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爲什麼突然說這個?”小野美月反問。
小野美花微微一笑,氣氛變得親切融洽,不那麼嚴肅。
小野美月心裡也放鬆下來,覺得姐姐只是閒聊,並非有特殊含義的詢問。
“最近不是很多人喜歡理嗎?”小野美花說。
“以前也是啊。”小野美月奇怪道,“從幼稚園開始,他就被女孩子環繞,那些女孩還因爲他打起來了。”
“現在和以前不同。”小野美花解釋,“現在我們有錢了,理不用再做兼職,他的年齡也大了,身邊的女孩也變成天羽、天草這樣的一流美少女。”
“哦。”小野美月的語氣中,透露着‘這和我有什麼關係’。
“所以,我問你喜不喜歡他,如果喜歡,可不能再等了哦。”
小野美月沒有直接回答,反問道:“姐,你呢?”
她也儘量閒聊的語氣,好像彼此打趣。
“如果你不喜歡,我要動手了哦。”小野美花的語氣,更像是逗妹妹。
“好啊!”小野美月笑道,“姐姐你動手吧!我支持你!”
小野美花確認了兩件事。
第一,美月喜歡青山理;
第二,美月和自己一樣,更希望親人獲得幸福。
“騙你的。”小野美花笑起來,“我一直把理當親弟弟。”
“怪不得你對他,比對我還好呢!”小野美月嘟嘴,開起了玩笑。
“加油哦。”
“.”小野美月欲言又止。
小野美花微笑注視自己妹妹。
兩個小時後,青山理結束訓練,只用過一次的劍道房,已經髒到需要認真擦洗的程度。
“咕嘟!咕嘟!”他喝着水,全身各處彷彿活物般蠕動,爭搶涌入身體的水分。
過了一會兒,這種活物感纔得到滿足似的慢慢淡去。
這具身體,從‘神性’、‘怪物’變成‘優美’、‘修長健碩’。
青山理自己都不清楚,以爲兩小時結束,已經完全拿回自主權,但其實系統依然在控制內部,保證最大化的成長。
肌肉不是在訓練中變強,而是在恢復中生長。
青山理喘着氣,撇了眼系統。
【劍道:C】
沒有成長,但應該不遠了。
——現在是待在酒店接受指導好,還是答應相澤淳,出去與劍道名校的人比試更好?
都試一試。
爭取玉龍旗開賽前,把評價提升至【B】。
——還有【速:C】,如果能提升,那就最好了。
力、速、體三B,再加上【劍道:B】,不說穩拿玉龍旗冠軍,機會應該挺大的吧?
可惜青山理的【B】,都是剛入門的B。
【A】與【B】之間的距離算一百米,他纔剛邁上起跑線。
穿上褲子,青山理走出劍道房。
“把衣服穿上!”吃着葡萄的小野美月教訓道。
“我穿褲子了。”青山理瞅了眼她的白裙。
“理,管家說,我們中午可以在酒店餐廳用餐。”小野美花說。
“去餐廳吃?”
“去嚐嚐嘛。”小野美花笑道。
“好,我現在就去洗澡。”
回自己的房間,衣服整齊掛在衣櫃中。
酒店餐廳的裝修很休閒,菜品很精緻,不經意地往天花板看了一眼,會有一種在夢境豪華舞會的錯覺。
收回視線,又回到了氣氛舒適得恰到好處的餐廳。
客人小聲交流,傳到彼此耳邊的音量,只能感受到淡淡的愉悅,聽不清具體內容。
“要錢嗎?”小野美月偷偷問。
“付得起。”青山理說。
“我不出錢。”小野美花道。
青山理也壓低聲音:“美月,我們先跑吧。”
三人同時笑起來。
嗡~
青山理伸手去拿手機。
“宮世學姐來關心文豪了。”小野美月說。
“美月,我們先走吧。”小野美花道。
“你們等等!”青山理連忙亮出手機屏幕,“不要小瞧男人之間的羈絆,是相澤!”
相澤,好樣的!
小野美花抿脣微笑。
“相澤前輩找你幹什麼?”小野美月好奇地打量手機上的文字,“地址?哦,他們的住宿地址,說下午有訓練,問你去不去。”
“去吧。”青山理說,“你們和我一起去,看我們訓練,晚上直接出去玩?還是,待在酒店等我回來?”
“訓練很無聊吧。”小野美月道。
“劍道部是來比賽的,我們不去了。”小野美花說。
“那好,我爭取速戰速決!”
