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下。
李唐帶領着從齊王府衆多奴僕中挑選出來的二十個年輕力壯的忠心奴僕,組成了一個突擊隊,在其中一個馬匪的帶領下,向着牛首山的馬匪老窩而去。
此時他們距離馬匪老窩其實已經不遠了。
李唐他們拿着武器,輕裝簡行,不用一個時辰就到達了目的地,此時已經是後半夜,逼近凌晨,寒風“呼!”“呼!”的吹着,整個馬匪營寨一片寂靜,幾乎一個人影都看不到。
諾大的營寨,一片死寂。
李唐拽着帶路的馬匪,樂呵呵的說道:“兄弟,現在你立功的機會來了,帶着我們悄無聲息的到達你們寨主劉金彪的房子外,就算是大功一件。等我佔領了山寨,必然封你個當家的噹噹。”
這馬匪年齡最小,性子也膽小懦弱,是李唐在衆多馬匪中挑選出來的。
此時,李唐依然不忘嚇唬幾句,“當然,你若不配合,哼哼,那我就讓你知道知道被割鼻子,削耳朵,然後砍手,砍腳塞進酒罈子裡的感覺的是什麼樣的。”
“我配合,配合。”
小馬匪被嚇得連連點頭,臉蛋凍的通紅通紅的。
李唐哈哈一笑,拍了拍他的肩膀,道:“那就帶路吧。”
“嗯。”
小馬匪頭前貓着腰,向着山寨裡面而去。
李唐跟在第二個,蕭寧帶着其他奴僕,拿着刀,拿着用樹幹做成的長槍,緊隨其後,直接就到了營寨的大門口。
大門口是一扇大門木,嚴絲合縫的,左邊還有一個木塔似的崗樓。
但這大冬天的,又是凌晨,又是馬匪,怎麼可能有那麼嚴明的軍紀,早就空無一人了。
小馬匪戰戰兢兢的說道:“這裡沒人把守,但也需你們得跳進去,把裡面的門栓打開才行。”
“簡單。”
李唐看了看這大木門,也就三米來高,一個助跑就能過去。
但他忘了,自己這具肉身已經不是之前的了,這一夜,他的這具身體早就快扛不住了,只是他鐵血意志在堅持。
所幸。
這次沒等李唐動手。
蕭寧將刀咬在嘴邊,往後退了幾步,說道:“郡馬爺,這等小事,不用你,我來就好。”也是想展示一下自己的工夫。
他一個助跑,隨後一個鷂子翻身,“噌!”的一下,就直接跳了進去。
“輕功啊。”
李唐眼前一亮。
古人練武比現代人自然是更加用心,練好了武,可以貨賣帝王家,可以憑藉一身武藝,遊走天下。
這蕭寧乃是世代的武將,這點功夫還是有的。
“吭!”的一聲,門栓抽掉,木門被推開了,而地上還有兩具靠在大門下偷偷睡覺的馬匪呢,此時已經被蕭寧殺了。
“你不是說,這裡沒人嗎?”
李唐憤怒的一把拽起了小馬匪。
小馬匪嚇得瑟瑟發抖,渾身打顫,一句整話都說不出來了,“我剛上山沒多久,我也不是特別清楚,我上次站崗就是偷偷回屋的。”
“草,在有差錯,我必然取你小命。”
李唐拿着刀在他脖子上劃了一道深深的血跡,嚇得他直接跪倒在地。
他一腳踹開了,“給我繼續帶路,去劉金彪的房間。”
“是,是,這回肯定沒有差錯了。”
小馬匪小心翼翼的帶路。
李唐隨後帶隊摸了進去。
這金彪聚集在此地已經有五六年的時間了,官軍多次絞殺,均沒有成功,其實並不是劉金彪多厲害。
而是官兵養匪,向朝廷所要錢財的辦法而已。
若馬匪全都被絞了,他們就只能拿定額的軍餉,若有馬匪要絞,那自然是刀槍一動,黃金萬兩。
這是古代官兵和馬匪恆古不變的關係。
自古如此,幾千年不變。
此時此刻,小馬匪躡手躡腳的不敢在大意,小心翼翼頭前帶路,李唐他們融入無人之境一般的就殺到了營寨中間,在最爲寬大的一間木屋外停了下來。
小馬匪瑟瑟發抖的說道:“大爺,這就是寨主的聚義廳,寨主平時就住在這裡,住在左側的房間裡,這回絕對不會有錯的。”
“哼,行,如果成功,我不會虧待你小子的,若在有差池,我先弄死你。”
李唐怕在有紕漏,就親自小心翼翼的來到了門口,側耳往裡面一聽,“呼!”“呼!”的可以聽到清晰的鼾聲,他看大門鎖死,拿起一把刀,往裡面一塞,將門栓一點點的就給打開了。
