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德烈，對於王的話，你怎麼看？”
送走了王大志之後，維克多·馬克西莫維奇向自己的助手安德烈·弗拉基米羅維奇問道。
安德烈·弗拉基米羅維奇試探着問道：“您是說……”
“沒錯，就是費爾南德斯·陳給他們提供那些飛機的拆解照片和視頻資料的事，”維克多·馬克西莫維奇點點頭：“你覺得可能嗎？”
安德烈·弗拉基米羅維奇沒有立刻說話，而是在沉吟可片刻之後才說道：“剛剛我一直都在思考這個問題。”
“……”
維克多·馬克西莫維奇沒有說話，靜靜的等着自己助手的分析。
“我仔細想了想，覺得這是有可能的，”安德烈·弗拉基米羅維奇說道：“畢竟，他們並不需要將一架飛機的全部拆解過程都拍成視頻，只需要拍他們感興趣的部分就好，比如起落架部分的結構設計、中央翼盒的結構設計……
對於航空工業來說，很多時候可能對方只是欠缺這臨門一腳卻始終沒有辦法突破，但對於那些設計師們來說，只要讓他們看一眼，他們立刻就明白了：‘啊，原來這個地方是要這麼做啊，明白了明白了……’
來這麼幾次，商飛集團的設計師們就能夠一個個的突破他們的技術難點。”
維克多·馬克西莫維奇點點頭：“你是這麼認爲的？”
“是的，我是這麼認爲的，”安德烈·弗拉基米羅維奇點點頭：“最重要的是，他們做這件事已經做了很長時間，所以他們並不着急，既然不着急，就可以將整件事做到天衣無縫，不會被米利堅政府抓到。”
“是啊，他們不着急，”一說起這一點，維克多·馬克西莫維奇忍不住氣沮：“他們在拿到了照片、視頻資料甚至是材料原本之後，完全可以等上幾個月乃至一兩年，在有了合適的機會的情況下再將這些東西送過來，這與傳統的情報傳遞是完全不同兩回事，幾乎沒有時效性的要求。”
“誰說不是呢？”
安德烈·弗拉基米羅維奇也忍不住談着嘆了口氣。
維克多·馬克西莫維奇也跟着嘆了口氣，只是在嘆了口氣之後，維克多·馬克西莫維奇一咬牙：“但是我還是不太甘心。”
“哦？”
“誰知道這個該死的王到底是不是在騙我們？”維克多·馬克西莫維奇咬着牙道：“理論上，他說的這些確實沒有問題，如果費爾南德斯·陳配合，他們也確實能夠做到，但費爾南德斯·陳真的會這麼做嗎？我對此保持謹慎的態度……”
安定了·弗拉基米羅維奇有點明白自家頭兒的意思了：“所以？”
“所以，再讓組織一次兩國航空工業的技術交流吧，”維克多·馬克西莫維奇咬牙切齒的道：“讓伊留申設計局、圖波列夫設計局以及雅科夫列夫設計局的人都去，去探探商飛集團在200噸級以上大型飛機方面的水平和造詣，畢竟，技術是不會騙人的。”
“也好。”
安德烈·弗拉基米羅維奇點點頭：說的沒錯，技術是不會騙人的，一個東西，你會就是會，不會就是不會，就像是數學一樣，會就是會，不會就是不會，不存在“逼急了什麼能做出來”這種情況，不會裝會那隻能自取其辱。
……………………
因爲擔心，老毛子的動作很快，在請示了弗拉基米爾同志之後，安德烈·弗拉基米羅維奇在TU-330中型運輸機的合作協議正式簽署的一個星期之後就向華夏政府方面遞交了申請與商飛集團進行一次技術交流的公函。
政府方面對這件事非常重視，立刻將還在京城沒有趕回冰城的王大志請了過去，詢問是怎麼個情況，同時諮詢他的建議。
“這樣啊，我知道大概是怎麼一回事了，”聽外事部門的同志介紹完情況，王大志胸有成竹的點點頭：“這大概與圖-330飛機的合同簽署完畢之後發生的一點小情況有關？”
“在圖-330運輸機的合同簽署完畢後發生了一點小情況？”聽王大志這麼說，外事部門的同志頓時就坐不住了，急忙問道：“王大志同志，您能仔細介紹一下這個‘小情況’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嗎？”
“當然沒問題，”王大志痛快的道：“這件事其實很簡單，在合同簽署完畢之後，我跟維克多·馬克西莫維奇說起了我們的RB211-250型發動機通過了咱們民航局的適航認證，取得了型號合格證和生產許可證的消息，這裡面有兩層意思，一個是大飛機的動力系統我們已經解決了；第二個，也是督促他們加快談判進度。”
“是應該催一下他們、給他們一點壓力了，”外事部門的同志連連點頭：“相比於圖-330項目的談判進度，老毛子在伊爾-96這個項目上的進度實在是太讓人惱火了。”
說起這件事，他對老毛子也有些不滿。
“誰說不是呢，”王大志笑着點頭：“說完了這件事，我又和他聊起了我們陳董的飛機拆解公司，這些年拆過的機型很多，包括波音747、洛克希德L-1011‘三星’、麥道DC-10以及MD-11……”
“王總你等一下，”這位外事部門的同志的臉都有些發白：“這些東西您怎麼能說？”
王大志說的這些東西，他是知道的，但正因爲如此，他才顯得格外的慌張：這種事情你怎麼能跟老毛子說呢？
對於外事部門的反應，王大志倒是一點都沒有覺得意外，他微微點頭：“這個你放心，這是我們陳董的交待，適當的刺激一下老毛子。”
一聽說是陳耕的意思，這位同志的表情緩和了不少：“這樣啊……”
“嗯，”王大志接着說道：“而且捉賊捉贓嘛，在沒有證據之前，誰敢亂說話？我大可以在事後說我是在吹牛嘛，難不成這年頭還有法律規定了人不許吹牛？”
外事部門的這位同志哭笑不得，卻也只有點頭：“您繼續。”
“所以到這裡，老毛子的意思就很明顯了，”王大志攤開手：“他們這是對我的話半信半疑，想要藉着這次技術交流來摸摸我們商飛集團在大飛機方面的底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