼無奈。大公子的事情,林家這一年來發生的事情,乃至家主主持林家事務的這數十年,我不能說家主毫無建樹,但林家整體的趨勢卻越來越險惡。內外離心,人心思變。主家愈發驕橫無禮,外房子弟處境貧苦。身爲家主的您,沒能團結林家上下一心一意,反而加劇了這種分裂。就是您最得意的所謂庭訓之制,以家規家法強力約束的動作,初衷是好的,但卻也毀在你自己手裡。因爲你內外不同因人而異,對嫡系子弟縱容寬鬆,對外房子弟卻苛刻嚴厲,活生生毀了自己的威信。這些事難道您一點都沒有感覺到麼?”

林伯庸冷聲道:“原來你今日還是來教訓老夫的,林大管事,要不要老夫給你磕頭謝罪呢?”

林覺搖頭道:“大伯,你何必說這些氣話,你知道我和二叔這麼做的用意。我也多次向您進言,請你改變一些做法。無奈我的話在大伯耳中怕是連一陣清風都算不上吧。在大伯心裡,我這個三房庶子應該是你最討厭的人了。可是你想過沒有,林家不僅是您的林家,不僅是長房的林家,也是所有人的林家。林家的事也是衆人的事,你身爲家主不作爲,反而讓林家不斷處於險惡之中,那麼林家人有權挺身而出制止這種行爲。你只不過是碰到了我這樣的敢挺身而出的人罷了。但即便不是我這個三房庶子,我相信看清楚林家處境的子弟也終會出來反對,因爲其實每個林家子弟都對林家抱着期望,他們怎會容林家敗落下去。這是骨子裡的東西,這是血脈中流淌的林家先祖的精神,這是不會泯滅的。”

林伯庸緊皺眉頭沉默不語。

“大伯,您應該明白,我和二叔這麼做的目的不是羞辱你,不是要背叛你,而是我們都覺得,必須要矯正林家向着危險的境地滑落下去了。我本以爲大哥的事會讓您警醒。讓您改變想法。不錯,二叔推薦我當大管事確實是一種試探,那便是要試探你是不是以林家大局爲重,是不是真正意識到是您的失策導致了家中發生的這一切危險。然而,您似乎並沒有意識到這一點。”

“兩位長房公子糾結衆人鬧事,您是一定明白他們會這麼做的,可是大伯並未制止。或許你會說,是二叔阻止了你這麼做,但你會同意二叔的建議,其實也是您內心不願意我當這個大管事之故。所以你纔會順水推舟,同意二叔故意提出的建議。我知道,其實你是將大公子的死歸咎於我了。你對我懷有恨意,即便你知道大公子的死跟我無關,你的內心也不肯釋懷。”

“大伯,大公子的死我們都很痛心,關於此事我不得不再一次向你坦陳心跡。大公子的死固然是運氣不佳,被海匪擒獲之後被迫爲海匪賣命,可以說是一場劫數。但作爲家主,您卻要擔負主要的責任。這麼多年來,大公子爲海匪提供財物資助,林家在海匪協助下吞併他人產業,競爭對手無端發生各種意外,您難道一點都不知情?亦或是你其實感覺到了異樣,但你選擇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就算你一無所知,那豈非也是你身爲家主的失職?大公子的死某種程度上可說是你的過錯,你又怎能遷怒他人?大伯,您好好想想,是不是這個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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