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說無雙帶着綠珠,一路出了蘇府直向綠珠所說的城東郊林邊。
到了那還真那麼一片樹林。
“綠珠就是在這赴約的吧?這蘭馨倒真會找地方,這地方就算不成功她這一下沒入林中,暫時那麼一兩個人還真難找得找她。”
停下馬車,無雙看綠珠跟着下車。看到眼前濃郁的幾乎一眼看不見的樹林,還有林中的長草。邊向林邊那給過路人避雨的涼亭處,邊打量周圍的環境邊道。
“蘇小姐,就在這裡。”
無雙的評論,這樣一說,綠珠更覺是場陰謀。雖不知這蘭馨綁了自家小姐到這來找蘇小姐到底意欲爲何,但人家蘇小姐都仗意的到來了,她雖然心中這驚的慌,還是乖巧跟着無雙陪着她入內。
“蘇無雙,果然有膽識。”
就在無雙和膽戰心驚的綠珠先後走進涼亭,還沒做穩,一聲清冷的笑聲傳來,接着接着樹林的亭邊走進兩個人,蘭馨手中的匕首正放在面色驚恐,卻並沒求饒的許嫣一步步到前。
“小姐……”
看對方那放在小姐脖子處隨時都會沒下去的匕首,綠珠驚恐又心疼上前呼喊。
“傻丫頭,哭什麼,你家小姐我還沒死呢。蘇小姐,爲了我你又何必這麼冒險呢?”
綠珠喊着自己那滿臉的淚水,許嫣心中是感動的。說真的,她也沒想着綠珠真能把無雙請到,更沒想到無雙真的會獨自赴約。
要知道她許嫣之前做的可都是殷邪的主意,加上無雙對她有恩,她也只是舉手之勞而已。要說怨恨,她只是惱恨自己,之前纔不懂看人眼色,太沉不住氣,一時逞口舌之快得罪人,讓自己得罪了這等不怕死的小人。
許嫣這麼強打精神的笑加上她對自己的話,無雙怎能不知她要對自己表達什麼。蘭馨既然贛綁走她,單獨約她來,想必早做了完全準備,這明顯是個陷阱。
可想着她和劉氏之間的事,這本是她們蘇家的事,許嫣這大小姐卻這麼無辜牽連其中。所以雖然明知是陷阱,無雙還是來了。
“許小姐哪裡話,相對許小姐對無雙的舉手之助,無雙就應該捨命相救不是,更別說這本是我蘇家的內務事卻牽連的許小姐遭罪,要說對不住的應該是我。”
許嫣的反映,無雙故意看都不看蘭馨看他們這見面話家常卻忽視她的表情,只是關切的說着心中當日對許嫣的感激之情。
“呵,蘇小姐之前也救過我一命不是?”
看着無雙和自己談話,這蘭馨被完全無視那氣的肺都快要氣炸,呼哧呼哧直喘粗氣的樣子,許嫣心中雖忌憚那放在脖子上的匕首,還是淡笑看着無雙道。
“你們夠了,蘇無雙我找你來不是讓你跟許嫣話家常的。許小姐,最好給我老實些,別忘了,你加在我家夫人和三小姐身上的羞辱,惹怒了我……”
蘭馨看兩人見面這沒說求救的話,倒是沉穩平靜的一副她根本不存在的樣子話着家常。對於這兩丫頭的膽量,她倒真的第一次見識到。
可想着如今的處境,手腕一緊壓在許嫣脖子上的手跟着用力,制止了許嫣的話,清冷看着無雙道,說着還故意手用了用力對着許嫣警告。
“惹怒了你怎樣?我告訴你,你要敢真動許小姐一根毫毛,我相信許大人絕饒不了你,也絕不會饒了你那主子劉氏,劉氏再怎麼得我爹器重,終究是個妾室。在蘇家名聲和一個妾室面前我爹會怎麼做,你最好掂量清楚。”
許嫣被對方的匕首制止,無雙卻是清冷看着蘭馨發話。
“你……”
無雙這話無疑是給蘭馨一個炸雷,當時轟的她內黃外焦的。她只顧着,想着自己和紅樓反正已沒活路,而自己中的傷也活不長。
所以纔想着抓了無雙在意的人,要挾她,最好是能殺了她,也算是對得起劉氏這些年對自己的器重和照顧了。
可要抓了無雙其他在意的人,以她現在在蘇家人人喊打的份,她還真沒那個膽量上門,更別說這蘇無雙身邊那兩個身手簡直詭秘樣的人。
所以她就抓了許嫣,以她的瞭解,她相信蘇無雙對春紅那幾丫頭,甚至之前只是處於本分幫過她的李仵作她都那麼在意,她是絕對不會放着許嫣死而不顧。
而就算她不來,許大人要知道真相,也必定會把這一切追究到她身上,這樣一想,自己怎麼做就怎麼合算。
可眼下無雙的話,蘭馨倒有些遲疑了,不由思索,自己這樣做,真的不會給夫人帶來麻煩嗎?
