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與美同行

下午,壽陽城,柳府,前廳。

看到回來的柳夢璃,柳世封激動地道:“唉呀~爹的寶貝女兒,你可算回來了!有沒有哪裡受傷?是不是遇到了什麼危險?唉,怪我這老糊塗,我越想越後悔,就不應該答應讓你們去!”

“……”柳夢璃安慰道:“爹,您別這麼擔心,您看,什麼事也沒有,大家都好好的。”

韓菱紗無奈道:“對啊,鬧妖怪的事也解決了,我們雖無太大功勞,總也有些苦勞~”隨即嘻嘻一笑:“縣令大人你可要言而有信哦!別再讓官差追着我跑了!”

得知事情解決了,柳世封驚喜萬分:“這、這真是天大的好消息!可妖怪到底……”

柳夢璃道:“爹,當時情形容女兒慢慢說來,而且女兒也另有重要的事想告訴你和娘。”

阮慈微笑道:“這倒難得,不如我們去璃兒房裡談。”扭頭道:“天河、菱紗也辛苦多時,想必累了,可以稍稍歇息一下。”

“那我們就先去四處逛逛。”左小右扭頭看着韓菱紗,微笑道:“本來想帶你到處玩玩,現在總算有時間了。”

韓菱紗呵呵一笑,和左小右走出了前廳。

前廳外,雲天河問道:“菱紗,你想去哪玩?我陪你。”

“不要。”韓菱紗突然表示嫌棄:“怎麼說我都是女孩子,也有一兩個自己的小秘密,不能老和你粘在一塊。”

“是嗎?”左小右看着她,若有所思。

韓菱紗臉一紅,道:“我真的只能自己去做。”

“呵……”左小右笑道:“好,有事便去吧!我在這裡等你。”

“嗯。”韓菱紗點點頭,轉身離開了柳府。

韓菱紗離開後,左小右無事可做,便在柳府閒逛起來,因爲所有人都把他當了未來姑爺,所以下人們遇到他都會問聲好,左小右也含笑點頭回應,讓下人們非常高興:“姑爺這麼好,以後的日子好過了。”

“……”

這柳府的確很大,完全就是後世公園的規模。一個縣令就有如此奢華的住宅,要是放到現代,早就被抓起來槍斃一百回了。這萬惡的舊社會果然是權貴的天堂。

不知不覺便轉到了後花園,遠遠的看到涼亭中有兩個身影,其中一個是小丫鬟,另一個卻是柳夢璃。

已經談完了嗎?

左小右快步而去,尚未到涼亭,那小丫鬟看到他,有些驚訝:“咦?是未來的姑爺呀?”

左小右含笑點頭。

小丫鬟道:“小姐正在亭子裡呢,好像有什麼煩心事,您可要想想法子哄她開心。”

“煩心事?”左小右點點頭:“好,我去看看。”

涼亭中,正望着花園景色的柳夢璃聽到腳步聲,輕聲道:“是天河嗎?”

“是我。”左小右微笑着走過來,柳夢璃也轉過了身,兩人四目相對,左小右道:“你心情不好嗎?可是柳伯伯和柳伯母沒有答應?”

柳夢璃搖搖頭:“爹孃答應了。”

“那真是太好了。”左小右很是高興,但看到柳夢璃有些鬱郁的樣子,問道:“那你……”

“只是想到要和爹孃分開那麼久,有點不習慣……”柳夢璃搖搖頭,似是想將這些不好的心緒甩出去,微笑道:“以後我就能跟着天河,還有菱紗四處遊歷了。”

左小右看着她,道:“你真的很想出去嗎?其實外面的世界很殘酷,我怕你會不習慣。”

柳夢璃搖搖頭,道:“從小到大,我都在這個府邸裡,過了一天又一天,可有的時候,我也會想知道自己究竟從哪裡來,發生過什麼……”頓了頓,柳夢璃輕聲道:“在我的腦海裡總閃過一些奇異的景象,說不定……說不定到了外面,就能找到什麼線索……”

“原來如此。”左小右恍然,隨即問道:“我爹當年什麼都沒說嗎?”

