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心思一動。
雷達地圖提示，林主任來了。
不但林主任來了，還有張鎮。
戴老闆也在。
得，那誰……
他居然跑來機場！ 這個時候！ 不是。你不呆在黃山官邸做什麼？ 日機大編隊馬上就要到來。你居然在這個跑出來遊逛？ 疑惑。他什麼時候這麼有勇氣。
“專員？”
“啊……”
張庸將飄飛的思緒拉回來。
迅速測算時間。還好。暫時沒有被空襲的危險。
機場這邊也是有防空洞的。問題不大。
裝作什麼都不知道。免得光頭過後疑神疑鬼。覺得自己的行蹤被監控了。
但是，還是沒想明白。他跑來機場做什麼？ 覺得黃山官邸不安全？ “基本戰略就是這樣。我們寡不敵衆。處在下風。”
“前面一定要忍耐。等日寇的轟炸機到來。然後再突然出擊。”
張庸很快說完。
剩下的就是各自準備。
這時候，那個蘇聯空軍上校來了。
“專員先生！”
“你好。上校同志。”
“專員先生，我們也要出擊。”
“上校同志……”
張庸欲言又止。有些話不好說。
其實就是，如果上了天，你們必須聽我的。不能亂來。
否則，到時候，你們自以爲是，又被日寇零戰吊打。然後不斷墜毀。這樣很傷士氣啊！
剛剛被零戰虐待一波，大家的士氣都很消沉了。
還好自己拉起來一點。
“專員先生，我們在天上，聽你的指揮。”
“那就沒有問題了。”
張庸點點頭。覺得對方還是理智的。
在殘酷的事實面前，勝利纔是最重要的。活着纔有資格說話。
然而，蘇聯人剩下的飛機也很少了。
完好無損的只有九架。可見之前的損失之慘重。
各自準備。
錢司令忽然急匆匆的從航站樓出來。
看了張庸一眼，然後急匆匆向東去。
張庸就知道，他是接到光頭來的消息了。所以很驚訝。急忙去迎接。
但是張庸不管。
他只負責戰鬥。不負責接待光頭。
光頭愛去哪裡去哪裡。
空指部地圖顯示，日寇戰機已經飛過恩施上空。
但是日寇的轟炸機編隊還在荊州上空。兩者之間的距離是拉的比較遠的。
顯然，日寇是要先用一波零戰來探路。在確保沒有強大的防空力量以後，轟炸機編隊纔會繼續前進。
很狡猾的戰術。
即使有衛星地圖，也很難破解。
主要是伊-16戰鬥機的滯空時間太短。太早出擊，時間不夠。
也不對。
我們可以長途奔襲。
可以和日寇轟炸機雙向奔赴。
雙方就在恩施上空發生交火。
打完就跑。
然後穿梭降落長沙機場。
重慶機場這邊，已經是炮火連天，肯定無法降落了。
對！ 就這樣。
“所有人！”
“出發！”
張庸一聲令下。
自己率先駕駛P-38戰鬥機升空。
油已經加滿。
所有炮彈、子彈也都補滿。
如果沒什麼意外，他可以在天上滯留七個小時。
“起飛！”
“起飛！”
其他所有的伊-16戰鬥機也全部起飛。
一共是二十架。
地勤最後又拼湊出兩架。
反正能升空的都升空了。
否則，繼續留在地面上，很大可能被日寇戰機摧毀。
與其窩囊的死在地面上。還不如轟轟烈烈升空作戰。
“航向150！”
“高度2200！”
張庸帶着戰鬥機編隊，向西南飛行。
正好避開了第一波的零戰。
同時啓動5C通訊中心，接入白市驛機場。
“敵機距離80公里！”
“方向正東。”
“高度2800米。”
“提示，重慶上空已經沒有我方飛機！”
“所有高炮可以自由射擊！”
說完，準備終止通訊，忽然錢司令的聲音傳來，“少龍，委座來了。”
“委座？在哪裡？”張庸裝傻。
“就在白市驛機場。剛剛來的。我們都不知道。”
“他來做什麼？”
“親自督戰。給國府空軍打氣。”
“哦……”
張庸歪頭想了想。
難得光頭有這樣的舉動。倒也不錯。
