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有的!一定會有的!”
源玉子大聲鼓勵道:“你要相信自己啊!雖然你小氣、摳門、吝嗇、記仇、不懂女人心思、人際關係糟糕……但是,但是……”
她吭哧半天,說不出‘但是’什麼。
這跟伏見鹿預想的不一樣,他覺得源玉子誤會了,以爲自己是在哀嘆不受歡迎——日本廢宅經常會糾結這種事,他們會把自己人生失敗的原因歸咎於「不受歡迎」,並且天天在網上陰陽怪氣現充,提出奇怪的‘性資源不平等’論調。
換而言之,源玉子把他當成自怨自艾的廢宅了。
伏見鹿伸手,打斷道:“這不是重點,以前的事情就不提了,重點是以後……”
“哪還有以後啊。”
源玉子再度悲從心起,撲通一屁股坐回椅子上。她想要借酒消愁,但家裡沒有酒,全都讓伏見鹿洗腳霍霍了,她只能愁上加愁。
“我又不是立馬就死了。”
伏見鹿總算體驗到了絕症患者的不適感,主要來源是身邊人低迷的情緒。
聽到這話,源玉子總算被點醒了,她意識到這是自己跟伏見君戀愛最後的機會——如果再繼續拖延下去,等到伏見君含笑九泉,她絕對會後悔萬分,對此事抱憾終身。
在這種情況下,伏見君肯定沒辦法開口告白,不然就顯得太自私了——自己都要死了,卻讓生者獨自承受痛苦,這不是耽擱別人麼?
伏見君一定會這麼想吧?
所以他纔會說自己還有個小遺憾,還說什麼‘我還沒有談過戀愛’、‘一定會被你看不起的吧’、‘像我這樣的人,會有女孩喜歡嗎’……
一直想說出口的話,卻無論如何都說不出口,伏見君一定很痛苦很難過吧?
源玉子耷拉着腦袋,心中五味陳雜。
一方面她清楚現在是告白的好時機,另一方面她也清楚現在不是戀愛的時候,同時她依舊沒有勇氣徹底袒露心意,並且對於伏見君的絕症深感悲痛。
她只能在心裡不斷重複:‘這是爲了幫伏見君完成遺願’、‘伏見君應該也能看得出來’、‘只是臨終關懷罷了’……試圖找各種理由,以此來麻痹自己。
“既然如此……”
源玉子再次站起身,面露忐忑。在伏見鹿暗藏期待的目光中,她開口說道:“……那就讓我來幫你完成遺願吧。”
“呃?”
伏見鹿一愣,感覺這話怪怪的,有兩層解讀意思:從友人的角度出發,可以是幫他找對象;從戀人的角度出發,可以是順着他的話告白。而且兩層解讀可以互相轉換,不論正反都能說得通。
這傢伙打太極的水平什麼時候這麼高了?
還是說是自己想多了?
伏見鹿面露狐疑,問道:“你怎麼幫我完成?”
源玉子抹掉眼淚,用紙巾擤鼻涕,甕聲甕氣的說道:“你別擔心,我說到做到。”
“?”
伏見鹿心想你說什麼了?我怎麼聽不懂你什麼意思?
他想讓源玉子把話說明白點,但又擔心暴露自己的邪惡計劃,在心中斟酌良久,還是不知道該開口說什麼。
源玉子擤完鼻涕,拉開椅子,離開餐桌。她一口飯沒吃,穿上衣服就準備出門。
伏見鹿只覺得莫名其妙,忍不住開口問道:“你要去幹嘛?”
