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竟然承認了。
當着所有人的面，破釜沉舟。
“宸王，你是不是傻。”寂桃夭看着他，心底第一次有了難以言說的感情。
皇甫宸看着她，“我不會讓自己錯第二次。桃夭，就算拋下一切，我也絕不放棄你。”
寂桃夭看着他。但我真的不是寂子衿啊。
我不會是，也不可能是。
“好，既然你承認，你就是淫穢後宮的罪人，英王，不必跟他客氣。”葉惜薇等的就是他這句話，看向皇甫琰說道。
皇甫琰臉色難看，皇室出了天大的醜聞，不誅寂桃夭，不足以正朝綱。
“來人，給我誅殺寂桃夭，抓捕皇甫宸。”皇甫琰盯着他們二人，氣的不輕，“寂桃夭生死不論。”
到底還是要保皇甫宸一命。
葉惜薇聽着他的話，心底暗想這位王爺，倒是個仁厚之輩。這時候要是能格殺勿論，那就真的是永絕後患了。
一旦讓皇甫宸離開京城，擁兵自立，又是一個麻煩。
好在她早有準備。
葉惜薇看向左側的高樓。那裡早就埋伏好了葉府最好的弩箭手。
除掉宸王，大乾的江山，舍英王其誰？而他們葉家，坐擁從龍之功，足以一世榮華。
“砰砰砰砰！”
兩邊打了起來，金戈鐵馬，血肉橫飛。
皇甫宸牢牢攥着寂桃夭的手，親兵護送二人，殺出一條血路。
但英王加上朝廷的官兵，兵力是他們的數倍。
一時間，死傷無數。
也就是在此時，一支勢如破竹的弩箭，以避無可避之勢，向着皇甫宸射來。
直取心脈。
“嗖！”
說時遲那時快，轉眼已經到了眼前。
“哐當！”
但在關鍵時刻，卻有一面銀色圓盾，擋在了皇甫宸面前。
弩箭撞在盾牌，掉落。
皇甫宸詫異看向眼前的女子，一襲銀甲，一手持銀盾，一手握長槍，多年不見她如此盛裝。
曲凌紗，將門曲氏之後。滿門忠烈，爲戰殉國，只餘一遺孤。幼時，曲與數十女童，一同成爲神殿繼承者的候選。
歷代神殿聖女，都從將門孤女中選擇，精於騎射，長於兵法智謀，歷時五載人間歷練，非天資聰穎之輩難以勝任。
曲家最著名的就是盾槍之術。
這還是皇甫宸第一次看見她一身戎裝。
她一介孤女，卻成爲天下最尊貴的女人之一，一路走來，沒人知道她吃了多少苦。
可是此時成爲他的盾牌，放棄了自己的一切。
“你怎麼來了？”皇甫宸驚訝。
曲凌紗深深看了他一眼，沒再和他說一句話，轉而看向自己的護衛，“青鸞，所有人護送宸王離京。我斷後。”
“殿下……”青鸞一時遲疑。
曲凌紗看向皇甫琰，刷地一下揚起長槍，“走吧。除了我，這裡沒人攔得住英王。”
足尖一點，曲凌紗向着皇甫琰衝了過去。
皇甫琰也是用槍，飛身而去，“沒想到神殿竟然和宸王一起反了。早就聽聞曲家盾槍之術，天下無雙。本王正好討教討教。”
鏗鏘一聲，兩槍毫無花哨的狠狠撞在一起，兩人氣勢恢宏，從天上打到地下，尋常人五丈不可近內。
葉惜薇看着這一幕，眸光微閃。
神殿插手，攔不住皇甫宸了。
但願，其他軍隊來得及趕過來。
……
靖安世子府。
葉慕兮半躺在榻上，翻着手中的書卷，今日註定是一個不寧之日。
“世子妃，宸王和神殿反了，已從法場逃脫，往城外逃去。我等是否追殺？”葉瀟白抱拳問道。
葉慕兮擱下手中的書卷，“這次就算了，畢竟我答應過曲凌紗。但從今以後，徹底兩清，再見面，就是敵人。能有落井下石的機會，絕不放過。”
“是。”
葉慕兮的手指覆在自己的腹部。這天下大勢，她此時並不想多管。
惟願平安生下小糰子。
倒是寂無咎沒告訴自己的那個條件，才讓她憂心。
大乾建安二十一年，宸王因一后妃劫法場，連同神殿聖女反出京城，英王率兵追殺三千里。
重傷聖女，未得攔下宸王。
宸王以昌榮王、神殿和宸王府三大勢力，擁兵自立，佔中原以東之地，國號東宸。
……
大乾，京城。
“逆子，真是逆子！”皇帝氣的狠狠摔了桌上的奏摺。
一干大臣，只能跪着請罪。
“父皇，兒臣請旨，平定叛亂，捉皇兄回來。”皇甫琰上前一步，請命道。
皇帝冷道，“從今天起，他就不是你的皇兄。朕詔天下，皇甫宸勾結后妃，謀反作亂，無父無君，朕恥於有此子，今廢其王位，逐出皇甫一族。琰兒，朕命你率領十萬大軍，踏平他的所謂東宸，不用留活口，提頭來見。”
顯然，皇帝已經被皇甫宸氣瘋了。
最開始他還是想保這個兒子，但如今，沒必要了。
皇甫琰一怔，抱拳，“兒臣遵旨！”
衆臣也沒有勸。皇甫宸所作所爲，淫穢後宮，劫法場，和官兵廝殺，自立國號，每一樁單獨拎出來都是死罪，更何況他還一個不落的全犯了。
如今看來，這大乾未來的皇帝，非英王莫屬。
諸位大臣，心底都有了打算。
“皇后呢？生了這種孽子，她愧爲國母。”皇帝怒道。
太監江千答道，“回稟皇上，皇后連同被圈禁的永和公主，都不見了……想必是和宸王一起逃跑了……”
“可恨，他們竟是早有打算……噗！”皇帝猛地吐出一口鮮血，栽倒在地。
“皇上！傳御醫！快傳御醫！”
……
“娘娘放心，皇上只是一時急怒攻心，方纔吐血昏迷。如今已經緩過來，只需要好好調養，按時喝藥，不會有什麼大礙。”御醫恭敬說道。
靜妃抹了抹眼淚，憂心忡忡說道，“那本宮就放心了。你快去開藥方。”
“朕……朕怎麼了？”皇帝慢悠悠醒來，臉色蒼白，隱約有些暮氣沉沉。
靜妃連忙迎上去，“皇上，您剛纔昏迷了。真是嚇死臣妾了……”
“朕想起來了……晟兒如此，宸兒還是如此。一個兩個，都要謀反。可是偏偏他們，根本不知道怎麼做個好皇帝。自立東宸？可笑，劃塊地就當自己是皇帝了？國有昏君，百姓之患。這等一心只爲兒女私情之人，可曾想過天下蒼生？”皇帝臉色冰冷凌厲的可怕，但最終也只是嘆息了一聲：
“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