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婉月其實心裡也有些忐忑,前世對於這方面的事情的確讓她有些陰影,她又不好跟蕭天玦說,可看他如此難受又的確不忍。
“我..我真的可以的。”程婉月想了半天才吞吞吐吐的說道,臉色的潮紅始終未褪去。
蕭天玦緊緊地抱着程婉月半晌,心中像是在隱忍,許久以後親了親她的額頭說道:“你早些睡,累一天了。我先出去一趟馬上回來。”說着忙坐起身套上外衣快步的走了出去。
他離開的一瞬間,程婉月的心底忽然有些空洞洞的,很快便聽到了浴室那邊傳來的嘩嘩流水聲和蕭天玦粗重的喘息聲。
過了大約有小半個時辰,蕭天玦才一身溼漉漉的從浴房裡走了出來,擦乾身上的水珠,輕手輕腳的爬到了牀上。
“你回來了?”程婉月迷迷糊糊的問道。
蕭天玦摟過程婉月,輕輕的將她的頭放在自己的胳膊上,在她脣上印下蜻蜓點水般的吻說道:“睡吧。”
當程婉月再次睜開眼睛的時候,天色已經大亮,猶如手臂般粗細的紅燭也將要燃盡,她輕輕動了一下身子,感受到身旁睡着的人還在,小心翼翼的側過頭看着他熟睡的容顏。
他如墨的髮絲與自己的秀髮緊緊的纏繞在一起,剛毅的臉龐就好像上天最完美的傑作,尤其是平日裡那雙幽冷的眸子,此刻正緊閉着,長長的睫毛覆蓋在眼瞼上,安靜而又祥和。
程婉月伸出手指輕輕的在他面前比劃着他的輪廓,內心喜不勝收。
“看夠了沒有?”蕭天玦富有磁性而略帶沙啞的嗓音忽然從程婉月的耳旁傳來。
程婉月像是一個做錯事被發現的孩子一般,心裡不由得‘噗通,噗通。’亂跳。忙收回手佯裝假寐。
蕭天玦的嘴角不自覺的彎起,支起頭看着程婉月捲翹的睫毛微微眨起,伸手便在她的腋下瘙癢。
“別…別鬧。”程婉月閃躲着求饒。
蕭天玦停住了手,睜開眼睛便能看到她在身旁的感覺,讓他無比的幸福,就像是擁有了全世界一般。
忍不住低下頭給她一個輕輕的吻,她的脣是如此的柔軟,身子散發出的淡淡清香讓他有些意亂情迷,不自覺的加深這個吻,聽着她呼吸加重的聲音,沿着脣一路吻向她白希的鎖骨,胸前此起彼伏的兩隻小白兔似乎也在雀躍着,想得到慰撫。
“蕭天玦…”程婉月啞着嗓子叫着他的名字。
這一聲魅惑無比的聲音,徹底勾起了蕭天玦最原始的慾望。想要更進一步的探索。身下早已支起的陽剛叫囂着想要得到解放。
就在這時,門外忽然響起了一陣急促的敲門聲,“姑娘,郡王爺你們起來了沒有?王爺叫人來讓你們去奉茶呢。”
程婉月清醒了幾分,忙推開蕭天玦說道:“什麼時辰了?”
蕭天玦有些慶幸門外的聲音傳來的及時,否則他真的會控制不住自己。看着程婉月一臉紅霞忍不住心裡暗歎道:她還太小,再等等。
程婉月忙坐起身子胡亂的穿着衣服,一副做賊心虛的樣子讓蕭天玦不由得好笑,這是在自己的家裡,他們又是新婚燕爾,有什麼難爲情的。
蕭天玦快速的起身穿好衣服走向浴房,對着門外的丫鬟說道:“你們進來伺候少奶奶吧。”
門被緩緩推開,綠蘿和碧月兩個丫頭一臉笑意的走了進來,見程婉月還賴在牀上胡亂穿着衣服,兩個人互視一眼抿嘴偷笑。
“姑娘,還是我們來幫您更衣吧。”綠蘿說道。
她的話音剛落,便聽浴房內傳出蕭天玦略帶不悅的聲音,“怎麼還叫姑娘?是不是想掌嘴?”
綠蘿吐了吐舌頭忙改口說道:“少奶奶,奴婢伺候您更衣。”
程婉月一邊走下牀一邊問道:“這會兒什麼時辰了?”
碧月拿着新媳婦兒穿的一件大紅色蜀錦裙走了過來說道:“這會兒已經過了巳時了。”
程婉月略帶一些尷尬的說道:“都這麼晚了,你們怎麼不早點叫醒我?”