“買酒。”源玉子的鼻音很重。
“葡萄酒?”伏見鹿環顧餐桌,燭光晚餐好像確實缺了點紅酒,沒想到源玉子竟然如此挑剔,以前他還真沒看出來。
“隨便。”源玉子說。
“那不用買。”
伏見鹿起身,去隔壁敲門,進風間家搜刮片刻,拎着兩打啤酒,腋窩還夾着兩瓶棕色玻璃瓶大燒酒,就這麼提着回家了。
見狀,源玉子徑直打開了燒酒,她坐在沙發上,雙手抱着酒瓶,咕咚咕咚對瓶吹。
伏見鹿連忙摁住源玉子的胳膊,問她到底要幹嘛。
源玉子腹中灼燒,喉嚨火辣辣的,苦酒入喉心作痛,她什麼也顧不上了,紅着眼睛說道:“不喝酒,我說不出口。”
伏見鹿心中瞭然,他默默鬆手,但嘴上還在裝糊塗,詢問源玉子這話到底是什麼意思。
源玉子不答話,自顧自喝酒,她想把所有不開心的事情全都忘掉,想讓自己有勇氣向伏見君表露自己的心意——這是伏見君最後的遺願,她怎麼能不答應呢?
難道要幫伏見君跟別人談戀愛嗎?
換做是以前,她說不定真的會出於羞澀而做這種蠢事,表面幫伏見君找戀愛對象,實則暗地裡打聽伏見君的擇偶標準……但現在,她已經沒有時間去玩過家家的遊戲了。
因爲伏見君要死了。
她光是想想,心臟就一陣抽痛。
伏見鹿見她又在掉眼淚,便開了另一瓶燒酒,說道:“我陪你一起喝吧。”
兩個人一起喝酒,就沒有那麼難受了。
源玉子喝到一半,實在灌不下去了。日本燒酒度數不低,在二十七度到三十四度左右,再加上她是空腹,胃腸道受不了,抱着垃圾桶把剛喝下去的又哇哇吐了出來。
伏見鹿見她吐完還要再喝,連忙摁住她的手,說道:“喝不了別喝了。”
“你才喝不了,我還能喝……我還能喝!”
源玉子酒勁逐漸開始上頭,四仰八叉躺在沙發上,咋咋呼呼說着還要繼續喝。伏見鹿想起她上次喝啤酒的表現,連忙拍了拍她的臉,趁着她還算清醒,提示道:“你是不是有什麼話要對我說?”
“呃……什麼?”源玉子大着舌頭反問道。
她高估了自己的酒量,半瓶馬尿下肚,眼前一陣發昏,腦袋跟漿糊一樣,根本沒辦法正常思考。
伏見鹿將源玉子扶起身,成敗在此一舉,他可不想白忙活半天,連忙搖晃源玉子的肩膀,試圖讓她恢復理智:
“你忘了嗎?你剛纔說什麼‘不喝酒就說不出口’……你要說什麼啊?”
“我要說什麼……嗝……我要說什麼……”
源玉子臉紅得跟猴屁股一樣,眼神越發迷離,她在伏見鹿面前晃了晃去,身體軟得像是沒有骨頭一樣:“不對……你是誰啊……”
聞言,伏見鹿心裡涼了半截。
得,今天又白忙活了。
這傢伙的嘴怎麼就這麼嚴呢?
‘我喜歡你’這四個字有那麼難說出口嗎?
他都已經使出絕招了,可以說是退無可退,置之死地而後生,眼看着已經擊穿了源玉子的心理防線,最終還是功虧一簣。
算了,明天再說吧。
伏見鹿把源玉子平放在沙發上,搖搖晃晃地站起身,隨手拿了條毯子,給源玉子蓋上。他也跟着喝了不少酒,有了些朦朧的醉意。
回房間時,平櫻子探出頭,小聲問道:“你真的要死了嗎?”
