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爲兩人隔得太近了，慕夕雪這才發現他漆黑的雙眸裡隱隱泛着水光，帶着某種壓抑而深切的情感。
讓人不由心驚。
慕夕雪迷茫着，看不透他是什麼意思。
聽了慕夕雪的回答，君墨軒低喃般的重複了冬菇兩個字。
明明是很普通的侍女的名字，卻被他低聲微顫的嗓音念得溫柔繾綣。
“你……”君墨軒還是不放手，他凝望住慕夕雪，又開始緊追不放的問話。
“多少歲了。”
“十八。”
“……哪裡人士？”|
“小時候生過病，不太記得了。”
“你失憶了？！”
慕夕雪被他加重的手疼的眼前陣陣發黑，“沒有失憶，十歲以後的事情都記得。”
君墨軒眸色一深，頓了頓，接下來的話，語氣有些及不可察的小心翼翼。
“那，你認識我嗎？”
慕夕雪艱難的吞了口口水，費力的道：“認識。”
君墨軒眸子微微亮了亮，“那……”
慕夕雪緊接着道：“你是太子殿下。”
“……那之前呢，有見過我嗎？”
“不曾。”
“不曾？你十歲以後的記憶裡從未有我？！”
“……沒有。”
“你剛纔爲什麼猶豫？”
君墨軒語速急促，緊緊的盯着她，眼睛都不眨一下，彷彿想從她身上看到破綻，看到某種他希望的痕跡。
但是結果讓他失望了。
“殿下……”
慕夕雪只覺得胸悶氣短，說話都開始微微喘氣，目光裡也露出些害怕。
“奴婢猶豫是因爲……很惶恐，殿下爲何要問這種問題。”
慕夕雪不知道阿軒在通過她看誰。
她現在眉眼和“慕夕雪”的時候，沒有很大相似的地方。
阿軒也不可能把她看成面容相似的慕朝雪……
不過不管他這樣做是什麼企圖和目的，慕夕雪不想胡亂猜測給自己找罪受。
她又要擔心應離，又要應付這個男人，真的沒那麼足的心思和精力。
而君墨軒聽完慕夕雪的回答之後靜的可怕，黑眸裡幾番明明滅滅，幽深不定。
立在一側的鄭碧星越來越看不懂了。
她感覺到君墨軒整個人的狀態仿若有些不對勁，甚至可以說是詭異。
看着慕夕雪疼得不時偷偷吸氣，鄭碧星心急了，噗通一下跑過來跪着。
她揚起臉望着君墨軒，懇切的道：“殿下，冬菇是伺候我許久我的侍女，不知道她哪裡做的不好，殿下請告知，我會好好調教她的。”
君墨軒終於放開了慕夕雪，他側眸去看跪在身邊的鄭碧星，好聽的嗓音微微揚聲。
“伺候你許久？多久？”
“五六年了……”鄭碧星臉不紅心不跳的撒謊。
“呵，五六年……”君墨軒閉眼低笑一聲，纖長的黑睫覆蓋在眼瞼上，落下一層陰影。
鄭碧星聽到他的笑聲，心裡一抖。
“殿下……”
鄭碧星不知道君墨軒爲何對着慕夕雪言行舉止都異常，但是她還是下意識裡隱瞞。
可是他的反應……難不成他查過她身邊的人？
不可能，他不可能如此關注自己。
鄭碧星擡眸在慕夕雪和君墨軒之間來回看了一眼，呼吸還是抑制不住的加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