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兄...”穆如雪看着他英俊的容顏，眼中終是騰起了水氣。
“或者我帶你離開，離開穆族！”
“不，我不會走的。”來不及了，一切都晚了。
她是不可能跟他走的，她不想讓他冒這個險。
“那我就陪你到底，無所謂生死。”風夜笑聽到她的回答，心中並不意外，只是愈發根深了這個決定。
穆如雪聞言，心中一震，隨後目光微閃的看着他道：“師兄，你這樣對我。是因爲憐惜，還是因爲...愛？”
風夜笑聞言，眼底掠過一絲怔愣。
“如果是爲了憐惜，師兄，如雪不值得。如果是爲了愛，師兄，你對我，也不是男女之愛對嗎？”
“你總是那麼的善良，將內心最柔軟的一面毫無掩飾的袒露在我們面前...”
他們風花雪月四個人，除了風夜笑，其餘人早在這些年變得面目全非。唯獨他，依舊固守着本心，甚至從不對他們設防。
“師兄，如雪不需要憐惜，也不畏懼自己的命運。如雪只求，在這場糾紛中，你能全身而退。之前將你捲進來，原本就是迫不得已。如果可以，我不會希望你回來。”
“你...”風夜笑看着一臉淡然的穆如雪，倏然覺得自己的心被一股情緒堵得發悶。
“好好思考一下自己真正想要的東西是什麼吧，師兄。人生在世，一定要追求自己最想要的東西，纔不枉在這世間走一遭。我比師兄你更瞭解你自己。你不應該因爲穆族而停下腳步，更不應該爲了我，而將自己的前途毀於一旦。”
只要過了穆族的這道坎，風夜笑註定會走的更遠。
“既然已經卷了進來，就無法獨善其身。前途也好，理想也罷。在你的性命面前，這些都不算什麼。如雪，我...”我只想照顧你。
“我累了，師兄。”穆如雪聽完這番話，終是疲倦似的垂了垂眼。
風夜笑見狀，只要收口，隨後道：“那你好好休息，其餘的事，不用太操心。”他知道這是她下的“逐客令”，所以走的也很淡定。
穆如雪看着他離去的背影，心中終是涌起了一股苦澀。
風夜笑對她，更多的是責任與憐惜。
唯獨沒有愛。
她太瞭解他了，就算之前的事不是他的錯，是她的計謀。他照樣會爲她的行爲買單，將責任往自己的身上攬。
每思於此，她都會質問自己。穆如雪，你這樣，要不要臉？
愧不愧疚？
她愛他，所以更加不能毀了他。
...
深夜，就在穆如雪準備入睡時，穆廖進入了偏殿。
當穆廖看到臥在牀頭臉色蒼白的穆如雪時，眼中閃過了一絲不耐煩。
“你的身子怎麼還沒好？喚醒真神所降下的靈女，需要你的血。可看你這樣子，就算是把渾身的血液抽乾，都不夠！”
病牀上的穆如雪聽到這番話時，眼神終是漸漸冷了下來。
天諭殿一事後，真神確實給他們送了禮。是一位被封印的靈女，據說這個女子實力超羣，但如今卻躺在一副陰棺當中。
她看過那名女子的容貌，面容堪稱絕色，但總給她一種詭異的感覺。這樣的皮囊總感覺是精心製作出來的一樣，美的有些虛假。
“那父親打算如何？現在就算將我碎屍萬段，靈女也不會醒來，不及時醒來，後天，林曦然就會來興師問罪。到時候，您可就站不住腳了。”
“閉嘴！這時候還在跟我擡槓！如雪，你的膽子越來越大了！別忘了，爲族犧牲本來就是你的責任。你可知，如果當年讓我在你與你娘之間做出選擇，我一定會毫不猶豫的選擇後者！”
“你娘生下了你，卻也付出了生命的代價！所以這穆族我絕對不會讓它敗！”他曾經說過，要讓蓮心看到他君臨天下的樣子。等他站到最高位時，他會讓所有人都來供奉她的雕像。
“不是因爲我，如果當年你沒有招惹那麼多仇家，棄我娘於不顧，我娘也不會受傷小產！這都是你的錯，是你自己野心膨脹，這些都是你一手造成的！”穆如雪說着，看向他的目光多了幾絲怨恨。
“這麼多年來，我對你百依百順，就是想讓你認可我。可是結果呢，你只是將我當成一枚棋子，一個隨手就扔的工具。從來沒有將我當成過你的女兒！我確實有愧於我的母親，可是我不想的！我也不想這樣！”
“你給我閉嘴！”穆廖聽到這裡，心中驀地騰起了一股火，隨後狠狠的甩了前者一個耳光。
啪。
這一巴掌打在穆如雪的臉上，是一陣火辣辣的疼。
“穆如雪，你可別把自己標榜的這麼清高！我野心膨脹？你作爲我的女兒又好的到哪裡去？”
“荻花與赦月的事，我不問，你就當我不知道是不是？遺蹟之境中，你爲了保風夜笑，選擇犧牲荻花。而靈冰族的那次，赦月也是死在你的手裡，因爲你並不想嫁給他。”
“穆如雪，你又比我好到哪裡去？爲了一個男人，你照樣可以手戮同門，你當時殺死他們的時候有沒有念過所謂的情誼？得了吧，你與我一樣，無非都是個極端自私的人！”穆廖說着，一把扼住了對方的脖子。眼眸陰翳且深沉。
而當穆如雪聽完後，原本蒼白的臉色此刻更是愈發蒼白，她的眼裡露出了久違的恐懼與掙扎。
不是的，她也不想這樣的...
“怎麼？你還想否認？這麼些年來，你被我訓成什麼樣子我心中很清楚。你的心思早就不乾淨了。你猜，如果風夜笑知道真相，他會怎麼想你？他想護着的小師妹，居然是這樣一個心思惡毒的女人！”
“你與你爹我，根本就是一丘之貉！”
“不...不是！”她艱難的喘氣，想要掙脫他的禁錮，卻被他一個甩手狠狠的撞在了牀角。
“身爲我的女兒，這輩子是苦了你了。只要還有一點利用價值，我都不會放過你！”
“你要幹什麼？！”此時的穆如雪，眼底盡是惶恐。
“我聽說，風夜笑與林曦然之間有些交情。我只是想看看那小子能爲了你做到哪步罷了...”穆廖說着，陰寒一笑。緊接着一道靈光從穆如雪眼前閃過，隨後她便失去了意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