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人，傳信穆北陵。他殺了明帝，和大乾的矛盾不可調節，我要和他結盟，共同攻打大乾。”寂無咎冷冷說道。
黑暗中走出一個護法，“遵旨。”
“皇甫宸雖然也和大乾仇怨很深，但更恨我。只怕打定主意，我們和大乾兩敗俱傷後，背後撿便宜。”寂無咎邪邪一笑，“哪有這麼好的事。聽聞，昌榮王僅有一個嫡子，叫做華明坤。傳信桃夭，我要華明坤死在大乾手中。不管她用任何手段，半個月之內，我要昌榮王非滅了大乾不可。”
半個月。
“主上，時間會不會太趕了……”護法遲疑道。
寂無咎好看的桃花眼微眯，“夜長夢多，遲則生變。桃夭是我教出來的，她做得到。”
“是。”護法領命。
寂無咎的視線落在桌上的流沙盤。河流山川，國家城池，都在一盤流沙之上。
寂無咎在漠北和東宸的領地插上了自己的旗幟，彎起脣角，“南宮凜，既然生而爲敵，那就以天下爲局，一局定勝負。這麼多年，都沒機會跟你全力以赴交手一次，總算是補上這個遺憾。”
南宮凜的身世揭露，他才知道什麼叫做宿敵。
命中註定。
可是命運又陰差陽錯，讓一個宿敵，變成對他來說，重要的人。
他不會留手。
因爲這是他對這個對手，最大的尊重。
他知道，南宮凜也不會留手。
這一刻，寂無咎又想起了葉慕兮。她一襲白裙，傾城絕世，再次相遇，不知會怎麼罵他。
想想倒是有點期待。
……
漠北，汗庭。
蘭若仙的傷已經包紮好了，她只是皮肉傷，劍鋒沒有傷到心脈。
倒是穆北陵受了極重的內傷，大半個月都沒法動武。攥住劍刃的右手傷的極深，能看見血肉骨骼，被白色的繃帶綁成了一個糉子。
“凌宜嫺在你手中是嗎？”蘭若仙不知想着什麼，眼神冰冷。
穆北陵眉峰一挑，“嗯？”
“就是她給葉慕兮通風報信。要不是葉慕兮去找皇帝，那天皇帝就死了，也不至於等到南宮凜回來，也不至於讓你錯失最好的時機。”蘭若仙眼中閃過一絲恨意，“我要殺了她。”
穆北陵隨意說道，“她哪有那麼大本事……”
“穆北陵，你替她狡辯，是因爲你喜歡她嗎？你竟然維護她？”蘭若仙憤怒看着他。
唯一知道自己要謀害皇帝的，只有凌宜嫺。
給葉慕兮通風報信的，就是她。
“你在吃醋？”穆北陵嘖了一聲，“好了，別生氣。京城到底還是亂了，她也沒起什麼作用。不過是一個無關痛癢的小人物，何必髒了你的手。再說了，她可是人質。日後我們和大乾對戰的籌碼，就這麼扔了，多浪費。”
蘭若仙臉色這才緩了緩，“你說的不錯，她是葉慕兮的好姐妹，就這麼一刀殺了她，太便宜她了。誰吃你的醋，倒是你，這麼在乎她，看來不一般。”
“本汗的品味有那麼差嗎？會看上她？”穆北陵不屑。
蘭若仙似笑非笑看着他，“這樣最好。要不然汗皇你心疼了，我也過意不去。聽聞凌宜嫺是個伶俐的人，我討要她給我做婢女，汗皇給嗎？”
“你想做什麼？”
“怎麼處置她是我的事。倒是汗皇，連一個俘虜都不肯給我，你對我是真心的？”蘭若仙眼神中多了一絲嘲諷。
穆北陵臉色一沉，“你不必激我。你要她，儘管拿去。不過，她還有用，別壞了我的計劃。”
“這麼關心，看來你真的喜歡她。既然汗皇你喜歡她，那你娶她當汗後，我現在就走。”蘭若仙嬌哼了一聲。
穆北陵一把捏住她的下巴，“還敢威脅我了？不過一個俘虜，你高興就好。明日，本汗就冊封你當汗後。”
“你——”蘭若仙愣了一下，沒想到他這麼急不可耐。不過，如今只有當他的汗後，才能名正言順的和他共同執掌漠北。
漸漸擴大自己的權勢，利用他，殺了葉慕兮。
“可以。不過，我要一樣聘禮。你可以先欠着，但你得答應給我。”蘭若仙盯着穆北陵，一字一句說道。
明明是談條件，但是這女人，卻聰明的用聘禮這個詞。
談條件煞風景，會惹得穆北陵不快，但是聘禮二字，卻讓他笑彎了眉眼。
“喔？要什麼？天下之大，你要什麼，我都給你取來。”
蘭若仙抿脣，“我要葉慕兮和南宮凜的人頭。”
“葉慕兮不足爲奇，南宮凜？連他你也要殺。嘖嘖，難怪別人都說，最毒婦人心。”穆北陵嘖了一聲，難得笑的開懷，“不過，本汗欣賞你。得不到的東西，那就毀掉。和我的作風一樣，不愧是我的女人。”
蘭若仙笑眯眯看着他，“我現在一點都不想得到他，他不識擡舉。還是你對我最好。這世上所有人都只喜歡我華而不實的外表，只有你，看透了還能愛我。穆北陵，我覺得我們，天造地設。”
“你當我不知道，你這句話裡，九分假嗎？”穆北陵挑起一絲笑意，薄脣覆上她的紅脣，“但我喜歡你，不管你喜不喜歡我，你都是我的。”
蘭若仙沒有拒絕他。他對她做的事，是她最深的屈辱。可是此刻她能笑臉相迎。
葉慕兮，南宮凜，你們等着。
遲早有一日，我會讓你們付出代價。遲早有一日，再也沒有人能凌辱我。
遲早有一日，我要你們求我。
……
東宸，皇宮。
寂桃夭展開信箋，看完後放在燭火上燒了。
“真是沒良心。竟然半句問候也無，一心只想着你的天下大業。”寂桃夭低喃了一句，不過轉而彎起脣角，“不過這樣的寂無咎，才令人心動嘛。華明坤是吧，放心，我會讓他死在戰場，死的不惹人懷疑。”
趁着兩軍交戰，背後放冷箭，殺了華明坤。
華明坤這次也出征前線了，不過只是去混資歷。
“來人，給皇上傳信，便說，桃夭特別想他，要去探望他。他不讓我去，我就自己偷跑出去。”寂桃夭揚聲說道。
她武功高強，就是對上曲凌紗，也未必敗仗。逃走，不難。
不一會兒，曲凌紗就收到了寂桃夭非要去見皇甫宸的消息。
“她有什麼陰謀？”曲凌紗皺眉。
不到一日，前線傳回皇甫宸的消息，讓曲凌紗護送寂桃夭過來。皇甫宸還真是擔心她任性妄爲，一個人逃跑，出什麼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