黃山官邸雖然安全。但是，躲在那邊，確實無法鼓舞士氣。
他來到白市驛機場，雖然有一定的危險。但是，確實可以讓更多的國府空軍振奮精神。
嗯，有進步。
“少龍，你的安排……”
“不變！”
張庸平靜回答。
他來就來。我可不管他。
眼下敵強我弱，寡不敵衆，我只能田忌賽馬。
就是帶戰鬥機襲擊日寇的轟炸機。
日寇的那些零戰，我就管不到了。
但是零戰對白市驛機場的威脅有限。它只有7.7毫米機槍子彈。
“你注意安全。”
“好。”
張庸終止通訊。
帶着轟炸機編隊繼續向東飛。
五分鐘……
十分鐘……
【發現應急備用機場】
忽然，系統提示。
張庸：？？？ 什麼情況？ 應急機場？什麼意思？ 查看空指部地圖。發現有標記閃爍。
居然是在恩施深山中。
疑惑。好奇。
這裡是湘西的崇山峻嶺啊！ 怎麼可能有機場？ 然而，在接近標記以後，他驚訝了。
地面上確實有一條很清晰的跑道。不是單純的平地。是跑道。
絕對是經過人工夯實的。長度大約三百米。
相對於其他機場，這個長度是毫不起眼的。
可是，如果是作爲應急降落而言，它是完全合格的。甚至可以應急起飛。
至少，空載的伊-16可以降落，可以起飛。
更不要說是霍克-3雙翼機。
詫異。
這個機場是什麼時候修建的？
國府空軍絕對不可能修建的。
周圍也沒有任何配套設施，就是一條單純的跑道。
忽然，腦海靈光一閃。
是她倆嗎？
阮青桐？那個土家族姑娘。
阿蠻？那個苗族姑娘。
都和他有一面之緣。但是已經很久沒有見面了。
恩施這樣的山卡拉，如果沒有特別的事，他不可能到這邊來。山高路陡，根本走不動。
但是，如果是有跑道的話，那就完全不同了。
霍克-3可以自由來去。
於是記住。
或許緊急的時候用得上。
系統都明說了，這是應急備用機場。
就是保命用的。
很好。意外發現多一個保障。
即使中彈，也不需要跳傘。可以在大山深處迫降。
下去以後，還可以找兩位姑娘聊聊舊情。如果她們還記得自己的話。嘿嘿……
十五分鐘……
日寇零式戰鬥機已經進入重慶上空。
它們很快分散。隊伍變得不規則。顯然，這是遭受到高射炮的攻擊了。
重慶地面部署的20毫米、37毫米高射炮，其實數量不少。
火力全開的話，零戰也不可能來去自如。
尤其是低空突防，被命中的機率挺大的。
無視。
眼裡只有日寇轟炸機。
繼續向東。
逐漸靠近目標。
第二波日寇戰機，是從安慶起飛的。
從安慶飛到恩施上空，已經飛了一個多小時。估計挺無聊的。
空指部地圖顯示，日寇隊形很緊密。
外圍都是零式戰鬥機。
所有轟炸機都在裡面。
從隊形的排列來看，日寇的訓練是很有成就的。
足足六十六架轟炸機啊！這是非常大的編隊。如果是國府空軍，隊伍早就亂了。
當然，國府空軍從來都沒有過那麼多轟炸機。
戰鬥機太少。轟炸機太多。這是最大的問題。
所以，漏洞絕對是有的。
空指部地圖顯示，在多個位置，都有突擊的可能。
66個杯子，只有24個杯蓋，無論怎麼騰挪，都是不可能全部遮蓋的。只是外人很難察覺而已。
然而，這一切，在空指部地圖的面前，暴露無遺。
既然如此，那就——
幹它沒商量。
“第一編隊！航向035！高度3500！”
“第二編隊！航向035！高度3600！”
“第三編隊……”
張庸將二十架戰鬥機分成三個編隊。
每個編隊是6架或者7架戰鬥機。以保證充足的火力。
它們的攻擊目標，是日寇的轟炸機。不是戰鬥機。所以，需要強大的殺傷力。
零戰可能被一串子彈就打起火。但是轟炸機不行。
無論是日寇資產的九六陸攻，還是意大利產的BR-20，都有一定的抗擊打能力。
而伊-16戰鬥機只有7.62毫米機槍，火力相對孱弱。
