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 請罪

明華的懷疑並非是沒有緣由的直覺。 她甚至懷疑,就連着李鐵,也不過是被真正的有心人給利用了。這個看似有點心機的笨蛋,不夠是被人給推到了前頭,用來吸引她的注意力的。國公府裡真正叛主的人,還隱藏着呢。

李鐵怎麼也沒有想到明華竟然會問出這樣的問題,驚訝之後反而讓他心中升起了一絲希望。他擡頭看過去,見明華神色平靜,不見一絲的波瀾,脣角動了幾次,最後還是把討價還價的話給嚥了回去。

他清楚知道大姑娘是什麼樣的脾性,如今也明白若是比起聰明才智來說,他根本就不是大姑娘的對手。他的那點小心思,簡直就是班門弄斧了。

他是怎麼一步步走向這條歧路的呢?李鐵仔細回想,一切似乎都要從那一日難得的休假,他們一羣人出去閒逛,遇到了被人強搶拉入了勾欄的柳葉說起。

柳葉姑娘出身貧寒,命運多舛,性情溫柔,長相甜美。與他家那個只知道呼呼喝喝的母老虎全然不一樣。他對柳葉姑娘一見傾心,柳葉姑娘也感念他的救命之恩,縱然知道他只是國公府的奴僕,已有妻子兒女也不嫌棄,竟然願意沒名沒分的跟着他,委身於他。

他想辦法給柳葉姑娘贖身,銀子不夠還是管事李鳴借給他的。這事兒李鳴也幫他遮掩着,李鐵對他感激莫名。此後,李鳴不管找他有什麼事情,他都不會推辭半分。

“那一日,李管事約了我去喝酒,我先到了那個小酒館,聽得隔壁有人提及了大姑娘的嫁妝,說是數額驚人,若是能夠知道大約是多少的話,就是大功一件。”李鐵說着偷偷看向明華,“我……小的一時沒留神,聽得他們說大姑娘的嫁妝有近百萬兩銀子的時候,打翻了茶盞……”

隔壁的人知道有人偷聽,自然是要尋過來看看的。李鐵爲了自保就說出了自己的身份,那兩人卻是一張口就要給他五百兩銀子,說只要他探明此事,另有重酬。

“這兩人拿了一萬兩銀子打賭,一個說大姑娘的嫁妝最多不過二十萬兩,一個說最少也有八十萬兩……小的一時貪心,就……就……就應承了這事兒。”李鐵越往下說也越覺得不對頭了,當時鬼迷心竅,被白花花的銀子給晃得花了眼,如今回想起來,這不是擺明了給他設的一個陷阱嗎?

他當時怎麼就那麼傻,怎麼就上當了呢?

他回想起來,當時是迷迷糊糊喝得半醉去了柳葉那裡。柳葉小意溫柔,伺候他洗漱更衣,然後一具噴香而柔軟的火辣辣的身體就依附了過來,三言兩語的撩撥,他們就翻雲覆雨。等到雲散雨收,那輕飄的嗓音問他爲何事發愁,他就把當時的事情給說了個清楚。

然後,柳葉猛然坐直了身子,直接道:“若是我們有了這筆銀子,自然是可以遠走高飛了!李郎,不過是探聽一下國公府大姑娘的嫁妝,又不是什麼大事?兩個紈絝子弟打賭而已,又不會對國公府有什麼影響。有了這麼一筆銀子,你我遠走高飛,去南方,買下一塊田地,男耕女織,過着最最普通的日子,豈不是快哉?”

李鐵就心動了,在柳葉對她故鄉的描繪中,想着身邊伴着一個水一樣溫柔的女子,住在山山水水之間。一千五百兩,可以置辦一個小小的莊子,當個地主瀟灑過日子了。

第二日他就偷偷尋了那兩個人,徹底應承下了這件事情,拿了對方給的一百五十兩銀子的訂金,回頭就還了從李鳴那裡借來的七十兩銀子,餘下的就是小心使用、打探着當初籌辦明華嫁妝的人手。最後才決定,從謝南這邊入手。

只可惜謝南嘴巴緊的狠,他略微試探過兩次,就讓他起了疑心。爲了這個,李鐵被那兩個紈絝子弟追問了好幾次。最後才狠下心用了灌酒這個辦法……

李鐵把事情說了個清楚明白,不是他不知道事情的嚴重性,只是既然這麼短短兩天的功夫,大姑娘就能夠把柳葉給找了出來,這餘下的事情縱然是他不說,只怕大姑娘也總會查個清楚的。

“就是這樣了……”他說着眼巴巴看向明華,“大姑娘,饒了小的吧……小的只是一時被豬油蒙了心……”

“姜護衛。”明華卻是看都沒有看他一眼,只叫了一聲一旁的姜戚郢,“事情就交給你來處理了,如何做不用我再說清楚了吧?”

