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2章 語言的藝術
“感謝殿下爲小女賜名。”唯一的後代的性別已成定局，火龍王再不甘心也只能認了，“不過我還是堅持我的觀點，每個龍族都有義務爲族羣的繁衍……”
“這條血脈將隨我終結。”帝天的語氣中充滿了史詩般的悲壯感，喻示着他肩負的家族輝煌在此刻畫上了休止符。
“你這是什麼意思？！”火龍王大驚失色，厲聲問道。
“他說他不想要孩子。”牧星貼心地爲老前輩提供了翻譯，她覺得帝天這話說得挺有逼格的，如果直接說“我不想要孩子”，就顯得平平淡淡，有種草率的感覺，容易在長輩面前引起爭議。
“沒救了！”火龍王很灰心，只能把希望放在牧星身上，“殿下趁早考慮一下我那兄長的提議吧。”這還是他和光明龍王互毆的時候得知的消息。
“什麼提議？”帝天突然有種不好的預感，他父親在坑他這方面一直都不遺餘力。
“讓龍谷和斗羅位面融合，整個斗羅星的生物都進入龍變時期，要麼生而爲王，要麼一文不名。但我不能這麼做，我家族裡有規矩。”爲了挽救這對父子岌岌可危的親子關係，牧星沒把光明龍王讓帝天兜底的提議說出來。
“家族…規矩？”火龍王不明所以。
“她媽不讓。”帝天很清楚龍變必定會造成大量生物死亡，而且這個過程持續時間尚且不明，保底也要幾千年，種族滅絕是肯定會發生的，簡直是在生命女神的雷區反覆橫跳。
“！”牧星用力地給了帝天一記甩尾，他打破了她展現出來的頗具傳承意義的神秘成熟感，讓她在火龍王面前顯得像個毫無獨立性的幼稚媽寶女。
“先不說我還沒成神，就算到了那一步，也可以想辦法找個繼承者吧？”毀滅與創生的力量懸浮在牧星掌中，強盛的毀滅意念在空中迴盪，濃郁的生命氣息彷彿在毀滅盡頭承接，兩種截然相反的能量，竟然在這一刻相輔相成相生。
“歸根結底，龍神的悲劇都來自於祂的妻兒，祂要是不生孩子，神龍界域說不定還好好的，不是嗎？”
這話聽起來着實大不敬，但卻令火龍王無法反駁。
“陛下祂本來是想把帝祚傳給你父親的，可惜了，祂的妻子強行懷上了太子殿下，這個決議只得作罷。”火龍王想起了不少往事，也不知道是不是想故意刺激一下後輩，“也許是對你父親有愧，想補償他，所以陛下一直把你帶在身邊教導……”
“聽起來像是恩威並施。”牧星的思考方式總是異於常人，“好慘啊，即將到手的皇位沒了，唯一的孩子也被抓去當質子了，想造反都不敢輕舉妄動。當然我也沒好到哪去，還是個龍蛋就被當成貢品呈上去了。”
帝天微微搖頭，“造反是不可能的，九大龍王的力量都源自龍神，祂對所有龍族都有血脈上的壓制，就像那些被你轉化的人類或魂獸，甚至無法升起反抗你的念頭。”
“但你已經在反抗銀龍王了，她可是龍神的半身啊！”
“我總得選邊站，不是嗎？”
“……”
“咔嚓”的進食聲漸漸消失，幼龍盯上了牧星的手指。
“吃吧。”牧星認命地讓幼龍咬破手指，讓它貪婪地吮吸着蘊含着豐富生命能量的血液。
“殿下真是太仁慈了！”火龍王感動得無以復加。
“但凡她願意放下身段引誘你，你會站哪邊可就不好說了。”牧星沒有迴應火龍王的感激，而是繼續剛纔的話題。
“爲什麼要假設這種不可能發生的事？她又不是你。”
“太放肆了！殿下這叫能屈能伸，不拘小節，禮賢下士……你別佔了便宜還賣乖！”火龍王對牧星不吝誇讚，這不僅僅是未來的龍神，也是他孩子未來的長期飯票。
“我毫不懷疑，她下棋先走帥，你都能誇她御駕親征盡顯帝王風範？”帝天對此非常不屑。
“那你怎麼不跟你的長輩學學呢？誇我！快點！”
“好啊，讓他先回龍谷，我再單獨說給你聽。”
“我覺得你還是把精力花在找斬龍刀上會好一些。”牧星生硬地轉移了話題，“我知道你想幹什麼，但是不可以。”
“已經有線索了，剩下的就交給你手下那些人了。它一開始化爲能量形態一直存在於大陸的某個角落之中，後來應該是跟某個人類融合了。”
“聽起來倒是有點像千古家族的盤龍棍。”
盤龍有靈，聚龍成棍。傳說中，千古家的先祖武魂本來只是一根普通的長棍，但因爲發現了一頭沉睡的巨龍，巨龍甦醒，本要將其吞噬，但奈何感受到自身壽元將盡，就和千古家訂立契約，化爲龍魂注入到千古家先祖的武魂之中，隨着武魂的傳承而延續生命。
這雖然只是傳說，但可信度卻很高，因爲千古家族的魂師只要覺醒了盤龍棍武魂，就必定是先天滿魂力，而一旦修煉到三環以上修爲，戰鬥的時候就有龍魂相隨，到了封號斗羅層次，甚至可以引來真龍輔助戰鬥。
而王言是個例外，但凡他能召喚出龍魂，也不至於被派到史萊克學院當臥底。
“斬龍刀是神器，具有唯一性，只有上一代死了，下一代才能覺醒，上一次出現已經是幾十年前的事了。”
“確定嗎？可別又是冒充的。”幼龍吃飽喝足後終於鬆開了牧星的手指，雖然是剛出生沒多久的龍，但飯量屬實驚人，若不是她回血夠快，再過一段時間，估計就會出現失血過多的情況了。
“能夠自行產出九個魂環的器武魂可不多見，就算是化形的十萬年魂獸，也只能凝聚前六個魂環。雖然斬龍刀每一次出世都只是曇花一現，但總歸有所收穫。”帝天向她伸出手，但牧星卻故意曲解了他的意思，直接將吃飽喝足之後睡過去的幼龍塞給了他。
“這種人應該很容易被抓起來解剖吧？居然連能夠自凝魂環這樣的秘密都被發現，死得不冤。”牧星直勾勾地盯着他，笑得促狹。
“你在笑什麼？”
“笑你前程不想想釵裙。”
“……你怎麼還在這？”要不是火龍王還在，帝天倒是想把手裡這玩意兒扔進陽泉裡。