“也不用太快啦,天黑之前我們不出門。”小野美月不在意。
吃完飯,回到房間,劍道房竟然已經被清理過了,小野姐妹露出驚奇的表情,彷彿老一輩第一次看見掃地機器人。
青山理拿上竹劍,離開酒店。
開明高中劍道部住在一間旅館中,但青山理與他們的匯合地點,是筑紫丘高中。
去的路上,青山理查閱資料,發現福岡確實是劍道豪強輩出的地區。
其中,筑紫丘的實力,可以說是九州地區的王者,全國頂尖水平。
與這樣的學校進行訓練賽,開明高中抱着‘漲漲見識’的心態,可能對自身的精神狀況比較有利。
“青山!”校門口,相澤淳遠遠揮手。
“抱歉,來晚了,有點不認路。”青山理說。
“比賽已經開始了!”
“那你還在這裡?你已經結束了?”
“你別胡說!”相澤淳強力反駁,接着又道,“雖然事實可能就是這樣。現在開始的是女子部。”
“筑紫丘的女子部實力怎麼樣?”
“不如同爲福岡劍道名校的福岡女子高中,但也不弱,畢竟訓練體系在那裡,可是我們有劍姬,勝負很難說!”
說完,他有點急不可耐地催促:“快走吧,一起去看比賽!”
兩人跑起來。
不愧是劍道名校,道館的氣派程度不弱於開明。
他們脫了鞋,小聲走進道館,在開明高中的團體中坐下。
“怎麼樣了?”相澤淳低聲問一名劍道部男子。
“全輸了,只剩劍姬,對方現在還是前鋒。”
“什麼?!”相澤淳驚訝地望向場地中央。
劍道的團體比賽,不算替補,正式成員一共五人,分爲前鋒、次鋒、中鋒、副將、主將。
理論上,前鋒是五人中最弱的——事實當然未必。
開明高中連續四人,都沒拼掉對方一人,不管這位前鋒真正排第幾,對開明都是巨大的打擊。
“不要輕敵!”對方教練大喊。
“劍姬!!”開明全體發出加油聲。
“開始!”裁判宣佈。
衆人屏息凝神,不再發出一點聲音。
青山理也專注地觀看比賽。
作爲開明的一員,他當然也希望劍姬贏,何況還能取材。
作爲日法混血,劍姬的身高遠超對手,握劍的姿態相當凜然——想取得‘劍姬’名號,可不是有實力就可以。
“啊!!”
明明是少女,兩人發出驚人戰吼。
劍姬沒有猶豫,貫徹自己的劍道,斬!
毫不在乎對方的四連斬戰績。
雙方都佩戴了防具,顏值沒有用武之地,但只看劍道風格,衆人的視線就會被天羽艾爾莎吸引。
這是真正的出類拔萃。
“手!”
對手前鋒躲開進攻,以詭異的速度繞到劍姬側邊,簡潔的一擊。
開明高中,坐在最前排的人,呼吸都忘了。
“啪!”劍姬穩穩接住。
往前一步,雙方劍鍔互推。
彼此護面上的格子,都快交錯在一起了。
兩人約好似的同時後撤。彼此再次對峙。
對方前鋒微微晃動劍尖,彷彿隨時可能咬上來的毒蛇;
劍姬的劍,幾乎完全靜止,讓人無法窺測深潭之下的危險。
前鋒忽然往前一躍。
“面!!”
“胴!”劍姬也上前。
彼此都沒有擊中。
原以爲會互相拉開,兩人卻同時追擊。
“手!!”
還是沒有結果。
劍鍔相推,分開距離,再次進攻。
不斷嘗試,壓制對手、製造陷阱、識破陷阱、窺視破綻.
場上繃緊得如針頭的緊張氣息,四散吹到了場下,衆人也覺得呼吸困難。
“啊!!”
前鋒抓住機會,一刀斬在劍姬腹部,然後被撞飛似的後退。
開明高中所有人的心,都竄到了嗓子眼。
還好!
三名裁判,只有一名認爲這一擊有效。
“危險!”筑紫丘有人大喊。
前鋒心頭一驚,不知不覺,她已經來到邊界線。
沒等她穩住心態,劍姬已經斬過來。
“手!!”
前鋒來不及擡手,裁判的手已經擡起來。
“啊!!!”開明高中的人發出戰吼。
身爲開明高中女子劍道部主將的劍姬,終於將對方四連斬的前鋒擊敗。
對方次鋒上場,劍姬再次取勝。
中鋒、副將,也都敗在劍姬手裡。
四連勝!
最後,將對將!
“能贏嗎?”雙方都在問。
“開始!”裁判宣佈。
就算斬了四人,劍姬依然加積極進攻,不,是更積極地進攻,破壞對方的防守。
她這樣的態度,不僅用在劍道上,人生中的方方面面,她都是這樣——斬!