伏見鹿‘昂’了一聲,說道:“如假包換。”
“人都是這麼容易死的嗎?還是說只有成年人是這樣。”平櫻子跪坐在門邊,她偷聽了很久,重新戴上般若面具,縮在門縫後面有點嚇人。
“都是這樣,”伏見鹿隨手摸了摸她的頭:“高興點,我死了,錢就都是你的了。”
平櫻子沉默片刻,扭頭躲開了他的手,關上了房門。她隔着門板說道:“我不要錢,我想要你活着。”
伏見鹿嗤笑一聲,說道:“我還想要天上的星星呢!人生不是事事順遂的。”
說完,他徑直回房間,洗漱過後上牀睡覺。
或許是喝了酒的緣故,伏見鹿閉眼就有睡意。他原以爲自己今晚又會失眠,卻不成想沾枕頭就差點睡着。
臨睡前,他想起在醫院抽菸的事情,源玉子被嗆到了,卻沒有多說什麼……按規矩來說,醫院是禁菸的。
反正要睡了,不如試試看吧。
伏見鹿翻身坐起,找出風間拓齋的磁帶,將其插進錄音機,點擊開始播放,隨後躺下繼續睡覺。
一陣鳥鳴聲響起,緊接着是穿過森林的風聲,隨後是嘩啦啦的溪流。
他上一世聽過類似的白噪音,更清晰更擬真,但卻沒有這一段音頻效果來的強烈。
洶涌的睡意淹沒了理智,伏見鹿在一陣白噪音中沉沉地睡去。
在前半段睡眠中,他難得沒有做夢,睡得格外深格外沉;
到了後半段睡眠,他夢到了一隻貓,扭着身子鑽進懷裡。那隻貓軟軟的,毛髮柔順,體溫炙熱……
轉眼間,肥貓變成了大兔子,大兔子又變成了兔女郎。她身材嬌小,格外黏人,抱着就不撒手,伏見鹿怎麼推都沒用。
“別這樣……好了好了……”
伏見鹿的夢逐漸開始往香豔的方向發展,眼看着馬上就要變成傳統的春夢,一撮毛髮突然戳進他的鼻孔裡,他忍不住打了個噴嚏。
“——哈欠!!”
伏見鹿醒了,迷迷糊糊一擦鼻子,這才發現那撮毛髮是呆毛。
懷裡傳來溫軟的觸感,他的右手正捏着桃心形狀的軟物,怔愣片刻後,他悚然驚覺剛纔的夢境不全是夢。
伏見鹿回想起九條唯的警告,慢慢地掀開被子,見懷裡的女孩衣衫完整,只是有些凌亂,略微鬆了口氣。
還好還好……
等等……
伏見鹿把被子掀得更高了,確認懷中熟睡的女孩是源玉子,這才徹底放下心來。
這傢伙怎麼跑到他牀上來了?
伏見鹿撐着上半身,擡頭看了一眼,房間門緊閉,他睡前沒忘鎖門。再轉頭一看,陽臺落地窗開着,夜風托起窗簾。
月光朦朧,灑落在地。銀灰色的光將房間一分爲二,照在源玉子的側臉上,她呼吸均勻,睫毛微顫,蜷縮着身體,側躺在伏見鹿懷裡。
“不要……”
源玉子在迷迷糊糊間,感覺到抱着她的人要離開,下意識抓緊了對方的領口。
伏見鹿只好再次側躺,保持着擁抱的姿勢,左臂墊在源玉子的側臉上。
他能清晰的看到源玉子的睫毛,特別長,聽說睫毛長的人愛哭。
“唔……”
源玉子把另一隻手伸進了他衣服下襬。
伏見鹿覺得有點癢,他意識到事情不對,再次坐起身,晃了晃源玉子:“你醒着嗎?”
“我睡着了……”源玉子閉着眼睛說道。
伏見鹿懷疑她還沒醒酒,伸手扒開她的眼皮,豎起一根手指,問道:“這是幾?”
“二。”源玉子含糊不清的說道。
“爲什麼是二?”伏見鹿摁住源玉子不安分的小手,他不想趁人之危,更何況源玉子身上全是酒氣。
源玉子醒了,但沒完全醒,她伸出兩隻小手,低着頭在眼前比劃,先伸出大拇指,再伸出了食指,並唸唸有詞道:“一,二……一,二……”
伏見鹿看了眼鬧鐘,現在是凌晨三點,這傢伙竟然還沒醒酒。
“好了,回你自己房間睡……”
伏見鹿俯身,打算把她抱下牀,不料源玉子突然一個兔子蹬鷹,正揣在他小腹上,隨後翻身坐起,反過來把他壓在了牀上。
嘶……
伏見鹿小腹陣痛,沒想到喝醉了的源玉子身手這麼好,踹人是真下死力氣,早知道就用被子把她捲起來了。
一般人喝酒會經歷三個階段,分別是興奮期、共濟失調期和昏睡期。這四個階段逐步遞進,有些人酒量好,會直接從興奮期跳到昏睡期;但有些人酒量差到極點,昏睡期過後,腸道里還沒消化完的酒液還在繼續影響大腦,使其跳回共濟失調期……也就是俗稱的耍酒瘋。
源玉子橫跨跪坐在他的腰上,雙手撐着他的胸口,醉眼朦朧,眯着眼睛,問道:“你要去哪兒?”