無雙這話,蘭馨跟着躲閃思索的眼神,一邊綠珠想她找她是來救小姐的,她卻這麼言語警告對方,不由着急要上前。
“綠珠,這裡都是主子還沒輪到你說話的份上,一邊退下。蘭馨姑娘看來你也知道忌憚了?本小姐再問你,你這樣對你又有什麼好處?你認爲你的死,劉氏會一輩子感激你?如果你這樣想,你就大錯特錯了。對待她的親生女兒她都能算計,你認爲她還有什麼做不到的?別忘記,徐嬤嬤是怎麼死的?我怕就怕,你這一心爲她,就算你拿許小姐這事殺了我,要了我的命。可這傳言出去,爲了蘇家的名聲甚至在我爹心中的地位,她劉氏不會把你和徐嬤嬤一樣處置嗎?”
綠珠急切上前,無雙淡淡一笑看着她斥責。看許嫣雖同樣目露驚慌,卻相信自己的神色。
微微一笑,再次對蘭馨下着猛藥。
“更何況你和她一起算計我大姐的事,表面上是成就了我大姐和柳公子的好事。可真正怎樣,這誰都難說得清。因蘇府無論怎麼說,我爹還是當家主人。就算他不管內府的事,女兒出嫁這樣的大事,他卻是有這個權利的。萬一我大姐和柳公子的事情不成,你認爲劉氏要找的出氣筒會是誰?”
“不,夫人和我情同姐妹,對我也絕不會像徐嬤嬤一樣,絕不……”雖然無雙這話聲音夠輕,蘭馨卻是沒來由驚恐。
一想到徐嬤嬤可是自她很小就照顧在劉氏身邊,最後卻得到那麼個下場,這人死了,還背上了惡奴的罵名。對自己的未來,雖然一直想着劉氏對自己的話,會把她當女兒樣看待,可眼下,她真的驚慌了。
“是嗎?那不如我們來打個賭,你看怎樣?”
蘭馨的驚慌和神色,無雙淡淡一笑沉穩反問。
“你……”
“我們就賭我剛纔說的,劉氏會怎樣反映,你看可好?如果我說的屬實,你放了許嫣,我可放了你遠走天涯,也不讓那兩人追殺你了。但以後你的名字就不能再叫蘭馨,以後世上也永遠再沒這個蘭馨。要是我說的不是,你大可以繼續用許嫣要挾我,只是這件事就要再委屈下許小姐一下。怎樣?”
蘭馨的欲言又制,加上她滿面戒備的樣子。無雙淡淡一笑,倒是看着蘭馨道。
“你,好,我就等着看看。走,最好不要再玩什麼花招,要不我立刻殺了她。明天的這個時候,依然在這裡。最好你帶上誠意,還有一百兩銀票。不然你就等着給許嫣收屍吧。”
無雙的提議,蘭馨雖然滿心的不相信,可想着這麼多年對劉氏的瞭解,自然劉氏算計蘇無瑕的事她也是一手策劃的。
這樣被無雙一提,蘭馨雖然滿目不相信,還是決定接受她這麼建議。說着再次提出條件。
“但我也有條件,最好你保證許小姐不少一根毫毛,要不別說我不會放過你,恐怕許大人第一就會找你算帳。到時候這糾結出來,劉氏和我爹更容不得你的。”
對蘭馨的上道,無雙淡淡輕笑,說着看向她再次不客氣提醒。
“蘇小姐,我家小姐她,你怎麼就這麼放着蘭馨這機會讓她帶我家小姐又走了呢?我家小姐萬一那劉氏不來,不是又危險了嗎?”