質量不夠，數量來湊。
發起攻擊。
剛好是從零戰的縫隙裡面突入。
“嗤嗤嗤……”
“嗤嗤嗤……”
果然開火。連續傾瀉火力。
一串串的彈雨，掃向日寇的轟炸機。
命中。
一架……
兩架……
三架……
鎖定的三個目標，全部中彈。
很好。
以多打少，果然爽快。
六架或者七架戰機，同時朝一個目標開火。
雖然都是7.62毫米機槍，也足夠日寇轟炸機喝一壺的。當場起火燃燒。
“八嘎！”
“追擊！”
護航的零戰立刻反應過來。
對方居然敢在這個時候發起偷襲？真是膽大包天！
不假思索的，所有零戰立刻向北追去。
在開火以後，二十架伊-16立刻向北直飛。速度拉昇到極限。
打完就跑。
脫離戰場。
同時誘使日寇零戰脫離護航。
果然，那些日寇零戰全部追上去了。一個個怒不可遏。
然後，張庸慢悠悠的出現了。
沒有零戰。
只有日寇的轟炸機。
哈哈！
天助我也！
等的就是這個機會！
狼入羊羣。
“突突突……”
“突突突……”
先給日寇一通機關炮。
一家日寇九六陸攻被打中機身，當場斷裂。
龐大的轟炸機，斷裂成兩截。從空中墜落。裡面的雜物和人員全部被甩出來。
歐耶！ 完美！
謝謝日寇主動送上門的機會。
稍微調整。
鎖定第二個目標。
“突突突……”
“突突突……”
又是一頓炮火。
第二架日寇九六陸攻被打爆。
在20毫米機炮面前，即使是轟炸機也抵抗不住。
同樣是機身被撕裂。然後折斷。直接從空中墜落。裡面的日寇都被甩出來了。
學到了。
要打就是打最中間。
轟炸機相對較長的機身，中間是最薄弱的。
一旦被機炮打中，往往會從中折斷。但是7.62毫米子彈就不行。必須用機炮。
“八嘎！”
“中計了！”
“八嘎！”
殘存的日寇發現不對。
這是聲東擊西，調虎離山啊！
之前的戰鬥機，不過是虛晃一槍。
後面來的這個怪物，纔是致命的。
剛剛出現，就連續擊落兩架轟炸機。電光石火的。這還得了？ 急忙發信息給出擊的零式戰鬥機。
“納尼？”
“快！回去！”
“回去！”
一路向北追趕的零戰接報，急忙折返回來。
它們本來已經快要追上那些伊-16的。零戰的速度要比伊-16快得多。
然而，考慮到轟炸機的重要性，不得不撤回來。
於是，那些伊-16順利脫逃。
這邊，張庸繼續鎖定第三個目標。絲毫都不緊張。
日寇零戰折返了？沒事。有時間差。
等它們回來，自己早就跑遠了。論速度，誰怕誰啊？ “突突突……”
“突突突……”
又是機炮開火。沒有機槍。
這次需要節省一點彈藥。不能一下子全部打光了。
事實上，P-38的機炮很好用。
因爲就在中軸上。和機身方向是完全一致的。
而且，前面沒有螺旋槳阻擋。不需要同步器。
所見即所得。
很容易瞄準。
果然，被鎖定的BR-20轟炸機很快起火燃燒。
確定目標已經沒救，這才輕鬆拉昇。準備脫離。日寇那些零戰已經快速折返了。
瑪德。
零戰的轉彎半徑真小啊！
那麼快就完成轉彎。靈活的好像是暗夜幽靈似的。
但是沒事！
果斷脫逃。
將速度拉昇到極限，用最粗暴的速度甩開日寇零戰。
十幾分鍾以後，重新和那些伊-16戰鬥機匯合。結果接到報告，其中一架伊-16被打中了。
油箱在漏油。它沒有自封閉功能。一直在漏油。
顯然，無法堅持到長沙機場了。
幸好，有恩施應急備用機場。沒想到這麼快就用上。
“航向290！”
“高度2100！”
張庸指引這架伊-16戰鬥機去緊急降落。
還好。距離很近。肯定可以撐得到的。正好，空載的伊-16，三百米跑道足夠。
其他的伊-16戰鬥機做什麼？當然是尋找第二波攻擊機會。
剛纔僅僅是第一波攻擊。還有燃料。還有彈藥。當然是要再來一次。
