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夕雪只當沒聽到他的話,收回視線,繼續望住牀頂,覺得心裡空茫又哀慼。
“殿下。”她語氣非常非常平靜,且很認真的問君墨軒:“請給我指條明路,我到底……要怎麼做,你才能放棄我呢?”
問的是同樣的內容,但相比前一天的聲嘶力竭,慕夕雪現在平靜的可怕。不,要說平靜,還不如用萬念俱灰來形容。
君墨軒抓住她放在小腹上交握的雙手,回答的也很平和,他告訴慕夕雪:“冬菇,你沒有這條路走。”
慕夕雪也還問他這個問題沒有意義,但是她就是嫉妒渴望一個答案,一個可以讓她得到解救的答案,可終究還是失望了。
“天底下……愛慕你的女人這麼多,你爲何就是要與我糾纏不休,得不到的,纔是最好的?”
君墨軒輕聲說:“因爲……我愛你啊。”
慕夕雪有些煩躁的從脣間吐了一口氣,將手掙脫出來捂住了自己的耳朵,翻了個身朝着牀內,嘴裡兀自輕聲說:“那你繼續愛你的吧,反正不關我的事。”
君墨軒想繼續觸碰她的手僵在半空之中,看着她只留給自己一個背影,眸中悲涼的漣漪一圈圈盪開,他垂下眸,默然的將手給收回來。
“大夫不是說我需要臥牀休息嗎?你出去吧,你在旁邊我睡不好。”慕夕雪道。
“我在這裡看着你睡。”
“出去!”
“我在這裡看着你。”
慕夕雪厭煩的喘着氣爬起身來,坐到牀角去了,她抱着膝蓋睜大眼睛發呆,也不睡了。
“……我待會兒給你端藥來。”
君墨軒怔怔的看了她一會兒,最終還是妥協起身來,壓抑着神情的出去了。
慕夕雪聽大夫的意思,她大概要臥牀休養一段時間才行,切不能舟車勞頓了。
所以現在要麼就是君墨軒不顧大夫的叮囑將她給強行帶回宮去,孩子可能保不住,要麼就是讓她在這個宅子裡住下來保胎。
慕夕雪知道現在前方戰事正緊張,君墨軒身爲一國儲君卻離宮這麼久肯定是不行的。所以她如果留下來的話,君墨軒就必須獨自離開這裡回宮去。
他會這麼做嗎?
第二天早上,慕夕雪坐在飯桌前一動不動,看着君墨軒一臉若有所思的模樣,不禁冷笑一聲,順手拿起一個大饅頭啃起來。
雖然她還是覺得喉嚨裡什麼堵着似的難以下嚥,但是死不了還是得賴活着,東西還是要吃一點的。否則拿什麼力氣跟他嗆聲。
君墨軒見她肯吃東西,眉頭舒展開來,之前準備了滿桌精緻營養的早膳,只是她不肯吃。君墨軒想了想,讓人準備了饅頭和白粥,她這才默默的吃起來。
君墨軒看着她鼓鼓的腮幫子,低聲無奈道:“你光吃這些不行。”
慕夕雪情緒不明的看了他一眼,捧着比臉還大的饅頭坐到牀邊去吃了,君墨軒起身跟過去坐到牀邊,慕夕雪又上牀縮到角落裡去繼續一口一口慢慢的啃。
“……你爲什麼老是喜歡躲到角落裡?”君墨軒問。
慕夕雪塞了滿嘴,白皙的臉蛋上被糊了幾根凌亂的髮絲,她擡起黑潤的眸子狠狠的瞪君墨軒一眼,含糊的道:“我樂意,要你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