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色悄然隱去,天邊露出一線魚肚白,鮮血染盡梧桐林,混雜着已經飄落一尺來厚的白雪,默默見證着23區內的血腥廝殺,一夜未寐,看守所被血跡斑駁掩去,從遠處看尤像被積雪掩藏的廢墟。
頂層之上,龜裂出一道兩丈多長的幽黑的巨洞,飄舞的雪花已經可以順着洞坑飄落在一樓,一股股血霧充斥在看守所內部,青桐樹已經來過了,獰笑着帶走了看守所內的五百多條人命,又回到諾大的梧桐林深處舔 舐傷口去了。
站在一堆瓦礫之上,金木眼簾微攏,掃了一眼從地下轟擊出來的,同樣轟穿數個樓層的大洞,暗暗嘆息一聲,對於別人,是結束了吧,可是真正的好戲,還在後頭。
地下一層,深處,黑暗的陰影中透出幾絲慘白的燈光,嘉納手指在鍵盤上翩動,身後利世斜倚在門口,將芳村丟在地上。
嘉納轉頭不屑道:“只是一個殘次品,撿回來幹什麼!”
利世微微擺了擺裙角,沒有說話。
嘉納不以爲意,繼續開口道:“那個同樣被當作實驗品的小孩也快要接近了你認爲......”他轉過頭繼續看着屏幕。
“抹殺。”
與以前相比,利世像是變了一個人似的,一舉一動都充斥着寒意,絕美的臉像是亙古不化的冰山一般。
“好吧,我就帶着這個失敗品先走,這裡已然成爲廢墟,不能再待下去了。”
利世沒有搭理他,反而走到貼近牆面的櫃子前,伸出白皙的右手拿起一柄細劍,淡紫色的熒光繞劍飛舞,通體晶瑩剔透,居然和初代沫化身的血劍有七分相似。
轉過頭,嘉納已經走了,利世摘下眼鏡,嘴角泛起一抹冷笑,幽深的紫眸中掠過一絲複雜乃至掙扎的神色,但很快便恢復了冰冷之色。
“徒勞。”斜斜的舉起細劍,“好戲,要開始了。”
“金木哥哥在23區!”雛實小手一張,放飛了夜梟,轉過小腦袋從還在發呆的董香驚喜地叫道。
“嗯。”董香平淡地迴應,一雙淡紫色的美眸始終望着窗外隨風飛舞的晶瑩雪花,頎長的睫毛微顫,似乎平靜的可怕。
雛實疑惑的眨巴眨巴大眼睛,她不懂爲什麼董香姊姊沒有露出一絲微笑。
董香靠牆坐在牀頭,將小雛實擁入懷中,慢慢揉着她柔軟的髮梢,對於金木研小雛實更多的是崇拜、是依賴,希望整天黏在金木身邊,而董香...她明亮的眸子閃爍了幾下,深深吐出一口氣。
此時的她,已然褪去了原來的魯莽,董香閉上雙眼,心頭暗念,等你回家......
虛無的苦守,傻丫頭啊,金木研會想起與你的點點滴滴嗎?
金木屏緊呼吸,深一腳淺一腳地踏進深處的血泊中,拖帶着一絲絲的血跡走近,黑暗的深處終於透過一絲明亮,虛掩的門口散發着淡淡的寒意,伊人倚門,淡紫色的長髮悠然飄舞在身後,一襲紫裙舞動,雪白的蕾絲絨襪,高挑的紫色少女靴,就這麼斜倚在門口。
一抹淡淡的背影勾人魂魄,金木緊了緊手中的血劍,左眸微顫,心絃陡然一震。
“來了啊,問吧。”利世回眸淡然一笑,輕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