綠珠在一邊看着無雙就這麼放蘭馨帶着許嫣離開,想着她們竟拿小姐的性命做鍍,當時就不滿看向無雙抱怨。
“綠珠呀,綠珠,雖然我是不怕這蘭馨,就算她又武功我也不怕。可你家小姐在她手中呀?這萬一真的動硬起來,受傷的可是你家小姐。能夠動腦袋解決的事,幹嗎要動粗,我們可是斯文人不是?放心了,我相信蘭馨,也相信她不是個不守信之人。其他的就看你了。對了,蘭馨抓了你家小姐的事,最好讓你家老爺上門施加點壓力,到時候蘭馨絕對會放了你家小姐的,說不定以後還能幫我們大忙也難說。”
綠珠的抱怨,無雙不由苦笑。自己是能自保,可自己卻不是神仙不說。這綠珠不是爲難她嗎?雖無奈,無雙還是輕淡看着綠珠交代。
“蘇小姐,這可真就不厚道了,你這不是逼着蘭馨對我家小姐不利嗎?這人要是逼急了,指不定我家小姐就……”
無雙這話一落,綠珠就直接看向她不滿說道。可看着無雙淡淡一笑走向馬車,雖無奈,還是跟着上了車。
“好了,別這麼了,你家小姐不會有事的,放心好了。蘭馨的存在,對你家大人和小姐來說,可是大功一件,只要有她在,我想以後劉氏那些人對你爹和小姐再不敢造次,畢竟這蘭馨知道的事可不少的。”
綠珠這坐上馬車,還一副生悶氣的樣子。無雙淡淡一笑,要知道這蘇木青在寧城爲官,就因爲他在,這許大人見了劉氏都是低人一頭。要有了蘭馨以後跟着她家小姐或是老爺,這以後多少對劉氏也是個震懾。
“話是如此,可我還是擔心我家小姐。蘇小姐,難道除了這就沒別的辦法了嗎?我家小姐就這麼交給一場賭注,這……”
綠珠聽無雙這麼解釋,心頭的鬱積沒那麼深了。可想着眼下是小姐在對方手中,還是沒來由爲小姐抱冤。
“確實是這樣,但能夠嘗試以後你家小姐和老爺都會些依仗,幹嗎不嘗試?我想你家小姐以後也會明白的,而你這麼做,你家老爺不但不會責怪你,以後還會感激你的。相信我好了,我自有辦法護得你家小姐周全,你忘了我之前身邊跟着的兩人了嗎?”
綠珠這不理解的樣子,無雙現在只想着儘快把醫館開起來。對於這些事,她還真不想摻和,可這丫頭這死心眼的樣子,她只能兵行險招,一副胸有成竹看着綠珠提醒。
“對呀,我怎麼都忘了殷公子兩人了呢?他們的身手別說從蘭馨手中救人了,就是從大牢中救人都是輕而易舉的事。只要能救我家小姐以後又能拿捏到劉氏,我聽你的。”
無雙這一提醒,綠珠當時雙眼冒着輕鬆的光芒,說着當時信誓旦旦看着無雙道。看她這麼單純一副信任的樣子,無雙不禁苦笑,這丫頭要是知道殷邪兩人根本是個空頭支票,恐怕就沒這麼樂觀,甚至更深的恨自己了。
可眼下,她卻只能這麼做,一方面這蘭馨的存在不但對許大人父女是個震懾,對她們也未嘗不是,只要這蘭馨在,劉氏多少會顧及,可能就連老爹蘇木青也會顧忌都難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