凰歌美目之中閃過幾分不忍，皺眉道：“奶奶您爲了凰家，可真的是用心良苦啊。”
老夫人臉上浮現出一抹追憶，眼睛裡面也浮現出一抹柔情，輕聲笑道：“當年你祖父身受重傷從邊關匆忙趕回，將凰家的一切都交付在老身手中的時候。老身就知道，老身這一輩子都只能爲了凰家生，爲了凰家死。你祖父爲了凰家戎馬一生，老身拼了命也要爲他守住凰家。如此，九泉之下再見，老身也不會沒臉去見他了。”
凰歌看着老夫人向來凌厲的臉上浮現出一抹柔和之色，倒是有幾分羨慕的。
約莫是因着凰歌年紀輕的緣故，老夫人總覺得有太多的話都想要和凰歌交代清楚。
越說就越凌亂，還是郭嬤嬤在老夫人身邊提了一句，老夫人才點頭道：“對了，老身已經飛鴿傳書給你父親，讓他儘快趕回來見老身最後一面。不出意外，應該會半個月之後回來。到時候，老身會讓他權利支持你掌管凰家。那些猴崽子們也就不敢有任何異議了。而你，也不要有什麼特別的壓力。老身還沒有死，那些猴崽子們還不至於翻了天去。”
凰歌的喉頭動了動，有些話，最終還是沒有說，點了點頭，和郭嬤嬤一起伺候着老夫人睡下之後，才躡手躡腳的起身出去了。
郭嬤嬤留下桃紅守着老夫人，自己則是送了凰歌出門，對着凰歌笑道：“從今以後，辛苦小姐了。老夫人是倔強的性子。若非是惦記着小姐，只怕也是不肯用如此糟蹋自己身子的法子的。”
凰歌何等樣聰慧，一瞬間就抓住了郭嬤嬤言語之中的破綻，皺眉道：“嬤嬤此話怎講？”
見到郭嬤嬤低下了頭，凰歌就猜到了幾分，不可思議的道：“郭嬤嬤的意思是想要告訴凰歌，其實奶奶的身子完全可以支撐得更久，是爲了讓自己看起來有精神，在才用透支生命的法子爲凰歌撐場子嗎？”
郭嬤嬤的嘴脣蠕動了半晌，最終還是嘆了口氣，道：“奴婢從小看着小姐長大，自然知道小姐是個心地善良的好孩子。可小姐畢竟只是一個女子。老夫人將這樣重的膽子壓在小姐身上。的確有幾分難爲了小姐了。”
凰歌搖頭道：“嬤嬤，我想知道，奶奶的病情究竟如何？嬤嬤從小看着凰歌長大，自然知道凰歌是一個倔強的女子。就算是嬤嬤不肯告訴凰歌，凰歌自信也會從別的地方知道真相。如今凰家的事情錯綜複雜，嬤嬤想必也不願意凰歌在別的地方話費太多的功夫。”
郭嬤嬤長嘆了口氣，道：“老夫人的傷勢的確不容樂觀。可最重要的是，老夫生身中劇毒，是一種慢性毒素。時至如今，已然是深入骨髓。就算沒有這一次的墜崖，只怕也就半年的性命了。這一次的事情，更是加劇了老夫人病情的惡化。智空大師樂觀估計，三個月。老夫人說自己不需要那麼多時間，一個半月足夠了。前提就是，這一個半月，一定要精神奕奕，如同沒事人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