碧月又道:“昨個王爺特意交代過,你們新婚燕爾讓你們多睡一小會兒的,還說你們肯定要折騰很久,王爺說怕你們半夜裡起來要水淨身,奴婢和綠蘿一直在門外候着到後半夜也沒聽見有任何動靜,這纔回去睡了。姑娘以前也沒有半夜起來洗澡的習慣呀。”
碧月一邊歪着頭不解的說着,一邊爲程婉月穿戴好衣裳。
綠蘿也好像想起了一件事情,忙走到牀鋪前東找找西翻翻的,嘴裡還一直唸叨着:“奇怪,怎麼沒有?”
程婉月見狀皺着眉頭問道:“綠蘿,你找什麼呢?”
綠蘿回答道:“何媽媽跟我們說,讓我們今兒個早上進來把牀上一塊帶血的白布撤走,怎麼沒看到呢?”
程婉月聽完兩個丫頭說的話,正巧蕭天玦也從浴房裡走了出來,恨不得鑽進地縫裡去,看來是她平日裡將這兩個丫頭教養的太單純了些。
輕咳了兩聲掩飾自己的尷尬,然後說道:“從今天起,你們跟着乳孃好好學學規矩,這是在王府裡,以後什麼話該說,什麼話不該說都記住了。在這麼傻白甜當心捱了板子,到時候我可不會救你們。”說着也不看衆人,尤其是蕭天玦自顧的去洗漱去了。
綠蘿和碧月兩個人面面相覷,一時間呆怔在了原地,蕭天玦見狀也贊同的說道:“你們是該好好學學規矩和知識了。”說着便坐在椅子上,喝了兩口清茶等候程婉月。
小半個時辰之後,蕭天玦才帶着程婉月從新房坐着軟轎來到前院的正廳,一進門便看到蕭王爺早早的就坐在了正座上,正一臉觀望的看着門外,似乎已經等了很久的樣子。
程婉月擡頭環顧了一下四周,見蕭王爺的身邊並沒有坐着王妃,尤其是昨日他們大婚,王妃似乎也沒有出現,心中不免有些奇怪,即便是王妃平日裡對蕭天玦做些奇怪的事情,可兒子大婚又怎麼可能不參加呢?
蕭天玦似乎知道她在想些什麼,捏了一下她的手背說道:“母妃病了,已經躺了好幾日不見好轉。所以就免了我們的禮。趕緊給父王奉茶吧。”
程婉月半信半疑的端起下人遞過來的茶盞,跪在蕭王爺的面前說道:“爹請喝茶。”
蕭王爺樂的嘴都有些合不攏,點點頭將一旁的大紅包遞給了程婉月,“乖,快起來吧,你們爭取讓父王早些抱上孫子纔好啊。”
程婉月一臉羞靦的接過紅包又轉交到綠蘿的手中,輕聲說道:“兒媳知道了。”
沒有王妃在場,蕭王爺的下首卻坐着一個年輕的婦人,程婉月見她一直在打量自己,只好求救似得看着一旁的蕭天玦想要讓他告訴自己,這個婦人是誰?
可還未等到蕭天玦的答案,那婦人便已經站起了身,向程婉月和蕭天玦恭敬的行了一禮說道:
“妾身恭祝蕭郡王和郡王妃大婚,祝你們二人白首同心。”說着又從旁邊的丫鬟手中接過一個木匣子。
“這是妾身的一點心意,還望郡王妃收下。”說着打開了木匣子,只見裡面放着一套頭飾,整個頭飾由全金打造,只是這個頭飾看上去與平日裡那些大家閨秀們戴的有所不同。
程婉月還真沒見過如此形狀的頭飾,一時間覺得有些新鮮忙問道:“這是?”
那婦人笑着說道:“這是妾身孃家那裡製作的頭飾,雖然平日裡戴不上,但是樣式卻非常的好看,每到逢年過節的時候我們的族人便穿戴整齊戴上這特有的頭飾參加各種活動。”
“那夫人的老家是哪裡的?”程婉月忍不住開口問道。
“妾身的老家在很遠的地方,它還有一個美麗的名字叫三苗族。”那婦人說着臉上帶着一絲嚮往和懷念的神情,眼裡露出一絲點點水光,倒顯得異常柔弱不堪。
蕭王爺這時候輕咳了兩聲說道:“這位是項氏,本王的妾侍。”
程婉月點點頭,收下了項氏的禮物,又從身後綠蘿的手中拿過一對孔雀石玉的手鐲交到項氏的手中。
“你的禮物我很喜歡,這是一堆孔雀石玉的手鐲,戴上它有暖身暖宮的功效。就當是見面禮。”
項氏一臉惶恐的說道:“郡王妃,這怎麼使得?”
蕭王爺見狀,忙說道:“既然送給你的,你便收下了吧,蕭鈺怎麼還沒回來?”