“大姑娘放心,府中有府中的規矩,屬下定然會處理的妥妥當當。”姜戚郢說着也不叫旁人,直接過去一把扭着李鐵起身,“走吧。”說着,另外一隻手直接塞了東西進李鐵的嘴巴,讓他發不出半分的聲響,就這般強行扭着人離去了。

屋中一時寂靜,明華有些疲憊地揉了揉眉心,這纔看向了一旁一直不說話的寧王。

雖然換了個地方,可是汶哥兒倒是適應良好,每日裡面吃吃睡睡,由着奶孃和丫鬟陪玩,倒是沒有一點不適的樣子。反而是寧王,這兩日似乎有些心事一般,雖然對於她管理國公府沒有任何的意見,卻不時的露出若有所思的神色,眉頭更是時不時皺起來。

“王爺有心事?”明華忍不住問了聲,見寧王似乎是回過神來的樣子,不由啞然失笑,“王爺有心事。”一模一樣的話,不過這句卻是肯定的語氣了。

寧王點了下頭,倒是不隱瞞。

“我只是在想,既然已經走到了如今這個地步,戶部究竟想要怎麼查證國公府的家產。”他說着看了明華一眼,“又或者,只是查一下你的嫁妝。”

要查明華的嫁妝,那就要入寧王府了。

而若是隻查明華的嫁妝,那戶部這針對國公府的參奏可就真的是雷聲大雨點小,項莊舞劍意在沛公了。

明華聞言一愣,半響才緩緩道:“我的嫁妝倒是都經得起查證,怕只怕有些人入了寧王府就不止是查嫁妝了。”她眉頭微微皺起,認真想了片刻才道:“說起來,既然這件事情是由我的嫁妝引起的,若是我入宮請罪,不知道是否可行?”

“入宮請罪?”寧王也被明華的說法給驚了下,卻見明華笑着點頭,“我這個出嫁女不孝,給國公府惹來了麻煩,然而我總歸是皇室的媳婦兒,這嫁妝入了寧王府,當初也是呈了單子給皇上的。如今惹來這般大的麻煩,讓皇上和父親都不得安寧,由此可見是我這個晚輩行事不妥當引起了,如此算來,我當屬不孝。”

開口之時明華之時隱約有着這樣一個念頭,越往下說卻是越覺得此法可行。

對方於公來攻擊國公府和寧王府,那麼她就從私事上來應對。

嫁妝本就沒有半分問題,當初也曾經呈了嫁妝單子的奏章給皇上,這都是過了明面的東西。既然這樣還能引起戶部的注意,如果不是林矍的錯的話,那麼自然是她這個寧王妃沒有當好了。

讓皇上爲此震怒,林矍爲此被人疑慮官風,自然是她這個兒媳婦、國公府的出嫁女的不是了。

這一招纔是真正的四兩撥千斤。

戶部不管怎麼說,說得又有多嚴重,對於明華來講,這都是皇家的家事而已!

“王爺覺得此法可行嗎?”明華說着看向寧王,見寧王錯愕地看向自己,不由露出一個小小的得意的笑容,“王爺習慣了戰場上與人廝殺,可是我卻更喜歡用最簡單的辦法去解決問題。”

既然戶部說是她的嫁妝有問題,那嫁妝單子卻是過了明路,連着皇上都知道的。這些東西,不用入寧王府查看,只對照單子就可以查得清清楚楚。

堂堂王妃自認不孝,爲婆家和孃家惹來麻煩,一舉就把兩邊人都給摘了出去。然而,寧王妃究竟做錯了什麼?似乎什麼也沒有做錯,不過是她出嫁的事情沒有大肆宣揚自己有着多少的嫁妝,事後被有心人給查了出來,才成爲了攻擊她的佐證。

可是,這嫁妝有問題嗎?

四十萬兩雖多,卻也不是不可能的數字。秦王妃當年是個意外,秦王毀容,秦王妃的孃家幾乎要毀了這門婚事,自然不可能給她太多的陪嫁。然而,底下魏王妃的陪嫁是三十三萬兩,齊王妃的陪嫁是四十八萬兩,隋王妃的陪嫁是十八萬兩,聽着不多,卻有不少有價無市的孤本書籍,是求也求不來的。

楚王妃嫁妝三十八萬兩,晉王妃的嫁妝二十五萬兩。這些在宮中都有專門的冊子錄入,平日裡面無人注意也就罷了,若是有人問起,都是有根有據的。

依着幾位王妃的家世,明華這四十多萬兩的嫁妝雖然看着嚇人,卻也不見得就是最打眼的。

對方想要劍走偏鋒,就別怪她避重就輕,轉移重點,甚至是拉人下水了!

如果她這四十萬兩的嫁妝就要盤查的話,那麼幾位妯娌誰家不需要盤查?