然而，空指部地圖顯示，零戰已經在殘存的轟炸機周圍形成防護圈。
不着急。
耐心等待機會。
獵物總有露出破綻的時候。
如果無法對轟炸機動手，那就攻擊零戰。
片刻之後，張庸主動出擊。
他瞄準了一架外圍的零戰。
突然出現。
然後開火。
“嗤嗤嗤……”
“嗤嗤嗤……”
用的是左右兩側的兩挺機槍。
需要節約一點彈藥。兩挺就足夠了。12.7毫米子彈威力十足。
以有心算無心。目標零戰很快被命中。
但是沒有立刻墜毀。
其他的零戰發現不對，立刻簇擁上來。
張庸果斷的轉身就跑。
來啊！
追上來啊！
全部追上來啊！
不追是小狗……
然而，只有三架零戰追上來。
其他的零戰，依然在轟炸機編隊周圍護航。
顯然，它們是吸取教訓了。沒有全部出動。
但是已經足夠！
剩下九架零戰，肯定有漏洞的。
抓住機會！
果斷出手！
“航向180！”
“高度2600！”
“全部突擊！”
張庸下令。沒有進一步細化。
因爲它們的前面，暫時沒有零戰，只有日寇轟炸機。
而且，都是清一色的意大利BR-20轟炸機。
十九架伊-16闖進去，怎麼廝殺，是他們自己的事。
這次跟隨他上天的，都是老手。基本的戰鬥技能肯定是掌握的。
戰鬥機VS轟炸機，有先天上的優勢。
廝殺中，可能有零戰投入。這是肯定的。無法避免。
會有伊-16被擊落……
這也是早就意料的。
但是，這是完全能接受的結果。
以命換命。
“明白！”
“突擊！”
所有伊-16立刻向目標區域加速前進。
這邊，張庸被三架零戰死死的咬着。只能直線加速。無法機動。
P-38的強項從來都不是機動的。所以，唯有直線加速。利用兩臺渦輪增壓發動機的優勢擺脫。
脫離是沒有問題的。
唯一的問題就是，這架P-38暴露了。
肯定會被日寇牢牢的記住的。以後再次出現肯定會被盯上。
同時，日寇也會追查P-38的來源。
然後就……
查着查着，就查到洛克希德公司了。
那是美麗國的飛機制造公司哦。
嘿嘿。繼續查下去啊……
忽然，三架零戰放棄追趕，開始轉彎，盤旋，掉頭……
哦，是十九架伊-16闖入BR-20轟炸機當中了。
衆多的白色飛機標誌和紅色飛機標誌層層迭迭。
暫時無法分辨，具體戰況如何。
放慢速度。
盤旋。拐彎。慢慢繞回來。
特別留意一下重慶上空的戰況。發現日寇零戰幾乎沒損失。
擦……
果然是太強了。
那麼多的高射炮，一架都沒擊落？ 啓動5C通訊中心。接入白市驛機場。接電話的是毛邦初。
“專員……”
“情況怎麼樣？”
“日寇戰機對多地機槍掃射。有人員傷亡。”
“有投彈嗎？”
“暫時沒有接到報告。”
“好，我知道了。”
“專員，你們遭遇到了日寇轟炸機沒有？”
“遭遇到了。暫時擊落了六架。殘骸應該是在恩施、宜昌、石門之間的區域。”
“你們擊落了六架日寇轟炸機？”
“是的。但是日寇還有很多轟炸機。應該還會繼續轟炸行動。”
“好。我們不會掉以輕心的。”
“就這樣。”
張庸終止通話。
回頭再看。伊-16編隊已經和日寇轟炸機分開。
損失了三架。現在只有十六架了。
而日寇的轟炸機損失了好像三架？
差不多吧。
一波次密集攻擊，擊落三架，很滿意了。
用三架伊-16換日寇三架轟炸機，值得。須知道，這可是一比一的戰損比啊！ 而且，三架轟炸機，比三架戰鬥機值錢多了。
現在，是時候撤離戰場了。
那些伊-16戰鬥機的彈藥基本消耗殆盡。油料也差不多了。
必須立刻向長沙機場飛行。然後降落。
剩下的日寇轟炸機，交給他張庸自己。
“全體都有！”
“航向140！”
“目標長沙機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