項氏只得將禮物收下,然後起身一臉惶恐的說道:“鈺兒許是有事耽擱了,想必一會兒便回來了吧。”
她的話音剛落,就聽外面響起了一道明朗的聲音,“父王,您找我?”
緊接着一個清秀挺拔的男子便走了進來,他的個頭足有一米七八左右,可是長相卻一點都不像蕭王爺,而是有些像那個項氏。
白希的肌膚,如玉的臉龐,不仔細瞧,倒像是個女子。
蕭鈺一進門便看到站在蕭天玦身旁的程婉月,見她一身紅衣忙笑着說道:“想必這便是大嫂了吧,小弟見過嫂子。”說着便彎腰向她施了一禮。
程婉月不好意思的還了一禮,見他的年紀似乎比自己還要大一些,這聲嫂子卻讓她渾身不得勁起來。
蕭王爺冷眼看着蕭鈺問道:“你這一大清早的跑去了哪裡?還是你昨夜又一晚上沒有回府?”
蕭鈺忙搖頭說道:“父王您這可是冤枉我了,我這一大早出去,可是給大哥和嫂子準備新婚的賀禮去了。”
蕭王爺挑了一下眉頭一臉疑惑的說道:“哦?你何時這麼懂事了?”
蕭王爺原來還想着讓蕭鈺給蕭天玦施加壓力,想要讓他也去追程婉月,無論兄弟兩個誰娶了程婉月,都無所謂,可如今再一看,蕭鈺簡直就是一攤爛泥扶不上牆。
最近他還聽說,這個小兒子總是夜不歸宿,天天留宿在青樓之中,簡直是要氣死他了。
蕭鈺笑着將手中的小木匣子奉上,在蕭天玦的耳旁輕聲說道:“這東西還是等大哥和嫂子回房以後再看的好。”
蕭王爺見狀忙問道:“你那木匣子裡面究竟是什麼?還如此鬼鬼祟祟的,難道見不得人嗎?”
蕭鈺打開白色的羽扇一邊扇着,一邊搖着腦袋說道:“非也非也,這東西只有夫妻之間纔會感受到它的好處,旁的人定是要看不得的。”
蕭王爺拿他也沒辦法,說了一會兒的話,又命人擺了膳食,幾個人悶頭吃過飯之後便各自回了房。
蕭王爺單獨留下了蕭天玦,程婉月見狀只好跟着綠蘿兩個人往新房的園子走去。
“姑娘,您怎麼不坐軟轎?這大熱的天,您再中暑了可怎麼是好啊?”綠蘿一臉擔心的問道。這前院離着後院的心房本來就遠,這會兒的太陽又正毒辣着呢,可真是要出點什麼事情,那蕭郡王不得剝了她的皮不可。
程婉月嗔怪道:“我哪裡就那麼嬌貴了?我看着今個兒天好,又正好用完膳,溜達溜達消消食也是好的。”
“正是這個理。”忽然身後傳來一道男聲,程婉月回頭便看到蕭鈺正朝着她們的方向走來。下意識的皺了下眉頭。
“小弟給嫂嫂見禮了。”蕭鈺說着彎下腰施了一禮。
程婉月見狀也忙回了一禮,雖然見他一副溫和有禮的樣子,可程婉月卻實在與他親近不起來,總感覺蕭鈺有些怪怪的,具體哪裡怪又實在是說不上來。
“嫂子這是回園子?”蕭鈺問道。
程婉月點點頭,“怎麼?二弟的院子也是往這個方向走嗎?”
蕭鈺搔搔頭,笑了笑說道:“不是,我與大哥的院子正巧相反。”
“那你是?”程婉月蹙了下眉,又跟他拉開了一些距離。
蕭鈺將她一系列的動作都看在了眼裡,有些好笑的說道:“怎麼?嫂嫂好像很害怕我的樣子呢?”
程婉月揚起眉毛略帶一絲不悅說道:“二弟這話說的有些奇怪了,你我不過是第一次相識而且你又是天玦的弟弟,我怕你作甚?”
蕭鈺瑤瑤白玉扇子說道:“嫂子不怕我便好,這日後我們有的是機會相見,這一回生二回熟,日後你就知道弟弟我是個怎麼樣的人了。”
說着還不忘輕佻的挑起一旁綠蘿的下巴,“想不到嫂嫂有這傾城之姿也就罷了,就連這身旁的丫鬟也是嬌俏的緊呢。”
綠蘿嚇得忙躲在程婉月的身後,渾身豎起了雞皮疙瘩。
程婉月臉色卻頓時拉了下來說道:“我想不用等日後我就已經知道你是個什麼樣的人了,年紀不大卻輕佻浮躁。讓人心生厭惡。”
蕭鈺聽罷撲哧一聲笑了,快步的走到程婉月的身旁小聲說道:“嫂嫂纔是新婚燕爾,我可是聽說了,大哥不日就要去戰場了,您就不怕深閨寂寞的慌?”
