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邊,醫院。
就在鄭淮南的手要把枕頭下面的針管握住的時候,盛千夏突然看向了他。
“淮南哥,你怎麼了?”
鄭淮南吃了一驚,連忙把手抽回來,“沒什麼。”
盛千夏看着他纏着繃帶的左手,開口問她:“你是不是更習慣用左手?”
鄭淮南驟然一震,詫異地看她:“你怎麼知道?”
“因爲你右手拿的筷子快掉下來了。”
鄭淮南鬆了一口氣,然後道:“右手也會用的。”
“知道了,只是有點受傷了,對不對?”盛千夏對他說道:“先用勺子吧,會更容易些。”
“謝謝。”鄭淮南道。
盛千夏搖了搖頭,心不在焉。
鄭淮南看了看窗外,又看向她,“怎麼了?有心事嗎?”
說沒有是假的——
只是,這些事就算跟他說了也不會有什麼用。
感情的事……就算當事人都沒有辦法控制啊。
盛千夏壓抑着心裡的難過,看了看手機的屏幕,然後說道:“沒什麼,就是手機一直沒信號。”
鄭淮南的眼底掠過一抹冰芒。
沒想到,她這麼快就發現了。
再等下去,恐怕就要錯過今晚的時機了。
“你有很重要的人要聯絡嗎?”鄭淮南狀似無意地問着。
“也不是——”
盛千夏低垂着眼簾。
她的新手機還是宮北曜給她的,裡面就他一個聯絡人而已。
想也知道不可能會有人聯絡她。
更何況她想要看到的,還是宮北曜的來電。
她是不是瘋了?
剛纔他那樣對她,她應該恨透他纔是,怎麼可以繼續去想他!
也許今天過後,他們永遠都不會再聯繫了吧。
等父親從看守所出來,她跟宮北曜就更加沒有藉口見面了。
各自安好,這四個字爲什麼會讓人覺得這麼難過?
他們真的真的,就只能這樣到此爲止了嗎?就算嘗試過,努力過,掙扎過,也試過忘掉從前的不快樂,最終也還是,一樣地沒有結果。
他也會難過嗎?
還是說——
全世界只有她一個人在難過,只有她一個人被困在無情的巨網在劫難逃。
盛千夏掩藏着內心的難過,開口,狀似無意地對鄭淮南說道:“沒什麼要聯繫的,就是平常玩慣了手機,突然沒有網絡也沒有信號,總感覺心裡空空蕩蕩的。”
尤其是——
連愛人都沒有了,對手機的依賴比平時更甚。
可現在,她什麼都做不了。
鄭淮南看着她恍恍惚惚的樣子,有些遲疑地開口問她:“千夏,你是不是很喜歡宮少?”
“怎麼這樣問?”盛千夏立刻搖頭,彷彿是爲了掩飾內心的激動和難過,她的聲音突然加大了許多:“我不喜歡他!”
身體也跟着她說的這句話微微輕顫着。
她怎麼敢在喜歡他!
而且,他們已經沒有任何關係了!
再也不能有任何關係了。
想到這裡,她的內心彷彿掠過綿長的酸澀和疼痛。
鄭淮南欲言又止:“可是剛纔,我看他對你……”
盛千夏手裡的勺子突然掉在地上。
她的臉色泛白,仍然裝作平靜:“我們能換個話題嗎?我跟他沒有任何關係。”
要是真沒關係倒好了。
鄭淮南看了看她,“千夏,你有喜歡的人嗎?以前和現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