“我不去哪,是你得回房間……”
“還不老實!”源玉子‘啪’的一下,拍在他的側腰上。
伏見鹿倒吸一口涼氣,感覺腰子火辣辣的疼,當即伸手去拽源玉子:“夠了——”
話音剛落,源玉子忽然俯身,上半身緊貼着他的胸口,小臉貼在他的眼前,鼻尖碰到了鼻尖,嘴脣能感受到對方的鼻息。
伏見鹿以爲她要吻上來,怔愣片刻,身體僵硬,緊接着他手腕一涼,像是戴上了手鐲。源玉子再次起身,牽着他的手,扶着牀頭鐵欄杆。
這是要幹嘛?
伏見鹿喉頭微動,胸口略微起伏。
他不趁人之危是因爲他有原則,但要是對方強行主動,明顯觸犯了他的原則,那他就只能事後譴責了……
“下來,憑什麼你在上面?”
伏見鹿正要起身,手腕驟然一沉,他轉頭一看,這才發現,戴在手腕上的銀手鐲赫然是手銬。
“哈哈!抓到你了!”源玉子捧着他的臉說道。
伏見鹿冷笑一聲,他光靠一隻手就能制服源玉子,更何況他繼承了川合的開鎖術,手銬想開就能開。
還沒等伏見鹿動手,源玉子環抱住了他的胳膊,側臉緊貼着他的手掌心,小聲嘟囔道:“別動……不準動……馬上就好了……”
“你要幹嘛?”伏見鹿順手捏了捏她的臉,還挺軟的。
“我要把你關起來……”
源玉子倚着他的手臂,搖搖晃晃,說道:“然後告訴你一個大秘密……”
伏見鹿豎起了耳朵,心想難道還有第二回合嗎?剛纔嘗試讓源玉子告白未能成功,是因爲不滿足‘自己是源玉子的所有物’這一條件嗎?
“什麼秘密?”他旁敲側擊道。
“……大秘密。”源玉子說完,癡癡笑了一聲。
“銬完……你就能說了?”伏見鹿覺得這是千載難逢的好機會。
他反覆折騰這麼久,不就是爲了讓源玉子跟他說句真心話麼?爲了達成目的,他連自己的死訊都利用——只要能成功,被銬起來又算得了什麼?
“當然!”源玉子坐直了身子,柔軟的身體壓在了他的腰腹上,後者總算能親身感受桃心形臀部的重量了。
“好。”
伏見鹿卸了抵抗的力道:“你銬吧。”
源玉子顯然早有預謀,她側身彎腰,從牀邊撿起一捆麻繩。伏見鹿也不知道家裡爲什麼會有這種東西,更不知道源玉子是什麼時候、出於何種目的採購的麻繩。
他心裡有不妙的預感,但爲了達成目的,還是眼睜睜地看着源玉子捆住了他的另一隻手……以及雙腳的腳踝。
十來分鐘後,他呈‘大’字形,躺在牀上動彈不得。
源玉子上班回家後沒換衣服,此刻仍舊穿着白襯衫和黑西褲。爲了綁住伏見鹿,她捲起了袖口,光着腳走來走去。
大功告成後,她開了罐啤酒,噸噸噸豪飲慶祝。
“那什麼,”伏見鹿擡頭問道:“你確定要在這種狀態下告白嗎?”
源玉子一抹嘴巴,上巴依舊沾着啤酒泡沫。她大笑一聲,活像綁了花姑娘的梁山好漢,一躍上牀,邊說邊脫褲子:“傻瓜,怎麼可能!”