寧王想了不少的應對辦法,然而怎麼也沒有想到這個問題還可以這般解決。嗯,也不算是解決,只不過是轉移重點而已。不過,卻比任何的解決辦法都要好。

因爲,不管怎麼查,結果如何,林矍被人蔘奏貪瀆的事情已經成了定居。總歸是會有人不信服查證的結果的。而如今,乾脆就不讓查證,直接認罪。卻認的不是貪瀆之罪,甚至不是任何的罪名。只認不孝,因爲嫁妝這點小小的事情,爲長輩惹來的不少的麻煩。

繼而再把事情給鬧大了,牽扯更廣。

堂堂國公府的嫡長女,嫁入皇室爲六皇子寧王正妃,不過是四十萬兩的嫁妝,你們就覺得過分。那麼,其餘幾位王妃的嫁妝是否也該查證一下呢?

要知道,王爺們的正妃,明華的那些妯娌們,可不見得個個都是出自國公府,卻是有着不輸給她的嫁妝呢。更何況,國公府與國公府也是不一樣的!

明華這份嫁妝就惹得戶部在意了,那其他王妃呢?

“皇上的性情,王爺比我更加知曉纔是,這請罪的摺子,還請王爺幫我代筆,回頭我謄寫一份就立刻入宮請罪。”明華笑着道,湊過去對寧王道:“不過要勞得王爺親自動手,不知道這潤筆的價碼又是如何的?”

寧王見她還言語戲謔自己,不由伸手輕輕捏了下她的手心,道:“寫請罪的摺子倒是沒問題,只是王妃可要想好了,這樣的請罪,定然是面子上不好看的。”

“王爺可會因此而責怪我,認爲我真真是一個禍水一般,讓家裡不寧了?”

“自然不會的。”寧王皺眉,就聽得明華又問道:“那王爺可會覺得我丟了你的臉面,這般爲了孃家請罪,讓王爺面子上難看了?”

“王妃明明是爲我分憂解難?”

“這麼說,王爺自然也不會因此而冷落我,讓我在寧王府中的日子不好過了?”明華接着說,雙眼之中已經是滿滿的笑意了。

寧王緩緩搖頭,道:“你明知道不會的。”

明華雙眼彎彎,烏黑的眸子盯着寧王,“既然如此,我又有什麼好擔心的呢?你我夫妻一體,不過是些許小事兒而已。不過,既然王爺覺得我委屈了,可要記在心上纔是……”

寧王微笑着點頭,應承道:“娘子放心,爲夫定然把娘子所作所爲一一記在心上。若是今生無以爲報,來世定然還許娘子以終身。”

明華一愣,原本是開玩笑一般的戲謔之語怎麼也說不出口了。她微微抿了下脣,有些不自在的挽起臉側的髮絲,清了下喉嚨道:“我還有些事情要處理,就勞煩王爺先幫我寫摺子了?”

這請罪之事,自然是越早越好。若是晚了,誰知道會鬧出什麼幺蛾子來。

寧王見她臉頰緋紅,也不點破,只應了等着明華離去這才心情頗好的回了暫居的屋子,親自研磨起草寫請罪的摺子。

明華卻不是藉口逃開的,而是真的有事情不方便寧王在旁。

她要去見一見林明惠了。

明華髮話,這國公府上下無有不從,因此林明惠被實實在在的餓了兩天清火。每日裡面除了喝水之外,再無半點東西入口。她過慣了錦衣玉食的生活,如何吃得這般苦頭?因此被管着的這兩日裡,她幾乎要瘋掉一般。

聽到外面有動靜,她立刻就跳了起來,衝到了門口。

“放我出去,快放我出去。我可是魏家的太太,你們這般關着我就不怕魏家……”

“魏家?”門外響起了一個熟悉的聲音,林明惠一頓,半響才緩緩站直了身子。

“我當時誰呢,原來是大姑娘。”她不陰不陽地開口,“大姑娘這般金貴的嫡長女,怎麼跑來看我這個落魄的庶女了呢?”她說着冷笑連連,“怎麼,大姑娘不是準備把我活活餓死,免得旁人知道了大姑娘貪墨了孃家的錢財,惹得父親病倒的事情嗎?”

“你是真的相信了你這番說辭不成?”明華搖頭,“你問問這滿國公府上下,誰會真的信了你說的話?”