柳夢璃搖搖頭:“雲叔肯定有他的理由,或許連他也不知道呢。再說,爹和娘都很疼我,能遇上他們,我已是天底下最幸運的人了。”

“你說的不錯。”回想着柳府內的平靜、奢華的生活,左小右感慨道:“當年爹如果把你帶在身邊,你就要和我一樣住在山上了,山上的日子可不好過。”頓了頓:“柳伯伯和柳伯母是好人,像你們這樣一直在一起,也挺不錯的。”

柳夢璃點點頭,隨即微笑道:“如果你願意,也可以把他們當成你的爹孃……”說着,柳夢璃的臉紅了。

“唔?”左小右看着面泛羞澀的柳夢璃,微微一笑,握住了她的手。柳夢璃的手又白又嫩,柔弱無骨。一股電流以兩人的手爲中心,向着兩人體內傳送,讓兩人齊齊身軀一震。

柳夢璃的嬌靨宛若十里桃花,美豔動人,害羞的把手抽回來,螓首低垂:“時……時候也不早了,我還有事要出府一趟,明日再見吧,到時有件東西要送給天河呢。”

柳夢璃嬌羞的樣子讓左小右恨不能將其擁入懷中狠狠欺負一番,但此時地點不對,不遠處還有那小丫鬟‘虎視眈眈’,不得不壓下這股衝動,但聽到柳夢璃要送他東西,不禁問道:“是什麼?”

“秘密~天河見了便知。”柳夢璃擡起頭,臉上紅暈漸漸消散,道:“天河……有件事我還想要謝謝你。”

“謝我什麼?”左小右不解。

柳夢璃道:“你對那兩個人說,女蘿巖裡沒有妖怪,我……很謝謝你願意幫槐米他們。”

“原來是這件事。”左小右搖搖頭:“那不算什麼,何須言謝。”

見左小右渾不在意,柳夢璃嘴角含笑:“天河你是個好人,讓我想起雲叔……你們都有一副好心腸……”說完,柳夢璃離開涼亭,走出了後花園。

左小右目送柳夢璃離開後,看着花叢中一角,道:“你這丫頭,還要藏到什麼時候?”

“切,原來你早就發現了。”韓菱紗從花叢中走出來,跳到涼亭裡,拍拍身上的塵土,嘿嘿一笑:“情意綿綿的,我可全聽見了!!”

左小右看着她,含笑不語。

“幹……幹嘛這麼看着我?你想幹什麼?”韓菱紗臉有點紅了。

“想早點娶你進門,跟你洞房。”

左小右一番話把韓菱紗鬧了個大紅臉:“你……你……無聊,誰要嫁你了。”

“親也親了,抱也抱了,摸也摸了,看也看了,不嫁我還能嫁誰?”左小右氣勢一顯:“你是我的女人,誰敢打你主意,我就宰了他!”

前一句話還讓韓菱紗羞怒交加,但後一句話卻讓她羞喜萬分:“你……我纔不信你說的。”

“我會證明給你看。”

“怎麼證……唔!!”

涼亭中,兩個人的身影重合在了一起。

當晚,柳世封設送別宴,宴上,一再請求左小右好好照顧韓菱紗,得到左小右一再保證,又哭又笑的和左小右喝着酒,不覺酩酊大醉。

左小右能理解柳世封的心情,養了十九年的女兒突然要離開自己,這種心情很奇妙。

柳世封喝醉了,這頓晚宴也就結束了。衆人各自回房休息。

一夜無話。

第二天一早,左小右清洗一番之後來到前廳外,此時韓菱紗和柳夢璃都已經來到這裡。也許是第一次離家出遠門,讓柳夢璃很不習慣,她的氣色並不是很好,想來昨晚並沒睡好。

“天河,你來啦!”見到左小右,柳夢璃露出了笑容。

左小右含笑點頭:“沒想到你們起的都這麼早。”

“夢璃第一次離家,肯定睡不着。”韓菱紗道:“我倒是修煉了一夜,精神好着呢!”

左小右道:“修煉不要過度,勞逸結合纔是最理想的修煉模式。”

“知道啦!”韓菱紗嘻嘻一笑,此時柳世封頂着兩個黑眼圈和阮慈走了過來:“賢侄,賢侄女,你們都起來啦!”