蕭寧橫眉冷目,持刀一直跟着。
門一打開。
門栓會應聲掉在地上。
蕭寧早有準備,一伸手接住,一點聲音都沒出。
李唐滿意的點了點頭,隨後一使眼色,二人一起進入聚義廳,在看左側,還有一個房間,就又悄無聲息的摸了過去。
這回一摸,門雖然是關緊了,但居然連栓沒有栓。
“咔!”的一聲輕微開門聲之後。
李唐、蕭寧出現在了房間裡。
牀上,是三個人,一個滿臉鋼叉鬍子的彪形大漢,露着護胸毛,滿臉的橫肉,必然是寨主劉金彪了,正在“呼!”“呼!”的睡覺。
旁邊是兩個白皙女人,纏繞在他的兩側。
“三個,怎麼辦。”
蕭寧示意了一下。
李唐淡淡一笑,舉刀過去,一不做二不休,直接一把捂住劉金彪的嘴,根本沒容他驚醒,“吭哧!”一刀,直接將他腦袋就給砍了下來。
留下了瞪大的眼睛和張開的嘴巴。
其他一點動靜都沒有。
蕭寧驚愕的豎起了大拇指,暗暗讚歎,這人真是李林甫家的賣身奴才,這身手,這膽略,可不是一般人擁有的,倒是多了幾分佩服。
沒了腦袋的身體,血液順着脖子,“譁!”“譁!”的流。
李唐提着劉金彪的腦袋大步而出,看着外面的二十個奴僕,便吩咐道:“進去倆,把那兩個女人控制住,別出聲。”
“啊,是。”
兩個膽大的進去了。
等控制住了,蕭寧才帶人提刀出來。
此刻的蕭寧對於李唐已經是言聽計從了,他最初答應帶人跟着李唐來偷襲馬匪窩,其實是抱着必死之心來的。
他爺爺當年只是個馬伕,是老齊王一路栽培,才闖出了一番作爲。
那時老齊王還是皇子,還是皇位繼承人的有力爭奪者,雖說最後失敗,但他的爺爺卻也是爲了老齊王立了不少功勞。
他父親同樣如此,爲了現任齊王幾經生死。
此刻,輪到他了,他雖死吾往矣,他甚至最後看了一眼趴在齊王妃懷裡的世子項雨和一動不動的靜郡主項靜。
他這纔來的。
死則死矣,他要報齊王府之恩。
但萬沒想到,居然如此順利的殺了大馬匪頭子劉金彪,就這麼順利的佔領了牛首山,他此時此刻,都還蒙呢。
他不禁看了看身邊的這位贅婿郡馬爺,突然感覺這人日後就是齊王府的頂樑柱了。那麼,他要效忠的人,恐怕就也是這個人了。
他此時不僅畢恭畢敬的拱手問道:“郡馬爺,下一步咱們怎麼做啊。”
李唐觀察四周,這馬匪窩裡還有一百五十號如狼似虎的馬匪呢,他們這些人是控制不住的,還有二當家,三當家,也都是很角色。
殺一個不夠,得繼續殺才行。
李唐作爲鐵血教官,這些狠勁還是有的,淡淡一笑,用大紅色的新浪袍子擦了擦刀上的血跡道;“做事要做絕,殺人要多殺,要做的永絕後患才行。”
“嗯!?”
蕭寧沒太明白,但也沒多想,因爲奴才不該多想,也不該問東問西,他持刀站在李唐身後,跟着做就是了。
李唐看向了那個小馬匪,淡笑道:“你還想立功嗎?想的話,哼哼,帶路吧,二當家的房間在什麼地方。”
“啊,哦,在這邊。”
小馬匪此時此刻,只能一條路走到黑了,帶着李唐他們來到了二當家的房間外,情況自然和殺了大當家的一摸一樣,甚至因爲二當家就一個人睡覺,更好殺。
而後是三當家的。
這位三當家的就是驛站行動的那個負責人了。
他回來沒多久。
李唐等人略顯小心,但依然成功暗殺,而後,就是劉金彪的各路親信,還有一些沒睡大通鋪的很角色,幾乎殺了一夜。
天亮時。
負責敲鑼的馬匪打着哈欠從牀上爬起來正準備敲鑼叫人時,驚愕的看到寨子中間的旗杆上居然掛着五十多個人頭。
其中大當家的劉金彪的人頭最爲顯眼,而後二當家、三當家的歷歷在目,他警覺的意識到了寨子裡來了不速之客,一瞬間就看向了聚義廳的方向,只見李唐一衆人大模大樣的坐在那裡正看着他呢。
他嚇得“啊!”的一聲尖叫,將整個營寨的人,叫醒了。
而這一刻。
牛首山換了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