“我不用他們信,因爲這事實。”這兩天讓林明惠支撐下去的也就是這個念頭了,不管別人信不信,反正她是對自己的這個猜測深信不疑。

明華是真的不懂林明惠的心思,見她這般也不耐煩起來,開口道:“我來是爲了說三件事情。第一,魏家昨日晚上就來過人了,我說你因爲內疚父親病重留下侍疾,魏家並未多言就離去了。第二,鄭御醫又來了一次,父親如今好了許多,說話也利索了些。有關我嫁妝的事情,瞞着你們是事實,卻未曾瞞着皇室。要知道,這嫁妝也是要入冊的。第三,再過幾日,等着父親好了我就讓去魏家送信,說你純孝,爲着父親的病發下了宏願,說只要父親好了你就願意入雪嶺寺修行,爲家人祈福。”

“雪嶺寺?”林明惠纔不在意明華的嫁妝如何呢?她在意的是她自己,“雪嶺寺是京城外修行最苦的寺廟,你竟然……你竟然想把我送去那裡!”

那裡住着不少爲皇室祈福的後宮妃嬪、女官,除了死時被擡出來,大部分人這輩子都別再想要踏出寺院一步。

“你……”林明惠心中冒着寒氣,“魏家不會同意的!魏家不可能會讓你把我送入雪嶺寺的……”雪嶺寺的名聲,可不算好聽,那裡就如同牢房一般,關着的幾乎都是皇宮之中犯了錯事的女子。算得上是皇家的寺廟,可是不管嘴上說的再好聽,大家心中也都是心知肚明的……

魏家爲着臉面也不會……

明華卻只淡淡道:“只憑着魏家,怕是還不能把你送入雪嶺寺呢。”雪嶺寺乃是皇家專用,若非明華如今是寧王妃,想要往那裡面送人,也絕不可能。

林明惠打了一個寒顫,下意識地搖頭不相信明華竟然會這般做。

“我是晉哥兒的姐姐,親姐姐!”她大聲衝着門外喊,“你不能這樣對我!”

“就因爲你是晉哥兒的親姐姐,所以我纔不能留着你繼續這般瘋癲行事。”明華冷冷道:“林明惠,看在姐妹一場的份上,你的孩子我會幫你看護,讓他健健康康的長大,繼承家業。餘下,只希望你能夠在雪嶺寺中想想清楚吧。”

她說完這話轉身離去,對林明惠最後一絲的姐妹之情也在身後的謾罵聲中消散不見了。

曾幾何時她們也是和和睦睦的姐妹,哪怕沒有親暱如同尋常人家的姐妹,可是那也是當初曾經她拉着手教過她走路,一聲聲叫着她大姐姐的妹妹。

只可惜,長大了,每個人的想法和志向都不一樣。她們越走越遠,再也回不到小時候的無憂無慮了。

惆悵也不過是一時,明華要做的事情實在不少。李鐵口中透出的李鳴李管事也要查個清清楚楚。謝南的喪事和他的家人都要安置好。請罪的摺子要謄寫一遍,照顧林矍吃藥休息。還有雪嶺寺那邊,既然已經下定了決心,她自然是不會有半分的心軟的。因此,那邊也要打點好。既然送了林明惠進去,她這輩子就別想再出來了。

當天下午,不等戶部這邊與刑部商議好,是先要查抄國公府,還是先要徹查明華的嫁妝,明華就入宮,跪在正陽殿外,雙手高舉摺子,脫簪請罪。

不是林矍的反駁,不是寧王的維護,而是寧王妃請罪?

這消息一傳出來,所有留意這件事情的人都吃驚了。

寧王妃,這是想要做什麼?

很快,所有人都明白了。寧王妃,這是準備把所有的妯娌都給拉下水。

寧王妃的嫁妝,竟然是入冊了的?可是,四十萬兩的嫁妝,爲何當初沒有傳出來半分的消息?這畢竟不是一個小數目,國公府嫁女兒,又是嫁給當朝得勢的王爺,如何會不大肆宣揚這豐厚的嫁妝?

因此不管是齊王還是魏王,都沒有留意這個細節,都以爲這嫁妝並未過了明路。誰知道,明華的所有嫁妝都是造冊入冊了的,裡面一項項些的清清楚楚,再明白不過了。

過了明路的嫁妝,又有誰敢說是貪瀆的贓款呢?

不然,不是如同寧王妃請罪時所暗指的那樣,諸位王爺的王妃們,那數額不菲的嫁妝,是不是也有些問題呢?

沒有人願意被牽扯進去,把自己妻子的嫁妝徹查一遍。更何況,明華言辭謙虛,除了一些讓人不怎麼美妙的聯想之外,更多的是陳述自身知錯,竟然引得皇室與國公府之間產生誤會,給皇上增添煩惱,也讓孃家因爲她而名譽上蒙上了一層灰。

然而堂堂的寧王妃究竟做了什麼?

似乎她什麼都沒有做,不過是戶部突然盯上了她的嫁妝,然後臆想了林矍貪瀆的可能。甚至因此上述參奏林矍……戶部這是想做什麼,該做的事情不去做,反而盯着王妃的嫁妝?

誰給他們的膽子,誰給他們的資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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