“柳伯伯,柳伯母。”左小右和韓夢璃問候一聲。

“嗯。”兩人點點頭,柳世封看着柳夢璃,輕嘆一聲:“璃兒,你第一次出遠門,爹真是不放心啊!”

柳夢璃安慰道:“爹,別擔心,有天河在,女兒不會有事的。”

“這倒也是。”柳世封對左小右行了一禮,“賢侄,璃兒就交給你了,請你一定好好待她。”

“柳伯伯放心,我一定會照顧好夢璃的。”左小右鄭重保證道。

“那就好,我就放心了。”柳世封看着左小右和韓菱紗,面露欣慰之色:“好好,好啊!”

“爹,你說什麼呢?”柳夢璃問道。

“沒什麼,沒什麼,哈哈哈。”柳世封笑了幾聲,道:“對了,爹還有東西要準備,你們先去吃些點心,之後在門前集合。”

阮慈微微一笑,道:“天河、菱紗、璃兒,我們也走吧!”

“嗯。”

……

吃過早點,幾人邁步來到柳府門前,此時一個捕快快步跑來,把一張玉腰弓送到柳夢璃手中,道:“小姐,東西取回來了。”

“謝謝。”柳夢璃點點頭,轉身對左小右道:“天河,這是昨日說要送你的,試試稱不稱手。”

“這是……弓?!”左小右訝然,雖然他小時候用過弓,但自從學會御劍術之後,他就一直御劍捕獵,很久沒用弓了,沒想到柳夢璃會送他一張弓。

“嗯。”柳夢璃道:“不知爲什麼,我總覺得天河你很適合用弓,所以請人做了這張弓,你可喜歡嗎?”

“只要是夢璃送的,我都喜歡。”一番話說的柳夢璃嬌靨泛紅,阮慈也一臉笑容,只有韓夢璃雙手搓了搓雪白的藕臂:“肉麻”

雲天河並不理會,試着拉了拉弓弦。雖然好幾年不用弓了,但畢竟小時候常用,有關弓的用法隨着他拉開弓弦,熟悉感漸漸歸來。

左小右讚歎道:“這弓不錯,簡直太好了!木頭好,木紋又勻,射出去的箭肯定強勁、箭路不偏,而且木頭外面還加了小玉石,握着很穩!”

柳夢璃心下一鬆,微笑道:“太好了,天河喜歡就好,其實弓的優劣我不太懂……”

“我當然喜歡!”左小右把弓背在了背上,一股軒昂之氣撲面而來,讓在場衆人紛紛側目。

韓菱紗不想稱讚左小右,扭頭道:“夢璃你的眼光不錯哦,造這把弓的人可一點也沒偷工減料,玉片都是用上好的碧玉打磨,這樣一把“玉腰弓”肯定價值不菲了。”

柳夢璃正看着左小右入神,聞言連忙道:“哪裡,我什麼都不懂,多虧了鐵澤居的劉老闆,他手藝精湛,人又熱心,實在幫了大忙,我們出城前也可以去他那兒挑幾件防身器用。”

“那倒不必了,哥哥煉器的本事很厲害,隨隨便便就能打造出精良的兵甲器具。”頓了頓,韓菱紗扭頭看着左小右,道:“哥哥,看不出來,你背上這張弓,更有男子漢氣概了。”

“呵呵,都是夢璃眼光好。”左小右笑道。

就在柳夢璃要謙虛的時候,柳世封和裴劍趕着一輛馬車過來了:“璃兒、璃兒~快來看,爹都給你準備妥當了!!”

柳夢璃愕然:“爹?這是……?”

柳世封哈哈一笑:“這是爹特地爲你挑的寶馬加香車!車上已鋪了毯子,放好點心。不管你們去哪,璃兒你就在裡面舒舒服服地睡上一覺,醒來就到了。”

柳夢璃:“……”

韓菱紗很無語:“我說……柳伯伯,這馬車看起來是不錯,可行走江湖,哪有坐馬車的。”

柳世封訝然:“什麼?你們不要車?!”不等三人開口,連忙轉身對裴劍道:“裴劍!你快去牽三匹馬來,這車先不要了!”

