湛南爵微微愣了一下,然後拉住她的手說:“現在種吧。”
“可是你身上都淋溼了。”
“就一下子而已。”湛南爵說道:“反正都已經淋溼了,而且我最喜歡淋雨了。”
“……”騙人。
他根本不喜歡淋雨的……
宮詩嬈眼睛紅了一下,然後點頭,“嗯。”
兩人在花園裡選擇了一個地方,把樹苗種上去。
宮詩嬈又在旁邊挖了個坑。
“剛種下樹,你在旁邊挖坑幹什麼?”湛南爵說道。
“把交換日記埋進去啊。”宮詩嬈說。
“……交換日記,不是寫好了就看的嗎?”
“當然不是啦,現在的心情現在就看有什麼意義?等很久以後再看,回憶起現在的心情,纔會有特別的意義啊。”宮詩嬈說道。
“是這樣嗎?”湛南爵擰眉:“所以……這要什麼時候才能看到啊!?”
“快交出來吧。”宮詩嬈朝着湛南爵伸手,“一起放到這個盒子裡面。”
“盒子你都準備好了!?”湛南爵無言以對,原來她剛纔要盒子是爲了埋日記的。他還以爲是用來放她的首飾呢……
“我的日記已經放進去了。”宮詩嬈說道:“小哥哥,快把你的交出來。”
“……”湛南爵把日記放進了盒子。
宮詩嬈把盒子鎖上,把交換日記埋到樹下,再用土把樹蓋起來。
湛南爵只能幫忙一起填坑。
宮詩嬈看到他不動聲色幫忙,心裡有一種別樣的情愫。
雨還在下。
他一隻手幫她撐着傘,雨傘全部傾斜在她這邊。他的身上全都淋溼了,他也不管。
雨水從他肩膀滴下來,看起來涼涼的。
可他的心,卻一直都是暖暖的啊。
好像不管遇到怎樣的風雪,都可以保持着專屬於他的溫暖。
十九年前,他們一起埋過一隻鴿子。也埋下了他和她的緣分。
十九年後,這個世界還會有她嗎?
但一定會有,這回憶吧。
有這棵樹,亭亭如蓋。
宮詩嬈拉着湛南爵起來,“你全都淋溼了,先去洗個澡吧。還有,雨傘不要總是都傾向我這邊……”
“我反正都已經淋溼了。”湛南爵說道。
“那也不行,你這樣生病了怎麼辦?”
“我挺喜歡生病的。”湛南爵說道:“當醫生總是在照顧別人,當病人就省事多了,有人會照顧我。”
“湛南爵,不許你再胡說了。”宮詩嬈說道:“我纔不要你生病,我只要你好好的!”
湛南爵伸手點了一下她的鼻尖,她的鼻尖立刻多了一坨黑泥,她伸手去擦,一臉嫌棄,然後把泥都擦回到他身上,他沒有生氣,反而覺得她這樣很可愛,眼角眉梢都帶上了笑意。
“還笑!”她瞪他。
湛南爵卻淺笑着拉着她的手,帶她進了大廳。“一起洗!”
宮詩嬈:“……”
傭人們看到兩個人這麼要好,全部自動退避。
宮詩嬈尷尬地想找地洞鑽去了。
她把視線瞥向外面,剛好看到剛纔他們一起種樹的地方。
“等十九年後,這棵樹應該也有人這麼高了吧。”宮詩嬈說道。
“嗯,十九年啊,應該比你高吧。”湛南爵也循着她的目光望去,看向了那個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