綠蘿即便是再害怕這個時候也大着膽子站了出來,將蕭鈺與程婉月隔開說道:“二少爺說這些話就不怕我們大少爺剝了你的皮?”
“嘖嘖嘖。”蕭鈺咂了兩下嘴說道:“想不到你這個丫頭還潑辣的狠,不過我就喜歡這種嗆口的小辣椒,訓起來頗有一番滋味。那過程一定很讓人享受,不若嫂嫂做個順水人情,將這個丫鬟送與我罷了。”
綠蘿根本就不擔心程婉月會將她送出去,平日裡程婉月疼她還來不及,所以更加大着膽子說道:“少奶奶,我們趕緊走吧,離這種人遠一點。回去我們就告訴大少爺,鐵定會將他痛打一頓的。”
綠蘿的話音剛落,蕭鈺的臉色突然變得陰沉不定,一把拉過綠蘿的手腕,將她強行帶入自己的懷中說道:“我無非就是想要你這個丫頭罷了,我倒要看看我大哥會不會替你出頭。”作勢就要親上綠蘿的脣瓣。
綠蘿一臉驚恐的掙扎着,程婉月的臉色也異常難看,怒吼道:“你放開她!否則休怪我對你不客氣。”
程婉月的話音剛落,還未等蕭鈺說話,就看見眼前突然飄過一個人影,一拳打向了蕭鈺的臉。
蕭鈺一個踉蹌,忙鬆開了綠蘿的手,再一回頭就看到追風一臉鐵青的站在自己的面前。
“你個小小的侍衛也敢打主子?”蕭鈺冷冷的說道。
綠蘿見是追風趕了過來,忙躲在他的身後,臉上異常蒼白。
追風未理會蕭鈺,而是轉身面向程婉月雙手一抱拳說道:“屬下保護不力還望主子責罰。”
程婉月見追風在,一顆心也平靜了下來,忙說道:“沒有,你做的很好。我沒什麼事情,先回園子裡再說,綠蘿肯定受了不小的驚訝。”
追風點點頭,緊跟在程婉月和綠蘿的身後徹底將她們與蕭鈺隔絕了起來。
蕭鈺卻雖然心有不甘,卻不敢強行出手,他知道自己根本就不是追風的對手,今日之仇他已經牢記在了心裡,早晚有一天他會將這個仇報回來。
於是他對着他們的背影啐了一口,便轉身往荔園閣的方向走去。
回了新園子,碧月見綠蘿眼睛哭的通紅,忙問道發生了什麼事情,綠蘿只是一味的哭泣並不說話,程婉月便將剛纔發生的事情都告訴了碧月。
碧月一聽也是氣的要死,卻也無可奈何,畢竟她們只是個下人,相信這件事情姑娘會爲她們做主的。
程婉月讓碧月好好勸勸綠蘿,卻獨自將追風留了下來,問道:“追風,你怎麼看綠蘿?”
追風對於剛纔的事情也有氣,恰巧這會兒程婉月問了,也就實話實說:“這件事情還望少奶奶替綠蘿那丫頭做主。”
程婉月擺擺手,“這件事情不用你說我也會爲她做主,我現在問你的是,你怎麼看待綠蘿,是喜歡她還是把她當成一個妹妹一般看待?”
追風臉色羞得通紅,他沒想到程婉月會問的這麼直接,支吾了半晌也沒說出來個所以然來。
程婉月見狀有些不滿的說道:“男子漢大丈夫說一不二,問你個話而已,瞧你這樣子。若是你不喜歡綠蘿,我正尋思着先給她找個好人家,把親事定了再說,如今她年齡還小,在我身邊留個一兩年,待她及笙了以後,便嫁出府去。”
追風一聽有些心急的說道:“那可不行,綠蘿…綠蘿不會同意的。”
程婉月笑了,心下了然卻忍不住逗逗追風,“你怎麼知道綠蘿不會同意?要知道她可是我的丫鬟,主子給丫鬟定親那是很平常的事情。”
追風梗着脖子,也不知道哪裡來的那股倔勁說道:“反正綠蘿不會同意的,少奶奶您根本就不知道她心裡怎麼想的,怎麼就能隨意將她許配了人家?”
程婉月撇撇嘴,“我是主子,她的婚事當然我說了算,本來我想着將她許配給你,可是你既然沒有這個想法,那我也只好將她許配給別人了,你也知道今天出了這檔子事,我就怕那個蕭鈺背地裡再對她使壞,到時候…..”
“少奶奶,我娶!我願意娶綠蘿。”追風說着便頭也不回的急匆匆跑了出去,生怕程婉月發現他的羞澀表情。
-本章完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