裴劍抱拳:“是。”

柳夢璃連忙阻攔道:“爹~我看都不用了。女兒雖然沒有出過遠門,但天河和菱紗頗有閱歷,先聽他們安排便是,最多多帶些銀兩在身邊,不至捉襟見肘。”頓了頓:“至於點心……點心便帶在路上吃吧。”

左小右嘆了口氣,道:“柳伯伯,我們都會御劍飛行,萬里山河轉瞬即至,又何需馬和馬車。”

“這……”柳世封拍拍腦門,無奈道:“我居然沒想到這點,老了,真是老了。”

阮慈道:“我早勸過老爺別又一時動念,看吧!”

柳夢璃道:“娘,不妨事的,我知道爹也是爲我好,只是這些年來你們已經操心太多,女兒不能再事事都依賴你們。”

聞言,柳世封十分感傷:“璃兒,你儘管、儘管依賴爹!”

阮慈道:“老爺,我們就少說兩句吧,這樣講下去,可要耽擱他們的時間了。”

“爹、娘,你們毋須掛心,我又不是永遠不回來了。”柳夢璃從身上拿出香囊,道:“看,這是離香草製成的香囊,我把它帶在身邊,傳說它會離家越遠、香氣越濃,女兒終有一日也會回到你們身邊……”

柳世封哭了:“嗚~璃兒……”

阮慈連忙安慰幾句,柳夢璃雖也感傷,卻不會動搖自己的決定,突然想起一件事,道:“爹,還有一事須記得,我留下的香足夠今年進貢了,何況祿珠、祿蓉也手藝漸好,制香之事不必擔心,只不過半年之內不可再採摘離香草,無論如何採摘過度都是有害而無益……”

柳世封擦擦眼淚,道:“璃兒你放心,爹已經讓人貼出告示,裴劍自會管好此事。”

離別在即,阮慈也忍不住託付幾句:“璃兒,還有天河、菱紗,你們幾個事事都要小心,保重身體。”

三人紛紛點頭應是。

“雲公子。”一直沉默的裴劍突然開口道:“裴劍斗膽說一句,我家小姐從未出過遠門,請好好照顧她。”

左小右看着他,點點頭:“放心,我自會照顧好她。”

寶劍出鞘,三人紛紛踏上飛劍,柳夢璃環視衆人,低聲道:“爹、娘、裴大哥,保重……”話落,三人已是御劍破空而去。

柳世封望着破空而去的三個光點,直到消失不見,突然哈哈大笑:“夫人你看,璃兒到底還是喜歡天河,這回我絕非亂點鴛鴦。”

阮慈微笑道:“老爺又怎知道的?”

柳世封道:“她、璃兒不是還送了把弓給天河?除了你我和裴劍,幾時見她爲旁人這般費心?”

阮慈點點頭:“倘若他們彼此有意,自然是好,只是這種事情誰也說不準,璃兒做事向來有主見,想要如何就隨她去吧。”

柳世封點點頭,突然嘆了口氣:“唉!女兒養這麼大,最後還是別人的……”

阮慈嗔道:“老爺說什麼呢~璃兒也還沒嫁掉。”

柳世封搖搖頭:“想到她以前小小的,一晃眼就這般亭亭玉立,卻終究也要喜歡上別人,我、我這心裡……”

阮慈安慰道:“我說老爺啊!雛鳥離巢本是天經地義,兒女養大了,總有一天要離家的。至少……還有我陪着老爺,就算有朝一日老爺的頭髮牙齒都掉光了,我們兩個在一起,總也是有個伴。”

“夫人……”

阮慈微微一笑,扭頭看着裴劍,道:“何況裴劍也算你的半子,女兒雖走,兒子總還在吧!”

柳世封連連點頭:“沒錯沒錯,看我老糊塗的!來來來,今天你就陪我多喝兩杯,我們來個不醉不歸!”

裴劍抱拳:“是,老爺。”

柳世封搖搖頭:“你啊……什麼都好,就是太一本正經又太悶,不是說私底下不用喊我老爺嘛……”

裴劍道:“是,老爺。”

“……”柳世封無奈:“你啊……唉,不說了,喝酒去。”

今日的壽陽城,依舊像往常一樣安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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