伏見鹿大驚,當即質問源玉子:“你不是說要告訴我一個‘大秘密’嗎?”
“這倒是真的。”
說着,源玉子脫掉了西褲。
伏見鹿很想裝出一副正人君子的樣子,比如說別過頭通過鏡子偷看,如此一來就顯得他坐懷不亂。
可他現在被捆在牀上,跟正人君子完全不沾邊,反倒像是小圈子裡喊安全詞的傢伙,也就沒必要在乎什麼顏面了,乾脆瞪大了眼睛仔細看。
然而,當源玉子褲子滑落,伏見鹿露出失望的表情。
——她穿着黑色安全褲。
雖然很輕薄很貼身,能看到臀腿的線條弧度,但安全褲始終不能跟胖次相提並論……畢竟前者是能穿出去的短褲,騎行運動員和體操運動員都會穿着安全褲上場,會對安全褲有想法的人全都是變態,跟安全褲本身無關。
“你那是什麼表情?”源玉子醉醺醺的,拎着啤酒罐:“怎麼一副很失望的樣子?”
“我沒有——”
“住嘴!”
源玉子伸出柔嫩的小腳丫,堵住了伏見鹿的嘴。伏見鹿目光向下,能看到足弓誘人的弧度,腳趾晶瑩剔透,聞着也沒有什麼異味。
“還敢狡辯?”她站在伏見鹿身邊,俯身施壓,從下往上看,能看到襯衫下的光景:“你這個撒謊精!天天撒謊!別以爲我什麼都不知道!本小姐已經忍你很久了!”
伏見鹿不敢吭聲,生怕源玉子趁機把腳趾頭伸進他的嘴裡。
“從我見你第一面起,你就在撒謊了!”
醉漢版源玉子很享受踩着伏見君的感覺,尤其是後者動彈不得,根本沒辦法反抗,讓她產生了更多邪惡的想法……比如說撓伏見君腳心,讓他在牀上不斷撲騰掙扎,大聲哭着求饒,她光是想想就刺激得全身過電。
伏見鹿瞅準時機,猛地擺頭,掙脫玉足封嘴:“我怎麼就撒謊了?望氣術就是要往別人頭頂上看——”
源玉子再次橫跨坐在他身上,左手捏着他的下巴,強迫他張開嘴,右手緩緩傾斜啤酒瓶,往他嘴裡倒酒。要是伏見鹿敢轉頭,她就任由啤酒濺落在伏見鹿臉上、牀單上。
“我說的不是開學典禮那次。”
源玉子把拇指伸進伏見鹿的嘴裡,捧着他的側臉,用拇指勾住他的嘴脣,身子前傾,輕聲說道:“我們在開學之前見過。”
伏見鹿臉上全是酒水,正要發飆,聽到這話,不由得怔愣住了。他的大腦不停地回憶檢索,卻始終一無所獲。
難道說,源玉子在他穿越過來之前見過原主?
難怪源玉子當初會對他那麼感興趣……
緊接着,伏見鹿又想起來,兩個多月前,他問源玉子當初爲什麼會主動跟自己交朋友,後者支支吾吾避而不談,顯然是另有隱情(第301章)。
“什、什麼時候?”伏見鹿問道。
源玉子目光迷離,她喜歡看伏見君嘴巴里塞着東西不斷吞嚥的樣子,尤其是伏見君含糊不清勉強開口說話時,舌頭會蹭到她的手指,溼潤柔軟,手感非常好。
“想不起來了麼?”源玉子抽出手,指尖掛着一道晶瑩的細線,連着伏見君的嘴脣。
伏見鹿很確定,自己在上警校前,絕對沒見過源玉子。畢竟他有犯罪系統,能看到任何人的真名……如果見過源玉子,他不會沒有印象。
“那我提示你一下……”
源玉子單手捏癟啤酒罐,用尖銳的邊角劃開伏見鹿的睡衣:“人質先生,還記得我嗎?”
……
伏見鹿想起來了。
他確實見過源玉子,就在他穿越過來的第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