對方主將化身岩石,沒有任何迴應,防守、防守、防守。
時間一點點過去。
還剩最後十秒,對方主將依然在防守。
“好可怕。”相澤淳忍不住道。
竟然能在劍姬如疾風暴雨般的攻擊中,保持滴水不漏的防守。
劍姬彷彿整個人要壓上去般揮劍。
最後一刻,劍姬找到機會。
“面啊.”
“停止!”
劍姬打中了,但是。
“平!”裁判宣佈。
劍姬與對方主將同時大聲喘氣,彷彿兩人剛纔都忘記了呼吸。
“居然打平了”一位男子劍道部的部員低語。
“應該開心纔對。”另一個人說。
“是啊。”有人苦笑。
同一所學校的劍道部,女子打平了,男子卻輸了,男子還能怎麼辦?只能苦笑。
“彆氣餒!”教練沉聲道,“對方的女子部並不出色,而男子部是拿過亞軍的隊伍,放平心態去打!”
“是!”
相澤淳想說,‘我們還有青山’,但這是運動社團,軍營式的管理,他不敢多嘴。
中場休息時間,青山理去換了衣服。
走出更衣室,看見女子劍道部的女生們走出來。
“青山君~”彼此也是老熟人了。
“辛苦了。”青山理笑道。
“艾爾莎。”東浦佳奈指了指更衣室,雙手合十,做出拜託的姿態,“交給你了。”
“等等.”
女生們笑着逃走了,像是一團小小的浪花,嗆了口青山理,然後迅速消失在海水中。
青山理遲疑片刻,站在了女子更衣室的門前。
以防萬一,他先敲門。
“進來吧。”天羽艾爾莎的聲音帶着一絲整理挫敗心情之後的強撐。
青山理推門進去。
天羽艾爾莎恰好起身,一邊起身,一邊脫劍道服。
黑色劍道服上衣脫至臂彎,露出標緻吸引人的雙肩、勻稱漂亮的胸脯,兩者雪白無暇。
還有她那高挑挺拔的身姿,纖細的腰。
無一不讓人呼吸困難。
“.抱歉。”青山理關門。
——系統!!
如果還能與黑影對決,青山理死也要砍黑影一刀,讓系統漲漲教訓。
【劍道玉龍旗:63%】
看比賽沒漲,看劍姬換衣服漲了,這本書真的能寫出來嗎?
青山理想直接離開,但是,他可以不安慰天羽艾爾莎,卻必須向她道歉。
過了一會兒,換上運動服的天羽艾爾莎走出來。
“抱歉。”青山理微微低頭。
“是我讓你進來的。”天羽艾爾莎輕輕搖頭,“而且,因爲這個意外,我的心情好多了。”
被看了,心情反而好多了?
這個癖好好像也不能說冷門這個世界沒救了。
兩人往外走去。
“你會上場嗎?”天羽艾爾莎問。
“看教練怎麼安排。”稍作停頓,青山理說,“你已經很出色了,如果時間再多一點點,你完全能贏她。”
天羽艾爾莎只是輕輕搖頭。
披落在肩上的金髮,黃金一樣燦爛,絲綢一樣柔軟,散發着陣陣醉人的馨香。
但是,她那張女神般的臉,此時卻像一張面具。
情緒穩定?
還是掩飾示意?
畢竟,比賽時間是不會變多的,結果更是不會改變。
“明天白天來找我,”青山理說,“我指導你。”
“雖然我還沒決定要不要放棄追求你,但我不會因爲想和你學習劍道而放棄。”
“明天的指導不算。”青山理道。
系統·青山理的指導,效果拔羣不足以形容,放在任何遊戲中,都是‘拿出來可以直接宣告勝利’的強力牌。
何況天羽艾爾莎本身瘋狂癡迷劍道。
只要體驗過一次,下一次,青山理就要談條件了。
兩人回到正館,輪到男子比賽了。
“青山,你第一個上。”教練說。
“我?第一個?”
到底發生了什麼,讓剛纔勸大家放平心態的教練,安排青山理第一個上場?
玉龍旗的比賽,是前鋒也好,主將也罷,只要將對方全部砍翻,就算己方贏,青山理上場,一個人就能讓開明獲勝。
但是,這對開明劍道本身有意義嗎?
除了玉龍旗,劍道還有很多別的比賽。
相澤淳走到青山理身邊,低聲說:“對方剛纔放言,要一個人打我們五個!”
青山理的反應讓他驚訝。
“你怎麼不生氣?!”他問。
“剛纔我又不在,不是對我說的。”青山理道。
天羽艾爾莎揮揮手,相澤淳立馬閃開。
她走到青山理身邊,湊到他耳邊輕聲說:“贏了的話,更衣室的事我會保密。”
青山理看向她。
天羽艾爾莎點點頭,輕拍他的背部:“上吧!”
好像她剛纔說了什麼激勵他的話一樣,比如,‘輸了的話,我就去警局告你性騷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